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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哲作势要走,见状,张义一把拉住罗哲。
罗哲还是个孩子,能胡闹,但张义不行,拉住罗哲后,又连忙向孔志元告罪,充当起了和事佬。
孔志元开口道:“只是诗会开场活动尔,罗郎若不愿参与,那孔某也不强求。”
罗哲一脸“这双眼睛看透太多了”的表情,点了点头,问道:“孔君与长孙冲关系如何?”
“长孙冲?我与其关系一般。”孔志元对于罗哲莫名其妙的问题感到不解,但还是帮罗哲指向了人群中的长孙冲,说道:“孔家诗会,集城中诸多名流,长孙氏自然也在其中。”
闻言,罗哲摸了摸鼻头,笑道:“我与其有些许间隙,若此活动为他所提,我便不参与了。”
此时孔志元才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原来如此,罗郎莫不是怕有人刁难?这大可放心,罗郎乃家父所请贵宾,孔某自然不会让此事发生。”
说完,两人对视大笑。
孔志元带着罗哲前往长桌,与此同时,奴仆带着一根四五米长的竹竿进入庭园。
拍了拍手,孔志元示意众人集中,而罗哲则转身看着桌子上的糕点,五彩缤纷,阵阵甜香。
孔志元指着竹竿,说道:“于此杆头,挂一物,若能无垫脚,不横杆者,取得之物便是奖励。”
罗哲看着奴仆取来布袋,将其挂在竹竿上,高高立起,看了几眼后,继续品尝美食。
众人听孔志元说完后,纷纷议论了起来。
而孔志元则向身后的罗哲问道:“罗郎可有方法取物?”
罗哲正和秦怀道一同眯着眼补充糖分,闻言,摇着头含糊道:“并无。”
说完还打了一下秦怀道正拿着糕点往怀里藏的小手。
孔志元无奈摇了摇头,早就知道罗哲性情古怪,但不曾想会是这般。
众人立于杆下,交头接耳,但这也只是诗会小活动罢了,而诗会本就是诗词交流之所,主题便是斗诗。
唐人尚武,贵族士人多随身佩剑,诗会之所,吟诗舞剑更是常见。
孔志元离开罗哲,去与他人攀谈。
而此时,人群之中,一人突然暴起,口中癫狂地喊着“降妖除魔,除魔卫道,”扑向罗哲。
孔志元一惊,拔出佩剑,起身跑向罗哲之处,但已经慢了一步。
而罗哲身边的大壮面无表情地拿起挂在胸前的哨子,含在口中,袖中滑出一匕首,踏步挡在罗哲身前,同时吹响哨子,嘹亮的哨声便传出庭园。
在后门待命的罗烈等众护卫闻声而动,孔家奴仆不解,作势要拦,被罗烈一把推开,疾步前往哨声所在之处。
那暴起之人拔剑刺向罗哲,被大壮的匕首拦住。
罗哲冷眼起身,袖中也滑出一把半臂长的匕首,口中喊道:“大壮。”
大壮闻声,持匕首的手臂一发力,弹开长剑,而罗哲由大壮身后窜出,手肘对着行凶之人就是一记肾击。
寒光闪过,行凶之人持剑的手一松,长剑便跌落在地上。
是那大壮配合着罗哲的肘击,转动手腕,匕首便划向行凶者的手腕处。
而罗哲紧随其后,匕首触之即分,短短一瞬间,那行凶之人已经倒地不起,手腕、脚腕处满是伤痕。
孔志元赶到时,就已然看到这结果,眼中满是惊讶。
而疾行而来的秦府护卫上前团团将罗哲和秦怀道护在正中。
一场袭击,转眼便结束。
人群还未慌乱而逃,那行凶者便倒在了地上。
罗哲捏起罗烈的外袍,擦拭着匕首,对着大壮微微抬头。
大壮便挤开护卫,走向倒在地上的行凶者,转动匕首,对着其肩胛骨便是一刺。
凄惨的哀嚎响彻整个庭园,大壮充耳不闻,双手麻溜地翻动着受害者的衣物,不多时,大壮拿着一小包东西,走回护卫之中。
罗哲看看左右,示意护卫散开,此时孔志元才看到罗哲。
上前询问情况,罗哲将从大壮那所得之物扔给孔志元,问道:“孔君可知此为何人?此为何物?”
