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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韩家诊所出来后,周湘龙牵着马往周家大院走,一路都在思考一个难题:要怎么才能说服父亲,让他同意借出五十条“大黄鱼”出来?
五十条“大黄鱼”可不是小数目。按照周湘龙穿越前所处社会的计量单位,一条“大黄鱼”折算为312.5克,按当时的牌价,价值约13万元人民币。五十条大黄鱼,就相当于650万元。
周家虽然不缺钱,且父亲那个地下钱窖中至少藏有十五箱金条,但要他一下子拿出五十条“大黄鱼”,若没有正当的理由,恐怕也很难说服他……
进入周家大院后,周湘龙将马牵到马厩栓好,恰好看到跟随自己的小厮罗小宝从荣禧堂出来,便问道:“小宝,老爷在卧室还是书房里?”
罗小宝用手一指北院的围墙,说:“老爷在那边盯着泥瓦匠砌门呢!”
“砌门?砌什么门?”
罗小宝笑嘻嘻地说:“老爷说,少奶奶就是从北院那张后门跑掉的,不吉利,还容易招引盗贼,要把它封死。”
周湘龙啼笑皆非,吩咐罗小宝:“你到北院禀告老爷,就说我回来了,在荣禧堂等他,有要事相商。”
十几分钟后,周铁梁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跺着草鞋上的泥土,走进了荣禧堂。
周湘龙迎上去给他请了安,劝道:“爹,您上年纪了,一些小事情就不要亲力亲为了,保养自己的身体要紧。”
周铁梁在厅堂右侧的一张木椅上坐下,问道:“你有什么要紧事找我?”
这时候正好一个丫鬟托着一个茶盘过来,周湘龙从茶盘里端起一杯茶,捧给周铁梁,笑嘻嘻地说:“爹,您先歇口气、喝杯茶,我的事不急。”
周铁梁瞅了他一眼,一针见血地说:“脸上笑嘻嘻,心里打着鬼主意。龙伢子,你屁股一翘,我就知道你要拉么子屎。老实讲:你又递茶又卖乖的,是不是又想找我要钱去耍?”
周湘龙知道父亲很精明,谎话瞒不住他,便如实答道:“是。但我要钱不是去耍,是借给一位长官,几天内就会归还。”
“哪位长官?要借多少?”
“保安三团的崔团长,五十条大黄鱼。”
“么子?五十条大黄鱼?”周铁梁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圆了。
“对。崔团长的儿子被黑熊山的胡子绑架了,要五十条大黄鱼才能赎回来。”
周铁梁抬眼看着他,半晌不语。
“爹,您放心,崔团长救回他儿子后,会马上把金子还给我的。”
周湘龙以为父亲不肯借钱,忙补充说。
周铁梁叹口气说:“龙伢子,我不是不肯借钱,是有点替你担心哪!”
周湘龙笑道:“好端端的,您替我担的哪门子心?”
“听你姐夫说,这几天你倒是在局里踏踏实实当差了,却又做了几桩蛮出格的事,得罪了你的两位长官,有咯回事吗?”
”有咯回事。不过这两个人参与制毒贩毒,恰好被我抓到了,我不得罪他们也不行了。爹,我知道你是最痛恨大烟鬼和鸦片贩子的,你说我做得对不对?”
“我没说你做错了,只是担心你太冲动、太霸蛮,顾前不顾后的,到时候被别人算计了,还不知是么子回事。”
“爸,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凭他们两个那一点微末道行,还算计不到我。”周湘龙自信地说。
周铁梁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地说:“你既然咯样自信,我也不好再劝你。但你一定要记住一句话:打蛇不死,必被反噬!听你姐夫说,你现在彻底得罪了你们局长和大队长,却又无法拱倒他们。凭我的经验和直觉,这是相当危险的。我现在最替你担心的,就是这桩事。”
周湘龙安慰他道:“爹,您放心吧,我现在手里捏着这两个人的把柄,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周铁梁定定地看着他,说:“龙伢子,五十根金条不是小数目,我本来是不想拿给你的。但你说是借给保安团的崔团长去赎回儿子,我支持。为何?一来,你这是在做积德行善的好事,二来,你如果搭上了保安团长这个关系,日后万一有人要害你,他可以出面保保你,算是给你留一条后路吧!”
第二天早晨七点半,周湘龙带上装着五十根金条的皮箱,骑马赶往县城西南郊的保安三团驻地。
在保安三团大院门口下马后,周湘龙将马拴在一棵柳树上,提着箱子进入大院,来到长官部所在的办公楼一楼进口处,对站岗的卫兵说:“军爷,我是警察局侦缉大队的,姓周,麻烦你打个电话给机要室的崔杏芝主任,说我有紧急事情想跟崔团长面谈。”
那个卫兵听说他有紧急事找崔团长,不敢怠慢,忙跑进岗亭给崔杏芝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他就从岗亭里出来了,朝周湘龙挥了挥手,板着脸说:“崔主任说她知道你想说什么事,团座现在没有时间见你,即使有时间也不会见你,要你快点离开,下次别再来烦团座了!”
周湘龙知道崔杏芝误以为自己是为邹佑生的事来的,所以很干脆地拒绝了,只好苦笑着站到一边,心里筹划着用什么办法才能闯进去见崔团长……
此时,在三楼的一间挂满军事地图的办公室内,保安三团团长崔勇刚,正抱头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眼睛通红,容颜憔悴,满脸都是忧虑焦灼的表情。
自从前天傍晚儿子被绑架后,他已经一天两夜没合过眼了,每时每刻都在苦思冥想怎么才能救回儿子,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安全稳妥的好办法出来。
他是三十五岁才生下这个宝贝儿子的,两口子爱如珍宝,没想到却被石柱寨的胡子给掳了去。他妻子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场就昏了过去。
他虽然也心如刀绞,却并没有乱了分寸,也并没有失去理智,所以当他的部下群情激愤要派兵攻打石柱寨时,他很坚决地否决了。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攻打石柱寨,儿子马上就会被撕票。那样的话,即使把石柱寨的匪徒都杀光了,又有何意义?
但除了强攻石柱寨之外,他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用赎金去换回儿子吧,哪里来的五十根金条?去寻找胡振雷吧,鬼知道他藏在哪里?鬼知道他是死是活?
因此,这一天两夜,他一直彷徨无计,焦虑得差点想吞枪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