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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春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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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辰初时分,丞相府的人陆续起床,难得的众人聚在一起吃了早饭。

    早餐不宜油腻,虽是清粥小菜,但坐了一桌两心欢喜,志投意合的人,只是吃饭都很开心。本来青韵都是坐在哥哥身边吃饭的,但一看见陆秋禾,立马就黏上了她。正是吃饭时候陆秋禾也不可能与她讲新故事,但说一些路上的趣事,逗得青韵咯咯直笑还是很在行的。顾相安坐在陆秋禾另一边,但看着陆秋禾只顾得跟青韵说话,就感觉自己被忽视了,事实也正是如此。

    小蝶、秦安逸依次而坐,小蝶倒是无所谓,看着旁边的秦安逸,貌似还不错。但秦安逸感觉就不是很美好了。他的神仙哥哥,怎么跟个小妖精在一起!

    没错,此刻的青韵在秦安逸眼中就是一个小妖精。秦安逸的心理年龄只有八岁,而青韵由于生病的原因,身材十分的娇小,过完年就是十一岁了,但模样看着也不过八九岁的模样。在秦安逸眼中,二人就是同龄人啊。对待同龄人接近他的神仙哥哥,他的敌意更重。

    叫顾相安的人接近神仙哥哥就……就算了,没办法,老爹教过他要孔融让梨嘛。他就算再喜欢神仙哥哥,可分享给大人应该也是可以的吧……但那小妖精看着就同他一般年岁,他凭什么要让啊!他很不开心。整顿饭吃下来,秦安逸的帅脸都是气鼓鼓的,眼神还一直撇青韵,时而又很哀怨得看一眼陆秋禾,活像一个被负心汉抛弃了的小怨妇。

    而当事人陆秋禾却浑然不知,与青韵聊得正嗨。顾相安注意到秦安逸的视线,心里也十分郁闷。

    自家夫人太抢手,总有小人再惦记怎么办?

    “陆哥哥,遇到打劫的要怎么办?”

    “直接绑了啊,”陆秋禾端起碗,喝了一口粥,浓稠度正好,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舒服啊。

    “可青韵不会武功,可能打不过劫匪。”青韵很羡慕会武功的大侠,但由于身体的原因,她并不能学武。

    “那就用药,就用毒药,这个你可以提前备着,自己不会做也没关系,咱们青韵家里那么有钱,提前买好带着就可以了。”毒药她可不会做,她懂得那些药,只是最基本的用来自保的药。她只能给青韵这个不错(缺德)的建议罢了,毕竟一个小姑娘还是要学会自保的。

    “哇,那哥哥能教教青韵吗?”青韵以前最除了她哥哥外,她最崇拜的人就是顾相安了,不过自从见了陆秋禾,她发现顾相安哥哥的位置已经降到第三了,并且未来还有下降的可能。

    陆秋禾连连摆手,表示她不行的。青韵也只是一瞬间的失落,随即又被其他的事吸引去了。

    这一顿饭吃的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早饭过后,众人观外面天色正好,正是适合出门的好时节,便有人提议出门去玩。正好百里青阳的事也忙得差不多了,今日正是他休沐的一天,趁着这个机会带着青韵出去转转也好。

    一行人收拾的精神奕奕,恐因秦安逸的样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陆秋禾找来一顶帷帽给秦安逸戴上。百里青阳牵着青韵的小手,青韵想牵着陆秋禾,但顾及到男女大防,只好作罢。

    陆秋禾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其中不乏女子。在京都,这里的观念要比别处开放许多。除了避免男女的肢体接触,女子的行为要自由很多,可以经商,可做医官,可同男子一般在市井穿梭游玩。除了不能入朝为官,女子从事的职业只有很少的限制。

    也许,恢复女装也不错,陆秋禾这般想。

    年关愈来愈近,街上甚是繁华。京都是全国的经济政治中心,达官显贵,富贾豪绅数不胜数。在街上随便拉住一个人,就很有可能是皇亲国戚。顾相安、百里青阳、陆秋禾、小蝶、秦安逸以及青韵各个都相貌不凡,前后走在街上,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路人纷纷回头观望,一度造成交通拥挤。陆秋禾很少被这么多人围观,很不舒服,拉着顾相安催促着众人赶快走。顾相安看着被陆秋禾拉住的手腕,嘴角微微上扬。其他人也不想这样被当成猴子一样,前面正好出现一个戏园,众人就大步向戏园走去。

    “春喜班?”陆秋禾长这么大,还从未在戏园听过戏呢。偶尔听过黄梅戏,她觉得黄梅戏就像歌曲一样,尤其是其中的《女驸马》片段,她还会唱其中的经典片段呢。但国粹京剧,豫剧等这些她就不怎么听了。

    “这春喜班在天耀是有近三百年的历史了,他们以唱京剧而闻名,它的创始人是我们天耀最有名的京剧大师仲梅珍大师,现任春喜班班主是仲梅珍先生的第七代弟子尤茗先生。”顾相安看陆秋禾一直盯着春喜班的牌子看,以为陆秋禾对春喜班感兴趣,就介绍起了春喜班的情况。陆秋禾听到京剧二字时,却有惊讶,这京剧不会跟她以为的一样吧?

