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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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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月刀袁飞,是望江门大弟子。一心想找天下第一剑比试武艺,他很想知道到底谁才是武林的神话。

    他刀法奇特,除了功底深厚以外,还自创了“隐月三刀”。这一路刀法出奇的狠辣,基本一招制敌,这也许跟他的性格有关。

    袁飞身型矫健,虎背熊腰,魁梧高大,好酒,做事干脆利落,从不爱遮遮掩掩,嫉恶如仇,宁可“横刀斩云天”,也决不“低头求水怜”,他的刀法可用“毫无商量余地”来形容,刀一出鞘,决不给对手留余地。他一直认为自己该斩的都是死有余辜之辈。

    这样一个刀客,这样一种刀法,这样一把宝刀,他此时将要迎战的是江湖第一剑——子渊剑。

    他连人带刀合并旋转成一个弧形向阿蓬冲杀而去………

    子渊剑,一把独挑江湖的宝剑,此时它的主人却是一个客栈的伙计——阿蓬。

    弧形刀风毫无商量余地地冲杀过来……

    阿蓬右手反握子渊剑,剑身藏于右臂后侧。

    这看起来并不像迎敌的动作招式!

    只见他一身灰袍,此时一头黑发已经紧紧捆绑成一束,发尖整齐有序地顺着双肩正中自然而下,如同女子的马尾发髻。

    他面容俊秀,身型中等,双眉间英气逼人,目光炯炯有神。

    他确实不是在迎敌,而像是在躲避——他快速朝后上方飞退,面不改向,身法平定。

    弧形隐月刀刀风落空。

    第一回合,刀攻,剑躲,双方都已停落在客栈二楼。

    “好稳定的身法!”袁飞提刀目向阿蓬,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

    “谬赞!”阿蓬保持着原来姿势未动。

    “我已出刀,你却未出剑。”

    “我在后退,躲避!”

    “你一直在躲?躲了多久?”

    “两年!”

    “还准备躲多久?”

    “不躲了,总要面对的。”

    “你是第一个能躲过我第一刀的人。”

    “但我不知你是否能躲过我的第一剑!”

    “林帆一剑?”

    “对!”

    “何时出招?”

    “无奈之下,无路之时,必然出招!”

    “现在可有选择余地?”袁飞死死地盯着阿蓬。

    阿蓬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此时微微转身,炯炯有神的目光和袁飞对视着——

    “你且听清,云谷镇凝澜客栈只有林馨姑娘和林郁姑娘两姐妹,绝无妖物之说。如果水晶兰妖的事件传出江湖,则子渊剑和隐月刀绝不共存!”

    “妖就是妖,怎可扰乱人间?身为刀客,岂能坐视不理?”

    “大千世界,乃芸芸众生的世界。你不惹妖,妖怎会惹你?井水不犯河水,何苦自讨苦吃?”

    “哈哈哈哈,不曾想江湖第一剑今日成了护妖之剑!”

    “哼!时间之事谁能说的清,道得明?凡事何须追根到底?一切自有因果循环!”

    “出剑吧。林帆!”

    他喊他林帆!

    对,他就是林帆。

    两年前一剑挑江湖的林帆。江湖第一剑客。

    “我先出剑,怕你来不及拔刀。”

    袁飞提刀抱拳,表示谢意。第一回合就是他先拔的刀,现在林帆还让他先拔刀。

    他们都是江湖中人,性格爽朗,绝不相互吹捧相互推让。所以——

    隐月刀再次出鞘——

    他一刀横砍——

    赫赫刀风劈散了客栈瓦顶。

    月色映入,和刀光连为一体,“必杀”的阴霾笼罩着整个客栈。

    阿蓬,不,应该是林帆,他一个剑步腾空跃起,冲过瓦顶之上,凌利地在空中挥舞着宝剑,一声长喝——

    “晴空一剑向阳帆,

    玄女九天拨云来——

    当年万里山河在,

    独见江湖问子渊——”

    这就是当年一剑挑江湖,平复四海纷争的“林帆一剑”。

    此剑一出,整个天空闪射出道道虹光,犹如天女拨开重重迷雾驾云而来。

    剑光闪耀着江河湖海,如同掀起九州豪啸!

    剑风如严冬逆水寒冰,直破袭来隐月弯刀。

    此剑一出,持续着永不破灭的武林神话!

