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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这是什么人哪?怎么眼生得紧呢!”
听见这一声爆喝余一丁的心头立刻“咯噔”一下,他倒不是怕事,只是不想惹事,可是偏偏就有事情找上门来,不过余一丁并未理会那人,继续搀扶着二女往店门口走去,他是多么希望那声爆喝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啊。
“七爷!这几位就是路过俺们清河镇打尖的旅人,七爷,您老……”店小二赶紧上前好言应付着,这位爷他不敢得罪,但是任由他在自家的店内闹腾那这生意就没法做了,没看见这位爷来了以后已经有好几名客人都慌忙结账走人了吗。
“滚一边去!老子问他们话呢,有你小子什么事!再多嘴看老子不削了你!”那位名叫七爷的壮汉不屑地打断了小二的话语,又一把将他拨拉到一边,看见余一丁并没有搭理他,“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喂!说你呢!你他妈的是耳朵长屁股上了啊?”
余一丁依旧扶着两位姑娘往外走,眼看就要出了店门,那小二连忙跑过来低声对他说道,“这位客官,七爷是在问你话呢。”
“哦?”余一丁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般,扭头看了那壮汉一眼,又看看店小二,平静地对他说道,“那麻烦你帮着将二位小姐送到马车上。”
“好咧。”店小二慌忙扶着二女,他是没办法才拦着余一丁,心中有愧,于是又用极低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说道,“客官小心点,这位七爷可是不好惹的。”
余一丁对小二点了点头,然后才转身对着已经起身往他这边走来的壮汉说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七爷也不搭理余一丁,只是对着扶着二女已经走出店门的小二吼道,“张小四,给老子站住!七爷让你出去了吗?还不他妈的进来!”
店小二闻言立刻愣在原地,口中直在讷讷地说着“这个、这个……”,又不时拿眼睛偷偷瞟余一丁,他还扶着两位姑娘呢,万一松手她们很有可能就摔倒在地了,他可不敢松手,又不敢不进店,于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尴尬地立在那里,而七爷见状牛眼一瞪,口中哼了一声便往门口走来。
眼看他就要出了店门,余一丁跨出一步拦在他的身前,再次沉声问道,“刚才你是在跟我说话?”
七爷见这个足足比他矮了一头的年轻人居然敢拦他,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低头斜眼看着余一丁,嘴角又是轻蔑地哼了一声,伸出手就想像拨开小二那样推开余一丁,谁知道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刚刚碰到余一丁的肩膀,只见余一丁轻描淡写地一抬臂膀,七爷便像是站立不稳一般蹭蹭蹭向后退出数步,如果不是一张桌子挡住可能这一下他就得摔倒在地上,餐馆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发出一阵低呼。
而余一丁口中却说道,“既然不是跟我说话,那就别挡着我的道啊。”
看热闹的人发出的嘘声令七爷靠着桌子涨红了脸,左手按住桌角暗暗使劲立时撑直了身体,紧接着右手猛然发力,那一对铁核桃便疾疾射向已经在朝店外走去的余一丁后心,掌柜的躲在柜台后面正好偷眼瞧见了这一幕,只见余一丁却没有丝毫闪避,吓得他赶紧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如果那对铁核桃在这位年轻人的后背上砸结实的话,就算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啊!
七爷的眼中带着阴狠的笑意,边出手边吼道,“他妈的,你小子……”
下一刻七爷那对铜铃似的牛眼立时瞪得仿佛要突出眼眶一般,只见那对铁核桃确实砸中了余一丁的后心,可是不仅被砸之人纹丝不动,那对铁核桃就像是打在了一堆棉花上,不对!不是一堆棉花而是一面皮鼓上,直接就被反弹了回去,却没有发出一点响声,而那两颗铁球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径直反向对着七爷射去,而且速度似乎更快,七爷赶紧伸手去接,只听“哎呦”一声,他接住铁核桃的手腕以一个怪异的角度向后折去,那俩铁蛋子直接脱手打在他身后的墙板上,随后咚咚两声掉落在地,这回那桌子也挡不住他了,七爷铁塔似的身子直接将身后的桌子撞翻,整个人也仰面摔倒在地!
餐馆周围那些围观群众一下子爆发出一声巨大的惊呼,众人都被惊得齐齐退后一步,紧接着便发出一阵交头接耳的嗡嗡之声。
“喂,小二,愣着干啥,你看那人并非跟我说话,还不快将两位小姐扶进马车?”
