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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他们进京了。现在住在丞相府。”一个黑蒙面的高大男子,双手抱拳,低头对着前面的一个身着暗黑色长袍的男子禀报着这几日探得的消息。
长袍男子转过身,一张充满阳刚之气的脸首先会吸引人的目光。若是陆秋禾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来此人就是断九。虽然他的模样与当时在断九大院大有不同,不再是独眼龙,也没了大胡子。但有些人你就是他化成灰也能认得,断九对于陆秋禾来说就是这种人。
断九笑道,“等了许久,终于来了,我的大礼可等了他许久。”
黑衣人看到断九的笑,并没有感觉气氛缓和多少,反而感觉周围的空气更冷了些。大人,真的是没笑过的人呐!不知谁要遭殃了。
过了两日,秦安逸才醒过来,但脸色惨白,大夫说这病在心里,得慢慢调养。陆秋禾问秦安逸到底怎么了,秦安逸支支吾吾就是说没事,只是靠近这个地方,他便感觉到从没有过的恐惧。陆秋禾知道,这是心病。
期间,许多大臣听闻丞相回府,纷纷备上厚礼登门拜见,但百里青阳都让人回绝了。顾家大院车马往来也是络绎不绝,顾老爷子遇到礼物是照收不误,但也只是收礼物,送礼的人往往还没喝上口热茶就被送出来了,所以顾家大院就出现了这样一幅局面。
“张管家,这是晚辈特意去南山寻来的上好的库尔茶,晚辈的在城南开了家铺子,叫…”送礼的矮个男子的语气愈来愈快,但张管家笑眯眯的接过继续,然后就开始送客了。“嗯。你的礼物我们收下了。”张管家的语气很慢,正好一句话说罢,送礼的人就被张管家带到了门外。
顾老爷子一个客人也没见,收礼物倒是收的很开心。
晚上时,顾家大院才终于安静了,顾老爷子心情很好,正厅摆了一桌丰盛的佳肴,顾老爷子一个人吃的也不寂寞,张管家收拾完毕,也坐在正厅与顾老爷子一起用晚膳。
“老爷,这礼物库房都快堆满了,明天还收吗?”
“收啊,不收白不收。库房满了,就堆在臭小子的房间,反正他也不在这住。”顾老爷子低头吃饭,仿佛那臭小子不是他的亲孙子呢。
张管家:额…小少爷不是回来了吗用不了几天就能回来了。他要是看到自己的房间已经住不下他了,估计小少爷真要走了!
“爷爷,谁不住这里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顾老爷子仍然低头吃饭,张管家确实立马站了起来,向门口看去,“小少爷!您怎么大晚上回来了。您用过晚膳了么?”
来人正是顾相安。顾相安冲着张管家笑道:“张爷爷,你坐,我就在这吃。来人,添副碗筷。”
下人应声,很快一副碗筷被送到顾相安手中。
“哼!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都不认得回家的路了!”顾老爷子吃完一碗米饭,拿起旁边的酒杯朝着顾相安的面门就扔了过去。顾相安笑着接下,杯中的酒水一滴未洒。顾相安一口饮尽,“爷爷,那哪能啊!您乖孙子不是回来了吗,我可是很担心您呢!”
顾老爷子接连冷哼,他孙子什么样,他最清楚不过。
“少爷,今晚可留在府里?”
顾相安想了想,“嗯,今晚就住这儿。”
张管家退了出去,亲自给顾相安收拾房间去了。
“听你这意思,就在这住一天?那你还不如别回来呢!屋子也是白收拾,你就睡柴房吧!”
顾相安讨好的坐到顾老爷子身边,“爷爷,我不是一直在忙公务嘛,今儿才回来,晚上我可就来看您老人家了,我可连晚饭都没顾得吃呢!”
“你别给我狡辩!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就给我待在府里,过完年再出去!”
顾相安一听,吓得可不轻,这么久不出门,那他的夫人不就被别人拐跑了,尤其是她身边的小傻子,可是粘她粘得紧呢!“爷爷!”
“祖宗都没用!”
顾相安求了许久,奈何顾老爷子就是不松口。顾相安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坦白。
“爷爷,我可是在忙正事呢!”
“正事?你能有什么正事,不就是吃喝玩乐,不务正业!”
“那您这次可冤枉我了,我是在努力给我们顾家找孙媳妇呢!”
“啥!”顾老爷子放下碗筷,看着顾相安的眼神,十分炙热。“此话当真?你去祸害哪家的好姑娘了?我们要不要备上大礼去安慰安慰人家父母?”
顾相安扶额,他在爷爷眼中,真的那么差劲吗!
“人家无父无母,孙儿可是很认真的!孙儿再努力努力,就能成功了!”
“所以,你这么久,都是跟人家姑娘在一起?”
