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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之鞭子】
陆小凤的运气一向很好,经受海上的死亡暴风雨后,他居然还能好好儿活下来。
海面飘浮着一块块破碎的船板,放眼望去,海天相接,一片空蒙。
只是对于一个又渴又饿的人来说,这种意境虽然很美,却无论如何救不了命。
陆小凤在漂浮的残骸中尽可能地寻找有用的东西——用和尚的木鱼装水,拿女人的衣服围住身体,以树上的芭蕉和海里的鱼充饥。很多天过去,却始终没有出现一个人、一艘船。
没有办法,他必须决定去探险,去看看这岛上有没有人,或者有没有出路。
海滩后是浓密幽深的未知丛林,到处都有致命的毒蛇虫蚁,甚至还有会吃人的怪草。好几次陆小凤都几乎送了命,可是他不在乎——他相信一个人只要有决心,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可以打出一条出路来的。
就在第三十三天的黄昏,陆小凤忽然听见一面长满藤萝的山崖后,仿佛还有流水声。
拨开藤萝,里面竟有条裂隙,仅容一个人侧身而过。
可是再往里面走,就渐渐宽了。
一口气再往前走了半个时辰,山势豁然开朗,山谷里芬芳翠绿,就像是个好大好大的花园,其间还点缀着一片亭台楼阁。
这里简直如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所描述的仙境。
累得半死的陆小凤真想躺在柔软芬芳的草地上歇口气,或者永远舒舒服服地躺着不要起来了,可是饿得要死的肚子不答应。
这里比陆小凤想象得要大得多,穿过□□又是条□□,穿过花丛还是花丛,四面山峰滴翠,晴空一碧如洗,却唯独看不到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陆小凤的运气真的太好,他没有经过守卫巡逻的花园外围,直接通过捷径进入了园子的中心地带。这里几乎没有守卫,连仆从的活动也极少。因为主人并不喜欢有人打搅他的生活,也不认为有谁能找到这里来。
因此误打误撞的陆小凤一路走着走着,越走越纳闷,几乎要怀疑是否真的无人。
——直到他听见水声。
从一间大屋里断断续续传来的水声。
这间屋子的地理位置非常好,依山临水,推开窗就是满目绽放的鲜花和流水潺潺,陆小凤料想必然是主人或者贵客才能住的房间。
“叩叩”。
陆小凤非常礼貌地敲了两下门,下意识理理他狼狈又混搭的衣服,和沾了杂草的头发胡子。正犹豫着应该如何开口介绍自己的来历,屋主已先于他开口:“进来。”
竟是个极慵懒的女人声音,娇媚中带着些许沙哑,十分动听,只听声音已可以想见是何等美貌。
莫非这岛上主人竟是个美人?
陆小凤微讶,他的身体先于他的头脑做出反应。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极淡的檀香味道散发开来,舒缓优雅,屋内的陈设古朴又华丽,绣着各色花纹的罗幔重重垂下,屋内的光线昏暗,加之有淡淡的水雾弥漫,视线并不很清晰。
水声在房间的尽头响起,那里依稀有个人影。
“过来啊。”还是同一个女人的声音,淡淡的,还有些不耐,似乎很不高兴他长久地停留在门口不动弹。
她的声音仿佛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莫非她认得自己?
她早已知道他在这座岛上,并且一直在等他?
陆小凤一向不懂好奇心杀死猫。此时此刻他的好奇心已完全盖过饥肠辘辘的肚子,他不由自主地掀开一重又一重的垂幔,往房间的最深处走去。越往里走,水雾越是浓重,但在腾腾雾气之中,一个纤细又曼妙的人影越发清晰。
地上有水。
陆小凤被荆棘割得又旧又破的鞋被水浸湿,走得越近,水声越发清晰,他已看清这房间的尽头竟然是一个碧色的温泉池,散发出腾腾热气。
一个女人忽然从水雾弥漫的池水中站起来。
她侧对着陆小凤,修长的身材线条柔和,肌肤比白玉更加细腻光滑,乌黑发亮的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胸前背后,如海藻般披散,盖住她最紧致挺翘的部分。
“好慢。”她简短地吐出两个音节,顺手懒洋洋地拨了一下长发,回过头来看他。那双如猫一般美丽的眸子里闪着冷淡又幽深的光芒,仿佛什么也不在乎,又仿佛早已看透世间一切。
陆小凤的呼吸一滞。
或许是他走得太近了些,纵然有雾气阻隔,旦仅仅是看着她的眼睛,他竟然已觉得喉头发干,一股热力自小腹间升起。
看见陆小凤的脸,女子原本慵懒的表情忽地一变:“你……”
下一个字还未从她的口中吐出,呼啸的风声已先声而至,还未看清那是什么,迎面而来的凌厉力道已令陆小凤的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他侧身一闪——
“啪!”
