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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桐老人道:“这个坳坳里头白天都没得人来,更莫说晚上了,还能咋回事,今天肯定是在卟浞寨暴露行踪,被人认出来了。没想到狗日的些来得这么快!”
兰妹仔抓起一把镰刀,道:“我们和他们拼了!”
杨家桐老人缓缓站起身对着我道:“娃儿,刚看你娃时,油嘴滑舌,满嘴胡话,不像个正经货色,接触下来觉得你这个娃儿良心其实也不坏。我各人做的事情,我各人承担后果,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道理老头子懂,老头子走了,兰妹仔在这个世界上就无依无靠了,我把兰妹仔托付给你,这个妹娃老实,勤快,你替我照顾下她。”
说完直接就跪了下来。我慌忙扶起老人道:“受不起,受不起,老人家我们跑嘛。还来得及!”
兰妹仔一下抱住爷爷痛哭流涕,老人眼角有些泪花,长叹一声:“兰妹仔啊,你说你咋啷个命苦嘛!”
这时人声已经越来越大了。杨家桐老人朝我一拱手道:“细娃!拜托了!”随手从门背后取出一支猎枪,把镰刀朝着腰间一插,转身便出了门。
我朝窗外一看,只见木屋外的小路上火把已经排出了一道长龙。看来来人不下百人。
突然一声枪响!
对面小路上有人喊道:“在那点,在那点!”
一时间枪声大作,猎狗的叫声,人的呼喊声,骂声,响彻整个山谷。
兰妹仔关心爷爷安危,想冲出去,被我一把拉住,我道:“你现在跑出去,根本无济于事,等等事情过了再说。”
兰妹仔脸色苍白,蹲在了火塘边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过了一会,枪声停了下来。
突然门被一脚踹开了。几个身材高大的枪兵冲了进来,一个高个子问道:“你是陈栋梁?”
我说:“是啊!”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哎呀!二娃呢!你没得事嘛?”
只见我几个舅舅还有今天白天给他做法事的亲戚一大堆人拧着猎枪长刀,打着火把簇拥着我外公进了房门。
我鼻子一酸,扶住外公道:“外公,我没得事得。”
外公拄着拐杖骂道:“狗日的野物,老子活了大半辈子了,第一次见连土老司都有人要抢!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那个枪兵看着兰妹仔,问我道:“她是哪个?”
我忙道:“也是被抓来的,是个哑巴。”
枪兵疑惑的看了眼兰妹仔,又在堂屋,后堂走了一圈,对我外公说道:“老太爷,杀人悍匪已经伏法,那人都在这里了,我们就回嘛?”
兰妹仔躲在我身后,全身还在发抖,外公看了一眼兰妹仔,问我道:“这是哪家的妹娃,明天好通知哈他们家长来领人。”
我忙拖着外公就往外拉道:“明天再说,明天再说,赶紧回去得了。”
经过刚才枪声传来的地方,只见一群猎狗正在撕咬老人的尸体,兰妹仔脸色卡白,惊呼了一声,一下拉紧我的手不敢再看。
几个枪兵也觉得过于残忍,驱赶开猎犬,几个人找来竹席草草裹住老人的尸体,抬上了船。
我在船上就开始想,这老头把兰妹仔托付给我,这可怎么办,我总不能就这么下船就自己回家了撒,那咋解释呢,以后又咋办?
