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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厨房出来,杜承安直接从厨房灶后拿了柴草要点火,哑妹拦住他。
拿着鱼比划来比划去,杜承安想了会儿道:“你是说要杀鱼。”
哑妹点头,杜承安又道:“不用,直接烤就行了。”
哑妹很纳闷,家里做鱼都是杀了洗干净的,不刮鳞不剖肚子,能做?
杜承安教了她什么叫笨人吃法,他找到根树枝,直接穿进鱼嘴里,就这么架到火上。
这时候的鱼还没死透,被棍戳被火烤的,尾巴直摆,哑妹突然有些同情它了。
只是,当香味出来时,那点同情马上丢到脑后。
看杜承安在上面撒了盐又烤了会儿,哑妹眼巴巴看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杜承安把鱼递到她面前,“给,能吃了。”
哑妹接过来就要下嘴,杜承安忙道:“你倒是把外面的鳞去了啊!”
哑妹这才知道,原来是要烤熟了再去鳞啊!
哑妹边鼓着小嘴吹着,边把焦糊的鱼鳞拔掉,露出下面鲜嫩的鱼肉。
哑妹先揪了一块给杜承安,杜承安接过,哑妹开始大块跺,杜承安却只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一条鱼哑妹吃了一半都不到就饱了,满足的打个嗝,看到杜承安那一点鱼肉都没吃完,她疑惑的看过去。
那么好吃,他怎么不吃?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杜承安道:“我不能吃太多,否则,会腹痛。”
哑妹这才想起来,这人说过的,他身体不好,可连肉都不能多吃,瞬间,哑妹对他的怜悯又上升了一层。
杜承安道:“你是不是该去找你娘了?”
哑妹这才想起来,她玩的太高兴,把娘忘了,起身就要往外跑。
杜承安提醒道:“鱼。”
哑妹看看那被啃了一半的鱼,比划:我拿去给娘吃。
杜承安笑了,“虽然不知道你说什么,可我觉得你还是把鱼放下的好,在这里吃鱼没什么,可你若光明正大的把烤鱼拿外面去,我估计那群老和尚就要忍不住犯戒了。”
哑妹不知道老和尚要犯什么戒,却知道不能拿出去,一时有些舍不得,那么好吃的鱼,娘他们都吃不到。
杜承安过来道:“给我吧,想吃,下次来还给你烤。”
哑妹不舍的把那半截鱼给他,杜承安道:“行了,回去吧!”
哑妹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向外去。
等看不到人了,杜承安突然道:“拿去埋了吧!可不能让他们发现了。”
一个黑影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恭敬的接过他手里的半条鱼,然后一闪身,又如风般消失在这小院。
哑妹出来,胡氏已经急的不行,见到哑妹才算松了口气。
边上的悟生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为了留住胡氏,他都不知撒了多少慌了,死后要下拔舌地狱的吧!悟生越想越怕,决定马上去找佛祖忏悔。
哑妹一见胡氏就知道自己要惨了,她三两步跑过去,先抱住她娘,小脑袋埋在她娘怀里。
胡氏道:“你这孩子,如个厕,怎么去了那么久。”
说着又担心道:“你是不是肚子疼……”
哑妹头也不抬的摇了摇,胡氏这才放心,又看悟生还在,忙让哑妹站好。
“真不好意思啊小师傅,耽误你那么长时间,我闺女也回来了,我们就告辞了。”
悟生道了句佛号,“阿弥陀佛,无碍,施主不必介意,下山路险,施主小心。”
胡氏带着哑妹往外走,一路上听到有人在议论。
“什么祥瑞啊,出家人也骗人。”
“就是,说有祥瑞,我们过去连祥瑞是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这灵云寺搞什么名堂。”
胡氏却纳闷了,这灵云寺有祥瑞,她怎么没听说。
母女两听过就忘了,到了没人的地方,胡氏道:“说吧,在灵云寺消失那么久,做什么去了?”
哑妹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死的,胡氏道:“别想骗我,身上那么大味,我老远都闻到了,也就是小师傅是出家人,没吃过肉,所以不知道,要让人家知道,你在灵云寺吃肉,非得把你哄出来不可。”
哑妹知道错了,她扣着指甲看着她娘,见胡氏脸上的怒气没消一点,她拽着她的袖子左摇右摇。
顾顾胡氏用力甩开:“别想撒娇就过去了,上次我就跟你说了,灵云寺的鱼不能吃,你不听,好,娘以后都不会带你来了。”
说着,胡氏甩袖而走,哑妹忙追上去,她真知道错了,不该因为贪吃,惹娘生气。
胡氏有气,步子就夸的大了些,哑妹要小跑才能跟上,一个不小心滑了一跤,手猛的按到地上,地上有小石子,把她的手划出了血珠。
胡氏担忧的立刻就要去扶,可想到她做的事,这么轻易就原谅,下次还不知做出什么来。
于是狠心的转脸就走,哑妹眼巴巴的看着她娘,连她摔倒了都不管,看着破了的手,泪珠子啪嗒啪嗒就掉下来了,她用力擦了下眼,爬起来快步跟上去。
自此,哑妹把灵云寺不能吃鱼牢牢记在了心中,刚刚吃鱼的满足与欢乐,抹了个一干二净。
都快到家了,胡氏的气也没消,哑妹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进了村,有人见了哑妹一身泥就问道:“哟,这是怎么了?”
胡氏笑笑:“没事,孩子不听话,被我说了两句。”
“哑妹还不听话呀!我家那个才叫捣蛋呢!”
胡氏只能笑,等人走了,脸又夸下来。
哑妹捏着衣角,不敢说话,快到家了,在路口碰到顾奶奶,顾奶奶见人那么久没回来,早就伸长了脖子向路口看了,看到人了,才觉松了口气。
看到哑妹身上那么多泥,紧张道:“哑妹这是怎么了,摔了,有没有磕到,快给奶奶看看。”
说着话,顾奶奶的手在哑妹身上摸索着,哑妹摇头,比划着:奶奶我没事。
“那你怎么满身的泥。”
突然看到哑妹手心的划痕,“还说没事,手都破了。”
胡氏听到她手破了,心里紧张了,可又在生气中,所以忍着不回头。
哑妹小心的看着胡氏,见她娘看都没看她,低落的垂下脑袋。
顾奶奶叫胡氏,“兰香,你有手帕没,先把哑妹手上的泥擦擦。”
胡氏口气不善道:“管她做什么,随她去。”
顾奶奶刚刚只顾看哑妹去了,没注意胡氏,这下可算看出了不对劲。
“兰香,你怎么了?”
胡氏虽然对哑妹严厉,可也是最疼她的,平日里磕了碰了都紧张的不行,可今天哑妹的手都冒血珠了,她却能狠心不管。
胡氏转过头,看向远处,就是不说话,顾奶奶看向哑妹。
“哑妹,你告诉奶奶,你是不是惹你娘生气了?”
哑妹那么乖,顾奶奶还真想不到,她到底做什么了,能让胡氏那么气。
哑妹比划道:奶奶,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灵云寺烤鱼吃,你跟娘说说,让她别生我的气了。
顾奶奶一听,这还了得,“哑妹,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去灵云寺烤鱼,那可是佛门净地,菩萨知道会怪罪的。”
说着对灵云寺放心念道:“菩萨勿怪,小孩子不懂事,冒犯您了,菩萨勿怪……”
念了好几遍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