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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男是女这个问题,华风自已也很有些纠结,如今这样的情况,比较中肯的说法应该是——男人的身体,女人的灵魂。楚陌既已知晓他并非真正的华风,想必将真相告诉他也不会有什么不妥,但……他若说自己是女子,依着古人那种保守的观念,楚陌应是不会将他留在王府罢。
普天之下,根本没有一个地方是他的容身之处。若当真被楚陌赶出去,他恐怕就要露宿街头了。虽说电视剧中经常会演到许多街头行乞的乞丐们经常会有些奇遇,但……他可不想拿那不确定的事情开玩笑。
所以思虑再三,他决定隐瞒一下:“我当然是……”
“女的。”楚陌打断他的话,语气沉沉的下了定论。
华风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你怎么会知道……”他当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中了楚陌那家伙的计了呢?眼前的楚陌笑的奸诈无比,脸上写满了“我就知道”这几个字。知道了便知道了,再隐瞒下去也毫无意义,华风站起来,居高临下一字一句道,“对,我就是个女的。”
楚陌很是缓慢的点点头,犀利的目光从上到下像是打量陌生人一般在他身上滑了一圈,然后摇头:“我大楚的女子语莫掀唇,笑莫露齿,食不言寝不语。若是名门闺秀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
“所以我不是你大楚的女子,更不是闺秀。”华风懒得听他那些落后的想法,直接纠正,“那些都太没个性,懂么?”
楚陌就算思想再超前,毕竟也是生活在古代,华风的很多话和一些做法他都不甚认同,但好在他有一颗比较喜欢包容新鲜事物的心。而如今的华风对他来说,就是这一阶段最最新鲜的事物。
“既然知道我不是华风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这个才是从一开始到现在,他最关心的。
显然这个问题楚陌早已思考好:“在爷厌了你之前,会勉强留着你的小命。”
这个意思是说——他带给他的新鲜感还在,他就不杀他;但是一旦新鲜感没了,就可能……想到这里,华风很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一千零一夜》,楚陌虽不是那里面的国王,但他却甚像那需要给国王变着花样讲故事的女子。可那女子能讲到让国王再也离不开她,而他呢?能做到让楚陌习惯有他在身边么?但如若真的习惯了,又会如何?
前面的路,他真的再也看不清,而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楚陌想问的已经问完,华风能说的也都已经说的再清楚不过,这一番下来,华风深觉同楚陌说话是个力气活,惊心动魄的之间还夹杂着很多不确定的惊人之语。看来若想活的长久一定要远离楚陌,否则就算他他杀他,总有一天他也会被楚陌一些突然冒出来的话吓死。
想到就要做到,华风身体立行:“若没事我回去了。”说完一个转身就要离开。
但显然楚陌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在他身后淡淡问道:“人有三急,我一直在好奇,你在那种时候要怎么做?”
怎么做关你什么事!华风的暴脾气终于被楚陌激了出来,他迅速回身几步走到楚陌对面,很是硬气的道:“我们那儿有这样一句话——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我自有我的办法,不劳你费心!”
楚陌被他的话说的一愣,条件反射的回道:“我大楚的女子说话从来轻声慢语,你看看你不只说话粗鲁,就连……“
忍无可忍,真的无需再忍。华风咬牙切齿的打断他:“要你管?”
“爷这是在教你怎么做一位合格的大家小姐。”楚陌语气中颇有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失落。
“楚陌……”双拳在身侧紧紧的捏了起来,华风最后送给他三个字——“你,去死!”
看着华风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楚陌莫名心情大好。直到逐浪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进来时,还能从他脸上看出笑过的痕迹。
“王爷,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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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楚陌后,华风整整一日没有出房门,自然也没有听到从宫中传出的沸沸扬扬的消息。
翌日清晨,小红进来侍奉他洗簌时,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公子,王爷今日一早便被皇上急急召进宫去了。”
“那又如何?”楚陌是皇上的儿子,老子一大早上要见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么?怎的如此
大惊小怪!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觉得……王爷和逐浪公子离开时的脸色都很是难看,好像……出大事了!”
华风心中不由“咯噔”一声,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若当真出大事了,那这大事能是什么?毕竟他对这里根本不熟悉,认识的人也不过只有那么两个,楚陌的事情,皇家的事情,真的不是他一个仅到这里一个月的人能弄的清楚的。所以即便让他想上一年,这大事他也定然是想不出来。
心中正有些烦躁间,小红又从外拿了风封信交给了他:“公子,您的信。”
华风看着信封上“华风亲启”这四个字,心上更是烦乱。写给他的信,谁能写信给他,重要的是——里面有署上名字,想必这个人他也不会认识。
“公子?”小红见他盯着信封发呆,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华风回神接过她手上的信,在让她出去前问了一声:“府里,还有谁在?”
