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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碧绿玉镯不表,却说莫小霞追逐李云旗向东北方向而去。
两人所用轻功均源自屈灵均所授孔雀东南飞,按理说李云旗的内力要强,飞行速度会更快。
然而,一则莫小霞新得橙龙附体,此橙龙来自清风道长的九龙诀,威力巨大。一则,两人刚刚完成双龙合壁,此时的功力相差无几。
当然,最真实的情况是,这两小无猜,打情骂俏的,哪有真砍之理?
但李云旗渐渐发现不对了,虽则是玩闹,可自己也是用了七八成功力的。小霞这丫头,怎么看起来那么轻松?距离反而越来越近了?
当下好胜心起,运足全部内力,将孔雀东南飞发挥到极致。竟如离弦之箭一般,一个呼吸便在数十丈开外。
此时已近初秋,凉风袭袭。身化孔雀,逐风而飞,别提有多惬意。
他心中一阵得意。这下,总该把小霞远远甩开了吧?
但下意识的一回头,却几乎尺掉他的下巴。莫小霞仍在十丈开外,不紧不慢地跟着他。手中的苍霞剑肆意挥舞,剑气纵横,道道霞光,煞是美丽。
李云旗心里明白,若是被这剑气擦到一下,虽不致命,但受伤是免不了了。于是,顾不上欣赏美景,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拼命飞行。
落叶凋零的山坳中,一个中年猎户趴在一处略显枯黄的草丛之中,张弓搭箭,瞄准了一只灰色的野兔。
那野兔身材健硕,身体起立,仅凭两只后腿站立。目光炯炯有神,四处眺望。它四处看了一圈,视线转到中年猎户所在的方向。突然意识到了危险,迅速换成四足着地的状态,奋力向奔跑。
但已经晚了,中年猎户分明是经验老道,早已算准了他逃跑的方向,且预估了它的爆发速度。是以箭射出时,瞄准的是它向前数尺的位置。
只听“嗖”地一声。
灰色野兔紧张地加快了速度。但也是时运不济,尽管做了最大的努力,依旧中箭倒地。箭是竹制的,从背心贯穿前胸。它双眼圆睁,四肢拼命挣扎。许久之后,终于口吐血沫,不再动弹。
中年猎户兴奋地冲过去,拣起野兔,口中啧啧称赞:“啧啧啧,今天真不错,这兔子真肥,足足有四斤重。儿啊,瞧瞧,瞧瞧,这才叫技术。以后跟爹好好学学。”
旁边草丛中钻出一个少年,看着十二三岁,也是猎户打扮。欣喜地跑了过来,在兔子身上左看看,右摸摸。
“爹,你真厉害,我到现在一个猎物都没打到,要是以后我也能有这本领就好啦。”
中年猎户摸摸他的脑袋,关切地说:“儿啊,别灰心,一会儿爹手把手教你,定能射中一个更大的猎物。”
“真的吗?太好了,爹爹,我要射那两只大鸟。
猎户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天空中一前一后,一白一橙两道影子自远外飞来。速度极快,闪耀着光芒,十分美丽。
他拍拍胸脯,说道:“儿啊,没问题。这两只鸟够大,射下一只,就够咱一家吃上好几天了。
说着,他蹲下身,握住儿子的双手,一招一式地教他张弓搭箭。
“白鸟”的身影近了,看这速度,瞬间就能飞过去。
中年猎户不再犹豫,冲儿子喊道:“放箭。”
箭矢应声而去,“白鸟”似是有些慌乱,往旁边一闪,堪堪躲过。
小猎户一声轻叹:“唉,我这运气也是坏透了,有爹爹帮忙,还是射不中。我还是放弃吧。”
看着儿子神落寞,中年猎户心中一痛,赶紧劝道:“儿啊,射不中不要紧,关键是不能没了继续射击的勇气。若是连这份勇气都没有了,不光是射箭,恐怕任何事都很难做成。不就是又失败了一次吗?来,后面一只大鸟,咱们一定射中。”
小猎户听这话,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脸上信心满满。
“嗯,谢谢爹爹,我们再来。射不中又有什么关系呢?大不了再来一次。这次不用爹爹帮忙,咱们一齐射,看谁能射中。”
“好,我儿有志气。爹就跟你比一比。”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猎户,将弓张得满满地,屏住呼吸。
“橙鸟”很快靠近。
“放箭。”
随着老猎户一声令下,两只箭羽“嗖”、“嗖”两声,奔着“橙鸟”飞去。
两从满怀期待地望着天空。
中年猎户的箭快而有力,最先到达,却被“橙鸟”一闪身,轻易躲过。
他心中一阵惋惜,看了看满怀期待的儿子,紧张地盯着另一支箭。
出乎意料地,小猎户的箭没有被躲过。“橙鸟”速度减慢,渐渐落了下来。
“好啊,射中啦。爹爹,你看到了吗?大鸟掉下来了,我射中啦。”
小猎户兴高采烈,手舞足蹈。
中年猎户比自己射中更开心,乐呵呵地抱着儿子转了好几圈。
“爹爹,快放下我,去看看大鸟吧。”
“好嘞,咱们去看看,我儿打下了怎样了不得的猎物。”
两人带着弓箭,就向“橙鸟”掉落的地方飞奔过去。他二人惯在山林行走,速度竟一点也不慢,在大鸟落地不久,就赶了过去。
老猎户眼尖,手指前方说道:“孩儿,快看,大鸟在前面的树上。”
小猎户顺着望去,果然,前面几株山杨柳,其中一棵上面一挂着一片橙色。不正是那被自己射中的橙鸟吗?
