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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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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不容余一丁再有任何思考的时间,随着那一处的雾气涌动翻滚,紧接着余一丁便感觉到一股猛烈的劲风朝他的面门袭了过来,其间还隐约泛出一片淡淡的,就像是枯树叶般的那种黄褐色……

    “偷袭!”

    余一丁的脑中立刻闪现出这个词汇,这哪里是山风吹过树林的动静?分明是有人正在对自己发起攻击!

    可是余一丁能感受到的只有那股袭来的劲风,却并不清楚袭击他的敌人到底在哪里,又是使用的何种方式对他进行攻击!

    只因林中的雾气越来越浓,到现在为止余一丁也没有看见任何人影,就更别说敌人使用的兵刃,或者是听见暗器箭矢的破空之声。

    只有那股所谓的“微风”突然变成了一道凌厉的劲风刮向余一丁的面门时,除了一片淡淡的黄褐色光影,只剩下周围的雾气跟着一起剧烈地翻滚起来……

    与此同时,劲风所过之处的雾气就像是被一柄黄色的利刃划开了一道裂缝,立即消散了不少。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透过这道裂缝,余一丁发现右前方那片氤氲缭绕的薄雾中竟然隐隐约约的站立着一个人影!

    还容不得他吃惊,余一丁仅仅只来得及朝那里瞟上一眼,紧跟着在他眼前三寸左右的半空之中又闪现出一道黄白色的光亮,立刻将他的视线完全阻隔。

    “咻!~~~”

    那道光亮闪现的同时,一道呼啸之声也在余一丁的面门前响起,如同暗器或箭矢飞蝗疾速袭来,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只因距离余一丁实在太近,在凌晨寂静的山林中便显得异常刺耳。

    这一连串变故大大出乎余一丁的意料,从察觉到前方有异到呼啸之声在他的面门前响起,整个过程也就是短短的一瞬间,甚至还不到一个呼吸的工夫,余一丁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那样愣愣地呆立在原地。

    而原本靠在大树旁一直在偷偷观察余一丁所有举动的女子似乎也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当那道黄褐色的劲风袭来时,女子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微微向上翘起。

    可是还没等到她脸上的这抹微笑完全绽开,那道呼啸之声仿佛又将女子的笑容凝固,继而瞪大了双眼,连小嘴也微微张开。

    劲风来袭时,女子面露微笑。

    呼啸声响起,女子满面惊愕!

    场面上的变化之快,不仅令余一丁呆立当场,也让女子目瞪口呆,以至于此刻她的脸上只剩下一副似笑非笑,瞪目张口的特别怪异的表情。

    那道偷袭余一丁的劲风确实是在女子的预料之中,因此而产生的即将得救的喜悦令她不由自主地面露微笑。

    可是那道呼啸之声却在女子的预料之外,以至于光亮闪现时女子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这可不是那位大人的攻击手段所能产生的效果啊,何况她眼前的余一丁只是站在原地发呆而已,却丝毫没有一点点受到攻击后负伤的迹象,这又是怎么回事?

    “……”

    此刻女子的心头除了震惊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念头。

    可是余一丁则不然!

    当那道光亮闪现时他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何事,这正是对方的攻击手段打在他的无形罡气上所产生的效果,对方的攻击也并未击破无形罡气的防御!

    虽然那道光亮让他一时间看不清楚一丈外那个隐约的人影,可是余一丁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先前已经同他交过手的那名懂得夺舍之法的修行者!

    “对!就是此人!”

    电光火石之间余一丁立刻想通了许多事情。

    对他发起攻击的人应该就是那名可以做到隐身潜行的修行者,只不过因为此时的雾气太重,那人就算竭尽全力地隐身潜行,却也无法彻底让自己完全在浓雾之中销声匿迹,在其来到距离余一丁丈许远的地方时,身体衣物带动的雾气还是暴露了他的行踪,于是此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趁势对余一丁发起了强攻。

    此人能够依靠夺舍之法依附在明月的肉身之上,使那个小道童完全变成一具供其驱使的行尸走肉。

    同时又能在余一丁用气指射伤明月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明月的肉身,悄无声息地脱离了余一丁的攻击,足见其功力之深厚。

    虽然到现在余一丁也不清楚那个所谓的夺舍之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玄老道并没有能够给他解释得非常清楚,但是至少有一点余一丁是清楚的,那就是今夜他所要面对的这名修行者是一个已经能够做到“意念化神,神念离体”的修行大能。

    仅凭这一点,余一丁便清楚此人的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一直保持着警惕之心,当女子说出她们的老巢就在附近时,余一丁再次将护身罡气外放出体表三寸,这才使得对方的攻击直接打在了那层罡气之上,继而因为巨大的摩擦力产生出耀眼的光亮。

    否则对方仅凭这一次攻击便可以将余一丁击伤,虽不足以致命,但是至少可以彻底令他失去反抗的能力,进而束手就擒。

    到了此时,余一丁已经没有工夫再去理会仍旧倚靠在大树旁目瞪口呆的女子了,既然那名修行者再次现身,此人也是今夜余一丁所要面对的最强敌手,或许他就是女子口中提到过的那位“大人”吧。

    那道因攻击所产生的光亮虽然耀眼,但也是转瞬即逝,余一丁的视力因光亮的消失而有了一个短暂的炫目失明状态,不过这种状态也仅仅在瞬间便恢复了过来,余一丁正好看见自己的身前有一片黄褐色的纸片状物体正在缓缓飘落……

    不过他也没有时间再去仔细观察那个物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因为此时就在他面前这片薄雾之中,一道淡淡的人影紧跟着刚才的那记攻击便已欺到了余一丁的身前!

