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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回来了!”
安逸掏出钥匙正待开门,门呼的一下已被敞开,自己愈加亭亭玉立的宝贝女儿站在门内欢天喜地的迎接自己。
心间瞬时被幸福感充满,安逸笑着紧紧抱住悠悠,两人像连体婴一样来回摇晃。
“快关门!楼道有蚊子。”安逸母亲略带不满的声音传来:“悠悠,下次要问清来人再开门,万一是坏人呢?”
“姥姥,不会的。妈妈上楼梯的脚步声我才不会认错!”悠悠亲昵昵的扎在妈妈怀里,连声音都赖赖的。
安逸抚摸着女儿柔顺光亮的秀发,忍不住肃容叮嘱:“姥姥说得对,还是问清楚再开门。你呀,不要盲目自信。认错一次,那后果也许会后悔终身的。”毕竟是女孩子,安逸家人从小的安全教育一向抓得紧,且上下齐心。
“遵命!”悠悠扬起清秀小脸儿望向妈妈,她机灵的不与大人们为“安全问题”争辩。
安逸父亲端着一个大盘子薄饼从厨房走出来打趣:“都回来几天了还和你妈腻歪?赶快洗手吃饭。”
“今晚吃什么?”安逸奇怪于盘中比普通烙饼薄很多、类似于面皮的食物,心中有个猜测,不过不会吧?要不要如此夸张!
“是春饼!妈妈,今天晚上吃春饼!”悠悠拉着妈妈的手走向洗手间。
“爸妈!您们也太惯着她了,大夏天的吃春饼?简直前所未闻!”安逸语带埋怨,同时望向女儿。悠悠笑嘻嘻的吐了吐小舌头。
“想吃就吃,还瞎讲究什么节气!”安逸母亲说得理直气壮。
安逸父亲故作生气道:“净提怪要求!正吃着早饭,突然说馋春饼了,搞得你妈跑去熟食店买肘子肉,我跑去超市买豆芽、黄瓜,忙活一下午。”
“谢谢姥爷啦!您可不知道,我在国外天天想着姥爷做的饭,那口水流得呀!”悠悠边说边擦着嘴角不见一丝的水迹。
安逸从洗手间走向饭桌,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好,热热闹闹吃着热气腾腾的春饼。安逸父亲最后仍是不满意道:“提早半天说多好,我就自己炖肘子肉了,味道更足。”
真是不嫌累。安逸无奈扶额。
晚上检查了悠悠的寒假功课,十几日夏令营使得作业落下不少,好在女儿终究大了,学习自主性上长进不少,才几天居然已补得七七八八。而明天,安逸压下心中伤感与不舍,明天悠悠要被前夫接走共度几日。虽然悠悠一回来便给她的爷爷奶奶打了电话,但听说那边也想孙女想得心焦,安逸将心比心表示理解。
看着已沉沉入睡的宝贝女儿,安逸再次将悠悠那些已在客厅排列好的行李做了检查,顺便也把自己的物品整理好。明天是周六,她决定送还女儿后还是住回自己的小家。父母从半夜接机那天直到现在,身心都处于亢奋状态,二老需要好好放松几天,毕竟岁月不饶人。
关上落地灯,安逸拿起已被充满电的手机悄悄往卧室走去。
无比敬佩发明了智能手机的人,否则在必须保持宁静、黑暗的深夜,自己那空荡荡、急需被干扰到不能思考的大脑,将用什么来填充呢?
第二天中午,安逸步入公司。正在如火如荼加班的众人并不意外,下周末是新品正式发布的大日子,销售部、研发部和企宣部简直忙得起飞、不分日夜了,安安姐跟在工作狂的老板身边自然不得清闲。
安逸心知老板再次背锅了。其实前两次公司聚会都错开周末来看,老板应该是记住了自己周末的不便之处。
可是,周末举行的秘书培训是怎么回事?命她周日空守一天的加班是怎么回事?云清山团建不也是占用了周末吗?
亏得女儿那段期间不在国内,但由此证明她家老板要么不记得自己当初的话,要么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当初的话。除非他知道悠悠的行程?是个手眼通天的神仙?
想到此处安逸噗嗤一声笑了,感叹自己想象力超群。大赞一声自己运气太好,或许这就是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吧。
“得意”了吗?在别人眼中最近很多重要会议老板没让自己参与,成了她能力欠缺、资格不足的佐证,安逸倒是毫不在意,反而甚合心意,不影响陪伴女儿才最重要,毕竟她已经过了需要从别人处得到自我价值认可的时期。
戴上耳机听起音乐,悠闲的点开报表。老板大人正在去往另一个城市的飞机上,所以嘛,她可以安安心心的享受加班时光了,完美!
