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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迫不及待的跑去后院杂物间的木箱子翻那本笔记,那个木箱子是伯父的一些遗物,伯父多年来一直未婚,很多东西就存放到了我家里,不过我从来没有触碰过那本勘探笔记,我爹娘平时几乎不对任何人说起伯父的那段经历,只是记得小时候听他们悄悄讨论过那个问题,说到那个奇怪的事情。
如果不是我那次打开笔记,我都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就在离我们县这么近的地方。
笔记下面压着一本发黄的古书,上面是些完全看不懂的蝌蚪一样的文字,我翻了翻,汉文都认不到一箩筐的我,也没看明白个所以,随便就放到了边上。
里耶,七星山,甬道神秘的大火,枯骨,地下深潭,地下河中散落的青铜器,神秘的大鱼。每翻一点我便更增加我的一点好奇心,略去那些数据,整个事情就在我面前越来越清晰起来。
但是一想着那么恐怖的一件事情,多人失踪,下落不明,伯父的遗体被水冲了出来,我又有点犹豫起来。
我刚才的举动估计是太过激动,周二毛也跟了过来,不知我怎么了。
我把事情大致给他说了一遍,没想到这小子一下就兴奋起来了,说道:“二娃,我看行,这简直是放在手里的一块肥肉啷,咋能白白错过呢,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去搞一次,反正这些东西放在地下也是白放起。”
这周二娃是真上心了,这小子回去后就去县城去买装备去了,说实话,民国时候我们县城就巴掌大块地方,高端货没听说过也买不起,就买到个手电,电池,绳子,蜡烛,两把砍刀,两把小锄头,用来标记的粉笔等等,最后便是一大包的干粮。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农历戊午年也就是新历1918年拉开了我们今后探险生涯的序幕。
那时根本没有公路,我们乘船顺水而下,好不容易到了里耶,以前经常听老人说下里耶,下里耶,是说我们在里耶的上游,到了乡上我们便开始去找李水发。
李水发是当地袍哥大爷,不消多问,客栈伙计都知道,笑道:“大爷估计现在正在前街那个顺庆茶馆“吃讲茶”。”
“吃讲茶”,这就不得不涉及到了一个清末民国年间西南地区最大的民间组织-袍哥。
袍哥又称汉留,与青帮、洪门为旧中国三大民间帮会组织。在我们那个年代,武陵山区大部分成年男性都加入了该组织,“当袍哥”成了一种社会风气。有很多人后来说,袍哥就是土匪,这个太片面了,土匪中有袍哥,但是袍哥肯定不都是土匪。像我父亲这种在当地有点脸面的,不过是为了扩大人脉和寻找一种庇护加入的袍哥,他们这种就叫做“清水袍哥”,而那种职业土匪,则被叫做“浑水袍哥。”
袍哥码头的办事场所就设在茶馆内,有些茶馆本身就是袍哥所开。袍哥大爷们在茶馆内处理一些民事纠纷,就叫做“吃讲茶”
陈从显是外人,袍哥自然有对外人的规则,我是袍哥,走到别人的码头,自然是要按照袍哥的规矩来拜码头。我们当年把这种规矩叫摆茶碗阵。
我们进茶馆后,找一张空桌坐下。堂倌端上来后,我也不着急喝,右手端茶,左手三指尖轻靠茶杯,做成“三把半香”之形,示意所谓“洪门出手不离三”,不吭一声坐着,表示等着什么人。
堂倌见是外来拜码头的袍哥。问道:“汉留从何处而来?汉留从何处而去?”
我取出自己的公片宝札道:“我找红旗大五哥说话。”
堂倌扫了一眼道:“哥子里面请!”
周二毛是个倥子(没加入袍哥),只能我一人前往后堂。
进得后室,堂倌引我来到一堆正在喝茶抽水烟的人群面前,对着一个头戴礼帽,穿着灰布长衫的中年人耳语了几句,中年人接过公片宝札看了下,我忙按帮规行礼道:“我兄弟姓陈草字栋梁,青龙山小码头。兄弟上承拜兄栽培,下承兄弟伙抬爱,虚占仁字出义牌,久闻贵龙码头山青水秀,人杰地灵,我兄弟带上一堂单张草片,请候贵龙码头一缘哥弟。我兄弟多在山岗,少在书房,只知江湖贵重,不熟江湖礼节,一切不周不到,还望大五哥高抬龙袖,亮个膀子,龙凤旗、日月旗、花花旗,给我兄弟打个好字旗。”
中年人听我切口说得熟练,微微点了点头道:“哥子来我们码头有啥子事情啊?”
我摆了个拜山大礼道:“我要见龙头大爷。”
中年人问道:“大爷现在正在吃讲茶,你又啥子难事,我叫当家二爷来如何?”
我道:“兄弟我也不是越到啥子麻烦,只是想问大爷点事情。”
中年人道:“那请哥子在外边奉茶等到,一会事情办完我来请哥子上楼。”
过了半晌,中年人来请我们上楼,茶局也散,楼上的雅间就一个老人坐在窗边,正是李水发,我们行礼后李水发起身想迎,说道:“不知哥子找我有啥子事情啊?”
我道:“三年前有十几个勘探队的来搞地质勘探,领头的那个,就是后来被水冲出来那个去世了的,就是我伯父陈从显,我想来里耶看看到底那座山是怎么回事。”
李水发吃惊的看了我一眼,叹道:“原来是这样,三年前我们这来了十几个外乡人,搞地质勘探的,非要去我们这点的一座山,说那座山可能有啥子矿,我劝他们莫去,可能你们细娃儿不得信,那座山是被“鬼草婆”下了咒的,他们说我是封建迷信,后来犟起还是去了,我当时陪着他们搬机器上山,后来他们就进洞了,让我们回去等,还说几天后回来继续和我们喝酒。
后来好多天都没得消息,突然有一天有人来找我,说发现那个勘探队的头头,就是你伯父的尸体在几十里外的一个河沙滩上被打渔的发现了,只发现他一个人被水冲出来了,我们又到处打探,其他的人始终还是下落不明。估计。。。”
我问道:“那山有啥子问题啊,咋那么多人进去就一个人冲出来啊?”
“那个山啊叫七星山,狗日问题就大了,我们小的时候就听好多老辈子的人说,那是古时候就被一个法力很高的“鬼草婆”下了蛊的山,不晓得哪辈子开始就再没得人上去过了。传说以前有些采药的,打柴的好多人,上去就没下来过了,偶尔回来一两个不是痴了就是傻了,我们也搞不清楚为啥子。”李水发老人说起七星山,还是心有余悸。
“我们那次不晓得是“鬼草婆”开恩了,还是点子太正了,上去后屁事没得,平平安安的回来的,大家还得一高兴,以为真的是封建迷信,哪个晓得才几天时间,就听到勘探队的消息了,现在那座山是更没逑得人敢去了。”
我问:“那老人家,那座山在啥子位置啊?”
李水发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这个细娃儿哪啷个JB好奇哟,那个山你离得越远越好,少去问那些逑莫名堂的事情了。”
我撒谎说:“龙头大哥,是这么个情况,我两个呢是学风水的,上次我师父说起七星山风水如何如何是块凶地,又涉及到我的家人,我呢有点好奇,想来看看,也是学习哈,以后给别个看阴宅我们也能避免这个天心,五行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