清脆的鞭响溅起水花,力道骇人的鞭子竟然把大理石砌就的地面甩出一条裂隙,不间断的,坚韧有力的黑色长鞭紧接着又往陆小凤身上招呼。
“你是何人!”女子厉声质问,软鞭在她手上挥舞成风,赫赫鞭响不断在陆小凤身边响起。
“啪!”
“啪!”
鞭鞭力道十足,本来就筋疲力尽的陆小凤左躲右闪,苦哈哈地极力辩解:“我方才敲门,听得姑娘允许,故而……”
“自作多情。”女子冷哼打断,长臂拉过架上外袍遮住身体,一点也不妨碍她灵活地使用鞭子把冒然的闯入者打得满屋乱窜。
可怜的陆小凤,万花丛中过的陆小凤,生平还未经历过如此狼狈的时刻。一个多月的荒岛求生早就令他体力不支、饿得头晕眼花,如今因为擅自偷看女子沐浴被人家拿鞭子抽,自知理亏而不愿还手,勉力保留住不和女人打架的风度。不然以他的灵犀一指,这条舞得虎虎生风的长鞭压根算不上棘手兵器。
“我道歉,道歉!是我的错,我不该冒然闯入偷看姑娘洗澡,我有错!”被鞭子抽得满屋蹿来蹿去的陆小凤一个劲道歉,对方却一阵冷笑,忽地高声叫道:“阿九!”
阿九?!
这又是何人?
“阿九,阿九快来!”
“有男人偷看你姑姑洗澡呢!”无人的庭院十分清静,她的声音立时传得很远,陆小凤暗道一声不好,滑脚要溜,却被那长鞭尖稍猛地勾住脚踝,巧劲一拉,差点让他摔了个狗□□。
看来今天是不得善了,陆小凤苦笑求饶:“姑娘莫非要将此事宣扬,如此怕是你我都……”话未说完,他突觉背后一阵寒意袭来,浑身一凛,下意识一个缩肩,险险躲过杀气腾腾的剑气,一个转身,双脚一勾挣脱女子的鞭捎。
落地站定,陆小凤一抹额头,竟然密布薄薄一层冷汗。背后之人的出现悄无声息,若不是他杀意太浓且未加掩盖,恐怕陆小凤现在已是只死凤了。
“阿九,这是你的客人么?”一见来人,女子倒很是平静地收起了鞭子,揽了揽已有些湿润的外袍,悠悠问道。
来人是个衣冠整齐且英俊的男人,他脸上的神情坚决而冷酷至极,刀锋般的目光落在陆小凤脸上,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陆小凤苦笑:“误……”只可惜剩下的“会”还没说出口,来人衣袂一闪,已先亮招。
这人不用剑,但他手中的剑气却比陆小凤那个用剑的好朋友更加蓬勃凌冽。
招招皆杀。
陆小凤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虽然他很想说这是个误会——他只是走错了路,进错了门,还被人给认错了,其实他只是想讨点吃的喝的,毕竟他现在已经比乞丐还要惨了。
可是此人根本不给他一点辩解的机会。
高手过招,最忌分心,连说话亦会紊乱气息,他根本没有开口的时机。更何况此人招招致命,摆明一定要陆小凤把命留下。
一个精神饱满、内息充足浑厚,一个长途跋涉、疲惫不堪,两人若均是状态全盛,恐怕陆小凤想赢也极是艰难,更何况是如今的落难凤凰。
陆小凤忽然非常后悔自己敲的那两下门,后悔在花园里到处乱跑,后悔大老远地玩什么丛林探险,更后悔发神经要出这趟海。
当场若有武林高手观战,必知这场对招堪称精彩绝伦、旷古烁今,凡观战者必定受益匪浅,但倾城不是内行人,也不是高手,她只是有那么一点内力和三脚猫功夫的外行人而已。
故而这场战斗唯一的旁观者,竟然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倾城从来不认为宫九会输,所以自然也不关心战斗结果。
反正他总会留点分寸,不会在她的地盘杀人。
战毕,宫九锁住此人周身十一处要穴,拂袖冷冷道:“关起来。”暗卫立即把晕死过去的陆小凤拖了出去,顺便十分周到地打扫干净战场。
“至于你们——”宫九冷锐的目光在几个暗卫身上转了一圈:“自己下去领罚。”
这人的武功当是很不错的,因为他与宫九打的时间挺长呢。倾城颇为好奇地多问了一句:“这人是谁?他是怎么闯入的?”