飞机上,丁鸿坐在行政仓闭目养神。
昨天下午会议很高效,该决策的均已敲定,众人心情大好,晚上由赵总做东在一家大酒店宴请与会众人员,其实也是赵总早有安排并报备过自己的。饭局结束,第二场酒局则自己做东邀赵总去了酒吧,只留鹿经理及他的一位手下大将作陪。
回想起众人酒后憨态下的所聊所谈,丁鸿鼻腔发出一声不屑冷哼,令身旁不远处的乘客吓了一跳:敢情这位邻座没睡觉?
“丁总,再次感谢您的信任,将如此大任交付于我,本人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赵总借着三分酒意表忠心并举杯尽饮。对着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如此放低身段,赵总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谁资本雄厚、谁手握资源,谁就是老大!
丁鸿笑言岂敢,随后也饮尽杯中酒。鹿经理和吕桦特意落后一拍才陪笑着举起酒杯。
微醺的状态使聊天更入佳境。其间,以华北区域经理吕桦最为活跃,尤其是相比老板和鹿经理,自己才是与赵总接触最多、最为熟络的,而赵总也喂了他不少好处......此时不正是自己为人家进献美言的大好时机?更是要识趣的担当双方的润滑剂,例如为众人添酒,寻找话题活络气氛。
他多年前曾是鹿经理的得力部下,随后在不同领域各有成就,半年前再次投靠老上司,立誓必将卖命效忠。因着他的工作几经变迁都一直从事与大集团客户的对接联络工作,对于迎合大老板大领导们感官的需求、探秘他们心理变化,场合的不同如何直接触动到内心世界......那简直是手到擒来。
如果说之前宴席上是轻酒精氛围,现在则是纯饮的基调,谈业务肯定煞风景,于是坊间杂谈、行业内八卦则成了谈资。而男人们一起聊聊女人,嘿嘿才是最能拉近彼此亲密的经久话题。何况在座几人均非纯良,在吕桦轻车熟路的引导下,虽不至于开过于低级、恶趣味的玩笑,可所聊内容的尺度和范围也逐渐阔大。
“赵总,您别总在花园里采蜜了,该找个人相知相伴安稳下来。”鹿经理笑着开口。夸一个男人情史丰富是让对方很有面子的事,尤其对于即将步入老年行列的,随时需要展示自己的雄风犹在。
“哈哈赵总正值旺年,家财万贯,女人们简直往上扑,恐怕早已挑花眼了!”吕经理半打趣半恭维。
赵总可是自己乃至公司的最大客户,吕桦早已对此人的公司背景、个人履历打探得清清楚楚:绝对的钻石王老五!早年妻子带着年幼的一儿一女远赴大西洋彼岸,只为让孩子享受全世界最优质的教育资源,赵总则独留国内挣钱养家,每年飞去妻儿那边探望两次,妻儿每逢春节也归国共享天伦。如此过到第五年,妻子深知丈夫在国内不曾寂寞,夫妻之间已从最初相聚的急切欢好,直到后期相敬如宾的淡漠,仅余下对子女的血缘牵挂。于是两人平静签定了离婚协议,财大气粗的赵总狠狠给了妻子一大笔赡养费,又承诺了继承权,只为换得一个自由身。多年来他并没有再婚,享受着快乐单身汉的生活。随着年纪五十有余,赵总才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再次升起对家庭生活的向往。在与吕经理一次畅快大酒中,他幸遇知己般吐露出这个心意,进一步拉近了二人距离,吕经理更是拍着胸脯要帮自己觅得佳人。
想及此,赵总摇头笑道:“到了我的年纪,找个自己看着舒心顺眼的便好。”
“看似普通的条件,实则最难。”鹿经理诚心道:“不知谁能荣幸被您看顺眼,那可真是大造化。”
“要说我们丁总强将手下无弱兵。”吕经理此话颇为突兀,马屁拍得过于生硬,还有自夸嫌疑,真是有失水准,有失水准。鹿经理腹诽。
赵总点头:“是呀,我接触到的如鹿经理、如您,有一个算一个工作能力非常出色,让人羡慕得很。”语毕,举杯与丁鸿相视对饮。
吕经理连忙借机举杯跟着小蹭了一口继续道:“除了我们销售部,您接触多的便是安秘书吧?”
赵总已有些了悟话锋为何急转至此,点点头接下了话茬:“确实,虽然只接触了几次,却能看出安小姐做事特别周到尽责。哈哈我说的还真是废话,能成为丁总的秘书那必定优秀。”
丁鸿配合着赵总再次举杯轻酌一口,唇角扯出一个弧度,深幽双眸微眯,看向自己那位心思活络的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