余一丁没事人一般轻声对呆若木鸡的店小二说道,对这种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浑人他懒得理会,自始至终压根就没有回过头看那壮汉一眼,可怜的店小二到了此刻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现在就算是个傻瓜也应该瞧出来余一丁不是一般人了,这回他不再犹豫,慌忙将两位姑娘搀扶到马车旁。
“这位朋友!咝……”七爷此时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店门口,左手握着右手腕,齿缝里吸着凉气道,“请留步!老七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壮士留个名号,容我日后登门道歉。”
余一丁已经走到马车边,看了看靠在车厢处面红耳赤的二女,叹息着将她们分别抱进车厢,这两个妮子已经完全醉了,任由余一丁抱起她们放进车厢内,在他抱起钟离雪时这妮子还迷迷糊糊地在他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又很没形象的迷蒙着双眼哈哈大笑,直惹得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甚至还有一两声口哨响起,这种香艳的场景才是众人喜闻乐见的,那些嗡嗡声便更加嘈杂了。
直到安顿好俩人余一丁才转回头对着壮汉微笑道,“原来是七爷,在下就是路过此地打尖的旅人,哪用得着留下什么名号,莫非七爷还要找在下麻烦不成?”
七爷连忙讪笑道,“岂敢,岂敢,壮士这么好的功夫在江湖上岂会是无名之辈?老七不过是想知道壮士的名号,也好帮壮士在江湖上传名嘛。”
“不用了。”余一丁淡淡地答道,手脚麻利地将自己的坐骑拴在马车后面,现在两个妮子都喝醉了,只好他来驾车,本来想着在这清河镇找个客栈先住下,等她们酒醒以后再说,现在看起来只能继续往前走了。
将一切都弄好之后,余一丁又深深地看了七爷一眼,却不再言语,只是目光如刺满含警告,本来余一丁的话语已经让七爷非常尴尬,但是见着他的目光后却不由地打了个寒噤,慌忙移开眼神,随后余一丁才坐在车辕边,一抖缰绳,随着他的一声吆喝,马车便缓缓向前走去,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赶紧给他闪出一条道
那七爷却倚在店门口,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眉头紧锁,似乎是在寻思对策,片刻后便返身进了餐馆,捡起地上的铁核桃,转头又瞪了一眼躲在柜台后面正探头探脑的餐馆掌柜,吓得那老头急忙缩回了身子,七爷这才出了店门急急往余一丁的马车行进的方向而去……
清河镇不算个大镇集,余一丁驾着马车没跑多快也只用了一小会儿便出了小镇的范围,两个妮子在车厢里睡得香甜,余一丁甚至还能隐约听见她俩偶尔发出的轻微鼾声,看来那店小二绝非虚言,这个清河陈酿果然是后劲十足。
离开了小镇东头街口的牌坊,眼前又是一条往东的黄土官道,余一丁扬鞭催马,稍稍加快了一点车速,在小镇上他没有让马车跑得太快,街道上的青石路面不比黄土官道,马车如果快起来确实非常颠簸,余一丁想得是让车厢内的二女睡得更加舒适一些,何况镇上的行人也比较多,不宜快马加鞭,而现在离开了小镇走在松软的官道泥地上,并且他不清楚那个七爷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只听店小二说此人是清河镇一霸,会不会带人再来找回场子也说不清楚,于是便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余一丁离开小镇后又走出七八里路,午后的官道上看不见有什么路人,他也一直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追赶的迹象,心头终于逐渐松懈下来,再次放慢了车速,让两匹骏马缓缓前行,这本是仅仅乘坐两人的厢车,现在加上余一丁却坐了三人,毕竟是长途旅行,他不想让拉车的马匹太过劳累。
就在马车又走出了一里左右,此时官道已经完全离开了清河镇的河谷平原,道路也开始变得崎岖起来,前方向左拐一个弯便会进入一片丘陵地带,因为是个缓坡,马车的速度再次减慢,几乎已经和人步行的速度差不多了,余一丁也没扬鞭催马,而是直接跳下马车跟着它缓缓前行。
忽然间就听见后方的官道上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急促马蹄声,听声音骑马的人数还不少,余一丁暗道一声不好,回头望了一眼却见远处有一溜烟尘滚滚而来,那肯定是许多马匹奔跑带起的尘土,于是他赶紧上车奋力催马,马车迅速爬上缓坡停在官道边的一棵大槐树下,随后余一丁又跳下马车立在一旁警惕地注视着坡下。
没过多久余一丁便看见一人一骑顺着官道疾驰而来,不过令他诧异的是此人的穿戴明显就不是普通百姓,身上的衣服质地非常好,更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子弟,但是大白天的却包头蒙面,而且身上还斜背着一个布包,路过余一丁身旁时警惕地瞟了他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异样的举动才从怀中掏出一物快速抛向余一丁,余一丁下意识地偏头伸手接住,那人又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这才迅速绝尘而去。
余一丁捏着那个巴掌大小像是荷包一样的物件还来不及看上一眼,就见这人的身后不远处另有八九名骑士紧追而至,这些人穿着统一的劲装,为首之人是一名豹眼狮鼻的大汉,左手持缰,右手提着一根三尺左右的九节钢鞭,口中呼喝着,不时用手中钢鞭拍打马臀。
几人迅速接近余一丁,那名首领刚才已经远远地看见了刚才策马逃跑之人扔给余一丁一件东西,此时余一丁的手中还握着那个东西呆立在官道旁,于是首领不由分说便勒住马匹,随手指了指手下的四名骑士说道,“你们几个继续追!”
