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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一丁心惊不已,为了确定甲虫的死亡是自己主动攻击的结果,他又仔细地在一棵松树的树干上找到一条毛虫,这条两寸长的小虫子正沿着树干向上爬行,余一丁心念一动,手指再次微微一弹,那毛虫便成了一堆贴在树干上的线条,顷刻间一动不动。
惊喜之下余一丁又找到一只地洞中的老鼠,仍旧是一念一弹之间,老鼠倒没有变成一堆散乱的线条,仅仅是变成了一副凝固的线条画。
当余一丁兴奋地想要再找个目标实验一下时,忽然觉得上回那种头昏脑胀的感觉再次袭来,自己脑中所有的线条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没等那道闪电再次袭来,这一回余一丁漂浮在半空中的神念赶紧努力地想要回到肉身之中……
实在可惜,与上次一样,无论他怎样使劲仍旧是欲入无门,那道细若蚕丝的神念一直在半空中乱转,片刻间便有一道凌空出现的闪电击中了他的脑海,在耀眼的白光中神念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余一丁同样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
“大哥!大哥!你醒醒……”
“余大哥!余大哥!你不要吓唬雪儿……”
余一丁恍恍惚惚地听见耳畔传来一阵焦急地呼唤,他听出这是柳翠和钟离雪的呼喊,但是自己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越是着急越是出不了声,他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努力地想要挺直自己的身体,直到最后一刻他猛然睁开了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张秀美却显得焦虑的脸庞,当余一丁的视线由模糊慢慢转为清晰,柳翠和钟离雪的小脸才完整地显现在他的眼中,两人的目光全都带着关切和焦急,甚至还有隐隐地泪光,正一左一右蹲在他的身边。
她们的身后是凌云子和江寒渊,江寒渊的脸上也写满了焦虑,老道倒是显得比较镇定,毕竟这群人中只有他见过余一丁神念离体后的状态,只不过此时他的眼中更多地是惊奇和不解。
众人看见余一丁醒转过来,全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凌云子拨开众人走到余一丁面前,面带疑惑地说道,“余小友可知发生了何事?贫道记得前天你在疾风阁总阁的山谷内行功时已经有过此等经历,何故又会陷入昏迷?”
老道已经开始怀疑余一丁所得功法或者说异能出现了问题,他给余一丁夫妻俩的练气术和御气术都是正宗玄门功法,正常修行绝不可能出现走火入魔的状况,而余一丁这两次行功似乎都出现了偏差,其症状又极其类似走火入魔,在凌云子看来这不是调息打坐的问题,很有可能是余一丁本身的异能与他的功法相互排斥,故有此问。
余一丁经过这一阵缓解已经渐渐恢复正常,脑海中仍是隐隐作痛,可是凌云子的提问完全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外,根本无法回答,只得轻轻地摇了摇头。
钟离雪见状在一旁焦急地说道,“余大哥你不要出事,雪儿好怕。”
众人闻言皆愕然,只有柳翠急忙道,“雪儿姐姐莫要胡说,余大哥没有事的。”
钟离雪还想要说话,余一丁只得温和地望着她说道,“雪儿乖,余大哥这不是好好的没事嘛。”
柳翠也赶紧搂住钟离雪的肩膀好言抚慰,钟离雪仍是将信将疑地看着余一丁,直到后者坚定地对她点点头,她才渐渐平静下来。
凌云子眉头紧蹙,思索片刻后伸出手搭上余一丁的脉搏,好一阵之后才若有所思般摇头不语,众人紧张地盯着老道的一举一动,却都不敢出声询问,只等老道亲自开口。
又过了一会儿,凌云子才缓缓说道,“余小友的脉象平稳沉实,应该不是走火入魔,但是贫道一时也说不太清楚具体的原因,不知余小友现在感觉如何?”
余一丁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各个部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片刻后才道,“我没有任何不妥的感觉,而且刚才我又进入了神念离体的状态,这次我不仅可以用神念感受外部环境,而且还能攻击外物,只是用过三次之后便又同上次一样头痛欲裂,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江寒渊和柳翠闻言并没有多少惊奇,这便是无知者无畏,在他们看来凌云子都可以使用意念操纵飞剑攻敌,江寒渊日前也见识过老道与跛道人斗法,对于修行者的世界依然是一知半解,所以在他们的眼中余一丁现在可以使用神念攻击外物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余一丁也算是名修行者嘛。
可是余一丁的话语听在凌云子耳中就仿佛一道惊雷闪过一般,直接震得老道目瞪口呆。
江寒渊看着凌云子的模样连忙道,“凌道长何故如此惊讶?”