“登徒子。”宫九冷哼一声,权作解释。即便他已知此人身份,也不愿与她透露分毫,陆小凤绝不是什么好鸟。只是他一回头,看倾城依然拿在手上的那根鞭子,怎么看怎么碍眼,沉声问道:“他看了你何处?”
“大概只一个侧身罢?我以为敲门的是你,便也没多做留心,”倾城的手指在自己的长发上绕了两圈,补充道,“我在水里呢,头发遮着,想必他也没看到多少。”
话虽如此,可谁知道这人的眼神多好呢?倾城自己倒想得很开,看便看了,就算把那人眼珠子挖出来,他还是看过了。所以这话说出来,纯粹其实只是安慰宫九,虽然他始终肃着一张脸,倾城却知道他的头顶八成已气得快冒烟了。
如此的九公子,最是可爱。
她笑眯眯地过去摸摸宫九的胸膛给顺气:“好啦,你不是已经把他关起来了么,好生教训一番便是。”
宫九冷冰冰的目光往倾城披着的外袍上一扫,怒火未消,直到发现宽大的衣袍赫然是他的,眼神方才微微一柔。
“小心着凉。”他用衣带把倾城的身体拿外袍包了个严严实实,犹自觉得不够,不甘心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里三层外三层地裹起来。
倾城好笑地拿鞭子戳戳他的脸:“你这般做,我会热死的。”
宫九冷脸不笑,一把紧紧抓住鞭子不放,幽深而冰冷的目光如毒蛇一般在她脸上缓缓滑过:“你用这根鞭子——抽了他?”
他是谁,自是不必说。事出突然,倾城也只有这条随身携带的长鞭可以拿来自卫,这本是很自然的事情,但宫九却很介意,非常介意。
他本已在这附近,听见倾城的声音匆匆赶来,见她衣衫不整,正用那条他熟悉不已的鞭子抽打另一个男人,那人满屋乱窜着嬉笑求饶,显然并不认真对待,反倒是把这当做一种情/趣,当然看得宫九目疵欲裂、怒火中烧。
天知道陆小凤苦哈哈地躲鞭子的时候压根没有这种想法。
宫九几乎是厌恶地把那根鞭子丢得远远的,郑重再三地告诫她:“以后不许。”他连别人用过睡过喝过的碗筷床铺酒杯都讨厌至极,更何况是用别的男人接触过的鞭子。
倾城暗笑,在这种地方犯洁癖倒是显得异常可爱,她眨了眨眼,朱唇轻启,道:“那你也……”你也不需要我的鞭子咯?后面的话不言自明,宫九冷哼一声,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又抽出一根鞭子来,细长柔韧,质地精良,崭新的柄,只轻轻一甩,响声悦耳至极。
倾城已惯于时常接收他的礼物,今天这趁手的新鞭子令她满意地眯了眯眼,贴近宫九的胸膛,想了想,道:“你做的?”
“嗯。”他胸腔里传来闷闷沉沉的一声含糊应答,不用抬头也知道九公子此刻必是目光游移,表情不自然。倾城双眼微眯,唇角轻轻勾起,愉悦感更甚。
就是他总要维持的这副冷淡样子,才会让她当初误会。
不过如今,她自然是不会了。倾城伸手,压扣男人的后脑勺,踮起脚碰触他薄薄的唇,低低在他唇边赞道:“不错。”
既然是他用心做的东西,便要给赏。倾城一口咬住宫九唇瓣,舌头顺势长驱直入。
二人分开之时,宫九的嘴角已被她咬出一个血口子,淡淡的铁锈味在他的口腔里蔓延,恼火万分的情绪这时才得到些许安抚,只是盯着她那带血的双唇,看她慵懒地舔舐干净唇边鲜血……
宫九的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何不……试试它好不好用?”宫九声音沙沙地提出建议。
倾城嗤了一声,咬了咬大拇指,抬眼瞧他,眼神似笑非笑。
这个男人,想要便直说,为何每次都如此婉转,就像他的心思一般,九曲十八弯,非让人猜不明白。
不给他几鞭子,他是学不会如何坦诚直白地说话的。
“也好。”她按住他的手腕,牵引着宫九为她解开那系得异常谨慎的衣带,吐气如兰:“不过我还未沐浴完,便被人打搅了兴致,不如阿九……再陪我沐浴一次?”说着说着,她尖尖的指甲轻轻在他凸出的喉结处搔刮两下,见它上下滚动,她轻笑着将手指下移,一点点把那包得严密的衣领扣袢如数解开。
只是解到一半,她忽然不动作了,眨巴着双眼仰脸看他:“阿九,你怎地不吭声,莫非是不想和姑姑一起沐浴么?”
