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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旗虽然没有前世记忆,但此刻却觉得这山洞是那么的熟悉,屈灵均说的事仿佛就发生在眼前。这阔别千年的重逢,实在是不可承受之重。当下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一声“师父”,扑倒在屈灵均怀里痛哭。
屈灵均轻声安慰道:“仓守武,为师的好徒儿,千年前汝与为师并肩铸剑,又舍命相救为师。今生吾师徒二人重逢,实乃平时快事。汝今既名李云旗,为师便也望却前尘,唤汝云旗吧。
前世吾师徒二人沉迷铸剑,荒废了功法修行。实则,吾昔年追随先师,也曾遍访仙山道友。千年前,此间千首群山曾有一位叱咤风云的人物,青云道长,创立了赫赫有名的青云道宗,与吾师徒相关甚密,不知如今怎样了。汝所修功法是太极混沌功吧?这太一道宗的创派祖师太清子,为师曾带汝见过,不想汝今生倒成了他的宗门弟子,真是造化啊,造化。”说罢哈哈大笑。
李云旗和莫小霞对这两大宗门都再熟悉不过了,此刻听屈道长前世缘由,顿觉百感交集。
屈灵均继续说道:“当时铸成八荒名剑,先师决定不再铸剑,便一心求道。吾随先师在不周之山得到几片竹简,上面记载着一门绝妙的修习内功之法。只需寻得一灵物,以其筋骨磨成细粉,以巧力铸成镂空之球形,再以内力注入丹田之中,与丹田之气融为一体。此为丹核。
修行之时,以此丹核为心汇聚体内真气,经年累月,可将丹核注满,便成内丹。常人不知修行法门,只一味将真气注入丹田,终究成就有限。因此这丹核的材料,亦是影响日后成就的关键。吾昔年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条龙筋,便以此为引炼成四粒丹核。千年前吾与阿青、仓守武各用去一粒,今日云旗既已归来,该当再受一粒。”
李云旗又惊又喜,没想到之前丹田内真液之上漂浮的镂空圆球,竟是真龙丹核,当即谢过师父。
屈灵均微微一笑:“现在汝功力不够,尚不能与丹核建立联系,当徐徐图之。说起来,汝宗门先师太清子,亦是一个奇才,竟悟出这‘太一生水’之修炼功法。汝若能将之与龙丹结合,将来成就在其之上,也未或可知。说了这许多,也该让诸位见识一下这’招摇‘名剑了。”
说罢,只见他轻身飞起,转瞬到了水塘边,口中念念有词,右手挥一挥拂尘。只见水中气泡迭起,鱼儿次第飞腾出水面,好不热闹。突然,一道巨浪夹升起,向岸边袭来。再一挥拂尘,巨浪瞬间消失不见,水面立时恢复平静。而他左手之中则多了一柄长剑。
待李云旗和众人、猿走近一看,那剑长三尺有六,连剑柄在内通体乳白,晶莹剔透,剑身隐隐散发七彩光芒。果然是把绝世好剑。
那招摇剑在屈灵均手中,竟散发阵阵低吟,似是诉说千年离愁。屈灵均喟然长叹:“老朋友,千年未见了,汝还好吗?真是成也招摇,败也招摇。千年汝无缘于世,千年后汝定当一剑惊尘。去引汝老朋友吧。”说罢,竟将招摇剑扔到李云旗手中。
李云旗赶紧接过,只觉剑身抖动异常,散发更为高吭的长吟,几乎控制不住。突然记起,此情此景与莫小霞接过莫问令时颇为相似,便运起丹田真液,化作真气经经脉运行至双臂,再注入招摇剑中。
招摇剑得此真气注入,竟也散发一股暖流,进入李云旗体内,缓缓流入他丹田之中。李云旗只觉得招摇剑仿佛有了灵魂和呼吸,呼吸的频率竟与自己产生某种共鸣。
更为惊喜的是,随着招摇剑暖流的注入,丹田中原本沉寂的龙丹核兴奋地跳动,随即开始将这股暖流尽收其内。渐渐地,龙丹核停止了跳动,在丹田中心悬浮起来。招摇剑也不再抖动,静静地躺在手中。
屈灵均笑着说道:“哈哈,云旗,汝前生与吾共铸此剑,今生竟与此剑有莫大机缘。此招摇剑合当归汝。”
李云旗赶紧推辞,“师尊,徒儿即使前生参与铸剑,也不敢贪功,况且今生亦非前世。徒儿得遇师尊恩赐龙丹,已是喜不自禁,岂敢再贪图宝剑。”
屈灵均见他这般,便严厉地说道:“名剑识英雄,招摇既已认汝为主,万不可推辞。否则,招摇剑在他人手中,只能沦为寻常宝剑。况吾千年来三大憾事,与汝重逢只是一件。另外两件事,还需托付汝去完成。其一是找到汝前世师娘阿青的下落,若已仙逝也需找到后人。其二是找到徐福那厮,夺回失踪的扶风剑。吾修行日久,恐怕十来年便要飞升,便在这洞中潜修吧。吾所托之事,汝可愿意?”
