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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阳台处回到休息区的沙发上。
雾下千姬直接找了个借口离开，不是去补妆就是去卫生间，柏源泽不喜欢太多的交际，所以晚会上他除了吃就是和月乃雪兔聊天。
在宛如宫殿的大厅内，少女们的窃窃私语，就像鸟啼声传入耳朵。
穿着花枝招展的少女们越过人群而来，脸上笑吟吟的。
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双手捧着脸颊，走到柏源泽跟前红着脸说：“柏树老师！我最最最最最喜欢你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示好，柏源泽愣了下：“呃，谢谢。”
就像是相亲一样，她一说完另一个女生就接上来。
“柏树老师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存在，世界仅有的柏树老师！我最最最喜欢你了~！！！”
“谢谢......”
“柏树老师，我最喜欢你啦！”
“好，谢谢。”
“柏树老师——！”
“......”
这些少女的脸上擒拾着笑意，就连周围的人看了都忍俊不禁。
起初柏源泽以为这些女生玩的是国王游戏，结果才发现这些人是在开他获奖感言上对浅雾樱谷表白的玩笑。
于是，晚会上大部分的少女就像是在网红打卡一样，来到柏源泽的跟前说着让人害臊的话。
月乃雪兔坐立不安地说：“我也要来？”
“这种氛围止步于此就好。”柏源泽吃了一口鹅肝，细腻的新鲜口感在嘴里蔓开。
“感觉玩的很开心。”
“除了我之外的人想必都很开心吧。”柏源泽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鹅肝上，心不在焉的回答。
月乃雪兔点了点头，环顾了下四周，确认雾下千姬不在和其他少女没有继续打开后，她才鼓起勇气看向柏源泽。
“柏源你会跳舞吗？”
“不会。”
“那你刚才还和雾下去跳了。”
“我只是陪她去凑人数。”柏源泽瞄了她一眼，“你想去吗？”
“......也不是想，我只是好奇，不用在意。”月乃雪兔脸颊微微一红，言辞明显有经过斟酌。
柏源泽放下叉子说：“穿着晚礼服的少女想去跳舞，很可爱不是吗？”
“别说我可爱啦......”
“啊，那这句话你就别放在心上。”
月乃雪兔投来幽怨的目光说：“都已经说了，怎么可能会不放在心上，还是说我真的不配......”
柏源泽干脆地打断了她说：“你可千万不要说「配不上」「对不起」的话，我会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于是他率先站起来，朝着月乃雪兔伸出手。
“这个？”
“你还没和其他人跳过舞吧？那我就收下你的第一次了。”
月乃雪兔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握住他的手。
柏源泽搂住月乃雪兔的纤腰，握住她细腻嫩滑的小手，在舞池内晃动起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脸蛋，姣好的身材，柏源泽顺着音乐踏着脚步。
闻着月乃雪兔身上散发出的香甜气味，感受着她腰肢的纤细，柏源泽刻意用她听得见的声音呼吸。
“你还是这种淡淡的水果香。”
“因为习惯很难改掉......”
或许是因为内心紧张，月乃雪兔不止一次踩到柏源泽的脚，少女的身体轻盈，并不会很痛。
“抱歉！”月乃雪兔涨红着脸，舞步也渐渐乱了。
柏源泽咧了咧嘴说：“雪兔你这么难调教啊。”
“能别用调教这个词吗？”
“你很难驯服啊。”
“求你了，还是用回调教这个词吧......”