“自然……不是。”极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来,谁知下一秒竟被她一把抓住正悄悄抬头的要害,逮个正着。宫九一低头,便见她眸光冷锐,凉凉开口:“小阿九一点也不乖,我说过可以起来么?”语罢她便是一个栗子弹上去,激得他浑身一痛,极力不愿发出声音来。倾城偷笑,调/戏他的恶趣味如今是不减反增,凡是见他破功,她总是高兴的。
那小小地受了一害的地方并不甘心,更加勇猛地抬起头来,惹得宫九目光黑沉沉地紧盯着她,哑声道:“姑姑,它似乎不太听话,确实……该给些教训。”
倾城笑道:“那便……如你所愿?”她一把抱住他一起跌入池水之中,紧接着又是一个撕咬缠绵的深吻朝他压了过去。
宫九紧紧地拥着倾城,被她左右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异常美妙的时刻。当初认识她只是一个偶然至极的意外,连带她回府也是纯粹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宫九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轻易地入侵他的心,而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何时悄然进来的。
但他不后悔,反而庆幸。
如今,但愿长醉不复醒。
只是……
“九公子!陆小凤逃跑了!”
窗外突兀响起的一声汇报,居然慌慌张张,使得正对宫九上下其手的倾城立时顿住所有动作,在水中划了两下,稍稍与他分隔开些距离,抬头疑惑地问:“陆小凤是谁?”
宫九的脸绿得发黑。
即使是倾城的问题,此时此刻他也根本不想回答,气压低沉的九公子猛地从水中站起来,匆匆披了外袍就往外走,竟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如何狼狈。
难得看到宫九一天之内两次发怒,倾城心中明白了个大概,游到池边托腮欣赏,饶有兴趣地故意问:“你去捉那个陆小凤?”
“不。”
“我去杀了他。”
【番外二之小黑屋】
宫小城写完三十张大字,练完三套剑法,打坐两个时辰,背完一本书之后,终于完成了爹爹今天给他规定的课业。
这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
娘亲说,别人家的小孩子没有起早贪黑、这么辛苦的。
但是爹爹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宫小城觉得爹爹说得很对,他相信爹爹对他的严厉管教是为了等他长大后,也能像爹爹那么厉害。
不过有时候他也会偷偷地胡思乱想,比如……爹爹是不是不喜欢他。因为每当他已经能够超前完成爹爹规定的任务,提早去找娘亲撒撒娇的时候,第二天就会发现自己的课业任务又加重了。
反正,如果不是直到天黑才能完成的任务,爹爹是不屑于布置的。
可是天黑后,他就要洗漱沐浴,然后很快要上床睡觉,根本没有和娘亲撒娇聊天的时候。
所以宫小城觉得爹爹是成心的,成心要和他抢娘亲。
今天的宫小城也一样苦逼地去找爹爹交作业。
不过奇怪的是,爹爹的书房里居然黑着灯。
没有人吗?
宫小城呆呆地站了一会,耳朵很尖地听见书房里有细微的声响。
“啪”。
“啪”。
什么声音?宫小城踮起脚尖,好奇地从窗户缝往里张望了一下,虽然书房里的光线很差,又大又暗。但是拜他的刻苦练习所赐,他的内力现在很不错,夜间视物几乎无障碍。
他看见娘亲坐在爹爹那张宽大的书桌上,长发散开,披着一件宽宽大大的外袍,正往地上一下又一下地挥舞一根长鞭。令宫小城惊讶的是,地面上被鞭子打得四处打滚的人竟然是爹爹!
