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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陆秋禾庆幸,自己还能听到一些声音。嗓子虽说话困难,但勉强还能蹦出几个字。只是眼睛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没有人让敲门的人进来,但门还是开了。
“陆姑娘,今日,就是你在这个世界呆的最后一天了。”许庭晔说道。
陆秋禾心中警铃大作,“你什么意思?”要让我去见佛祖吗?那还不如干脆一点,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
许庭晔笑道:“字面意思。反正你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反而是做了好事,送你回家,不好吗?”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陆秋禾以前就猜测许庭晔可能与自己来自同一世界,但她反复试探后,许庭晔都表示不知情。
她不明白许庭晔若是来自华夏,那骗她有何意义,时间一长,她也就忽略了这个问题。现在看来,许庭晔刚开始就骗了她!
许庭晔看着陆秋禾脸上的表情变化,猜出陆秋禾在想什么,可能是心情好吧,就与陆秋禾讲了许多。
“我也来自华夏。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也与我一样。”
陆秋禾听到许庭晔如此说,先是一喜,随后便转为惊吓,“既然咱俩都是来自一个地方,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而且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仇恨吧?”她怎么会与许庭晔结怨?难道是?
许庭晔冷笑,“仇恨?夺妻之仇,算不算?”
“你胡说,我女的!”陆秋禾脱口而出。说罢就后悔了,这人不能惹啊,说话都得敬着。
许庭晔看着陆秋禾,明明是在笑,但陆秋禾感觉她看的不是自己,笑的也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他伸手轻抚陆秋禾的小脸,陆秋禾身子领跑者有轻微的抖动。“这具身子用得还合适吗?”
“嗯?”
“你用好了,可她原本的主人却受着煎熬!你良心何安!”许庭晔捏住陆秋禾的下巴,陆秋禾疼得皱紧眉头。许庭晔看见立刻慌张的放开自己的手,“疼吗?对不起,阿音。”许庭晔一把抱住陆秋禾的身子。陆秋禾这时才真的明白许庭晔的意思。
“小王爷,我不是赵文音,我到这个身体时,她就已经奄奄一息了。就算没有我,她也是活不久了。”
“闭嘴!没有你,阿音根本不会死,她会好好等着我的!”许庭晔有些偏执了。
摸清了许庭晔的目的,接下来的事也好想办法了。
“小…”陆秋禾嗓子疼得厉害,但她现在必须趁自己还能说话,尽可能的劝住许庭晔。
“小王爷,你与我本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你应该清楚,这一切都非我本愿,你为何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呢?”
许庭晔:“你让我如何接受,若不是你,阿音根本不会死的。”
陆秋禾:“就算不是我,赵文音在当年已经死了!我能来到这里只是阴差阳错巧合而已。就是因为她死了,所以我才能借用她的身体到这里呀。”
许庭晔:“不必多说,我准备了那么久,今天我就要见到阿音了。”
陆秋禾闻言,吓了一跳,他这是要做什么?逆天改命吗?“许庭晔!你冷静一些,天道不可违!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再活过来呢?”
许庭晔愤怒的摔碎桌子上的被杯子,看向陆秋禾的眼神愈发的可怕。“陆秋禾,你我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按理说我是应该照顾你的,当然,若你不是现在这般模样,我也一定会让你在这里一生无忧的。要怪就怪你不该成了阿音!那是我的阿音,谁都不配用她的身体!”
陆秋禾想再说什么,但嗓子已经到了极限,在张嘴欲说什么,陆秋禾直接就吐出了一口鲜血,她的嗓子,需要休息,不然恐怕真的要废了。
但现在她什么也不能做,若再不说话,怕整个人都要废了。
许庭晔拽着陆秋禾出了房间,陆秋禾听着院子中静悄悄的,根本没有旁人。愈往前走,心跳得越厉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陆秋禾的动作已经因为药物变得缓慢许多,四肢的痛感也越来越弱。走在路上就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像是走在云层中。
陆秋禾知道,此时只有自己能救自己了。
许庭晔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并没有在意陆秋禾的小动作。陆秋禾从头上拔下簪子,狠狠插在自己的大腿上,这时痛感才回来一点。
许庭晔猛然回头,看见陆秋禾惨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再看到陆秋禾的大腿,鲜血已经浸透了衣衫。
许庭晔:“你在做什么!”许庭晔连忙去看陆秋禾的伤口,并不是说他关心陆秋禾,而是因为这具身体是赵文音的。
陆秋禾趁他不备,再次扎向了自己的胳膊,这下陆秋禾痛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许庭晔一把夺过陆秋禾手中的簪子,只见那簪子“啪”的一声在地上摔成两半。
那是顾相安给她的。陆秋禾眼眸微微闪烁,感觉有些对不起顾相安,但此刻什么也没有她的命重要。
陆秋禾在许庭晔给她看伤口之际,把手串上最后一颗珠子碾碎,里面是迷药,但药量非常少,只能迷惑人一段时间。在许庭晔抬头时,她一把挣脱许庭晔的桎梏,把迷药撒在了许庭晔面前,然后迅速向远处跑去。
陆秋禾的听力还是有一些的,她一路跌跌撞撞,脑袋不知撞在了什么地方,她只能感觉到有湿润的液体流到嘴边,身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那是证明她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许庭晔很快就反应过来,这点迷药对他来说也只是小打小闹,这也是陆秋禾选择下药后没有直接去杀许庭晔的原因。
当许庭晔看见陆秋禾跑到湖边时,立刻对陆秋禾大喊道:“陆秋禾!停下来!”