    没等余一丁再有任何动作,他面前的薄雾再次猛烈地翻滚起来,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狠狠地砸在他胸口处的那层护身罡气之上!

    虽说有了无形罡气的保护,余一丁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这股巨力还是迫使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蹭!蹭!蹭!蹭!蹭!

    接连往后退了五大步,余一丁这才堪堪稳住身形,而他踩过的脚下林间湿润的泥地上则留下了五个深达寸许的脚印!

    这可真是一股巨大的冲击力!

    “咦?!”

    就在余一丁刚才站立的位置处突然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这声音并非女子所发,很明显是一个中年男人那种嘶哑的嗓音。

    “大人……”

    本来还在目瞪口呆的女子听见这个声音后慌忙俯身跪在树下,低着头诚惶诚恐地开口,可是只说出了两个字便再无半点声息。

    “阿琼,你先暂且退下。等我处理了此人后再说你的事情。”

    中年男人的声音冰冷而低沉,似乎不带有半分感情色彩。

    余一丁听到男人的声音后暗道一声“果然”,这个声音和他在追击明月时,从明月口中发出的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一模一样,可以确定此人就是那名修行者。

    就在男人的话音刚落,那个名叫阿琼的女子跪着的身子就是微微一抖,余一丁不知道中年男人这番话的含义,可是阿琼却很清楚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处罚。

    但她却没有立刻起身离开,中年男人说完话后女子仍旧跪在地上。

    这时捆绑在阿琼身上的那根绳索突然间毫无征兆地松开并滑落到她的脚下,女子的身体又是微微一抖,此时她的螓首已经抬起,目光在身前不住地扫视,似乎一时之间还没明白捆绑自己的绳索为何会松脱,而她的目光中则是满含着紧张和恓惶之色。

    “还不快走!”

    中年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阿琼这才如同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般。

    “是!”

    女子声若蚊蚋般应了一声后,连忙捡起那根绳索,也不再看向余一丁这边一眼,低着头起身快步离去……

    趁着这两个人简短交流的工夫,余一丁迅速确认了眼下的状况。

    这个懂得隐身和夺舍之法的修行者肯定就是这伙贼人的头领,这一点已经无须质疑。

    而余一丁只需要做到擒贼擒王将其拿下便可将这伙贼人一网打尽,到时候不仅解救了魏捕头和他的一众手下,还有玉玄道长以及上清观内的那些道士,余一丁自己也有可能追回那张五百两的银票,甚至还有可能从此人身上详细了解到上清观内那件先天法宝玉如意的全部功效。

    这才是目前余一丁最为关心的事情,而此刻那名女子会不会逃走对于余一丁来说反而已经并不重要了,所以阿琼的离去并未让余一丁的内心产生任何波澜,他甚至都没有再往阿琼离去的方向看上一眼。

    现在余一丁的心里想的全是怎样才能打败眼前这名修行大能并将其生擒,到时候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他虽然被对方的第二次攻击逼退了五步,但那是在对方隐身偷袭的前提之下,那时候余一丁已经被这名修行者的第一次攻击弄得呆若木鸡,这才让此人轻易地近身并狠狠地在余一丁胸口捣上了那样一拳。

    可是即便如此,五步之外的余一丁仍旧是毫发无损,护身罡气的强悍可见一斑。

    趁着阿琼和她口中所谓的那个“大人”交谈之际,余一丁一眼便看见刚才在他眼前轻轻飘落的那个神秘的黄褐色物件,此时那个物件正静静地躺在余一丁五步外的泥地之上。

    余一丁定睛细瞧,原来那东西只不过是一张符纸而已,此时已经看不出上面的符文了,想必其功效已经尽失,但就是这么一张亳不起眼的小小符纸,却令余一丁心头翻起惊涛骇浪!