然后才率领其余五名骑士将余一丁和他的马车团团围住,首领坐在马上阴恻恻地喝道,“小子,刚才那人给了你什么东西?赶紧交出来!”
余一丁这才有时间低头查看手中捏着的物件,那是一个灰色麻布缝制的小包,余一丁捏在手中只有一种软软的感觉,感觉里面装的似乎是绢帛布匹一类的东西。
只是还没等他继续打开小布包,那首领已经在马上伸出手来继续说道,“听见没有,就是你手中那东西,拿过来!”
余一丁疑惑地看了首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布包,然后再次抬头对首领说道,“这是那人给我的东西,凭什么要拿给你?”
首领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身边的五名骑士也跟着笑了起来。
“嘿嘿嘿……”首领发出了阴阴的笑声,“在平洛郡你小子是第一个敢跟我如此说话的人,不错,很有胆气!”
这时就见跟随首领的几名骑士全都缓缓地从腰间拔出了武器,目光不善地盯着余一丁,看样子接下来只要余一丁稍有异动他们便会立刻出手。
余一丁却继续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你们这样仗着人多想要明抢啊?大晋可是有王法的!”
“哈哈!说得好!”首领仰天大笑,接着傲然道,“不错,大晋确实是有王法的地方,可是在平洛,我就是王法!”
余一丁有些错愕,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敢说这种狂话?
不过没容他继续思考,首领坐在马背上咬牙切齿地接着说道,“明抢?嘿嘿!不瞒你说,小子,既然你收了那人的东西,肯定也是那人的同伙,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立刻便有三名骑士从马背上弹身而起,举起钢刀恶狠狠地扑向余一丁。
余一丁丝毫没有惊慌,现在他的眼力也渐渐提高,眼前三人的架势明显就是普通习武之人,可能功夫与林啸天的护卫营官军就在仲伯之间,既然如此,三把钢刀在无形罡气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余一丁连身子动都没有动一下,眼睁睁看着钢刀向自己的面门砍了过来!
首领坐在马背上看得真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余一丁居然没有任何反应,连忙大喝一声,“拿活的!”
其实那三人在半空中时也已看出余一丁丝毫没有闪避的迹象,心中不免又小瞧了他几分,原来是个不会功夫的普通人啊,于是钢刀的去势都是一缓,并没有往余一丁身上的致命之处招呼,此刻又听见首领的命令,三把刀从天而降之后便落在余一丁的肩膀之上,直接架在了他的脖颈旁边。
其中一人走上前去正要夺下余一丁手中的布包,余一丁的手却往回一缩背在身后,而那首领又是一声断喝道,“且慢动手!”
说完便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余一丁面前,又仔细端详了他几眼,虽然此刻三把钢刀架在脖子上,他却没在余一丁的眼中看到一点点恐惧害怕的神情,心头不由便有些疑惑,接着问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余一丁望着首领的眼睛平静道,“我只是赶路的旅人。”
“哦?为何那人会给你东西?”首领继续问道。
“我怎么知道?”余一丁没好气地答道。
“车中所乘何人?”首领又问。
“我的家眷。”余一丁答道。
“欲往何处?”首领追问。
“京都偃师。”余一丁答。
对答如流,首领不禁伸出手摸着下巴再次仔细看向余一丁,眼珠轱辘辘直转,等了片刻后余一丁不耐烦地问道,“我还没问你们是什么人呢?平白无故拦住我的去路是为何故?难道真想抢劫不成?”
“嘿嘿。”首领并不答话,只是笑道,“小子,将你手中的东西给我即可放你离去。”
这片刻间余一丁也想好了,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布包与这群人作对没有好处,自己干掉他们应该问题不大,可是自己并不清楚眼前这些人的来头,看他们清一色的统一劲装,估计应该是哪个厉害组织的人,要是被人发现这些人死在此地又将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何况还有四人已经离开,他们可是见过自己的,最主要的是他们并非那位七爷派来的人,自己与他们斗气完全没有必要。
想到此处余一丁便将握在手中的布包递给那名首领道,“这可是你说的,这个布包给你吧,我可要继续赶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