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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笛声读到知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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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父亲,听说母亲给我填了一个弟弟,快让我看看!”

    英明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连盔甲也未来得及的卸去。

    “明儿,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样子,你已经7岁了,今日骑术和箭术练的怎样?”

    英明急忙单膝跪地,抱拳施礼。“秉父亲,孩儿今日骑术与箭术均通过了先生的考核,所以特此准假半日,放孩儿归来,探望父亲、母亲以及爱弟。”

    英侯满意的将英明扶起,笑着将他的头盔以及甲胄卸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前去。

    “谢父亲!”英明激动的跑了起来。

    “英明!”

    被老侯爷的一声喊叫后,英明赶紧停止了跑动,稳重的迈开了将军步。进到内厅后,满面笑魇的跑到了自己母亲的身旁。然后回过头朝着外面大喊了一句:“拜见母亲大人!”

    母亲用手轻轻的刮了一下英明的鼻子,笑得格外动人。

    英明两个手撑在床榻上,看着正在酣睡的小家伙,很是喜爱。

    “母亲,他好小啊,要睡到什么时候呢?”

    “睡到饿的时候啊!”

    “那他什么时候能和我玩啊!”

    母亲拂面而笑。“明儿,弟弟予你小7岁,若是弟弟到了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怕是我的明儿都已经开始上阵杀敌了,或许,可能已经当上将军了。”

    “母亲,明儿不想离开你,明儿只想陪着母亲、父亲和弟弟。而且弟弟将来是需要人保护的,明儿长大了,要保护弟弟。”

    母亲抚摸了一下英明的头。“明儿真乖,弟弟长大了,若是逢得太平盛世,当是最好,这样明儿和勇儿就都能陪在为娘的身边了。征战,只能让娘徒增担忧。”

    “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到先生身边去了。去吧,别让你父亲为此,再发一通脾气。”

    “孩儿谨遵母命!”说罢,转身离开了内厅。

    管家帮英明穿戴好了盔甲,英明辞别了父亲前往了先生的学堂。

    转眼便是4年。4年里,天下动荡,诸侯纷争,英侯广纳贤才,广招兵丁,金戈铁马,征战四方。复国无望后,盘据一方,靠着得天独厚的地域优势,改国号为“武”,自立为王。

    北部蛮夷之地上,英明正紧随武王打扫战场。征战过后,烟火燎原,满目血肉。英明愣在原地久而不动。

    武王将宝剑插在地上,指着幅员辽阔的疆土,对英明说:“明儿,你要知道,战争的胜利者,才配拥有这广袤的疆土和至高的荣耀。若要所有人都臣服,战争是唯一途径。所以牺牲在所难免。你不必悲哀于眼前,你该在意的是未来这会是一个怎样的国度。”

    “报!”传令兵手持令旗跪拜于武王身前。“秉王上,北方蛮夷之族已被尽数歼灭,蛮夷土地已全部收复。”

    “好!”武王扶起传令兵。“传令下去,打扫战场,清点兵丁,拔寨连夜回城,今晚犒赏三军!”

    传令兵手舞令旗,将信息传递下去。

    英明一个人在战场上戳戳踢踢的,正在找寻一些有用的东西。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双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小腿,虽然伤痕累累,但是却十分有力。

    “啊!”慌乱中,英明的一声大叫,让不远处的武王十分紧张,赶紧带着兵丁跑了过去。

    “明儿,怎么了?”

    “父王,父王!”英明不敢去看,只是拼命的用手指着自己的小腿。

    武王顺着英明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双手,紧紧的攥在英明的小腿上。是一个满身伤痕的妇人。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和我的孩子!”

    沿着声音的方向,一个大约4、5岁的孩子,抚在妇人的怀里,瞪大了双眼盯着眼前这些穿着奇怪的人。眼里没有一丝恐惧,更没有一滴泪水。

    武王从腰间抽出宝剑,狠狠的刺向了妇人的胸膛,见妇人断气后,赶紧下令让护卫掰开攥在英明腿上的双手。

    “王上,还是不可,这妇人力道非同小可......”

    还未等护卫把话说完,武王便一剑又砍落了妇人的胳膊。手总算从英明的小腿上取了下来。武王对女孩儿拔剑而对。

    女孩忽然间从母亲怀中爬起,跪倒在地上,头埋进土里,大喊了一句:“叩见王上!”

    武王仰天大笑。“明儿,看到了么!这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虽然她连只是一个还未懂事的孩提,都知晓对我俯首称臣!”

    一旁的护卫们急忙跪下。“武王天命所归,威慑天下,臣等愿视死追随武王!”

