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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巳时才开始,但辰初时分,大臣们已经陆陆续续到了皇宫。
宫宴是在皇帝上朝的太和殿举办的,由余皇贵妃亲自主持操办。余文妹的性格内敛沉稳,倒与她那一家子德尔性格都不相同,乐正文定虽不喜余家,但对余文妹还是没什么不满的地方,他曾想过,将来与余家的对抗摆到明面时,究竟该怎么对待余文妹。
朝中大臣及他们的家眷也都陆续到来,一部分人在宫门口相遇,便开始寒暄,结伴进入太和殿。男女各分两边,对面而坐。
这里的男女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忌讳,男女同在太和殿,之间仅是过道之隔,并没有纱幔的阻隔。
宫宴如此重要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官家的青年才俊可以趁此机会的得到皇帝的指婚,御赐的姻缘,自是无上荣耀。所以来参加本次宫宴的年轻人很多,小姐们打扮的如春日的花儿一般娇艳可人,公子们也个个精神奕奕,俊秀异常。公子小姐们也可以借为皇帝祝寿之由,各展才艺,各施所长,博得钟意之人的好感。
到了辰中时分,天耀大臣该来的几乎都来了。男女自觉分席而坐,小声的交谈着。话题多数都集中在今天到来的青年才俊身上,有的公子小姐已经看对了眼,就等着宫宴开始后,请求皇帝赐婚。
“咳咳……”伴随着两声轻咳,众人安静了下去,都看向门口,他们知道来的是谁,但还是想看一看。
“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余济远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面前。有的大臣站起来向他寒暄,余济远笑着摆手,让众人随意,俨然一副主人的的做派。“诸位今日莫要拘谨。”
“好好好……”
“余国舅请上座。”
“请请请……”
一时间,众人又恢复一片热闹的场面。余济远笑眯眯的坐在左侧第一个位置,他看到身边空空的座位,面上闪过一丝不喜。但看着周围人对他又惧又怕的眼神,他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余志贤早早就来过了,坐在余济远身后的位置。他神头与余济远说着话,余济远低头回了余志贤几句,父子两人面上时而闪过一丝笑意,本是挺温馨的场面,但在众官员眼中,就感觉脖子有些凉,纷纷移过视线,不敢再看余家父子俩。
“韩国太子韩天阔到……”一声太监高亢的声音传来,一身紫色锦衣华服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样貌平平,但那双眼睛里却藏着众人看不懂的情绪。在座的都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狐狸,瞧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他们很少以貌取人,眼前这位楚国太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韩天阔淡笑着看向殿内众人,在太监的牵引下,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扶余国七皇子,赵国三皇子到……”接着又是两国皇子到场,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在大殿中掀起太大的风浪。因为他们本就是战败国,而且只观几国使者,就能看出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仍没有太大的长进。一众女眷们本来抱着欣赏他国美男子的心态来的,但看了他们的长相,都没有出众的。才华就更不必说了,一个战败国,拿什么跟他们天耀比。姑娘们比来比去,发现还是她们的京都四少比较顺眼。
眼看着宫宴的时间就要到了,但还有几位没到,众人不免议论起来。就在众人已经等不及时,那太监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楚国太子楚之浩到……”
后来的几位,太监都一一高诵,自六国之战后,这是各国第一次来天耀贺寿,使者也都清一色的是生面孔。众人看得新奇,吃着糕点聊着今日出席宫宴的人员。不过这次宫宴年轻人居多,都是年轻人的世界了。
距离宫宴开始的一刻钟,众人观宾客,还有几个位置是空的。余济远看着身边依旧空空如也的位子,脸色彻底的沉下来了。“这百里青阳着实没有礼法,如此重要的宫宴,竟然还会迟到,真是在别人面前丢了我天耀的脸面!”
