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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沉默,沉默。
安逸心里暗暗发狠,她要做最后一次的努力。累积情绪,鼻根发酸,眼泪又扑簌簌落下来。
那大颗大颗的泪珠如同砸在丁鸿心尖,让他瞬间慌了手脚,急匆匆取过纸巾递过去,可人家扭过身子根本不搭理。
“别哭了好吗?你哭得我好难过。安逸,我对你没有龌龊的心思,只想和你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只想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接受或放弃的机会。男女之情是需要双向奔赴的,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我不会也无法强迫你。请相信我,我在你心里真的一点儿信用度也没有吗?”
安逸缓缓抬头,双眼已哭得红肿,抽抽嗒嗒道:“为什么非要在这里?你说的二人相处机会,我们约在餐馆、公园或电影院可好?”
算是退一步了,同意约会。
丁鸿见自己如此在意的女人被自己气到惨兮兮的模样,不由心软想一口答应,却在关键时刻急刹了车。他艰难拒绝:“抱歉,不行。”神色流露的痛苦不比安逸少半分,语气却异常坚定。
“别再说什么抱歉!既然抱歉,为什么不听取我的意见!伪君子,无耻!”安逸怒极,哭喊道:“为什么不行?原因究竟是什么?”
“我...我想为你调理身体。这真不是为了诓骗你而编造理由,我已经再次咨询了李道长,根据他的建议为你联系好营养师、按摩师和心理辅导......。”丁鸿边说边观察安逸神色,见对方望向自己的眼神渐渐变冷,抿唇不再继续。
“心理医生哪,”安逸抓过放置在自己身侧的纸巾慢慢擦净眼泪,自嘲道:“在您眼中,我从内到外都病了是吗?”
“是。”丁鸿答得肯定:“安逸,我陪你一起正视这个问题好吗?”
“问我的意见吗?那我当然回复:不好。”
“我错了,我不该询问你意见的。”丁鸿叹气:“比起你的身体,你的心理问题更紧急。而你的身体也是由于你心里过不去那道坎才变坏的,不是吗?”
“好啦,少给自己披上正义使者的外衣,不过是想把自己的违法行为合法化罢了。说的多替我着想一样。”安逸嗤笑。
“你的睡眠好吗?你一天睡几个小时?你吃饭好吗?和自己以前的饭量相比如何?上次你说不敢听歌词,现在呢?那次,你听见一个小女孩喊妈妈便失控泪流,还有在KtV团建时......”
安逸瞪大眼睛、一脸惊诧。
丁鸿点头:“是的,我看见了。那个服务员也是我派去的。”
安逸因补充营养而缓过来的面色又变得煞白,她一步步后退,直到抵在身后墙上方才将将稳住身形。自己如此不堪的景象竟然被对方瞧光,难怪无论自己怎么要强,对方都是一副怜悯的目光。想及此,她只觉无比凄苦。
“别怪我揭露出来,我只是不想让你再自欺欺人下去,你应该坦然面对你的情绪才能真正治愈你的情绪。”
“我没有自欺欺人,我很坦然,否则我怎么会在工作申请时写离异呢?我明明可以隐瞒下来的。”她此时正在为此后悔万分,如果自己没有坦诚相告,极大可能是不会招惹到这位魔星的。
“真的吗?我猜到现在为止,除了你的父母,你没有和任何人诉说过你的痛苦、你的委屈、你的不甘。或许你连你的父母也不曾谈心。”丁鸿说到此处,深吸口气做了问出口的决定:“所以,你敢回忆你的上一段婚姻吗?你敢谈起它吗?还有你的前夫,你敢去了解他目前......”
