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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借口贴身之物在外,先行出宫一趟,但被以一切用度宫中皆有,给驳回了。
幽怨的看了秦琼一眼,只能认命的跟着内侍。
行至殿外,远望城墙,宫城夏至锁罗哲。
看着罗哲的背影,秦琼心道:陛下之厚爱,往后你便知。
李世民最后看了罗哲一眼,便重新议政。
一个朝臣出班,道:“罗家子治蝗之策有颇多地方许再议……”
另一边的罗哲,默默的跟着内侍,被引入一个院子,一群宫女穿门而入,拿着绳子丈量。
看着这些十几岁的小宫女,罗哲心里叹了口气,封建王朝的世界,非皇族贵胄就只能任人剥削。
等到宫女弄完,那老内侍也退下,换成那个传唤罗哲的小内侍。
无聊的罗哲来到院子里散步,小内侍则埋首跟随,罗哲背着手,看着夕阳西下,再看着小内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高要。”
罗哲脚步顿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了下高要。
在之后的问话中得知,高要是前朝罪人之后,今年十三岁,从小便被阉割入宫。
对此罗哲颇为无奈,随意道:“可曾怨恨?”
那高要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
“罪人之后理当该死,皇恩浩荡,免奴婢一死,岂敢怨恨。”
看来都是经过调教的,不然也不敢让他们在宫里当值,罗哲若有所思着。
一夜无话,第二天寅时,早餐四点。
熟睡的罗哲被高要唤醒,今天是他入弘文馆的第一天。
迷迷糊糊的刷牙洗脸后,在宫女的服侍下穿上了连夜赶制的儒衫,又草草的吃完早点,便在高要的陪同下上学。
弘文馆就在门下省之右,从东宫过去,往西走,过通训门,再入恭礼门,就能直接看到弘文馆了。
一路上,高要给罗哲介绍了弘文馆的课程,经、史并重、书法兼习,教授学生的便是十八大学士。
而上课时间由卯时到申时,而罗哲来到弘文馆时,卯时未到,馆内东歪西倒的趴在桌上的学生,有的更直接躺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看着这群小孩,罗哲有种回到当初小学时代的感觉。
时辰尚早,罗哲没有急着入馆,而是在馆外做起了晨运,在这个时代里,健康最为重要。
在罗哲做晨运的时候,一个矮胖的老头缓缓走向弘文馆。
看到馆外一小儿在那扭来扭去的,便驻足观望。
罗哲若有所感,回头便看到那老头,初一看,差点被吓到,一个字,丑,两个字很丑。
又矮又胖,加上脸上的皱纹,跟个狒狒似的。
但罗哲毕竟不是孩子,很快收敛情绪,也猜出了老者应该是来教授他们的。
“学生罗哲,见过先生。”
老人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便是罗哲?”
“正是。”
少年童子除蝗献策,在百官中早已家喻户晓,更何况,今日早朝便是要议那治蝗之策。
老人摸着胡须,看着精神饱满的罗哲,点了点头,道:“老夫欧阳询,授书法,入馆吧。”
罗哲躬身应是,连忙入馆找空位。
入馆,看到里面的学生全都已经正坐,有的口水还没擦干净。
看来是有人放风。
罗哲入内,在角落找了个空位坐下。
课堂上教授的也不是很难,就是学士写一个字,学生们跟着写。
欧阳询的正楷,用笔刚劲峻拔,笔画方润整齐,结体开朗爽健。
对于罗哲这样有经验的人来说,模写并不难。
大脑熟悉并不代表身体熟悉,所以罗哲写的并不快。
所以罗哲很认真的在临摹。
上首的欧阳询目光巡视着课堂,对于这群学生,他要求也不高,所以经常让他们练习大楷,不求多好,只求工整。
目光掠过罗哲,而罗哲恰好刚停笔,正在看着自己写的字。
细看之下,发现罗哲只用了一张纸,好奇的欧阳询便上前一探究竟。
罗哲正一手拿着笔,看着自己写的字,感觉还是不足,摇了摇头,并没有发现案桌前站着一个人。
欧阳询见状,更是欣赏,因为在他眼里,罗哲已经写的不错了。
这时罗哲想再对照一下,抬头才发现眼前站着个人,那笑眯眯的样子差点没把罗哲吓一跳。
欧阳询自觉慈祥的笑道:“有何疑惑?”
罗哲挠了挠头,名师再前,不请教就是吃亏。
“学生用笔,总感不足,不知为何?”