李云旗见师父生气了,赶紧答应,“师父莫恼,徒儿收下便是。师父所托之事,徒儿一定完成。只是,刚刚师父说的飞升,是仙逝的意思吗?”
屈灵均淡然说道:“为师也不知道,这飞升之后,究竟是去了仙界,还是彻底的消亡。等为师试试吧,若果然成仙,定想办法通知汝。若不能,说明未有成仙一途。然汝仍当继续修行,吾等修道之人活个数百年上千年,倒也是能做到的。为师便是先例。”
李云旗听师父这样说,心中一阵悲痛。
屈灵均不再安慰他,毕竟有些事需要自己去面对。他看着莫小霞说:“这位小友,汝可姓莫?”
莫小霞十分惊奇:“前辈与我初次见面,何以知道?莫非前辈是老神仙,能掐会算不成?”
屈灵均哈哈大笑,“小友说话风趣,甚得吾心。吾并非能掐会算,只是汝身上佩戴的这橙铁莫问令,吾却识得。千年前,吾一至交好友持一块橙铁之精,嘱托吾为他打造一块令牌,便是小友身上这块。他的名字叫莫长风。”
莫小霞惊讶说道:“什么,莫长风?那可是我莫家的先祖,前辈竟跟他是好友?这……这……实在太不好了。”
屈灵均觉得奇怪:“故人相逢,小友为何说不好?”
莫小霞气呼呼地说:“前辈跟我先祖是故交,便是我的太太太太……太爷。可您又是云旗的师父,那我岂非也要喊他太太太……太爷了?所以很不好。”
李云旗在旁认真地点头:“是哦,好像是该这么叫。”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
气得莫小霞给了他一脑后巴掌,骂道:“呆子,净会惹我生气。”
屈灵均乐了:“小友,咱们各论各的。吾也不喜被人叫老了,汝叫吾前辈即可。至于云旗嘛,跟前生已无瓜葛,无需管他,哈哈哈哈。”
莫小霞这才开心地说:“这样好,这样好,才不管这呆子。对了,屈前辈,您跟我先祖是好友,又是云旗的师父。给他又是龙丹核,又是招摇剑,是不是该考虑给我点见面礼啊?要不给我个修炼功法,或是也给我粒丹核,或是……把扶风剑找到后给我?呵呵……”
屈灵均佯作嗔怪:“小丫头胃口倒是不小。莫长风自创的那套长风剑法可是连阿青都赞口不绝,汝习练家传剑法即可。这扶风剑,吾虽不舍,然飞升后便是无用之物,原本送汝也无妨。只是此剑太过笨重,并不适合女子使用。吾昔年为莫长风铸橙铁莫问令时,同时还铸造了一柄苍霞宝剑,其威力远胜之前的八荒名剑。汝有莫问令在手,何不取之为佩剑?至于这丹核,吾答应了,无论汝寻来何种灵物,都为汝制成一粒丹核。”
莫小霞一下子哭了起来:“前辈好会骗人,你们都欺负我。家里长老们说长风剑法传男不传女,爷爷也不肯教我。你说的那个什么苍霞宝剑,我连听都没听过。即便有,他们也不会给我。即便给我,估计跟这招摇、扶风一碰就断了。以后臭云旗肯定加倍欺负我。呜呜呜,你们都骗我。”
李云旗在旁着急地说:“小霞,你放心。我发誓,肯定不会欺负你的。师父,您……就答应小霞吧。”
屈灵均看这转世的徒弟,被小姑娘吃得死死的,简直跟自己当初一模一样。无可奈何地说道:“小友快别哭啦,吾最见不得女人哭。这苍霞宝剑,是吾有感于招摇、扶风而铸,况那赤铁之精亦是天地间难得之物,此剑威力远胜当时的‘八荒名剑’和始皇帝的’君临剑‘,比之招摇、扶风也弱不了多少。吾此处有一卷‘万古长青剑法’,乃阿青所著,记载了她毕生所学。汝既为云旗的红颜知己,吾料阿青也会同意的,便赐汝吧。”说罢,递给莫小霞一部卷轴。
莫小霞顿时乐了:“前辈最好啦,但弱不了多少也是弱。作为补偿,咱们说好了,丹核要给我做三粒,气死云旗,哼。”
众人一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