    在这个世界里,余一丁已经见识过太多的修行者或者说修道者,无论是凌云子也好,天残道人也罢,甚至包括疾风阁的跛道人以及沈辰基手下的王道人,这些道家中人在对战之时也常常会使用符篆攻敌或用于自保,可是这些人使出的符篆也许和眼前这名修行者使出的符篆在威力上不分仲伯,但是若论符纸在空中飞行的速度,可以毫不夸张的讲,今夜此人射出的这张符纸的飞行速度是余一丁生平所仅见。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余一丁压根不会想到刚才此人发动的第一次攻击所使用的竟然会是一张符纸,而并非他认为的某种暗器甚至是弩箭之类的兵械。

    因为从一开始余一丁就加倍小心地防备着这名他眼中的修行大能,越接近对方的老巢余一丁的警惕之心便越重,先前此人射出的活物暗器实在是令他刻骨铭心,在他的脸颊和手指上留下的伤痛到现在也令余一丁心有余悸,那可算是真真正正对他的护身罡气来了一次破防啊!

    所以当那道劲风袭来之时,就算余一丁看清了不是一道白光,也就可以基本排除活物暗器的可能,但他也绝对想不到对方使出的竟会是一张符纸,毕竟那张符纸接触到余一丁的护身罡气后只是发出了啸声和耀眼的光亮,并没有其他的术法效果显现,这不禁让余一丁的心头大感奇怪,为什么对方不再使用已经对他造成过伤害的那种活物暗器呢?难道说那个在余一丁一不留神之际就掉进草丛里不见踪影的暗器没有被这位修行大能收回去?又或者是这玩意只有一次攻击的能力?完全属于耗材那一类的物品?

    ……

    余一丁还在这边胡乱琢磨呢,另外一旁的阿琼已经别过自己的大人,快步走入浓雾之中,片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实余一丁还是想错了,并非是这位修行者手中的活物暗器属于一次性损耗品,也不是此人没有将其收回去,真正的原因是在先前两人的交手过程中,此人发现自己最厉害的暗器竟然只是擦破了余一丁脸颊的一点点皮肉,这让他不禁对余一丁高看了一眼,同样将他视作生平少见的强敌,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加之明月又被气指所伤,他便暂避余一丁的锋芒,立刻与其脱离了纠缠。

    当阿琼被余一丁俘虏并带着他来到老巢附近之时,这位修行者早已察觉,他凭借着自己的隐身能力,慢慢地潜行到两人的近前。

    本来此人仍旧打算使用那个活物暗器对余一丁发起攻击,但是一想到先前余一丁所表现出来的强悍,此人便临时改变了注意。

    当余一丁察觉到此人就在自己身前丈许远时,这位修行者便退而求其次使用了术法攻击,虽然此术的威力要低于那个活物暗器,可是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之人了,在实战之中,很多时候并非是哪种手段威力最大便使用那种手段,而往往要对症下药,就像活物暗器只能令余一丁擦破一点点皮肉,而这位修行者利用符篆进行的术法攻击却有可能对其一击必杀呢。

    于是便有了那张符纸疾速射向余一丁的面门,然后直接撞上了余一丁的护身罡气。

    当然此人并没有指望符纸能够一招制敌,就像活物暗器也没能将余一丁击倒,紧跟着这位修行者便欺身上前,使出体术挥拳猛击余一丁的胸口……

    结果当然已经显而易见。

    此人惊讶于余一丁强悍的肉身防御,三番两次的各种攻击似乎都不能建功,此时的余一丁仅仅只是被击退了五步而已,甚至连一点点皮外伤都没有,如果余一丁一直能够保持这种变态的防御,那么对于这位修行者来说,这场架就没有办法继续打下去了。

    而余一丁则更加警惕,因为除了山林中的晨雾,以及此人冲到余一丁的面前后两人之间太过接近,就算是雾气有些过于稀薄,但是这位修行者仍旧没有办法完全隐匿自己的形迹以外,如果换成其他的时间和地点,余一丁根本发现不了对方的踪影,那么就只能白白挨揍。

    除非他使用神念离体,但是那时候余一丁也只能使出意念攻击,能不能对敌手产生效果还在两说之间,而自己的肉身却没有了半点防御,依旧是只能白白挨揍。

    于是乎相隔五步远的两人并没有哪个人率先发起攻击,如果此时有人前来,只会看见余一丁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却不知就在他正前方的五步开外,还有另外一名修行者也站立在此,双方都没有再移动半步……

    虽然在雾气中看不见头顶的天空,但是此时在天边确实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山林间最黑暗的时刻即将过去,就算身处雾气之中,两个人也可以感觉到树林中有了清晨的光亮,可是这晨雾却丝毫没有消散的迹象,反而越发地浓烈起来。

    身处大雾之中,那位修行者的隐身效果便会大打折扣,因为此刻无论谁要乱动一下,翻滚的雾气便会暴露此人的行踪,从这一点来说,这场晨雾反而是帮了余一丁的大忙。

    可是就这样一直对峙也不是办法啊,雾气散尽后余一丁立刻又会陷入被动之中,于是他的心头便越发地焦急,使劲开动脑筋想要琢磨出一个可行的解决办法。

    而对面的修行者似乎已经变得不慌不忙起来,反正此时他一动就会暴露行踪,何不干脆趁此机会养精蓄锐,等到雾气散尽后便是对余一丁发起致命攻击的时刻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胜利的天平似乎已经在慢慢地向着那位修行者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