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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雨轩当即俯下身子拥住沐泽锦。身后几名丫鬟乳娘看到,也跟在后面轻轻拿袖子擦拭眼角。
浅浅的低泣弥漫在屋内。
“好了好了,我回来了,母亲,别哭了。”沐泽锦边哄着郑雨轩,一边也微红了眼眶。要说她平日也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面对这样的母亲,她总也不由自主被影响。
“锦儿,让娘看看你。长大了,怎么这么瘦呢?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说着,她已经泣不成声。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何时,都觉得孩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很是受苦。
“夫人快起来吧,孩子回来这么久,一路颠簸,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用过膳食,再叙旧吧。”沐朗山扶起自家夫人,冲着周遭奴仆使了个眼色,轻柔的拥着郑雨轩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几番折腾之后,一家人终于坐在了一起。
听着家长里短的唠叨,在柔和灯光下每个人脸上都泛起一丝淡淡的温柔,沐泽锦很享受这种感觉。
寒暄过后,终于进入正题。
“父亲,我看你们今天见我,似乎神色有异。”沐泽锦问。看到她出现家人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惊喜,这种反常简直太明显了。
沐朗山低头沉思,似乎正在处理有些纷乱的话头,而沐泽戚向来寡言,至于郑雨轩,尽管是女主人,但这些事向来都不是她所能言论的。这纵然是一种女性身份地位的体现,也是一种对她的呵护。
半晌,沐朗山严肃开口:“泽锦,先前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多少?”
“只听闻大哥要结婚,命全家去国都。”沐泽锦挑眉道。
她换了一身淡蓝色男装,上绣威武狮子纹,外披银色勾丝外袍,腰缚流云带,乱发也梳好随意在脑后用淡蓝色发带束成马尾,配上她挺翘的鼻梁精神的眸子,好一个英姿勃勃的翩翩‘少年郎’。
若不是作为女孩她在男孩中个头相对较矮,导致无法穿沐泽戚的衣服。现在也不会选择这件衣服。
这是母亲过于想念四弟而自行比划想象做的衣服。四弟已入仙门,这衣服终归不过一个念想,如今沐泽锦回来,又在深山老林野惯了不愿穿女装,母亲这才将衣服拿出。
说到底还是顺着她,没有让她履行一般女子的装束。
“你可知为何要全家一起去,尤其是你?”沐朗山道,神色却隐隐有一种以前不曾有过的倦怠感。沐泽锦已经发现了。
“大哥大婚,我们自当应该都去,只是反复多次提及我...”沐泽静登时心中一突:“难不成,还想为我指婚?”
沐朗山点点头,神色一冷。
女子用处最多的,便是联姻。皇室打的不外乎就是这个打算。这一点,他早就想到,如今,已经成真了。
想到太监临走的样子,沐泽锦心如明镜。
父母虽想念她,却又不想她出现。他们之前应当是以她不在为借口不住推迟。而如今她却是回来了,还被太监看到,这次怎么也无法拒绝她入宫了。
“父亲,您有什么打算么?”沐泽锦问。
“你刘伯伯,还有曹叔叔,都不在了。”沐朗山扭过头,捏紧拳头。像是不敢再看沐泽锦一般。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他名震天下的打将军沐朗山!即便一心忠于国家也最终被逼产生策反之心。但越去调查时,越发现皇室的可怕。尤其是背后的高手势力,堪称恐怖。
他的心腹,暗中的布置,已损失不少,却依旧没有摸清皇室真正的实力。想到曾潜入皇宫探子传来的消息,他不由喃喃道:“也许,那真的是仙人在帮他们...”
“不可能。”沐泽锦打断了他,神色平静至极:“修真...仙人有避世的原则,即便有隐藏的势力,也只可能是宗师,最高便是大宗师。”她还真不信皇室会有修真者支持。
有一个大宗师师父,号称最接近仙人的武者,沐泽静多少也知道些许普通人不知道的辛秘。比如凡人盛传的‘仙人’,更多是自称为修真者。虽然她并不太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但避世原则她很清楚,这是修真者必须遵守的规则,不然会面临整个修真界的追杀。假设今天这位修真者发威灭了一个国,明天那个修真者生气灭了一个国,那这世俗界还能生存下去么?皇朝与政权还能存在么?
“刘伯伯是怎么死的。”沐泽锦冷声问。
沐朗山声音有些哑:“是我错估实力,让他夜探消息,这才。”
沐泽锦明白了。
她扫视周围,母亲垂眸,不言不语。
沐泽戚面色冷漠,眸子如雪透彻,却空灵的仿佛没有任何东西存在,沐泽锦只觉得许久不曾有过的怒火熊熊燃烧,烧的她几乎有些暴虐的想要将那些人亲手处死!
但她毕竟还是冷静下来。
她不假思索的拉过沐泽戚低声耳语。
“沐泽戚,你信不信我的实力。”
“你想说什么?”沐泽戚望着她,眼中悄然闪过一丝厉芒。
“照我所说的做......”
沐泽戚眼睛微微张大,然后眉头一拧,视线如冰刀一般割向沐泽锦,沐泽锦轻声道:“乖,听话。“
沐泽戚凝视半天,最终只幅度甚小的点了一下头。
沐泽岚好奇的看着他们互动,然后突然冒出一句:“二姐肯定很厉害。”
冷不丁插嘴的话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这是为什么?”
“戚哥平时很凶,谁也不敢命他令,就算爹的话他也不听,可他听二姐的话。二姐肯定很厉害!!”
小丫头的话让所有人一愣,顿时哭笑不得。
沐泽锦无奈的摇摇头,这站起来,表情严肃道:“父亲,不妨听我一句。”
几天之后,宫外传来一则消息,沐泽锦为见大哥先行出发,却被歹人从半途劫走,只余带血衣物,一时间满朝巨惊,将军大恸,夫人病倒不起。一家人来朝的时间被推迟了。
这起事件,自然是沐泽锦策划的,而这歹人,却是沐泽戚找来的。
一走八年,也不知沐泽戚都交了些什么人,煞气那般浓郁几乎化为实质。不过....沐泽戚看似冷漠如冰,其实也有不输于那些人的血的气息。这八年,沐泽戚究竟是经过了什么,才会有那样隐藏的一面。
沐泽锦摇摇头,她能被林前辈进行那样的训练,达到现在的境界,是属于自己的机遇。沐泽戚多些煞气血气,结交自己的势力,也是属于他自己的历练。即便是亲人,也不该管那么多。
现在,进行下一步吧。
她咬了咬嘴里的野草,也不嫌身下草垛的泥土脏,穿着一身上好的锦缎仰头一躺,将草帽扣在脸上遮住高空的阳光,双腿一翘,在这运草的驴车上开始休憩。车身摇摇晃晃,车夫丝毫没有感到多出一个人的重量,他一扬鞭子,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向着前方悠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