当下一阵欣喜,连爹爹的话也顾不上回答,飞快跑了过去。这速度快的,竟把爹爹远远甩在了后面。
中年猎户担心他出事,边追边喊:“儿啊,慢点,慢点,大鸟都掉下来了,跑不了的。”
等他追上,却是呆立当场。
原来方才被小猎户射下的,哪里是什么大鸟?分明是一个身穿橙色衣衫的少女。这少女长相绝美。而自己的儿子,哪里见过这种女子?死死盯着对方,脸色泛红。
他哪里好意思去看人家少女?但心里却起了别样的心思。这少女长得这般好看,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许了人家没有?看着年纪与我儿相关不大,若是能说下这门亲事,我儿一定高兴坏了。
打定主意,他满脸赔笑,冲橙衣少女一抱拳,说道:“这位姑娘,我乃附近猎户,姓花,单名一个雄字。这是犬子,姓花名青。不知姑娘何方人氏,为何在此?”
谁知那橙衣少女怒气冲冲,从地上捡起一只箭矢,扔到他二人面前,没好气地说:“为何在此?你们还好意思问本姑娘为何在此?还不是你们给射下来的?先是射我云旗哥哥,后又想射我。一次射不中也就罢了,还两只箭一起射。说,为何谋害我们?”
花雄听这话,大惊失色:“什么?你是我们射下来的?怎么可能呢?人怎么可能会飞那么高?我们分明射中了一只橙色的大鸟,就落在附近。却不知姑娘恰巧在此,可有看到那只大鸟?”
原来那橙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莫小霞。
他们二人正追逐得起劲,突然一只箭矢向李云旗射去,劲道不小。还好他反应迅速,这才勉强躲过。
莫小霞有了提防,比较轻易地躲过了第一支箭。却不料,还有第二支。那箭恰恰从她背后射过,紧贴着背部皮肤穿过衣衫。还好她里面穿了一件天蚕丝做的内衣,未伤到皮肤,却将那箭矢紧紧挂住。
要知道,这一箭之力是极大的,她迅速失去了平衡,只好飘落下来。
刚在树上拔掉箭矢,恰好碰到了这猎户父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射到了人,还不承认。你们好好看看,我这衣衫,就是被你们的箭射的。”
说着,从树上跳下,把背后侧了侧。
花雄望去,果然,少女背后衣衫破裂,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急忙把目光挪开。儿子花青却是看呆了,竟看得呼吸急促。
莫小霞起初没在意这小娃娃,现在见他这副表情,心中登时不喜。急将身体背过去,怒道:“好个不正经的小子,射中了人,不但不道歉,反而生出轻薄之心。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待,否则,叫你们好看。”
花雄急忙走过去,拍了一下花青的后脑勺,骂道:“臭小子,不得无礼。”花青这才恋恋不舍地把目光挪开。
他冲莫小霞一抱拳:“姑娘,犬子疏于管教,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果真是我们射坏了姑娘的衣服,我们断不会赖账的。若姑娘不嫌弃,请随我二人回到寒舍,让我那婆娘先找件衣衫给你换上,再给补一补。我家还有点积蓄,姑娘看着该赔多少,我们绝无二话。”
花青忙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爹,你就不怕娘亲……”
花雄有些生气:“你娘亲怎么了?本来就是我们有错在先,赔偿是应该的。”
花青这才默不作声。
莫小霞见这花雄老伯态度诚恳,也不好再发怒。另外,云旗哥哥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自己衣衫破裂,已经不适合飞行。走路吧,万一遇上人,太丢丑了。早知道,就不把随身包裹都放他一个人背了,现在倒好……
于是,她口气略缓,道:“花老伯,赔偿倒不必了,若是真能给我这衣衫修补一番,之前的种种,就一笔勾销了。”
花雄没想到这姑娘如此通情达理,连赔偿也不要。乐呵呵地拉着儿子,在前头带路。
莫小霞却仍对那花青不放心,怕他借机偷看,只肯走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