“嗯!”顾相安点点头。“现在那位姑娘住在哪?长得怎么样,脾气好不好啊…”顾老爷子一长串的问题,问得顾相安脑袋都大了两圈。顾相安连忙打住,“爷爷,这还早着呢,所以我要再努力努力啊,所以孙儿不是故意不回来看您的,我不是得看着她吗,万一被什么卑鄙小人钻了空子,那我不是没了夫人,您也就再也没了孙媳妇了!”
顾老爷子思索良久,接着顾家大院传来一声声惨叫:“爷爷,疼,疼啊!我饭还没吃完呢!爷爷,追媳妇真急于这一时啊…疼,爷爷您轻点!”
顾相安被顾老爷子踢出了顾家,张管家收拾的屋子也没用上。
“还不快点去找我孙媳妇!跑了她,你也就别回来了!还有,十天之后,带我孙媳妇来见我,皇上二十寿辰,你带着她一起去!”顾老爷子又补了一句,“当天我要是没见到我孙媳妇,你就等着去给你拿老爹扫墓去吧,你以后也就陪你老爹过一辈子去吧!”
张管家:“老爷,这房间…”
顾老爷子摆摆手,又开始吃饭了,“明天就留着当库房吧,等把它们卖了在腾出来。”
“好的,老爷。”
“别站着了,坐下吃饭,这么多,我一个老人家也吃不完。”
………
顾相安悲惨地被亲爷爷赶出了顾府,大晚上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此时的顾相安仿佛一个被抛弃在荒山野岭的可怜孩童。顾相安感觉,他任重道远啊。
陆秋禾在感情上本来就排斥他,若是十天之后让她穿女装去见爷爷,还要陪他一起参加皇上的寿宴,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顾相安在路上慢慢走着,顾府与丞相府只隔了一条街,但顾相安硬生生走了一个时辰才来到丞相府门前,此时已经是子夜了,顾相安看着丞相府紧闭的大门,叹了口气,翻墙进了丞相府。
在顾相安离进去后,一个黑子蒙面男子蹲在丞相府外的大树丛中,冷冷地注视着丞相府。
“陆秋禾,两个月没见,我很想你呢!接下来,才是我们的正式交锋,我,也会是你唯一的选择!”
黑衣人待了片刻,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全丞相府第一个起床的便是小青韵,她听说哥哥回来了,也不顾得洗脸,快步跑到百里青阳的房间。百里青阳听到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的那一刻就已经醒了。他听出了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啊。
百里青阳打开房门,看着向他跑来的小姑娘,那是他一直护在手心里的姑娘啊,只是两个月未见,但对小姑娘的思念却像是两年。
“哥哥!”软软糯糯的声音忘记百里青阳的心中,然后一团软软的小人扑到百里青阳的怀中,百里青阳紧紧抱住青韵,声音极尽的温柔。“哥哥在,哥哥一直都在。”
“青韵想念哥哥了。”
“哥哥也很想青韵,这两个月不在,青韵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吃药啊。”
“有呐!青韵一直听哥哥的话,每天都有按时吃药,每天也按时吃饭呐。”
兄妹二人,只是分别两个月,但仿佛有说不尽的话。
“这次陪哥哥一起来的,还有几位大哥哥和大姐姐,其中可有青韵一直想见的人呢!”
青韵看着百里青阳,从他怀中挣脱,“青韵一直想见的?难道是秋禾哥哥吗?”
百里青阳笑笑,手指刮了刮青韵的小鼻子,一脸的宠溺。“我家青韵就是聪明,没错,其中就有你的秋禾哥哥。”
青韵听了,拉着百里青阳的大手就去后院,“那我们快点去找秋禾哥哥吧!那么久没有见了,青韵真的很想秋禾哥哥呢。”
“好,好!慢点,别摔着了。”
陆秋禾醒来时,天已经放亮,一夜未关窗户,是清晨的风把她唤醒。陆秋禾穿戴好,打开房门,看着满院的景色,虽然此时荷花已败。梅花未开,但院中种着四季青,水流顺着假山怪石涓涓流淌,水流清澈见底,能看到闲游的鱼儿如紫藤萝一般,成团成簇,在水中漫无目的的游走,景色甚是迷人。
“秋禾哥哥!秋禾哥哥!”
陆秋禾正在欣赏着这满院的风光,忽听得院外有人喊她的名字,是个稚嫩的童音。陆秋禾知道,是小青韵。
陆秋禾快步走到院门后,打开院门,便看到一大一小伫立在她的院门前。
陆秋禾行礼:“丞相。”
百里青阳制止了她,“虽说现在我们身在京城,礼数颇多。但是在我的丞相府,自是不必行这些虚礼的,你我还以兄弟相称。”
陆秋禾笑笑点头,目光,这时才停留在小青韵的身上。“快一年没见啦,我们的小青韵好像又长高了不少呢。”
“是的呢,青韵也觉得自己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