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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宁难得听张遮说那么多话,而且字字句句都将她放入他的生活和未来。为她筹谋到极致。
她觉得这一世太美好了。家人和睦,有自己的事业,还有前世为她倾尽所有,却将爱意放在心底的张遮说心悦她。
前世在高墙林立的宫闱,她偷望着绯红官袍的他,而他的眼神与她一触即分,因她是凤冠霞披的当朝皇后。
这段足以摧毁人生的禁忌之恋,让两人的爱意都被深埋着,谁都不敢向前一步。
姜雪宁第一世直到身死那日,都不敢将爱意宣之于口。只将所有罪名揽在身上,说张遮是被她连累。
而她死后,不肯苟活的张遮在判词中给自己定了秽乱后宫的罪名,那已是他最出格的表白。
如今他既然能如此相待,她也不能相负,要勇往直前。
姜雪宁定了定身,她踮起脚,搂住张遮的脖子,认真地说:“你要记得这回是你主动承诺的。不管你日后想起什么,都不能后悔。”
张遮怕她累,弯下腰听她说话。姜雪宁又亲一下他的眼睛,说:“你不准讨厌自己,更加不能放弃自己。
要知道,你是我跨遍千山万水,以命相抵才换来的爱人。若哪日你恨我了,你让我离开都可以,就是不准伤害你自己。我们说好了。”
张遮不明所以,可见她严肃认真,他抱住她说:“我不会离开你的。那我现在去同世伯伯母求亲...........”
姜雪宁还是摇头。张遮冷下脸,放开她,拉着她的手要去外院找人。
姜雪宁提起声音道:“燕家现在四面楚歌,而我有负燕临一腔深情。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报以同等感情,可至少在他落难时,我希望能为他做些事情。”
张遮转过身,望着姜雪宁。
斜阳的光映照在凉亭上的凌霄花,在整个橙黄色的光下,让她显得鲜艳而宁静。
张遮放下她的手,认真地说:“好,我明白了。等你觉得合适,我就同世伯伯母提亲。我也会尽我所能,为燕家奔走。”
姜雪宁大喜,想上来再亲他。
张遮格开她的手,严肃地说:“在名分未定以前,你不可以再对我做亲密的举动了。”
姜雪宁无语了。张遮很认真地说:“这世道对女子太过严苛,我不怕非议,可我不愿意听别人议论你。”
姜雪宁拉住他的手,说:“那我们寻个无人的地方........”
张遮毫不客气用二指禅弹她的脑门,抿嘴道:“我不是圣人。而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你对我放心,我都不敢掉以轻心。
若是哪日我把持不住,你该如何?我不能有负世伯伯母和你姐姐弟弟的信任。
从前你我如何保持距离,之后也如此。我会等你,等你点头那一天。”
姜雪宁捂住额头,望着张遮,这位端方君子此时脸涨的通红,更显得青涩可人。
可他坚持守礼,让这一世的她有些脸红。内心甜蜜里又有几分窃喜。
张遮将她放在心里,珍之重之,她这辈子能光明正大同他一起,真是太好了。
张遮见姜雪宁嘴唇略微红肿,头发也有些乱。他感到很不好意思。
低声道:“你去房间整理一下。晚上我会留下吃饭。如果你同意,我先找世伯去私下合个八字好不好。”
这下姜雪宁没再阻拦。她说:“爹爹的书房有红纸,你去写吧。”
张遮又道:“旁边有套三进的宅子要出售,我同父母亲商议想盘下来。你看是否够我们两人住。不够我再找。
日后你想怎么布置,要什么样的家具摆件,写信给我,我都会买好放着。”
姜雪宁笑着说:“只要同你一起,离父母们近,几进都无所谓。你看好就行了。
还有你说错了,我会同你一起努力,共同撑起一片天地。家里还是交给我置办吧。
你爱断案,我在旁看断案小说,你爱读书写字,我就在宅子里种一丛竹子芭蕉,与你一起听雨赏景。”
张遮内心充满甜蜜,对着她温柔一笑,含情脉脉,叮嘱她两句才转身离开。
他离开的时候,眉眼含笑,神采飞扬。他与心上人相互确认了心意,这是爱情最美好的时刻。
姜雪宁也捂住发烫的脸颊,往闺房欢快地走去。
姜雪蕙在露台上感动地眼泪都流了下来。
呜呜呜,好甜啊!这相互奔赴的爱情最好磕了。
不枉费她教导了姜雪宁那么久,这便宜妹妹也立起来了,不做依附他人的菟丝花,而是顶天立地的树木,才能说出与爱人相互守护的话。
果然等待是值得的,幸好她今天来这看日落。这场面她能来回磕数百遍。
张遮好暖啊,张遮太好了,还记得她这个不成器的妹妹。他值得她这份少女情谊。
这么温柔到极致的神仙男友,老天怎么不派一个给她。别说嫁妆,她愿意自己砸钱养他。
算了,这就是奢望。不过,他们这对好好磕啊。
好吧,她再给便宜妹妹多些银两,让姜雪宁把家里布置好些,让他们小两口过的和和美美。
姜雪蕙感觉自己已经变成粉丝心态,活生生一个cp兼妈妈粉。
一方蓝色的丝帕递到她面前,姜雪蕙没反应过来。接着修长微凉的手指扳过她的脸,用手帕给她擦眼泪。
姜雪蕙看着面前一张放大的俊颜,心跳险些骤停。
她怎么将谢危给忘记了。糟了,便宜妹妹选了张遮,谢危怎么办。
谢危用深潭似的眼眸盯着她,轻笑道:“你就这么喜欢张遮?昔日经历生死和痛楚,都不见你掉半滴眼泪。”
他明明笑着,眼神却冰冷,说的话也有些咬牙切齿。
危机的重压下,姜雪蕙本能反应说:“不,我是感动地掉眼泪。”
救命啊,他离她那么近干嘛。她心脏负荷不住。所以说她非礼他的事是在做梦吧。
她跑都来不及,怎么会喝醉就往上扑,记忆有欺骗性,本能是不会骗她的。
他闻言呆了下,浑身的气势泄了下来。笑容腼腆地说:“是吗?你能接受他们在一起。会祝福他们吗?”
姜雪蕙点头如捣蒜,只要他别那么吓人。莫要说祝福,让她下药立即送张遮和便宜妹妹入洞房都行。
汗,她果然是贪生怕死之人。被谢危一威胁,白月光都不要了。
可随即一想,在自己地盘,她怕什么呢?何况她还送了他十万两。怎能在他面前怂啊。十万两啊。
姜雪蕙想起钱,理直气壮将谢危推远一些,道:“大人,你不要离我太近了。”
她本来要放些拒绝的狠话,可看到围栏上放的几个食盒,已经空了大半,都是她吃的。
她的胆气立即一泻千里。她每日有充足的体能训练,还要忙碌生意,体格强壮,胃口也较寻常闺秀要大许多。
所以她方才边看戏,边将谢危亲手做的糕点吃了大半,吃人嘴软,还怎么放狠话。
好尴尬,这就是社死当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