“放心，柏树老师一定会好好调教你的。”
两人连跳了几只舞，因为月乃雪兔基本过三个小拍就能踩到柏源泽的脚。
“我跳累了。”柏源泽无奈地说。
“......再跳一会儿，我马上就能学会。”
“想要好好理解舞步的话最好去找雾下小姐。”
“可是柏源说一定会好好调教我的。”
“我原本是这样想的，但现在我没信心了。”柏源泽一脸无趣地耸耸肩说，“瞧雪兔你那傻样，放弃吧，今后去找相摸湾当一名渔夫，说不定能踩到跳上岸的鱼。”
月乃雪兔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后笑出声来，抬起手锤着柏源泽的胸口：“好啊，柏源你竟然嘲讽我！”
“不给钱的学生话真多。”
两人嘴上这么说着，但没有一个人有放手的意思。
——
月乃雪兔感受着跟前少年呼吸的气息，柔和的灯光落在他俊美的侧脸上，让人忍不住轻呼「俊俏的少年，你是我的」。
事到如今，她还是那个抓住对方温柔不放的狡猾女孩，可至少现在对他来说，自己还不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追求的女孩。
现在如果再次表白的话，在他身边的女孩子中，一定只有自己是会被明确说‘对不起’的。
紧紧握住交叠的手，想着今后多和他接近，直到恢复从前一样。
所以，今后要多买新衣服，多买新化妆品，多变成一个崭新的自己。
◇
薰衣社的晚会其实还未结束，柏源泽和东山美姬以及主编等人打过招呼——
“抱歉，我的家教不容许我晚上十点后还在外面。”
这句话得到了主编等人一致的好评，纷纷认为柏源家的家教良好，哪怕现在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十点。
“别绕远路，直接回家。”柏源泽对着上了网约车的月乃雪兔说。
“我要去家门口的便利店里买个冰淇淋。”月乃雪兔很贴心的把去处和目的说出来。
雾下千姬亲自把柏源泽送回出租屋，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
“别绕远路，直接回家。”柏源泽站在公寓楼下看着雾下千姬说。
“还要你来说道我？”
这边的这位就很有主见。
回到公寓，客厅的灯灭着，只有柏源和月的屋内还是亮的。
在客厅消磨了一两分钟时间喝了口麦茶水，柏源泽走到柏源和月的房间，见她还在玩游戏。
“晚饭吃了吗？”他问。
“料理外卖。”柏源和月盘着双腿，身上穿着疏松的上衣和短裤，“有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回来吗？”
“没有。”
“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有啊？”
柏源和月歪着头说：“哥哥出去吃好东西的时候，就应该想想独守空房的妹妹吧？”
“你不是吃了料理外卖了吗？”
“老哥很喜欢用这种反问来推托责任？我不想多说，布丁吃完了，请下楼给我去买。”柏源和月瞪了他一眼，就重新将视线投向显示器。
“我的家教不容许我在十点......”
“这种借口就别用来对付妹妹了。”
“洗个澡再出去。”
“把门带上。”
关上柏源和月的房门，柏源泽先去洗了个澡，换上短袖短裤，穿上拖鞋，顿时感觉浑身轻松。
在玄关扭了钮脖子，拿上钥匙出了门。
深夜十一点多，住宅区附近的街道没有一个人，偶尔会看见一两只黑猫窜出来，然后在草丛中消失不见。
他走进公寓附近的便利店。
“欢迎光临~~”
柏源泽买了布丁和荞麦面，在付款的时候收银员小姐紧绷着张脸，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瞄着他。
在付完款后，手机传来响声，接起电话。
柏源泽站在便利店门口笑着说：“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樱谷同学是想我了？”
“没错，我很想你。”耳中落进了浅雾樱谷顽皮的调笑声。
“我也好想樱谷同学。”柏源泽蹲在街边，风吹着他的刘海，心情格外舒畅。
“今晚玩的开心吗？”
“我发现鹅肝出乎意料的好吃。”
“那我下次就给你煮鹅肝便当。”
能听见她语气里的笑声，看来浅雾樱谷今天的心情不错。
“是有什么好的工作吗？”柏源泽问。
“嗯！我这个月拿到了一部热门新番的主役了！”
“欸，恭喜恭喜。”
“什么嘛，你听上去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樱谷同学会因为工作繁忙而把我丢到一边去吧？”柏源泽站起身来，又走了几步坐到街边的椅子上，“我还想在纳凉大会那天和你渡过难忘的一天。”
“纳凉大会啊，听上去很不错。”
“对吧，用塑料枪打气球，捞金鱼，还有一口吞下整团棉花糖之类的。”柏源泽有些惋惜地笑着说，“不过樱谷同学应该没空吧。”
“如果柏源很想和我一起去的话，我推掉档期和你一起去玩也没问题。”
“真的假的！”柏源泽挺直了身。
似乎很满意柏源泽惊讶的语气，浅雾樱谷笑着说：“不过在此之前，我要问你件事。”
“请说，我一定如实回答。”
“雾下小姐今晚和你在一起了吧？”
“......是的。”
浅雾樱谷此时正在沙发上抱着腿坐着，喝着膝盖上的咖啡：“柏源对现在的雾下是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面对这个过于突然又熟悉的问题，柏源泽并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现在的雾下就是雾下，你也不用因为我和她选一个而感到愧疚了不是吗？”
柏源泽仰着头望着星空说：“大概没什么想法吧？毕竟那件事都过去了，现在大家都过着很宁静的生活。”
“也对，毕竟都在八幡宫里和她结下了绘马挂，还骑着车载她藤泽和镰仓间来回跑。”浅雾樱谷语气平淡地说出了坏心眼的话。
“这件事也是没办法的啊......”