与此同时,太监的公鸭嗓响起,“百里丞相、宋国五皇子宋景学到。”这一声,彻底吸引了殿内众人的注意,若说其他五国唯一能与天耀四位传奇少年比肩的,就是这宋国的五皇子宋景学了。但不知为何,当初一战他却不曾参加。也就是宋景学没有作战经验,所以他与百里青阳与顾相安还是略逊一筹的。
一白一紫,两道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内,一位如同天上圆月,清冷又高贵。一位如同九月之初阳,看似热烈但又带着疏离。宋景学就坐在百里青阳的右侧,由此可知天耀对他的重视。
余济远看见百里青阳,明讥暗讽道:“丞相这是公务太过繁忙了吗,竟然来的如此晚,老夫这一把老骨头的可是来了许久了。
百里青阳轻拂衣摆,坐在了凳子上,他仿佛没有听出余济远的话中话,嘴角含笑,说:“嗯,最近确实有些忙,等相安到了您那个年纪,估计会比现在来的还要晚。毕竟老了,说不定哪天就起不来了。”
“你你你……”余济远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你你你了半天,转过身不再理会百里青阳了。
“那位身着白袍长衣的男子,就是百里丞相吗?”一位坐在女眷席的贵家女看着百里青阳,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身边的阿娘轻轻掐了一下她家姑娘的大腿,笑骂道:“矜持一些,为娘在府中教你的那些规矩莫不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小姑娘娇笑两声,抱着她阿娘的胳膊撒着娇,:“哎呀,娘,女儿不是一直都没机会见到丞相的人嘛!之前一直听房里的小丫头说百里丞相容貌是如何的英俊,原女儿还是不信的,今儿得见相爷,才知道那丫头说的确实不假呢!”
“呵呵呵……”身边一位贵女以帕掩嘴笑道:“看来玉儿妹妹还是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啊!这丞相大人若是在京都,每日必是要上朝的,想见相爷,还是不难的。”
玉儿有些恼怒,但周围都是身份尊贵的管家子女,她不好发作,只好瞪了那女子一眼,然后与她阿娘说话去了。
“相爷身边的宋国五皇子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啊,看他与我们相爷坐在一起,也丝毫不逊色啊。”一位贵女把话题从百里青阳身上转移,很快她们就开始讨论起宋景学来。
“我听兄长说啊,这宋五皇子可是三岁能诵《百家姓》,五岁能背《千字文》,七岁可五步成诗,十岁便可难倒大家陈柏文老先生呢!”
“那又有什么!他不还是没有志气的家伙!”一名青衣少年看着宋景学的背影,十分不屑,他崇拜的是文能以笔定天下,武能护一方安康的人,就比如百里青阳。
“宋五皇子哪里没志气了?就因为他没选择做他们宋国的太子?广昌兄,你这未免有些偏见了。”说话的是吏部尚书的嫡子,名唤骆常清,子承父业,也在吏部当值。
唤广昌的男子是户部尚书的二子,平时与骆常清较好,是自小的玩伴。“学而优则仕,而且他身为皇子,却从未听闻他在政治上的功绩,那空有这满腹才华,其实连街上的写字先生都不如。”
“那就不能有文人了吗?他们本身就就对政治不感兴趣,还不能做个逍遥雅士了?”另一位男子接着说道。文昌冷哼一声,“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那松五皇子既然生在皇家,哪有独善其身的道理。”
众人议论纷纷,坐在前面的几人,武功都是不错的的,后面的谈话他们自然能听到,但没人说什么,都在低头喝着茶,深色各异。
没想到还是故事的主角宋景学先打破沉默,他看着百里青阳错半步的地方,竟然也摆了张椅子,出口问道:“百里丞相,不知那个位置,坐的是何人?”
百里青阳转头看向宋景学,他对这个五皇子还真有些好奇,他很像一个人,但那人的性子明显要比眼前这人要跳脱得多。“那个啊,是顾相安的,不过今天他应该不会坐在这里。”的确,若只是顾相安一人,坐在这里完全没问题,但还有陆秋禾,她若坐在这里,于理不合,而且会凸显天耀对使者的怠慢。陆秋禾不坐这里,那顾相安也很难在这里待下去的。顾相安估计会与陆秋禾一起坐在后面。
“哦?莫不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天耀首富?”宋景学故作惊讶,他其实早就见过顾相安,几乎没人知道。
百里青阳眯着眼,喝着酒,显得是十分愤怒慵懒,“算是吧。”
就在宫宴开始的的最后时刻,顾相安终于到了。他身后还跟着陆秋禾以及青韵,还有几天不见的陈文浩。
顾相安看着男席的位置,又看了百里青阳一眼,百里青阳冲着他摇摇头。顾相安就向女席望去,果然见只有后面才有空位置了。顾相安就直接走到男席后面把椅子拉到前排,然后坐了上去,他身边的是赵国三皇子。三皇子身后坐着的老头儿在见到顾相安的那一刻,就有些紧张,当看到顾相安就坐在他家三皇子身边时,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心里在祈祷着自家皇子可千万别作死,惹了这尊瘟神!
但很可惜,那赵国三皇子很明显不知道他身边的人到底是谁。就在作死的路上欲走愈远,犹如滔滔江水东流入海,永不停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