孔志元双手接下罗哲扔来的小纸包,摊开一看,皱着眉说道:“此为五石散,此人为王氏旁支,不知为何突然暴起。”
罗哲摆了摆手,让众护卫散的再开一些,摸着秦怀道的头,说道:“欲行刺国公之子,罗某不知律法何规,便交由孔府定夺。”
说着又朝着些许骚乱的众人拱手,开口道:“扰了诸位兴致,罗某有愧,便奏上一曲,为诸君助兴。”
罗烈上前,欲带罗哲离开,而罗哲寒声道:“此次外出,遇袭本就在考量之中,莫忘了郎君本意。”
说完,罗哲含笑走向乐伎所在之处,此时歌姬一时愣住,呆呆地看着罗哲,已经没有了方才看那两小儿抢糕点可爱的感觉。
而那些乐伎看罗哲走过来,纷纷让位,似乎很是惧怕。
罗哲看了一下,坐到一台筝前面,转头示意其它乐师入座。
那筝主人是位小姑娘,此时也胆战心惊地坐在罗哲身侧,而众人也好奇罗哲要奏何曲目。
罗哲闭着眼,想了一下,手指轻轻放在琴弦上,蚕丝制成的琴弦粗细不一。
铮~一声琴音从罗哲指尖流出。
罗哲所奏之曲,不像文人那般自然流露,也非乐伎一般轻弹慢揉。
欢快的音符在罗哲指尖调动,一曲《哆啦A梦之歌》悦动着庭园,那秦怀道初闻便不住地拍着小手。
其余乐师未曾见过此演奏之法,而罗哲则边弹边对她们点头示意其合奏。
慢慢的,乐师们掌握了节奏,一开始参差不齐的合奏,慢慢变得有层次,有规律的合奏。
而方才杀伐的罗哲,此时正带领着乐师弹奏着欢快的《哆啦A梦之歌》,这让孔志元不得不对其另眼相看。
另一边,迟迟而来的孔颖达看到罗哲正在乐伎里面演奏,一时哭笑不得,但也驻足欣赏了起来。
音乐的传染力是非凡的,慢慢的,众人从刚才的慌乱转成惊讶,再转成对音乐的欣赏。
而歌姬不知用什么歌声去跟随罗哲所奏的曲子,但细听之下,便能听到罗哲此时正轻声哼着歌,随即也不由得哼唱着。
曲子不长,不时,罗哲一曲毕,起身行礼后走向一旁,将舞台留给乐伎。
早在一旁等候的孔颖达对着罗哲招了招手,待罗哲上前后,道:“罗郎琴技也是非同凡响啊。”
“罗哲不才,小打小闹尔。”罗哲谦虚道。
“老夫也略同琴法,以后可得多多交流便是。”
孔颖达笑着说道,便要引着罗哲前往厅堂。
庭园众人此时才发现孔家家主孔颖达正带着罗哲离开,幡然醒悟方才此处可是行凶之所。
人群中的长孙冲看着罗哲的背影,见识了杀伐果断的罗哲,暗暗压下心中的惊讶。
行至厅堂,便看到欧阳询、王敬德、褚遂良等人。
对于王敬德,罗哲自然没有忘记,一个腐朽的老儒罢了。
同众人见了礼,那欧阳询便开口道:“方才细闻罗郎好身手,不过王家子倒是为何行凶?”
说着看向一旁的王敬德,帮着罗哲质问。
那王敬德开口道:“此子为王氏旁系,前几日上府求某引荐诗会,某也不知其为何行凶。”
而孔颖达闻言,则向王敬德抛出一物,道:“此为五石散,魏晋之时,多有狂士服用,服用之后,身体燥热,狂躁且神志不清。”
身为这个时代的毒品,文人当然知道其危害,但这也阻挡不了他们追求“灵感”。
罗哲笑道:“其行凶之时,口吐狂言,说是‘除魔卫道’,不知王老可知其教门?”
王敬德摇头言称不知,罗哲也只是问一下而已。
随后,转向孔颖达问道:“孔公,行凶者应当如何惩处?”
孔颖达摸着胡须,想了一下,道:“因其为世家弟子,当流二千里。”
“这么轻?”罗哲皱眉,有点恼怒。
欧阳询等人闻言,不住地摇头,道:“罗郎有所不知,流二千里已是重罚。”
罗哲耸了耸肩,道:“无所谓,那此罪囚因交往何处?”
“刑部,”孔颖达直接回答道:“袭勋贵之子,非县令所能惩处,理当交由刑部处置。”
点了点头,罗哲拱手道:“那边有劳孔公,随便问其背后之所谋,罗哲便不私刑了。”
见罗哲表明了态度,孔颖达转身看向王敬德,说道:“此番王氏之人行凶,想必太原王氏也应给个说法。”
王敬德看着罗哲,见罗哲不用私刑,这已经是给了王氏脸面,而发生在孔府,孔家需要王氏给个说法也是自然,便道:“某随后便书信家主,由家主定夺。”
“若罗郎并无他求,那此事便就此了了?”孔颖达看向罗哲。
而罗哲此时带着秦怀道入座于一众成年人之中,格外显眼。
闻言,罗哲点了点头,开口道:“此留那狂徒一命,若下次这般,便不如此了。”
“那老夫明日便约束子弟,莫要冲撞了罗郎,哈哈哈。”孔颖达调侃大笑道。
罗哲面带微笑,对孔颖达拱了拱手。
其余众人,在经此事之后,也意识到了什么,纷纷点头默然。
罗哲转身摸了摸秦怀道的头,说着:“倒是今日让怀道受惊了。”
秦怀道不以为然,摇头晃脑地躲着罗哲的魔爪。
话虽如此,但罗哲的目光之中似乎一抹狠厉悄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