“闭嘴!我为什么要了解!我为什么要谈!”安逸尖声打断,同时将手中已被攥得变形的纸巾包猛地朝对面那个可恶可恨的男人扔去,转身扑到大门处,又锤又打:“有人吗?!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虽知会触及安逸的痛处,但安逸的极端表现还是惊到丁鸿,要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是有所保留的,完全没有涉及她的女儿,也幸好没有涉及。丁鸿极力强忍下冲上去抱住近似癫狂女人的冲动,又不忍去看,只得痛苦闭上双眼。
没办法,必须用猛药才行呀。安逸,对不起!请你再挺一挺。
其实他们都明白即便没有九点钟的电话之约,丁鸿也不敢真的强行将安逸留下来,几个小时已是极限。令安逸恐惧的是后面极有可能会出现的因某人不时纠缠而带来的麻烦和隐患。
她对丁鸿工作上的强势与不择手段了解甚深,虽然之前没听说他私生活中这方面性情的传闻,但一个人的品格体现在方方面面,不会出现过于悬殊的偏差。
所以今天不是逃离这所房子就万事大吉,逃离这男人对自己的兴致才是关键。
一阵捶打,发现毫无效用的安逸如几小时前的那次一样,再次无力跌坐在地上。应该是晚餐发挥了作用,此时她只觉累乏,倒是没有再犯低血糖。突然,她双手掩面,深深伏在膝盖上痛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毫无控制,就那样发泄般的、顾不上做任何掩饰的大哭。
丁鸿怔愣的瞧着眼前一幕,他的心正在狠狠抽痛,痛得他似吸不进氧气,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虽然他那番话的目的正是让安逸尽情的大哭大叫,可真如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个状况,此刻他内心正在恐惧、在后悔、在责骂自己的残忍逼迫。
上去安抚吗?他不敢。一向行事狠辣、作风无忌的他,竟然畏手畏脚起来。但这不值得嘲笑,是的,他太在乎她了,他不能失了自己与她保持身体界限的承诺。
因此,丁鸿近乎于同样处于崩溃状态中,呆呆望着自己好想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人。
心如刀绞,便是如此吧。
不知过了多久,安逸终于渐渐放缓了哭声,抽泣声时断时续,肩膀因此而耸动着。丁鸿并没有因为这一变化而好过半分,他紧紧盯向安逸,严密观察着。见对方终于将脸从双膝上离开,只是低垂着头又有长发遮挡,实在看不清面容。
丁鸿疾步走入卫生间,回来时手上拿着一条温热的毛巾,小心翼翼递过去,见安逸坦然接过开始擦脸,总算心安了些。随后又离开,捧回一杯温水,安逸同样没有拒绝。
两人无话,一个不想说,一个不敢说。
不知过了多久,安逸抬起头,她的眼睛红肿得厉害,鼻子四周同样发红,且有些发堵,引得呼吸声明显变重。
“放开我吧。”声音细若蚊吟,却并不妨碍被丁鸿听见,甚至听得异常清晰。
沉默片刻,丁鸿摇摇头。又双叒的拒绝,别说安逸崩溃,他自己也心累的厉害:“我无法放开你。虽然有人说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我之前认同,但现在保留意见。或许该说:人类的悲喜能相通,只是不能完全相通。因为我刚才真的非常难受,难受到想替你承担,哪怕只一部分也好。”
“我不需要,我自己会化解。丁鸿,你对待男女之事的态度你自己不清楚吗?你只会给我增加更多的麻烦与痛苦!”
“所以我没有想过逼你同意交往,而只是希望有相处的机会。今天的事你一定在埋怨韩叔和小杨,但他们在洞悉我对你的心意后,曾经好几次明里暗里警示过我,让我考虑你的情况,不要打扰你的生活。”
安逸听闻,心头一跳。愕然他们二人竟然早已察觉,而自己这个当事人木讷至此,当真愚蠢。也感动于他们身为下属还能替自己说项,已实属不易了。
“虽然我已说了几遍,安逸,不管你有没有听烦,还是要再次讲清楚:我真的只是想和你相处一段时间,在绝对保持社交距离的情况下。
对你的感情,我已经逐渐控制不住。一味压制反而会适得其反,而且也非常想尽快解决此事。你身为我的秘书,相信对我在事业扩展上的盘算有所了解。不论这份感情的属性究竟是何,我只知道它已干扰到我工作上的专注度,在几家公司如此重要的爬升期,我是不允许自己出现这种危险状况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已特意腾出所有时间专门解决你我的事。对外,我会称因公出国,实则我会居家办公。”
此话如石破天惊,安逸不得不震惊万分。老板平时工作日程有多紧张,她虽比不上Amy清楚,但也了解颇多。不得不感慨:老板这雷厉风行的作风,不仅体现在工作中,连私生活也贯彻始终。
“我的预想是一周结束,所以当你之前问我如果一周不行,会不会两周、三周时,说实话我没有想过,因为我顶多腾出这一周的时间,不给自己拖拖拉拉的机会。
同时,你的身体情况也急需解决。不可否认,这是让我总挂心你的一个重要原因。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安排你做全方面的身体检查和调理工作。
调理肯定不会一周见效,这方面你不用质疑,我将负责你一年的身体保健事宜。”
见安逸想出言反对,丁鸿抬手示意自己的话没有讲完:“我如此做,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早日放开你。或许这正是我的劫数,我上辈子欠了你的、需要还的,否则渡不过去。”
老板相信轮回转世?不像呀。安逸眨眨眼,罕见的没有发声。对于他人的信仰问题,她是很尊重的。
丁鸿敏锐发觉到安逸终于能听进自己的解释,心下稍安,同时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继续说服。
“承诺的那些,确定能做到?”安逸突然开口。
“能,我保证。决不食言。”虽意外,丁鸿还是毫不迟疑的立马接话。
安逸将这男人的所有反应,无论眼神还是肢体语言统统收入眼中,微一点头:“好,我同意了。带我去我的独立区域吧,我的行李呢?”
对于安逸的突然转变,丁鸿一时回不过神来,即刻反思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打动了这位油盐不进的女人。
“反悔了?”见老板罕见的站在原地发愣,安逸挑眉发问,心道反悔那可太好了。
“怎么可能,当然不会反悔。”丁鸿惊得差点儿举手发誓,回想刚刚安逸的问题,露出一个颇为灿烂的笑容:“好,我们上楼,电梯在那边。行李应该已被放过去了,放心吧。”
这次换成安逸愣在原地,她被丁鸿那个笑容给雷住了。
应该再加一条规定:老板,不许笑。
好可怕的,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