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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狐领了秦谧的旨意,方想告退,却见端坐在书案后的秦谧目光突然变僵,眉头也微微皱起,云狐捋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前顿时姹紫嫣红,一盛装女子款款而至,身前身后是服饰统一的宫女。
苏长礼遥遥便拜,满面堆笑,褶子更多,刻意拿腔作调,更觉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
贵妃!云狐胸口突震,像给谁猛击一般。
身为谍人,早了解到朝廷的现状,皇帝秦谧,并无三宫六院,独宠青梅竹马的宁青蓝宁贵妃,所以云狐便猜出这位贵妃,当是宁青蓝无疑,心头顿时涌起熊熊之火,宁远诬告父亲,使得云家一夕之间遭受灭门之灾,这位宁贵妃,大概从旁出了不少力,无论阴谋者是谁,这个女人一样该死!
这个念头一出,云狐差点冲过去掐在那修长白皙的玉颈上,狠狠的咬着嘴唇,痛让她清醒,脚尖使劲勾住鞋底,努力稳住自己身体。
同时,宁青蓝也看见了她,一个小宦官而已,不足以让堂堂的贵妃留意,只是这小宦官容貌太过扎眼,难免惹人注目,宁青蓝扫视下她,转而对秦谧翩翩拜下:“臣妾见过皇上。”
笑意盈盈,风情万种,金钗银钿,都不及她半分姿容;举手投足,韵味自成,美服彩衣,遮不住身姿亭亭。
然,秦谧却视若无睹,斜了眼苏长礼:“今日颐寿宫没有当差的人吗?”
苏长礼傻眼,明知秦谧是怪罪宁青蓝不宣而入,他既不敢得罪皇上,也不敢得罪贵妃,支支吾吾,宁青蓝从旁道:“皇上别怪苏公公,是我急着想见皇上,没叫他们禀给皇上。”
秦谧倒是没有动怒,语气还是冰冷:“宫规禁令,贵妃是要带头破坏吗?”
宁青蓝自知不对,又是赔礼又是撒娇,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她的眼睛不时的偷瞄云狐,虽然每次都如蜻蜓点水,云狐还是感知到,心想她大概要向自己发难了,果然,宁青蓝笑吟吟道:“皇上身边来了新人?”
秦谧不予回答。
苏长礼赔笑道:“回娘娘的话,这位是小翠子,是奴婢的远房表弟,听说我在宫中受尽皇上和娘娘的恩宠,享受着荣华富贵,这不,非要进宫当差,人刚到,所以奴婢还没来得及向娘娘禀报。”
云狐暗笑,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措辞谨慎,言语得当,谁都不开罪,人情世故历练得炉火纯青,焉能不得宠呢。
宁青蓝挑起秀眉,几分怀疑:“你表弟?你们长的可不像。”
苏长礼谄笑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莫说是中表之亲,即便是亲兄弟也不一定样貌相似,奴婢长的丑,奴婢就是个歪瓜裂枣,我这表弟可是俊俏的很,所以奴婢才安排到皇上跟前听差,人长的俊,皇上看着也舒服不是么。”
宁青蓝给这厮逗得笑出了声,云狐一直垂头,感觉她笑声中有怀疑的意思,不出所料,宁青蓝问苏长礼:“你这表弟叫什么名字?”
苏长礼道:“娘娘问小翠子啊,叫欧阳翠花。”
云狐一惊,这个名字可是自己在谍门所用,转念想无妨,自己每次出去执行任务都化名,世人所知甚少。
宁青蓝啧啧道:“你们内官怎么都叫这么阴柔的名字。”
苏长礼附和着:“娘娘说的没错,小连子叫周连香,小陶子叫陶春芳,还有好几个呢。”
宁青蓝还想说什么,秦谧啪的撂下奏折:“贵妃见朕有事?若无事,还是回去歇着吧。”
说完,不等宁青蓝有何反应,喊苏长礼:“朕突然有些不舒服。”
苏长礼立即上前,搀着秦谧向龙床走去,一壁吩咐云狐:“小翠子,传太医。”
云狐一怔,怎么传?宫中事务她一窍不通,自己琢磨下,走到殿门口,对门口肃立的执事太监说:“苏公公有令,龙体违和,传太医。”
那执事太监立即高声宣道:“皇上有旨,宣太医!”
居然蒙对了,云狐侥幸自己混过去一关,思量自己是重回殿内?还是立即出宫?
踟蹰间,耳听有衣裳摩擦之声,玫瑰般的馨香随之而来,晓得是谁,忙侧身回避。
宁青蓝路过她身边,又瞟了眼,并无说什么。
虽然什么都没说,云狐以谍人的敏锐还是觉察出,其心中定是充满怀疑,不过仇人近在迟尺,自己不送份大礼实在说不过去,一时间没想出送什么,上前恭送道:“贵妃娘娘慢走。”
再起身,手中就多了一物,是宁青蓝腰间的一块玉佩,那玉佩本是给宫绦系住的,能够在瞬间从宫绦中解下玉佩,这种功夫还是三师兄江鹤闲教授予她。
宁青蓝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倨傲得连正眼瞧她一眼都不愿意,左右给宫女簇拥着回了自己的永春宫。
云狐也从苏长礼处得了令牌出了皇宫。
不过半日之间,她已经由谍女转换成大内密探,当然,对外的身份是个小宦官,此时走在天街,幻想着父亲曾经无数次走过这里,每天早朝,或见圣驾,绿呢大轿何其风光,而今物是人非,六年时光天街不知有无改变,而自己却永远失去了父亲。
每每念及父母兄长和家人,她都会无端手脚冰凉,五月柔风一吹,亦是倍感寒冷,不愿在此多停留,脚步匆匆,迅速赶回了谍门在京城的宅邸。
她一回来,谍门上下,先是惊喜,接着是惊讶,都因为她身上深蓝色的宦官服饰。
中堂内,岳青峰端坐首位,凝重的将她打量,除去换了身衣裳,一切都好,至少神色如常,略略放心,问道:“你治好了皇上的病?”
云狐摇头:“并无,我那点医术,糊弄下师兄师姐们还成,圣驾跟前,神医无数,哪里轮得到我呢。”
一旁的柳眉官吃惊道:“揭皇榜却治不好皇上的病,你是怎么活着出来的?”
早打好的腹稿,云狐侃侃而谈:“还不是遇到了我表兄,他在御前做总领,是他替我求情,皇上也就没责罚我,可我表兄怕我在外面招惹是非,所以给了我个职位,这不,我就成了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