老道这才如同回过神来一般喃喃道,“江小友有所不知,贫道修行已有二十几年,神念离体的状态至今未能修成,而贫道的御剑手段仅仅是御剑之术的低级层面,属于意念控剑。如能做到神念化剑则是御剑之术的高级层面,攻敌距离完全取决于神念离体的距离,神念所至,即可化剑斩敌,杀人于无形之中。”
接着凌云子又无视瞠目结舌的江寒渊和柳翠二人继续道,“前日余小友才将将做到神念离体,今日便可直接发动攻击,这种修行速度已不能用快速来形容,只能说是神速,或者说妖孽也不为过,贫道着实担心小友进境不稳,甚至走火入魔。敢问余小友现在的神念覆盖范围有多广?威力如何?”
余一丁虽然被老道的一番话说得脸上阴晴不定,但仍旧强自镇定道,“现在还是只能感知三四十丈方圆内的情况,仿佛只要我愿意,那股神念就如我的气指一般能够直接攻击某物,只是威力大小还不十分清楚,因为刚才我仅仅杀死了两只小虫和一只老鼠罢了。”
凌云子点点头,这种程度还算比较正常了,感应范围与前天差不多大小,这说明余一丁的神念并没有质的变化,而且他所说的“攻击外物”也就是虫子老鼠这种小动物,可能对大型动物或人体的伤害有限得紧,同时三次之后便又同上次一样陷入昏迷,看来他目前距离真正用于实战的神念攻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不过这也说明了到目前为止余一丁的修行还算是循序渐进比较正常的。
想到这里凌云子稍稍安心,他最怕余一丁是走火入魔,因为一旦走火入魔的话不仅说明他已经废了,就算帮他恢复过来将来也不能使功力再有丝毫提升,今生最多也就是停留在这个阶段了。
同时也是印证了老道的猜测,余一丁之所以能在这个年纪就拥有如此厉害的一身本事,只能说明他原来的功法或者异能是来自于邪魔歪道,否则修习正道功法绝不会造成走火入魔,而这一点是作为一名正道修行者的凌云子绝对不能容忍的。
打消了心头的疑虑,凌云子再次关心起余一丁的身体来。
“余小友,贫道觉得你这次昏迷的时间似乎较上次有所缩短,不知你如果再次入定是否还能做到神念离体?或者再次进行攻击?”
余一丁有些茫然地望着天空,看天色此时似乎已经是辰时将尽,他也不知道这一次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更不清楚上一次的情形。
不过此刻他更多地是担心钟离雪的身体,她是何时醒来的?是否已经服药?目前有无好转的迹象?等等……,这些他更加关心的事情全都不清楚。
于是便道,“凌道长,我的修行之事暂且不忙。”
说完又转向钟离雪问道,“雪儿你起来后吃过药了吗?”
钟离雪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余一丁,被他出声询问愣了一下之后才傻傻地答道,“雪儿已经起来了好一阵,刚才柳翠妹妹也给我吃过药了,也许过一会儿雪儿就会再去睡觉,到那时就不能再陪余大哥了,可是余大哥你现在觉得舒服一点了吗?”
余一丁赶紧站起身来笑着对她说道,“雪儿看余大哥这个样子是不是没事了?”
钟离雪像是不放心一般又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余一丁一番,这才点点头说道,“嗯,看起来余大哥是真的好啦,那雪儿就放心了,可是……”
柳翠这些天早已习惯了钟离雪的随时晕倒,见着她有点不对时立刻从背后扶住了她的肩膀,钟离雪立刻软软地靠在柳翠的身上,柳翠赶紧将她搀扶进屋内睡下。
余一丁等她们进屋后又询问了一下另外两名女子的情况,江寒渊告诉余一丁早上二女醒来后他就在凌云子的安排下给两人服下了老道炼制的汤药,她们的情况要比钟离雪严重一些,仅仅醒来一刻钟喝过药便又再次昏睡,不过在她们昏睡时老道已经给她们每人都把过脉,到目前为止两人都还算正常,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余一丁终于放下心来,便转头对凌云子说道,“凌道长,既然她们几个都没什么状况,我也不担心了,现在就可以再打坐看看能不能进入入定状态,到时候就知道是不是可以使用神念攻击了。”
凌云子点了点头说道,“一会儿我在院中摆放一些小物件,余小友可以尝试着攻击这些物件。”
余一丁见老道如此热心,看起来确实是对他的神念攻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点头表示明白后就在青石条上再次盘坐下来,不消片刻便又再次入定,现在余一丁进入入定状态所用的时间越来越短,无论是调息打坐吐纳都越发地娴熟,凌云子看在眼里心中也是甚觉欣慰,不住地微微颔首。
当余一丁的气息变得缓慢而悠长后,老道又仔细观察他的状态,这才发现余一丁的周身似乎包裹着一层若隐若现的气流,这层气流肯定不是先天之炁,它们不会溢出体表,只会在体内循环往复,因此凌云子并不清楚这层气流到底是什么,主要还是因为他对余一丁的无形罡气并不了解。
同时老道又发现余一丁的整个身体也在微微颤动,穴涌璇玑他是清楚的,但那仅仅是在某些特定穴位周围产生的微小颤动,一般只有修行者自己体会,旁人根本看不出来,更不会波及全身,这种异象令老道的心头更加惊诧,他非常奇怪余一丁就连打坐都与普通修行者不同。
