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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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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京都陷入一片紧张压抑的氛围中。余家谋反的证据接连呈到皇上面前。就在此时,当年秦相谋反案被人重新提了出来。一向不上朝的小王爷许庭晔竟然踏踏实实上朝去了。

    陆秋禾看着秦安逸与青韵的身体愈来愈差,心里急得不行。

    秦安逸本来只是脑袋有些问题,但这几个月不知出了什么岔子,竟然出现了吐血的症状。大夫说这是内力亏损,伤了根基。

    “秦安逸,到底怎么回事,你在府中呆的好好的,怎么还会伤了身体?”京都不太平,余济远又对相府虎视眈眈,她就怕秦安逸出事,一直禁止他出门的。在府中,根本用不到使用内力。这秦安逸的身体怎么会受这么重的内伤。

    秦安逸蒙着被子,不说话,就像一个生闷气的孩子。

    陆秋禾看着那鼓鼓囊囊的被子,于心不忍,坐在床边,隔着被子拍着秦安逸的身子,叹了口气,“哎,安逸,你的身体,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你不愿说,姐姐也不强迫你。你要知道,不论出了什么事,姐姐都站在你这边,无论如何,姐姐都会护你周全的。”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秦安逸掀开被子,看着紧闭的房门发呆。

    他不能说,什么也不能说。

    自从八岁受伤后,脑中记忆就永远停在了八岁那年。本以为恢复记忆后,什么都会好,但记忆恢复,却意味着身体的彻底亏损。

    为了寻找证据,他几次夜回秦府,把线索透露给陆秋禾,让她顺利找到被他爷爷放在茅厕的证据。

    他想手刃仇人,但终是技不如人,捡了半条命回来。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陆秋禾了。大限将至,他不想让陆秋禾空欢喜一场。

    给人希望,再让人陷入绝望,才是最残忍的。倒不如以平淡结束,至少不会那么难过。

    余济远以为庐山那边万无一失,但那时的庐山已经自顾不暇,大长老已经被切断了和京都的联系,与余济远送消息的一直是百里青阳。

    他以为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都是百里青阳与顾相安为他精心布置的假象。终于在庐山派大长老惨败的那一夜,余济远也终于按耐不住,由余志贤带着上万圈养的亲兵包围皇城,余济远以及多位大臣带着另外的兵马杀进皇城,直接逼宫!

    许霆晔早已经带人埋伏在城门外,加上几年前就已经混入余家亲兵中的顾府暗卫,这才是真的里应外合。余志贤的智谋远不及他爹,被许庭晔压得死死的,不用半个时辰,余志贤便被许霆晔打包扔进了地牢里。

    将离带兵守在宫内,赵文浩带人护着后宫,哪一方在此时出事,都会阻碍整个计划的实施。

    “我说将离啊,你何必如此执着,你们丞相又不在京都,你何不归服于我,到时我定让你不再屈于人下。现在你的身份,说的好听点,是丞相的得力干将,但实际上不就是个替人办事,任人差遣的奴才嘛。”余济远笑着说道,此时的他,就是个老狐狸模样。

    “我喜欢。”就三个字,将离站在余济远面前,面无表情。

    余济远有些恼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跟着我,你还有出头之日,你这么好的身手,就甘心给人做一辈子奴才吗!”

    “杀,一个不留!”

    “是!”

    将离一声令下,直接就对余济远动手了。

    反派就是死于话多……

    这一晚,京都下了一场大雨,活人的,死人的鲜血在水中交织在一起,格外惨烈。

    余济远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调动宫廷禁卫军的权利也一直牢牢握在他手中。这此宫变,是偏向余济远的。

    百里青阳不在京都,赵文浩并无兵权,他带着守卫后宫的人还是从顾府领的。顾相安去江南,自然是带走了大部分的兵力。只有许霆晔,身为王爷,是可调兵的。但在京都之外,余济远直接守住城门,根本无法送信出去。了正文定被困与太和殿,他也动不了禁军。

    这一只都是了正文定的心病。先皇把统领禁卫军的重任交给余济远,一直找不到余济远犯重大过错的证据,就无法违逆先皇遗诏。

    将离明显不是余济远的对手。肩上被余济远的剑划了一指宽的口子,若不是将离躲的及时,这剑怕是直接就插到了他的脖子上。

    “果然永远只能是个奴才!”余济远居高临下的看着将离,又挥起手中长剑,直指将离的心脏。

    “小心!”一个士兵直接挡在了将离身前,那剑就狠狠插进了他的身体里。余济远看着这一幕,毫不犹豫的加大手中力气,剑直接穿透了那士兵的身体,又插在了将离的心口处。

    将离瞳孔放大,看着替自己死的士兵,慢慢收紧双拳,身后退,直接脱离了余济远的剑。但他的力气也差不多耗光了,可就算是死,也要拉敌人下水,这是顾相安说过的。

    他,不会是孬种!

    “将离!”陆秋禾看着余济远的剑再次对着将离,她在雨中大喊着他的名字。余济远听到是女人的声音,手中的动作一滞,就在这时,许霆晔拿起手中的剑就扔了过去,直接与余济远的剑撞在一起。

    “许霆晔!你怎会……”

    “我怎会出现在这里?还是我怎会来得这样快?”许霆晔迅速来到余济远面前,站在将离面前。陆秋禾借着许霆晔的掩护,去扶起将离。

    “您老还真是越长越糊涂了,我看,您还是早点回家得了,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许霆晔看着余济远,这老头子他走的时候就很讨厌他,没想到十年了,这老家伙还在。

    余济远:“你未免太过自信了,今日死的不一定是谁,你可别小小年纪,连我都活不过。”

    余济远知道,打嘴仗他是最怕许霆晔与那顾相安,但真是打起来,这毕竟比他们多吃几年盐,再是少年天才又如何,毕竟经验阅历在那摆着呢。

    可这个世界就是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十年的努力,就要别人用上百年去比。顾相安是,许霆晔更是。

    大雨一夜未停,这皇宫有着一夜的刀枪剑戟的对撞声,还有无数人的尖叫与求饶。

    陆秋禾知道自己的短处,她是用惯了现代兵器的人,虽精通近身格斗,但与这些古代人比起来,实在不是对手。

    但也不能坐以待毙,“那些大佬我打不过,你们这些小喽啰我还怕吗!”