兰妹仔刚刚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现在一个人蜷缩在船尾的角落里,面色苍白,这天气也冷,就穿了双破布鞋,脚指头都还露在外面。
回家后我才知道,原来确实是老头杀人后其实就被人认出来了,只是行踪一直没暴露,前日去卟浞寨蛊惑我亲戚的时候,便有人认出了他,又尾随知道了老头住的隐秘住处。等后来说给我那亲戚听后,说又有人看到我上了那杨家桐老人的船,亲戚已经是吓得赶紧去XX报信,发现老头行踪的人又去镇上找来了捕快,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第二天我便谎称去给兰妹仔寻找家人,告别了外公外婆和舅舅,也没回家就直接去了县城我们开的酒楼。
周二毛见我带了个妹娃回来也是奇怪,再听我讲完昨日的遭遇,更是埋怨,道:“现在世道那么乱,你娃出门也带点东西防身嘛。不然哪天真碰到水贼啥子的,你娃还不是被出脱了。”
我道:“谁想到本乡本土的还有这种事情嘛,以后出门注意点就是了。”
我指着兰妹仔道:“现在她就是我们的一员了,你帮我安排下。”
周二毛问兰妹仔道:“妹娃,你能做点啥子。”
兰妹仔怯生生的道:“我。。我也不晓得会啥子,我可以洗碗,擦桌子,做点家常菜。”
我问道:“你会做家常菜就可以,做几个菜我们看看呢!”
没想到一会功夫兰妹仔便做好了几个山里人经常做的家常菜出来。
我和周二毛一品尝,简直赞不绝口。
我道:“这山珍野味还是得山里妹娃做才巴适,真他妈好吃!”
谁也没料到,接下来的几年,兰妹仔就这样从做厨师开始,把我们一个小酒楼就这样打造成了全县顶级的酒楼,兰妹仔不单做菜地道好吃,而且经营有方。比起我和周二毛两个大老粗,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一天我正在看点风水方面的书,周二毛神秘兮兮的跑来找我,拉着我的手就去了楼上的经理室。
进房间后只见经理室的地上摆了两个大长木箱。
我问道:“你啥子事情搞得这么神秘?”
周二毛道“你自己打开看看。”
我疑惑的揭开木箱,木箱里面竟然满满摆着十支崭新的德国毛瑟步枪和五支驳壳枪。另一个箱子则装满了弹药。
我惊道:“你娃这时要拉队伍上山还是咋个?搞了啷个多的武器!”
周二毛取出一支毛瑟步枪,得意的拉了拉枪栓,道:“看到没,二娃,德国货,老子花了500大洋托人从重庆那边搞回来的。”
我说:“你要搞啥子?”
周二毛嘿嘿一笑道:“以后下地做事情,老子再不得虚火了。”
连续两次进聚气台都是危机丛丛,周二毛已经抱怨良久了,这次总算搞到一批趁手的武器,也算得偿所愿。
周二毛收起枪道:“说好四个月回来的,啷个林夏那个妹娃走了都半年了,咋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当初一时冲动,咋就没喊她先垫付点钱。”
我道:“我听山外过来的人说,吴佩孚,张作霖两个在北方正打得火热,估计林夏一时半会还真过不来。”
二毛伸了个懒腰道:“唉呀,英雄无用武之地啊,二娃,我们自己去嘛。反正地方我们也晓得了,找过去先搞开一个再说嘛。”
我摇头道:“文教授要是还在那还好说,就我们这样,进去后也是瞎搞。这些个聚气台都是有联系的,就怕到时我们就算找到了那座聚气台,断了联系,找不到昆仑,就前功尽弃了。”
周二毛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提这个事情了。又等了一个多月,林夏似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没有了消息。
那日兰妹仔,周二毛我们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问兰妹仔道:“兰妹仔,你说你爷爷说的夜郎国,到底是啥子回事啊?”
兰妹仔道:“我也不知道,只听爷爷提过一两次,说是我们老辈子虞后来就去了夜郎国。”
周二毛道:“啥子夜狼国?全是狼吗?”
我笑道:“夜郎自大总听说过嘛!”
周二毛“嘿”的一下跳上凳子,吓了我们一跳,周二毛示意我们禁声,便摇头晃脑的开始唱道:“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就往西行。一来是马谡无能少才能;二来是夜郎自大失街亭。。。
周二毛站着板凳上,洋洋得意的问道:“《空城计》里面唱的,是不是这个?”
这小子书没读几本,戏倒听得不少,逗得我和兰妹仔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