    ……

    林帆傲立在凝澜客栈瓦顶端。

    夜风吹拂着他的灰袍!

    他的剑此时已然归入洞箫。

    这是怎样一支追心的曲子?

    月下,怎堪这个旋律如此空寂飘渺——

    ……

    袁飞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隐月刀,然后——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客栈大门……

    “林帆,隐月刀输给子渊剑,算不上丢人,大不了你第一我第二。多谢林大侠剑下留情。林大侠放心,从此以后绝不会有人知道水晶兰妖的存在。”

    ——……

    此时晌午时分。

    “我们出发吧!”李佳催促着。她看大家喝完了碗里的茶水。

    “再歇会吧,太热了!”李絮抬头看看刺眼的天空。

    “是啊,歇会吧。你看这太阳。”李仪半咪着眼睛。

    她们是三姐妹,看起来都是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间的年龄阶段。

    她们的父亲是天马镖局总镖头李谦。

    此次临时受命秘密护送一把折扇到望江门。

    李佳长长地叹了口气:

    “就怕夜长梦多啊!”

    “也对,爹爹再三嘱咐这一路上要多长几个心眼。”李絮站起身,她顺手一把撩起桌上的行囊。

    “好吧好吧,哎,游掌盟死被害,死得不明不白,降魔盒被盗,林帆跳崖,江湖武林群龙无首,妖魔横行,到处是‘豺狼虎豹’,这往后呀,我们压镖的这碗饭可不好吃喽!”李仪噘个嘴嘟囔埋怨着。

    “好了好了别说了,爹爹集合各大武林人士举办武林大会,不就是为了快点推选出新一代的武林盟主吗?我们应该多为爹爹分担一些担子才对,别老是怨天尤人的。”李絮白了李仪一眼。

    “我说我的,我爱怎么说怎么说,我招你惹你了?哎,林帆跳崖,你难过是不是?怨着我了?你难过了?心疼了?你要真的心里有他你当年倒是陪他漂泊天涯呀,让他一个人面对满江湖的追杀,最后无奈天涯……”李仪最讨厌的就是李絮对她指指点点。

    “你……”李絮气得直咬牙。

    “都别吵了,你们太不像话了,把爹爹交代的任务当耳边风?还在这里耍小孩脾气斗嘴?”李佳是她们中间最大的一个,每次她们争吵不休时都是她这个大姐出面阻止。

    李絮也毫不示落:

    “如果当年不是爹爹反对阻止,我早就跟林帆私奔走天涯了。”

    “切……”

    ……

    这是个用干草和木头临时搭建的草棚。一眼就看出是给过路人暂歇脚的地方。给她们三姐妹沏茶的是一个头发略有少许花白的年轻人,此人面容稍显消瘦。他应该就是这个草棚的主人吧,或者说卖茶的掌柜。

    他见李絮三人喝完茶水又丢了铜板在桌子上,猜想他们是要准备赶路,于是忙着过来收拾茶碗茶具。

    “哎请问这位小哥,从这往望江门还有多少路程?”李絮看茶掌柜过来收碗,顺便问了一声。

    这个收碗的年轻人干笑两声:

    “哈哈,望江门啊,这可不好说。本来路程不远,但现在嘛,不好说喽。妖魔横行,豺狼当道,恐怕得绕道走。不过么,我劝几位还是别急着赶路了。”

    “何故此言?”.

    “无故,只因几位恐怕走不了!”

    “为何?”

    “当然凡事也不绝对,”收碗掌柜又干笑两声:“哈哈,其实么,只要几位把身上东西都留这,不就不用急着赶去望江门了吗?”

    “你什么意思?”李佳眉头一皱,感觉这茶掌柜话里有话。

    “话之本意就是在下的意思。几位把东西留下便是了。”

    李絮这时也冲上前去:

    “哦?什么东西?”

    “折扇!”

    “折扇”这两字一出,”“哗啦——”一声,李家三姐妹同时亮出她们的随身武器——李家金鞭。

    “你是什么人?也动折扇的主意?”李仪是她们三姐妹中最冲动的一个。她提着金鞭一副随时备战的样子。

    收碗掌柜一边捋一捋自己的白头发一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在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剑出江湖,未逢敌手,司马平川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