    这一夜,陆秋禾不知道身上哪点还是好的,疼过了度,是不是就不知道疼了,反正陆秋禾此时只知道能打死一个算一个。

    看着远处的许霆晔与余济远打在一起的身影,还能感叹一句“高手过招,看着都爽!”看着余济远被许霆晔砍下一只胳膊时,陆秋禾忍不住尖叫。

    “小心!”许霆晔听见陆秋禾的喝彩,忍不住嘴角扬起,去看陆秋禾,就见有一小人竟然在背后就要伤了陆秋禾,动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出言提醒。

    陆秋禾不回头去看,身子直接去躲,这是多年训练的结果,她相信与自己并肩作战的队友。

    陆秋禾抽出匕首,也不转头,直接紧贴着自己的腰部向后插去,只听身后一声闷哼,变一个重物压了上来。

    陆秋禾站起身子,抽出匕首,这才向后看去,直接那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人可敌千军,说的就是许庭晔这种人,陆秋禾刚想对许庭晔说声谢谢,就看见许庭晔手中提着一个脑袋,那是……

    “奉郡主之命,前来救驾卫主,铲除奸臣!”一阵马蹄声传来,这是……顾相安的兵!

    眼下无兵可调,众人竟然漏了顾相安的兵,他可是天耀唯一一位手握重兵的幽州郡主。

    虽然余济远死了,但想取代他的大有人在,这场战事还需要更多的人加入,而这顾相安的幽州兵来的恰到好处。

    “你们主子收拾残局倒挺快。”许霆晔话里带着嘲讽。领头的幽州兵面无表情,还有几人直接把陆秋禾给围了起来。

    “将军说,小王爷若是应付不了今日的局面,那我们也没有来的必要了。”

    “哼!”许霆晔冷哼一声,这顾相安,回去再找他算账!

    “这是将军的剑。”幽州兵把一柄长剑双手递到许霆晔面前。这是顾相安在幽州收集的上古名剑,他之前一直放在兵器库里,这次直接让幽州兵带过来送给了许霆晔。

    “算他还有点良心。”

    幽州兵是奉命行事,杀起人来毫无感情。比所有人都要冷血。这是顾相安培养出来保护幽州安全的。他们平日里面对的都是来犯的海寇,只要一个结果就行了,他们从来不留活口,现在哪怕是面对内乱,他们也如此行事。

    这也是顾相安不轻易让他们离开幽州的原因。

    “陆小姐,将军让我等务必护您安全。我等来晚了,请小姐责罚。”幽州兵跪下,等着陆秋禾的惩罚。

    陆秋禾知道这一切都是顾相安的吩咐,感动之余,还有些担心,不知道顾相安那边如何了。

    她自然也不会责罚这些人,人家是来救自己的饿,惩罚奖赏都是人家主子的意思,再怎么说,她都不是他们的主子。

    “我没事,你们也不用如此。我知道你们的难处,该如何,等着你们将军回来你们自己去说便好。现在你们能来协助小王爷处理今夜的事就好。”

    一个时辰后,所有的喧闹终于落幕。余济远被砍掉了四肢,苟延残喘。许霆晔仅是受了轻伤养了两天便好了。

    陆秋禾伤的重一些,主要是在那夜来了葵水,又淋了雨,发了热。在床上睡了两天也醒来了。

    五日后,大理寺受理余济远谋反案,也为秦相翻了案。

    余济远以及参与此案的一众官员,全都诛了三族,只有不满五岁的幼童和孕妇逃过了一劫相传这一日,菜市口的法场上,人头堆成了小山,几百个下人清洗了半个月才清楚掉地上的血迹。

    了正文定召见秦家唯一的子孙秦安逸。秦安逸却因病重无法觐见。皇上就亲自到了相府,见了秦安逸,为他秦家翻了案,追封去世的秦相为“文忠”,封秦大公子为“战神”。

    又过了两日,这是第六个月了,最后一次给血茄果喂食鲜血,再等上三十日,就可以结果入药,到时青韵以及秦安逸就可以痊愈了。

    陆秋禾看着手腕上的伤口,笑了,以后终于不用再做着自残的事了。

    青韵与秦安逸的身子愈来愈差,许霆晔五日给青韵渡一次内力,强支撑着青韵,但秦安逸的身体不知为何,总与许霆晔的内力相冲,他也没有办法。

    见一切终于风平浪静,陆秋禾坐在院中,喝着茶,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最近许霆晔总是给她送好吃的,面对她时不时还会不自觉的笑起来。

    陆秋禾总觉得怪异。但人家对自己是真的好,她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这一日,陆秋禾困得厉害“奇怪,这几日怎么这么嗜睡,我从昨天到现在,可是睡了七个时辰了,哎,真是不能懒呐。”她把这归为自己的懒惰,倒没有多想。

    又过了两天,陆秋禾昏昏沉沉醒来,看着外面的天色,黑漆漆的,“这……”怎么还没有天亮啊。

    陆秋禾想说这句,但嗓子沙哑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