难道娘亲生爹爹的气,所以在打爹爹吗?
宫小城觉得自己理应冲进去帮助爹爹说情。
可是……
“快!倾城!快用力!用力抽我,用力啊!”爹爹在地上撕扯着自己的衣裳,好像被打得很兴奋很激动。
难道一点也不痛吗?
他从来也没有看过爹爹这样激动的样子,在宫小城的心里,爹爹是非常冷静自持、巍峨高大的形象。
难道被打会很舒服吗?可是爹爹打他手板的时候,他明明觉得很痛啊。
宫小城苦恼地咬了咬大拇指,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他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宫小城就是觉得不能让人发现他在这里,他慌慌张张地急忙跳下来逃跑,却一个不小心掉了一张今天新写好的大字,大字随着风飘飘荡荡,也不知道最后飘到了哪里。
这天,宫小城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他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地想,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娘亲要拿鞭子打爹爹,而且爹爹还表现得很高兴的样子。
宫小城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孩子,于是第二天他决定要去问问娘亲这个问题,至于为什么不问爹爹,大概是他本能觉得爹爹不会喜欢这个问题。
连娘亲也对他的问题显得十分惊讶,她想了半天,才笑着回答:“唔,因为……因为你爹爹很喜欢娘亲的鞭子啊。”
是这样吗?宫小城半信半疑地离开,走前还从娘亲那里拿走了他昨天紧张之下掉落的大字。
爹爹真的喜欢那样做吗?
如果我也甩娘亲的鞭子给爹爹看,爹爹也会高兴吗?宫小城这样想着。他真的很想让爹爹高兴,因为爹爹很少对他和颜悦色地说过什么。
正好今天爹爹不在,他决定从娘亲的房间里把那根鞭子借过来用用。
爹爹不在的时候,娘亲允许他少做一点功课,还允许他随时去她的房间里玩,也可以随便拿什么东西,不需要和她说也没关系。
娘亲真好。
如果爹爹也这么好,那该多棒啊。宫小城满目憧憬地望着天空,抱着娘亲的鞭子蹲在王府必经的路口等爹爹。
他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快黄昏的,爹爹才回来。
感觉到越来越近的凌冽的熟悉气息,快要睡着的宫小城浑身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大喊:“爹爹好!”
“啪!”
清脆响亮的鞭子猛地一下甩在宫九身上,把他的衣裳打出一条裂缝。
宫九顿住,冷脸。
“宫小城,你在干什么?”
听见头顶传来语气不明的沉沉质问,宫小城鼓起勇气抬头,挥舞着鞭子大声道:“打鞭子!我想让爹爹高兴!”
“啪啪!”
又是连续的几声鞭响。因为宫小城从来没有使过软鞭,力道控制不好,这几下打在了地面上和花盆上,碎了很多花和瓷器,还有一下直朝宫九的面门而去,幸好宫九躲得快,不然脸正中一道鞭痕,必是很不好看。
于是宫的九脸更冷。
“爹爹,爹爹你高兴……高兴吗?”不明所以的宫小城吃力地挥舞着软塌塌的鞭子,又是“啪”的一下,这一下鞭子居然莫名其妙拐了个弯,竟然直朝他自己的面门而去。
呀!宫小城害怕地一闭眼睛,想象中的剧痛却没有到来。一睁眼,他发现自己双脚离地,被爹爹揪住衣领整个拎了起来,连娘亲的鞭子也到了爹爹手上。
“宫小城。”
“有!”宫小城下意识回答,转头撞进爹爹漆黑得一点光不透的吓人眸子,浑身不由吓得一抖。
“对父用鞭,目无尊长,是为不敬。令你罚跪祠堂三天面壁思过,每日一顿饭食,加写一千言检讨。”
伴随着宫九语气沉沉的语句,宫小城未来三天的悲惨命运被彻底决定,即便是匆匆赶来的娘亲,面对着一地狼藉的场面也目瞪口呆,唯有吩咐下人把每天的一顿饭做得好吃点。
祠堂里黑乎乎的,又冷又静,他还从来没有被爹爹罚跪过祠堂。
为什么?
宫小城一边抹眼泪一边委屈巴巴地想,娘亲明明说爹爹喜欢她的鞭子的,为什么他拿出来秀给爹爹看,爹爹却一点也不开心,还要罚他跪可怕的祠堂?
娘亲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