欧阳询见状,开始指点罗哲,从落笔到收笔,就差抓着罗哲的手写字了。
周围的学子纷纷看向这一老一小,在同样的情况下,有学生这么被优待,肯定会引起学生的好奇,更何况,在座的都是皇亲国戚,难免有人心中不服。
欧阳询一边口头教授,一边看着罗哲书写,不断的点头赞叹,心想着,难怪孔颖达自荐弘文馆,但因为身兼国子博士,被帝婉拒。
想起那吹胡子瞪眼的孔颖达,再看看罗哲,欧阳询越看越欣赏。
半个时辰后,罗哲才停笔,发现欧阳询还站在自己身旁,于是放下毛笔,道:“先生请看。”
欧阳询拿起纸张,罗哲的进步他看在眼里,看着罗哲书写越来越快,字越来越有形。
“形似而神不足,汝还需多加练习。”
“学生受教。”
罗哲就看着欧阳询拿着自己写的字走回上首。
感受到周围的目光,罗哲赶紧坐下。
时间慢慢的流逝,不断有学员起身上茅房。
上茅房便是学员的课间时间,老师不会限制上厕所时间的长短,但是太久没回课堂,还是会被处罚。
长时间的练习让罗哲感到手腕发酸,于是便停笔发呆。
看着周围的小孩,觉得他们挺命苦的,从早到晚,连课间都没有,不断的学习。
但不可否认的是,只有贵族,才能有这样的教育,而且弘文馆主要教授历史,《史记》、《汉书》、《三国志》等都需要读文精熟,并且还需要考试。
回想起后世,罗哲不禁失笑,哪个时代都一样,贵族子弟不学也得学,而百姓子女,爱学不学。
发呆的罗哲,引起了欧阳询的注意,他微微皱眉,就算是神童,如此怠业,也需惩戒。
欧阳询便拿起戒尺,走向罗哲,而周围的学子则一脸看戏的观望。
啪,一声清响将神游他处的罗哲唤了回来。
只见一把戒尺横于眼前,持尺之人便是欧阳询。
罗哲回神立身,道:“先生。”
欧阳询不怒自威道:“书道一途,不可懈怠,你虽聪颖,才更需努力,课堂之上,怎可神游外物。”
欧阳询没有将戒尺打在罗哲身上,而是对着案桌直拍。
这也是看在罗哲之前态度谦虚,不自骄的份上。
“学生练字手乏,若再练下去,只怕会越练越走形,便停笔回味,学生知错,甘愿受罚。”
熟练的先把道理讲出来,然后在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以罗哲的经验,这样挨打的可能性比较小。
欧阳询听后,手握着戒尺一时不知该不该打,罗哲的进步他也看在眼里,学生不断的上茅房他也看在眼里,而罗哲只是出一下神,就这样挨打有些说不过去,欧阳询爱才心切。
略微思量,欧阳询佯怒的瞪了一眼罗哲,气咻咻道:“往后不可再犯。”
罗哲躬身称是,但没有急着坐下,左思右想下,他还是觉得出去散散心顺便解决一下内急也好。
于是罗哲请内急,欧阳询也随之同意,但罗哲走至门口停下了脚步。
他不知道茅房在哪里。
“先生……学生不知茅房在何处。”
罗哲话一出口,引起哄堂大笑。
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也没办法,来的时候那高要没说,这都是他的错。
欧阳询瞪了学生一眼,学员立马静如处子,随即想起了罗哲是个苦哈哈的孤儿,并不像其它人一样有侍学童子等仆人照料。
看向罗哲的目光多了分怜悯,而罗哲不骄不馁的态度又让欧阳询多添了几分欣赏。
随意叫了个童子带罗哲去茅房。
那童子貌似对罗哲很不屑,一脸不情愿。
罗哲也没有在意,跟随着童子。
时间已经临近正午,罗哲跟在童子后面四处观望,看着来来往往的宫人。
一队宫女跟随着一个孩子从罗哲身边走过,童子驻足垂首,而罗哲好奇的看去。
为首的是一个小女孩,上襦下裙,淡粉色的襦群搭配着淡黄色帔帛,精巧合体,脸上透着些许婴儿肥,明媚的眼角与眉宇间透露的纯真给罗哲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一刻,罗哲似乎看到眼角一只白色淡透明的蝴蝶从盲区飞出,至于眼前视野当中,顷刻间,眼前的景色犹如破镜般,纹裂四起,眼前的景色就像是从黑白到彩色,由标清转向蓝光4K,周围的景色越发的凝实,但胸中却闷着一股气。
周围的宫女似乎感觉到了罗哲的目光,皱着眉看了过来。
童子也有所感,看向失神的罗哲,但由于身份差距,也不敢当面斥责。
宫女们将小女孩护的更紧。
失去目标的罗哲这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