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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不知过了几天几夜。
随着最后一丝热流化作真液,进入丹田之中,李云旗惊喜地发现,丹田之内汇集了两成的真液。若是换成真气,能填充丹田的一半了。这下,他有自信,再对上“万万斩”张胜时,绝不会让对方有机会耍完一遍飞烟刀法了。
察觉身体无恙,李云旗长出一口浊气。睁开眼,发现莫小霞还在运功,便不去打扰。
三只黑猿依然围坐一圈,两只老猿已经昏昏欲睡,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那小黑猿见李云旗醒来,高兴地手舞足蹈,口中乱叫。两只老猿瞬间被惊醒,看到李云旗醒来,十分高兴,却用手示意小黑猿安静下来。小黑猿非常懂事,怕惊扰到莫小霞练功,便乖巧地爬到两只老猿身边。
李云旗自幼无父无母,只有爷爷最疼他。后来遭遇武后事件,才十岁便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这些事,李云旗没再对徐叔和小霞他们提起,大家还以为他已经淡忘了,其实有无数个夜晚,他都躲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结,这几年虽然练功十分刻苦,却进境缓慢。
现在,想不到刚刚结识的三只黑猿,竟不眠不休地为自己护法,又如此体贴。再想到三年来,一直陪伴自己的小霞,徐叔,清风道长,还有巴姨,李云旗心里一阵温暖,那个心结正悄然打开。今后,任何事也难不倒他了。
李云旗站起身,朝三只黑猿一抱拳,站起身绕水塘走了起来。心想暂时也不用吃鱼了,也不必惊扰它们,便运足内力化气凝实,竟在身外形成手臂长的先天罡气了。
仔细一看,那些发光的鱼依旧悠闲地游来游去。最大的那条两丈长的大鱼似乎是鱼王,所有鱼靠近鱼王一寸的地方,都触电似地避开了。有几条小鱼避让不急,竟莫名其妙地翻了肚子,被鱼王一口吞了。
李云旗觉得十分惊奇,不觉朝水边靠近一些观看。那鱼王似乎也发现了他,竟把头摆了过来,面向他。让人惊恐的是,那原本该长眼睛的地方,虽然无法张开,却似乎真的有一对“眼睛”在望着他。
突然,鱼群似乎听到了某种指令,迅速向李云旗所站的岸边集结。好几条鱼跃出水面,凶狠地向李云旗发动攻击,却被先天罡气一条条地弹回水里。鱼群似乎对这先天罡气颇为忌惮,却又似十分不甘,在水中跃跃欲试。
李云旗不敢再招惹这些外表美丽的凶煞,赶紧离水面远了一些。鱼群这才安静下来,那鱼王也把头转开了。
三猿看到这一幕,似乎觉得又惊险又好玩。那小黑猿竟尼颠颠地跑了过来,挥舞铁棍朝鱼群挥舞一阵,像是在示威。然后在李云旗的身边左瞧瞧右瞧瞧,又摸来摸云,却始终弄不明白这气墙是怎么回事。李云旗无可奈何,只好由着他去。
李云旗看向对岸的空地,那里足有三丈宽,十分平整,其内侧是一片石壁。仔细一瞧,上面似乎有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它沿岸边绕着圈,朝对岸走去。小黑猿也大大咧咧地跟在后面。
到了对面,终于看清了,石壁上用从右向左刻着四列篆体大字——“大巧不工,招摇扶风。有缘相聚,万法皆空。”
李云旗觉得颇为深奥,不自觉地在嘴里反复念叨几遍,却始终摸不着头脑。难道这招摇和扶风是两个人,因为无缘在一起,抱憾终生吗?但这大巧不工又是何意呢?
