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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既然是送给楚姑娘的礼物,怎么着也得楚姑娘亲自出来收下吧?”
楚如玉闻言看向楚老爷,些许为难。楚老爷的手攥紧了几分,神色已经有了些许难以捕捉的情绪,“小女今年还未出阁,按照规矩不能私下相见,望蒋大人惦记小女声誉。”
“楚老爷,你这是?”蒋海成闻言脸色怒意浮现,声音也带着怒气,“只不过让楚姑娘出来谢礼,怎么就变得关乎你女儿的清白了,楚老爷啊楚老爷,平日我们也算有些许交际,在我心里呢,一直都是把你当作好友的。但你如今这般让我很是心寒啊。”
楚老爷笑道:“不敢不敢,只是这个规矩也不是不成文的规矩,是当今圣上立下的规矩,纵使楚某有意让小女谢恩,但是天子的令,楚某也不敢反抗啊。希望蒋大人念及皇恩,不要破了这个规矩。”
“楚怀庆!”蒋海成闻言额头青筋凸起。将手里的青瓷茶杯重重的摔在的地上,茶水四溅。楚怀庆这个老狐狸何等聪明,居然拿皇上来压他!明言是圣上定下的规矩,那么他此举就是忤逆圣上,阳奉阴违,公然和圣上作对。
“蒋大人有何吩咐?”楚怀庆依旧面带笑意,微微颔首,无比恭敬,实则毫不退让,寸步不离。
蒋海成起身,一把掐住了楚如玉的脖子,楚怀庆心头一惊,面色有些波澜:“大人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很能说吗?只是这个忤逆圣上这罪名该挂在谁头上,恐怕楚老爷你还不知道。”
“楚某不知道蒋大人此话何意。”
“来人!”蒋海成怒声道。
“大人。”
蒋海成看看楚如玉喘不过气的样子,鄙夷的撒手,楚怀庆立马接过楚如玉,楚如玉摇摇头示意无事。
楚征衣在房内看到这一幕,见蒋海成如此欺辱自己的母亲,气的脸色涨红,紧紧握住拳头,闭唇隐忍。指甲刺进手掌之中,婢女见状,连忙制止住楚征衣,小声道:“小姐,万万不可冲动啊。”
“他们是何人?”楚征衣半晌才吐出这一句。
婢女答道:“那为首的是风临军队统领蒋海成,风临的兵权都在他手里了,不少家族都对他避之不及,一不小心栽在他手上的,轻的财权双失,重的全家都入狱的都有不少。”
“如此的朝臣,圣上怎么不管?”
婢女只觉得自家小姐太天真,“怎么管啊,国家这么大,皇帝让权力一点一点的往下分,这蒋海成手握军权,背后站的是风临城主,这宋朝每年上贡皇上,一直都是只有城主和军统可以前往,城主他庇护军统,皇上别说管了,百姓如若想控诉蒋海成的罪行能告到哪去,城主呗,城主上贡,闭口不提此事,皇上压根就不知道蒋海成的所作所为。百姓又不能如朝臣一样上奏折,像南阳这样离故陵千里的小城,没有大官,也不上朝,根本没有用。”
楚征衣思绪万千,仔细想来,大宋这个国家真的满是纰漏。
“你一个小小的姑娘家,怎么会知晓这么多?”
婢女微微颔首,“小姐可能忘记了,小姐小的时候,我曾是小姐的伴读书童,后来随着夫人前往故陵了一段时间,才再回到风临。”
“你叫什么。”
“翡翠。”
“风临楚家对大宋圣上阳奉阴违,金屋藏女,不曾告知圣上,没有按理参加选秀,欺君之罪,九族当诛。还公然对朝中重臣行贿,居心叵测,意图不轨啊。”
楚怀庆闻言抬头,顿时慌乱,当初新帝登基,太后下令选妃,各城都应该将自家女儿的名字上报,楚怀庆怕女儿入宫受苦,甚至命丧深宫,给管理此事的蒋海成送上百两银子行贿。便告知楚家无后,如今看来,引火烧身。
蒋海成见楚怀庆的脸色,洋洋自得,眼中挑衅:“楚老爷,你说,我和你,哪个罪重啊?”
楚怀庆半晌无言,蒋海成笑得胜券在握,随即收了脸色,变得威严。
“来人!把楚家那个逆贼之女给我抓出来!”随行的官兵正要动身踹门,侧院紧闭的大门就从里头被推开,传来声,“不需要麻烦大人动手。”
楚征衣轻走出来,楚如玉见状不好,大声吼道:“征衣,不要!你快回去!。”
“贱妇!”蒋海成听着头疼,怒气攀升,回头伸手就是一巴掌落在楚如玉脸上,容颜变得扭曲,“你这贱妇再瞎叫多嘴一句,我就让人把你那多余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楚怀庆扶着椅子颤颤巍巍的起身,前去搀扶起楚如玉,两人看向征衣,摇摇头。楚征衣朝自己父亲一笑,官兵本是看好戏,却倏尔看见楚家之女白衣飘飘,愣怔出神。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不食烟火的女子。”
蒋海成也有些许恍惚愣神,他自认见过美女无数,小家碧玉到大家闺秀,温婉可人到热情似火的,如楚征衣这般的,倒还是头一遭。
“真是漂亮。”
“小女楚征衣见过蒋大人。”楚征衣弯腰颔首,神色淡然却满是笑意,讨人喜欢。
“好...好!百闻不如一见,楚姑娘当真绝色啊。”蒋海成一笑,“来人!”
官兵上前端上黑木匣子,蒋海成伸手打开了,里头黄金晃眼,官兵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看向匣子,此是多人心中向往,楚怀庆见状暗道不好,但是他也不能多言,适得其反。
“小女承蒙蒋大人的美意。”楚征衣起身,笑容恬淡,岁月静好。
“不必多谢,既然楚姑娘如此,那么蒋某就直说了。”蒋海成笑道,“这风临南阳建交多年,此举促进经济繁荣,维护此等关系,可谓是重中之重啊,也是城主心头的一块大石。楚姑娘如此貌美,要知道如此重任不是他人所可以承担的,城主早闻姑娘,又如此赏识楚姑娘,望楚姑娘还是不要让城主失望得为好,避免误了两城的友谊,此等罪名也不是你我可以承担得起的。”
楚征衣虽是天真,但是聪明,她明白蒋海成话中并不隐晦的意思。
她以一盘黄金的价格被风临城主买下,送给南阳城,如果做的好,家人平安,她也平安。如果反抗,欺君之罪加辜负城主重负,两罪当头,殃及九族。
她见父亲满面沧桑,她曾觉得父亲是自己的大树,护着这个家,更护着她,永永远远都不会倒下,父亲的溺爱以至于让她快忘记了父亲的皱纹和满是老茧的双手。还有母亲的慈爱让她从未受苦,十六年间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受过一点委屈,而父母在外奔波为了给她,他们所能给她最好的生活,如今她不想父母在为了自己委曲求全,忍气吞声。
楚征衣思绪至此,已经下了决定,与其被人强行押走,父母遭殃,还不如直接答应,父母平安,她面带微笑,行礼:“多谢城主赏识,请大人转告城主,征衣定不负城主期望。”
楚怀庆闻言如遭雷重击,可是他又无能为力,做什么都没有用,楚如玉面色悲痛,只得含泪摇头。
蒋海成见楚征衣如此爽快,本准备的一套说辞也毫无用武之地了。自己倒是惊讶了,随即笑了:“哈哈哈哈,好,真好,那蒋某也就不叨扰各位了,那就请楚姑娘早些休息,明日清晨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