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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莺啼如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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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姜雪蕙同护卫一起,快马离开京城,往通州赶去。

    姜雪蕙出发前,派人去通知周寅之,他跟送信那人刚好错过。

    周寅之忙了一夜,大早才找到机会回到牢里找姜雪宁。

    他只找到姜雪宁留在一间牢房的发冠。他听同僚说姜雪蕙和薛烨也不知所踪。

    他焦虑万分,不敢去通知姜伯游。想起从前见过谢危同她们姐妹一块。他把心一横,竟找上了谢危府邸。

    休沐日,谢危正在?琴,他昨晚遥送了燕家父子,布下了天牢杀局,听闻张遮已成功带那群人出城。他心闷闷的,便斫琴排解一下。

    谢危听完周寅之的禀报,做好的木材被他无意识砍了,他的手也被刻刀划伤。

    他脑子一片空白,心里有止不住的恐慌。他表面一片平静,让周寅之在外等着。

    等他开口让刀琴和剑书快去打探消息,声音和手都在颤抖。

    直到他们回来,通知他姜雪蕙无恙,一早就骑马离开京城,而昨夜姜雪宁跟着张遮,同逆党一块去了通州。

    谢危这才放下心来。他握住胸口挂的佛像,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去见了在外候着的周寅之,简短说了她们无事,勒令周寅之管住嘴。让剑书送他出去,他赶紧去姜府找姜伯游。

    在姜伯游那了解到情况,谢危的心总算安定了些。他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让姜雪蕙孤身到通州冒险。

    谢危找了理由进宫,同沈琅说为确保计划万无一失,他要亲自出行。沈琅觉得在理,让他同诚国公兵分两路。

    这几天薛远的日子很不好过,各种弹劾的奏折冒了出来。将薛家做过的腌臜事都提了出来。

    小到霸占良田,欺压百姓。大到卖官鬻爵,倒卖通州兵营军械,豢养私兵。

    苦主接二连三冒了出来,往日唯唯诺诺的贱民,都变成了不怕死的勇士。充足的人证物证一应俱全。

    在谢危有意引导下,弹劾的奏折里不拿燕家说事,只重点关注薛家的财富从哪里来,薛家的权势下出了多少迫害朝臣,扰乱朝纲的事情。

    薛远被朝臣围攻,脸皮再厚也撑不住。何况证据确凿,他嘴皮子再溜,无法在铁证如山下抵赖。

    昨晚天牢出事,牢里折损了一半兴武卫,已让薛远暴跳如雷。得知是内阁大臣们的计策而不知会他,让薛远很是恐慌。

    待听闻沈琅派他去剿匪,薛远以为沈琅有心帮他。他急需立功,早上接到消息,中午就领兵出发了。

    昨晚沈玠接到消息后,立即就赶去药铺找人,正好薛烨醒来了。

    薛烨怕被家人发现他私自带人去天牢的事,就由沈玠派人同家里说他夜宿在沈玠王府。

    薛烨同沈玠大概说了昨晚的事情,等他一早去天牢探听完消息回来,担心的沈玠就与他去姜府拜访。

    姜伯游本不打算理他们,但想到诚国公也去通州,昨日蕙姐儿说多亏薛烨在才侥幸逃生。

    他才同薛烨透露了姜雪蕙随母亲出门到寺庙祈福的事情。其他不肯多说。

    薛烨却从姜伯游的神色看明白了,姜雪蕙去了通州。

    他今早同兴武卫打听到了昨日动乱是朝廷有意的布置,只有少数人知晓。他们运气不好,就碰上了。

    薛烨这几年的书没白读,他结合最近朝廷的动向,就能猜出大概。昨日见的刑部张大人定是朝廷秘密指派去通州的卧底。

    姜雪宁昨天说要同世兄打招呼,将他赶走。估计她人跟着张大人去了通州,所以姜雪蕙去找她妹妹了。

    昨日姜雪蕙在旁和他并肩作战,后又带着昏迷的他杀出重围。薛烨心知她肯定吃了不少苦头,还不顾身体去通州,可见姐妹情深。

    他心里焦急,怕姜雪蕙去通州有什么闪失。到了王府,诚国公府正派人来告知薛烨国公中午要出兵通州的事宜。

    薛烨·同沈玠说一声要随父出战,就赶紧回家收拾行囊,紧随着父亲去通州。

    姜雪蕙帮谢危写的资料,知晓他们约定的暗号是永定药铺。她一到通州城,先找永定药铺旁的福隆客栈歇息。

    等了一天晚上,终于看到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驾着马车,里头正是面色憔悴的姜雪宁。

    姜雪宁看见她,大喜过望,她着实为姜雪蕙担心了很久。只是她以为便宜姐姐同公主和薛烨一起,到底比她安全许多。

    她见到姜雪蕙满脸疲累的来找她,心头火烫,感动地上来就抱住姐姐。

    进了客栈,姜雪宁一五一十同姜雪蕙说了她这几日的遭遇。

    总的来说同剧情发展一致,不同的是,她与张遮是情侣,晚上同处一室借机亲亲抱抱少不了。

    若非环境险恶,张遮端正守礼,只怕妖后能立即吃了他。

    心态略失衡的姜雪蕙边吃着糕点边郁闷地听着,虽然听的很好磕。

    可是对比自己在外不敢再吃安睡丸,夜夜做血色的噩梦导致睡眠不足。这苦味的糖有点咯她的牙,还听的很是伤感。

    瞅瞅人家女主这待遇,遇险还有美男在侧贴心照顾,看来她就是劳碌命啊。

    与之前不同的是,薛定非和小宝奉谢危的命令来保护张遮。

    薛定非同张遮明说到了倚山而建的上清观,要找机会离开。

    姜雪蕙听了放下心来,谢危要保张遮的命,她们就不用跑去通州军营找援兵了。

    她没提天牢的事情,只同姜雪宁互相聊了些闲话,打算梳洗后就早早歇息。

    可姜雪宁不干了,她拉着姜雪蕙缠满白布的手,道:“你手怎么了,都包扎上了。你说是骑马要护着手,现在都要就寝了,你还裹着。”

    姜雪蕙望着她,她知瞒不过,便眯起眼睛思索,然后她语出惊人:“昨日为逃出去,我捅了不少人,最后一刀..........”她没说下去,而是做了个手势。

    姜雪宁花容失色,随即眼泪都飙了出来。她一把抱住姜雪蕙道:“你吓坏了吧。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身边。”

    姜雪蕙懵了,怎么是这种反应。不应该像她那样吓跑了吗?还是妖后反应异于常人。

    姜雪宁见她不吭声,摸着她的脸,道:“你别怕,那些都是坏人。你是为民除害。你的手疼不疼,还有哪里受伤了。”

    姜雪蕙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正常人不应该是这反应。

    她心念一动:或许真正的亲人是不一样的。

    昨日父亲也是如此,他不关心其他,就怕她受伤害怕。并将车夫门房叫来,敲打了一番。

    好在母亲休息了,两父女一同瞒着她。不然母亲定会为她伤心地哭出来,然后自责。

    她在这里,不再是无依无靠的孤女,而是有父母弟妹和朋友,被爱包着长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