正琢磨间,突然听到身后小黑猿一阵尖叫,李云旗忙转过身,着实吓了一跳。只见那条鱼王竟从水中飞了出来,你没看错,不是跳,真的是飞了出来。因为它现在已经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李云旗心想,这世间轻功最高的人,只怕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更诡异的是,那鱼王竟口吐人言,厉声说道:“大胆……无知小儿……大胆泼猴,这几日伤……吾臣民也就……罢了,竟……敢窥……探剑……主遗……迹,当……真罪……该万死。”想是初学人语,这鱼王一口结巴。李云旗不觉好笑,小黑猿也咧天大嘴,像人一样笑得前仰后合。鱼王大怒,口中一道水柱向二人激射过来。
眼见不妙,李云旗急忙推开小黑猿,运足先天罡气,抽出随身宝刀阻挡。岂料,那道水柱风驰电掣般到了跟前,轻而易举地击断了宝刀,连他引以为傲的先天罡气,仅仅支撑片刻,也随之飘散。李云旗心中大骇,忙运起森罗万象,向一旁躲闪。却仍是不及,被击中了左肩,整个身躯弹射到石壁上,闷哼一声跌落下来。
小黑猿急忙冲过去扶起,只见他肩上血流如注,身上多处伤痕,昏迷不醒。小黑猿当时就恼了,朝空中的鱼王龇牙咧嘴,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刚刚可是见识过鱼王的威力。
那鱼王不屑地瞥了它一眼,作势又要喷水,吓得小黑猿急忙后退。鱼王哈哈大笑:“哈哈……哈……荧……荧烛……荧烛之火,敢……与日……月争……辉。叫汝……知道……吾何罗鱼王的厉害。”这自称何罗鱼王的家伙,声音虽然结巴,却带有不容置疑的威严。就连水塘对岸的两只老猿,也瑟瑟发抖,紧张地把莫小霞护在身边。小黑猿不敢再挑衅,低下头关切地看向怀里的李云旗。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李云旗终于醒转过来,只觉得头疼欲裂,肩膀如千万根针扎一般,身上的骨头似乎散了架。再查看丹田,原本达到五分之一的真液,此刻早已所剩无已。李云旗当真是欲哭无泪,这几年的苦修算是白废了。可恨的死鱼,要是再来一下,我们所有人和猿恐怕都要交待在这里了,当真是天要亡我吗?当下气血攻心,一口鲜血吐在了石壁之上。
突然,石壁中一道苍老的声音幽幽响起:“大巧不工,招摇扶风。有缘相聚,万法皆空。一千年了,汝,总算来了吗?”
何罗鱼王似乎对这声音颇为忌惮,在空中不住摇头摆尾,结结巴巴地说道:“主……人,终于……终于……醒……来啦。”
那石壁竟向两边缓缓移开,露出一口石棺,石棺之上立着一位道人。仙风道骨,手握拂尘,周身散发神圣的威严。那道人缓缓开口了:“鱼儿啊,枉汝又修行千年,连说话都这么结巴。性情还是这么急躁,动不动就把人伤成这样。唉,就让贫道助汝一助吧。”说罢,挥了挥手中拂尘,只见一道金光向何罗鱼王飞去。
那何罗鱼王受了这金光,浑身一阵痛苦地抖动,竟奇迹般地缩小,直至成人般大小。然后两片腹鳍张身侧张开,尾鳍从中一分为二,竟逐渐长成人类的手脚;那颗硕大的鱼头竟也变成人头大小,原来只有一道肉线的地方分裂开来,长出清秀的眼睛,其余五官也逐渐变得清晰了;身上的鳞片也渐渐脱落了。
道人叹了口气,再一挥拂尘,又一道金光飞去,卷起地上脱落的鳞片,绕鱼王一周,竟化作精美的衣服。何罗鱼王摇身一变,竟成了个俊俏的公子,看起来二十来岁。
李云旗都看呆了,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当即呆在原地。那小黑猿和对岸的大黑猿更是激动万分,口中尖叫,跪地不住地磕头。
那化作人身的何罗鱼王更是受宠若惊,跪地叩谢:“谢主人赐吾人身,鱼儿感谢不尽,愿主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他惊喜地发现,自己说话竟然声音宏亮,毫无阻滞,当即叩头不止。
道人左手一抬,何罗鱼王和三猿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再一挥拂尘,一道金光飞向李云旗,只见他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片刻之后就完好如初。
李云旗惊奇不已,试着运功,发现丹田内的真液恢复如初;更为奇异的是,真液上方飘着一颗镂空的圆球,晶莹剔透。尝试用内力去牵引,却感应不到任何气息。只好作罢,向道人叩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