    “哈哈,平身,都起来吧!护督统,把这个女孩带回宫里,交于西庭好生训练。于我勇儿做一个侍婢。”

    随即收了宝剑,昂首阔步的朝着营帐走去。

    英明也被护卫扶起了身,左右保护着朝着营帐走去,身后还跟着刚刚“臣服”的女孩儿。

    天色渐晚,武国王宫内外,灯火通明。

    武王宴请群臣,犒赏三军。殿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英勇一个人坐在殿外的梧桐树下,安安静静的欣赏着月光。

    西庭正忙着呈供菜品,而女孩也在这队列其中,她注视了英勇很久,随后被前面的妈妈揪着耳朵,跟了上去。

    英明在殿内四处找不见弟弟,随即便跑到了殿外,看到了梧桐树下的小小身影。

    “王弟,王弟!”

    英勇被这忽如其来的吵闹,惹了兴趣,转身就移动着小脚步,朝着寝宫走去。

    “你不要,我可是扔了啊!”

    英勇一回头,就看见了英明手中攥着的横笛。赶紧奔跑了过去。

    “年记小小,思绪不少,若不是每次征战带一件乐器回来,怕是你会一直不理你的王兄吧!”

    英勇接过横笛,放在嘴边,轻轻的吹起。这轻妙的音律很快就穿过了门庭,飘到了大殿之上。

    殿内忽然安静了起来,武王轻轻抿了抿长须,笑眼猩猩的摆手示意一旁的宫女。

    “速去查探,这笛声为何人所奏啊!”

    “启禀王上,无需查探!”堂下奏答之人,正是当初英明的少师:仲雍。

    “哦?”武王放下了酒杯。“难道爱卿不看便知?”

    “回王上。这笛声整个宫廷之上无一人可奏,这技艺亦无一人可超越。奏此音律者,非二王子莫属!”

    众大臣相继点头,以表赞许。

    “哦?勇儿竟然还有这等技艺,我怎不知?”

    “王上一心操劳国事,多数时间都在为巩固疆土而征战,且不知二王子精通音律,善诗爱词,也是正常。据臣所知,二王子年虽幼小,已精于琵琶、琴、鼓、笛、萧、埙六种乐器,更是对诗书经卷倒背如流。真乃是天谕奇才。

    唯沉默寡言,善喜一人独坐梧桐下,至今原因尚不得而知!”

    “即是吾儿有此等技艺,本王自当高兴。只是勇儿今年已虚于五岁,然则玩物终究丧志,敢问哪位爱卿愿为少傅,指点勇儿?”

    仲雍听到武王要为英勇择师,满心欢喜的准备自荐。“这可是助我再登高位的好时机啊!”赶紧叩拜准备上奏。

    “不如让我试试!”这声音并非出于仲雍之口,而是来自于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这人提着酒葫芦,摇摇晃晃的走到武王面前叩拜,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姿态着实丑陋。

    仲雍侧身一看,此人正是前朝翰庭阁大学士,苏清。

    “王上,我倒觉得二王子沉默不语实非怪事,虽说年少,微臣却从二王子的音律中听出他对于世间一切的通透。不是他想不明白,而是他看的太过于明白。”

    苏清忽然起身,指着庭下静坐的群臣。

    “如此幼小就能有此等眼界,又岂是你们这群酒池肉林的凡夫俗子所能明晰的!”

    “王上,这苏清虽有文韬经略,却目无他人,恃才傲物,绝非少傅最佳人选。”

    仲雍怎能放过这绝佳的反击机会,揪着苏清刚刚的一席话,赶紧牵引着群臣的情绪,直接上奏。

    刚刚被辱骂成“凡夫俗子”的群臣,多数都怀恨在心,立即站到了仲雍的一侧。

    武王看了看眼前的局面,倒也没有做什么评断,而是着令一旁的宫女,前去请二王子前来觐见。

    接到父王的召见指令,英勇踉跄的迈着碎小的步伐,朝着宫廷之上走去。

    向武王施礼觐见后,被武王唤到了身边坐定。

    “勇儿,如今有两位学士,都要做你的老师,你告诉父王,你要择选哪一个?”

    英勇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放荡不羁,学富五车,恃才傲物的前朝学士;另一个则是中规中矩,善用战术,广涉心理的本朝重臣。

    随后拿出了横笛,演奏了一首曲子。

    那曲音婉转,节奏幽长,很多人都沉醉其中,却只有一人面露微笑,大口大口的将酒水灌进嘴里。

    放声大喊:

    “战马鸣疆上,旌旗染清霜。枫叶漫如雪,山水两相忘。

    鸿雁南天向,生死路茫茫。待到重逢日,杯酒话秋凉。”

    英勇忽然停下了笛声,指了指苏清。武王大笑,奉杯而至。

    “苏先生,勇儿便交于你了。望先生助我勇儿早行大志,早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