“逐月小姐没跟着出去,现在应该在房内。”
逐月还在,那就好。毕竟不会是他一个人,若这信上当真写了什么要紧的事,他还能找逐月商议。想到此处他心上微定,深吸一口气打开信封把信拿出,白纸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排列在上面——午时,南门外清波亭见。
落款也只有一个字——陵。
南门外清波亭他倒是知晓,因着上次去围剿山贼时走的正是南门,当时他还觉白雪皑皑的半山腰上一座孤亭独立很有些味道。而那座孤亭,便是——清波亭。路线他清楚,但下面的落款他就弄不清楚了。华风知道自己在这里乱猜也无济于事,倒不如直接找逐月问问,她定然比她知晓的多。
梅苑,逐月正坐在屋内喝茶,见他一脸急色的走进来很是诧异:“后面有狗撵你?”
不愧是逐月,这种时候还不忘挖苦挖苦他:“没有。”华风摸出信递到她面前,“写这封信的人是谁?”
逐月敛了玩笑的心思,拿起他放在桌上的信凝眸看了一眼,视线在落在下面的字上时猛地一冷:“他竟也会写信给你……”逐月冷哼,抬头看向华风的目光中冷的结了冰,“华风,你不要以为王爷守着承诺不杀你我们便也像王爷一样,若有一日你被我逐月抓到伤害王爷的把柄,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先杀了你!”
他是来找逐月想办法的,可逐月……华风重重一叹,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他不清楚,而且以前的华风做过什么他也不了解。而今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无力的给出一个他的承诺:“逐月,我华风对天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做伤害楚陌的事。”顿了顿,他指着信道,“我把它交给你,是希望你能同我一起去看看……”
“看什么?看当今太子殿下怎么收买你么?”
原来,写这封信的人是太子。华风心思急转,此时无论他说什么恐怕逐月都不会相信,那么只有……“午时我会去,你去不去,随你。”
说完这句话后,华风没有再看逐月,直接离开了梅苑。逐月会去,他知道。因为逐月不相信他,更因为逐月会想了解到太子找他所为何事,然后等楚陌回来一并报给他。
直到华风出门前,楚陌和逐浪一直没有回来。午时很快便到,南门外清波亭上,华风到时已有一人等在那上面。
“很准时。”那人回过身来,确实是当今的太子,楚陵。
华风淡然一笑:“我向来守时。”顿了顿,他直接问,“不知太子殿下如此大费周章的找我来,所为何事?”
“没事。”楚陵的回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本宫就是来给你送行的。”
“……”这句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来送他去死呢?华风心下虽然慌乱,但脸上却是一派镇定。他知道,若是楚陌在面对这种情况,也定然是一如既往的毫不在乎,“送行?华风不解,倒要太子殿下明言了。”
楚陵倒也不废话:“楚陌做错了事要受罚,父皇今早便下旨命他上交兵符,三日后离开京城。我同你相识一场,怎么说也应该送送你。”
楚陌他……做了什么被别人抓住了小辫子?上交兵符是不是就意味着手上再无兵权,离开京城是不是就意味着如若没有皇上的旨令,他都不可以再进京?怎么会这样!楚陌他……现在怎么样了?
华风很是担心,一心想着要快些回府看看,可楚陵却显然不想轻易的放他走:“当年我要你同我合作,你不肯,如今难道不后悔?”说着,他指着这片山河,“华风,父皇死后,本宫才是这片山河的主子。那时,我会还你的风国,难道你就不想……”
“不想。”那些与他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回王府,最想见得是楚陌,最想要的是……楚陌那一脸万事都无所谓的欠扁模样出现在他面前。
“果然死心塌地的很。”楚陵倒也没有再劝,只是端起桌上的一杯酒递到他面前,“希望你今后不要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
他不会后悔,只是这杯酒……不应该喝。华风看着眼前的酒杯,没有伸手去接。楚陵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拿起桌上的酒壶当真他的面又斟了两杯,一杯当着他的面喝下,另一杯复又递到他面前:“没毒,我也喝了。”
是啊,他也喝了,可是……他喝了便能证明没毒了么?华风心中知晓这许是个陷阱,但若这杯酒他不喝,楚陵定然不会放他离开。
他想见楚陌,很想马上就见到他。修长的手伸出,慢慢接过楚陵手上的酒杯,而后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太子殿下亲自为我送行,不胜感激。”华风抱拳道,“如此,告辞了。”
“好。”楚陵没有拦他,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目光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华风,今后你便会知道,你要求本宫的有很多,要感激本宫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