那湖里,有他养的鳄鱼,平时都是直接喂生食的,有时还丢过尸体进去。所以里面的鳄鱼养的十分凶残,就连他也不敢轻易下去。
陆秋禾停住了,她也感觉到面前有汹涌的水声,还有什么拍打水面的声音。陆秋禾此时若是能看见,一定会吓一跳。这里的鳄鱼足足有近二十条之多,它们闻到陆秋禾身上的血腥味,纷纷靠近岸边。就等着岸上的陆秋禾跳下去,它们能一口吞掉陆秋禾的半个身子。
“…”什么东西,他听到许庭晔说,那是鳄鱼。若是是平常,他也许就退出去了。但现在,陆秋禾觉得,死在鳄鱼嘴里,好像也没什么。
许庭晔慢慢靠近陆秋禾,告诉她里面是鳄鱼,也许就能让陆秋禾犹豫,他就有时间能把陆秋禾带出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陆秋禾是犹豫了,但他没想到,陆秋禾仅是犹豫了一瞬,竟然直接跳进了湖中。
“不要!”
“不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许庭晔,另一个是秦安逸。
两人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不可置信。进而都忽略的陆秋禾最后说出的一个字。
“靠!”赵文音,你这是要老子死!
秦安逸自从陆秋禾不见之后,就一直在寻找陆秋禾。他知道自己没有几天可活了,但是他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再帮陆秋禾一次。在死之前知道陆秋禾仍然陷入危险之中,他会死不瞑目的。
一路寻找,他知道陆秋禾的失踪肯定与许庭晔脱不了干系。
血茄果看着还有几天就要成熟了,他想用来寻找陆秋禾。但那是用来救青韵的,陆秋禾若知道,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没办法,只能放弃这一条捷径。一路寻找,几度昏厥吐血,但他还没有找到陆秋禾,终于见到了希望,他找到许庭晔困住陆秋禾的地方,竟然看见了陆秋禾纵身跃进鳄鱼湖中的一幕。
往日种种再现于眼前,或喜,或忧或悲,都不及此刻的撕心裂肺。这是他生命里的一道光,是他的救赎,他的恩人,他的神仙,姐姐。但他却眼睁睁看着他坠落深渊,看着鳄鱼撕裂她的身体,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庭晔跑到鳄鱼湖边,手中是从陆秋禾身上搜来的匕首,他直接扔向了湖中的鳄鱼。一把匕首,一条鳄鱼的命。但此时,无论怎么做,都没有办法就回陆秋禾了。他是看着陆秋禾的身体被撕裂的。
阿音,他的执念,这一刻,仿佛都化为乌有。他找了她那么久,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种结局。
阿音…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许庭晔哭了,一个让整个天耀都要抖三抖的小王爷,在此时也像一个孩子一样留下泪来。
“嘭!”秦安逸一拳打在许庭晔的脸上,许庭晔的脑袋歪向一边。许庭晔愣愣的,也不知道还手。秦安逸一拳一拳的打着,没有任何的武功路数。
秦安逸不知打了多久,自己也吐了一地的鲜血。
顾相安赶到时,只看到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还有漂浮在水面上的衣物,自己一俱鳄鱼的尸体。
顾相安手中还拿着两节断了的玉簪子。那是他送给陆秋禾的,他说要娶她做顾家的掌家夫人的,他的钱都要给陆秋禾看管的。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阿秋呢!我问你们阿秋呢!”顾相安声嘶力竭,这一路他不曾停歇,直接跑死了三匹马。终于找到线索,找到这里时,他竟然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见。
顾相安看着鳄鱼湖,抽出腰间长剑,竟然站在了那死去的一具鳄鱼尸体上,刚开了开了荤的鳄鱼显然此刻十分兴奋,纷纷向顾相安站的地方撞去。
许庭晔能轻易杀死两条鳄鱼,因为这些鳄鱼是他养的,他十分熟悉鳄鱼身上哪一处是最柔软的地方,趁其不备,才能一击毙命。
顾相安则从没接触过鳄鱼,此刻的愤怒与心痛,直接掠夺了顾相安的理智。他什么也不能理会了,他只想杀死这些凶手。
一个时辰的屠戮残杀,顾相安胳膊与大腿上有几块肉都被生生撕下。
最后还是秦安逸背着差点掉进鳄鱼湖中的顾相安走了出来。
有些人,并不是被人说的有没有都无所谓,日子仍然会一天一天过去,但心却会因为那个人的离开,再也没了生命的律动。
你的存在,从来都不是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