    百里青阳常来听戏,加之他的身份,百里青阳在春喜班有着自己的贵宾室的。伙计看到百里青阳以及顾相安,也不废话,直接领着一行人来了二楼左边数第三间房间。房间并不大,专门供客人听戏的。房间前是宽阔的走廊,客人也可以坐在走廊上听戏。百里青阳喜静,坐在房间内没出来。剩下的继任都选择趴在走廊上听戏。

    走廊前是一排长凳,每间房间前面还有一方小桌,可以给听戏的人提供更好的服务。小蝶、秦安逸、青韵、陆秋禾、顾相安依次坐在长凳上,人手一把瓜子,走廊外面还有一道手掌宽的可拆卸沟槽就是用来盛放垃圾的,每隔半个时辰就会被清理一次,很是干净。

    “呸,”陆秋禾吐了口瓜子,接着说道:“你们会唱京剧吗?”

    “没学过,我也只是听过几次,”小蝶说道。

    陆秋禾想起来小蝶之前是舞乐坊的人,应该会唱一些吧。“你们姐妹之间就没有会唱的吗?”“唱戏的人叫戏子,他们是一个专门的行业,只有戏班才有戏子,而乐坊则是一个艺伎们存在的地方,重在才艺,也有卖身的姑娘,但在少数,舞乐坊就是这样。其他的还有青楼等,虽然有时人们叫的名字随意,但实际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顾相安解释道。

    “来听戏的大多是一些权贵,因为听戏在京都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至于能不能听得懂嘛……”青韵笑道,她写故事的很多素材来源都是从戏班听来的。其中就有很多人来了也不听戏,就在那里侃大空,还喜欢聊一些八卦,这些人看着身份都是光鲜艳丽,但聊起八卦来,比村里的老太太还能说。

    “什么是唱戏啊?”秦安逸没听过戏,看见青韵与陆秋禾说话,他就不开心。

    小妖精又在勾引他的神仙哥哥!

    陆秋禾听到秦安逸的问题,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这概念很模糊啊。“这个……这个……”“哪来这么多问题!”小蝶呛了过去。秦安逸吓得眼泪差点飙出来,正要说话,楼下传来一声铜锣声。

    顾相安嘘了一声,“好戏开始了。”

    “诸位前来捧春喜班的场子,春喜班万分之幸。今日这场戏,诸位许是期待良久,但之前一直因为我们演员身体抱恙,昨儿才好利索,今儿就登台表演。承蒙诸位厚爱,一定让诸位看得尽兴。”

    “看来是《锁麟囊》了。”顾相安道。这出戏,可是尤茗先生的成名作。

    “什么是《锁麟囊》?”陆秋禾对这名字都很陌生,说个《天仙配》也许她还知道一些。

    这《锁麟囊》讲的是登州富商之女薛湘灵自幼便得父母的宠爱,她出嫁的时候,嫁妆十分地丰厚,奇珍异宝无数。就在这些宝物中啊,有一直锁麟囊,里面装得更是人间难见的奇珍异宝。

    “怕流水年华春去渺,一样心情别样娇。不是我无辜寻烦恼,如意珠儿手未操,啊,手未操。仔细观瞧,仔细选挑,锁麟囊上彩云飘……”楼下走上一位身着彩衣的姑娘,正在精心挑选着嫁妆。有些娇憨,也有些矜持。

    陆秋禾听着那熟悉的唱腔,虽她听得不多,但就是很熟悉。

    这是一个好人有好报的故事,青韵这样介绍道。顾相安给她树了个拇指,概括的很精辟啊。

    陆秋禾嗤笑,“哪有那么多好人有好报?别恩将仇报就行。”

    “怎么?你被谁恩将仇报了?”顾相安又抓了一把瓜子,笑问道。“目前还没有。”陆秋禾答道。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青韵四处乱瞅,突然看见楼下有些奇怪。拉着陆秋禾的衣袖问道:“哥哥,他们几个打扮的都很像诶。”陆秋禾顺着青韵的视线看去,只能看见在角落里有四名男子,有隔板挡着,陆秋禾看不到他们的脸。陆秋禾稍稍弯下身子,青韵以为陆秋禾没找对方位,就伸手指给她看。

    青韵的手慢慢抬起,指向角落里的四人,与此同时,陆秋禾看清了那四人的相似之处。她一把握住青韵的手腕,抱着青韵转过身去。

    “怎么了?”小蝶看见陆秋禾的动作,也向着那个方向看去,可什么也没看到。

    陆秋禾再看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了人。“我们被人盯上了。”顾相安道,他看着那四人站过的地方,思索着。

    这么快麻烦就找上门来了,果然,即京都就不可能有清净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