正在老道胡乱猜测之际,那些包裹余一丁全身的气流忽然间就从他的体表消失不见,而且老道明显感觉到打坐中的余一丁有了某种特殊的变化,并非是此时他的身体停止颤动那么简单。
这种变化他说不清楚,而且作为一个旁观者能够看出余一丁此刻的变化已经非常不容易,因为刚才那一刻正是余一丁的神念离体之时,凌云子并未修行到这个阶段,但是他仍旧看出了不同,这只有一个解释,凌云子的修行也许已经到了一个瓶颈,这一次观看余一丁打坐可能会给他一个顿悟的契机。
此时余一丁的一丝神念再次漂浮在正在打坐的肉身头顶上方三尺的半空,四周所有的一切又变成了一个个线条组成的世界,而凌云子已经指挥着江寒渊四处寻到一些在余一丁看来像是石块瓦砾一样的东西摆放在小院中,他神念离体时江寒渊正在摆放那些物件,而那些被江寒渊拿在手中的物件包括江寒渊本人在余一丁的脑中都变成了一堆不停运动的线条框架,余一丁实在搞不清楚那些东西是什么。
随着江寒渊将那些物件一样样摆放在地面,余一丁似乎一下就感应出物件的立体表面,随之那几样东西就像是立刻浮现在他眼前一般生动清晰起来,余一丁知道那里分别有木块、瓦砾和石块,然后他便试着像先前那样调动着心念,手指微微一动……
当江寒渊摆放好物件后,凌云子和他俩人就紧紧地盯着地面的东西,他们也在等待余一丁发出攻击的那一刻。
时间一点点过去,可是半晌都不见地面的物件有任何被攻击的迹象。
然后两人就看着一动不动盘坐于地的余一丁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向后倒下……
凌云子一把拉住正准备上前搀扶起余一丁的江寒渊,在后者疑惑的眼神中并未言语,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果然不出凌云子所料,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见余一丁自己已经慢慢地醒转过来,眼神中有片刻的迷茫,随即立刻完全清醒。
“道长,我又昏过去了。”余一丁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修行方式似乎很另类啊,每次打坐都要经历一个昏迷的过程怎么看也是不正常的。
凌云子却并不意外,余一丁的表现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且此刻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于是凌云子沉思了一下便说道,“贫道现在大概明白小友的状况了,练气术乃是道家玄门的基础功法,适用于所有玄门道法的初学者,但是小友却真正是异类,首先是小友曾经同贫道说起你有过一段奇遇,小友的护体真气和气指攻击全部得自于那段奇遇,至于那是怎样的奇遇乃是小友的秘密,贫道也不会打听。”
“不过小友可否记得贫道当时就说过你是非常适合修行之人,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小友的神念离体应该也是拜那段奇遇所赐,此为多少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境界,贫道也是艳羡不已啊,呵呵呵……”
“至于小友为何每次打坐都会昏迷,那也是因为小友还未真正掌握神念的收放之法,但是这一点贫道却无法给予小友任何帮助,不仅是因为贫道自身都尚未修炼到神念离体的境界,主要还是因为小友的修行完全得自于那段奇遇,也许日后的修行之路只能靠小友自行领悟和摸索了。”
“同时我们并未见到任何的攻击出现,那只能说明小友的修行时日尚短,先前三次攻击后便会昏迷也是因为如此,这或许是小友体内的真气对身体的自我保护,因此贫道猜测小友只有通过不断修行强化自身才能完全掌握这种神念攻击,或许这将是一个漫长而枯燥的过程,但是一旦达到之后其威力势必强大无比,神念较之意念完全是云泥之别,小友切莫轻视,贫道只希望小友不要被眼前的困难吓住,修行之事本就是迎难而上逆天改命,若无此心志,这道不修也罢,切记,切记!”
“‘修’之一字便是持之以恒勤而不辍,‘道’之一途乃以悟为根本,修道之事便是二者融合,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用心观道,以德养道,潜心修行,终成正果。还望小友谨记于心,这也许是贫道能给予小友最后的帮助了。”
余一丁静静地听着凌云子的解说,老道已经非常深入浅出地给他指明了今后修行的方向和方法,剩下的事情全靠他自己了,对此凌云子已算是尽心尽力。
余一丁坐在地上发了一阵呆,紧接着突然一骨碌翻身而起,恭敬地对着凌云子深深一揖,这是执弟子礼,比钟离宇离开云筑时对他的作揖还要深,还要久……
“多谢道长教诲,小子定然谨记于心。”
余一丁此举只希望表明一种态度,凌云子作为他在这个世界踏入修行之门的领路人,已经竭尽所能地将自己的修行道悟全部悉心传授于他,余一丁不知道还能用何种方式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多谢了,道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