“就连女友的我都没得到这种待遇。”
“还不是因为樱谷同学整天都没空。”
“怪我？”
柏源泽用平淡的语气说：“不然呢？”
“......我知道啦，我会空出时间和你去纳凉大会的。”浅雾樱谷的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然而只要是这样，柏源泽就会高兴。
“那我就等着了。”柏源泽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正在笑嘻嘻的吧？”浅雾樱谷用玩味的语气说。
“何止，我的腹肌都在笑。”
“......”浅雾樱谷叹了口气，“柏源你真的没有一点自觉啊。”
“我今后一定注意。”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万金油的回答姑且没错。
柏源泽说：“樱谷你和雾下之间没问题吗？”
“......”
“樱谷同学？”
“我想有时候做出选择是必然的，而被剔除的那个人总会抱有怨念吧，可谁知道是不是接近人的借口呢？”
“如果是樱谷同学，也会有怨念吗？”
“柏源你每次和其他女生的距离很近的时候，我都会有怨念啊。”
浅雾樱谷的语气听上去是在开玩笑，但只有柏源泽知道，他们两人都会用开玩笑的形式把真话说出来。
“抱歉，我今后一定会注意。”
“那我还是对你不抱有期待了。”
“啊？”
“口头上的事情谁都会说，你要是真有注意的自信，就以后每和一个女生拉进距离就为我做些什么事。”
“比如？”
“嗯......我之前认识的总监督因为养了很多情人，爆出来后他的老婆要求他有多少情人，就在银座给她买多少房。”
“看来我现在还是赶紧去赚钱。”
“柏源你是笨蛋吗？”浅雾樱谷一副无可奈何的语气传来，“总而言之，可以接近，自己掌握好分寸。”
“我会掌握好的，您放心。”
“哦，是吗？明明你今晚和两个女生去晚会。”浅雾樱谷侧身躺在沙发上，一只手玩弄着发梢说，一边阴阳怪气的说，“还是说，你更在乎高坂学姐的事？”
柏源泽不想有任何隐瞒，吁了口气说：“确实，我会更在乎高坂学姐的事。”
“哦，这样。”隐隐约约听见浅雾樱谷不满的声音。
“不过当然不是那种奇怪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高坂学姐也有青春失格，还有就是，她背负的太多了吧，我多多少少能理解一点。”
这个理由很模糊也很通俗。
对于从小在学校里就是优秀生的柏源泽来说，被寄予厚望是正常的，甚至父母在他小的时候就给他报名了很多补习班。
然而当时玩心正盛的柏源泽对补习班没有任何兴趣，他在公园里和其他男孩打架过，甚至会好奇女孩为什么穿裙子。
父母也尊重他的想法，一大堆补习班直接砍掉，让柏源泽去学校里玩棒球。
哪怕周围的人都说柏源泽是个天才，不去补习班磨炼全能的话很可惜，但柏源父母觉得柏源泽开心就好，家里的钱够养。
而高坂远凛从小就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从某些方面来说，从小被视为天才的两个人会有所共鸣。
浅雾樱谷轻声说：“柏源你这么说的话，那她会不会对你有同样的感情呢。”
“我不太清楚......”
如果没有浅雾樱谷指出这一点的话，柏源泽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去考虑这件事，那就是高坂远凛对他抱有着某种同样的感情。
高坂远凛找到他的理由是什么，在柏源泽处理雾下千姬和月乃雪兔的时候，她究竟在考量着什么。
“想必是高坂学姐想改变些什么，所以才会找到你的吧，就像我一样。”浅雾樱谷说道，“行了，我要睡觉了。”
“嗯，晚安。”
挂断电话，柏源泽看着街边的榉树，枝叶摇曳。
“很好，明天去当志愿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