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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你的命便是蜃族的,你的血自然也不再属于你自己。”
“来人,将他的嘴撬开,每天往里面灌食,让他给我狠狠的吃!”
“父王,你看那个怪物,像不像一条吃屎的狗?哈哈哈!”
往日的一切,如同一张蜘蛛的罗网,时时刻刻的侵略,蚕食着他内心中最后的一丝人性....
“哎,可怜的孩子,要是一生下来就死了,那该多好啊!”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幻岛的薪王,你的任务..不,你的生命,便是去旱地传火。”
“孩子,活下去,这片岛屿容不下你,你便去外面,问问那片天地,若是那天地,也容不下你...”
那一幅幅令他憎恶的人脸,一句句或清晰或模糊的歹毒的话语。
“啊!!!”
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吼声,惊起了一群飞鸟,也惊动了些许猛兽,只不过那些猛兽似乎早已习惯,翻了个身便继续睡去。
疼痛感,彻底将他拽回了现世,腰间露出的森然白骨,白骨上挂着些许刚长出的肉芽,早已开劈的指甲,上面正挂着一丝丝腥红的嫩肉,那是睡梦中本能的抓挠。
不知道究竟昏睡了多久,他抬头瞅了一眼高挂在天空中的烈日,冷冽的目光中罕见的出现了一次差异,细细回想,昨夜外出觅食,被三只巨大的黑熊所围,在他强势击杀了一头公熊之后,两头母熊发了疯般的疯狂夹击,在二熊左右互搏之下,自己似乎被撕碎开来,紧接着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呆呆看着那轮太阳,有些恍如隔世,那种身体撕裂的痛楚,刻骨入髓,又怎能是假?
这是一处树木茂密之地,一颗颗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就连阳光也只能透下极少,他用细细的嗅着空气中残留了那种腥甜的味道,毫无疑问,那是极重的血腥味。从他记事起,便在与各种野兽上演着食物与猎手的戏码,每当生死存亡之际,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无形的大手,掌控着他的生命,死亡对他来说,或许也是一种奢侈。
多日以来,随着他不停的狩猎以及被猎,山中的地形不说了如指掌,却也算的上驾轻就熟,白天的山林很静,就连鸟叫虫鸣都似乎收敛了不少,在密林中穿行偶尔有枝叶刮擦,身上有些早已结痂的伤口处,时不时的便会被那长满倒刺的荆棘割裂开来,干瘦的身躯有些踉跄的走着,走了大约半顿饭的功夫,一匹瀑布,从天际的云端,直坠而下,纷纷洒洒的白色水花在下方那座水潭表面处砰然炸开,夹杂着太阳的光晕,架起一座七彩斑斓的桥,当地人将此处唤作虹桥。
此处乃是两座山的连接处,瀑布从邻山坠下,在此处绽开。
他走到瀑布旁一座不知何人建起的茅草屋前,用力的推开了木门,双目一闭,直挺挺的栽倒了进去。
......
......
天清云淡,和煦的太阳悬于没有一片云朵的晴空之上,有些闷热,所幸在着依山而建的山脚下,不时便会刮起一阵阵舒爽的狂风,凌厉的劲风吹过苗猎户健硕的体魄,他赤裸着上身,露出一块块如同山峦般起伏的肌肉,云秀这丫头似乎早已习惯卧在爹爹的膝上,这一大一小此时正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下乘着凉,丫头平日里就比较乖巧,但自从昨天贾玉来了之后,虽然表面上还是那个如同百灵鸟般的活泼姑娘,但苗顶天看得出来,自己这宝贝女儿似乎有了些心事。
“丫头啊,你可知道,前些天你爹爹我,上山差点回不来了?”
苗顶天闲散的抱着云秀坐着一块圆润的石墩,对着膝上的云秀,一脸嬉笑的说道。
没成想,这丫头丝毫不以为意,语气中充斥着极度的不信任,还顺带着歪着小脑袋有模有样的撇了苗顶天一眼,那模样嗔怪极了。
“爹,你可别骗我,咱们这里就属你本事最大,连三叔也是比不过你的,山里的老虎你都不怕,难不成还有比老虎还厉害的野兽吗?”
“那是....狼王”
感受着怀中丫头那微微一颤的娇小身躯,苗顶天却笑了起来,摸了摸云秀的小脑袋,开玩笑的说道:“嘿,你爹我虽然厉害,但也架不住那头传说中活了几百年,快成精的狼王啊,不过老天待咱爷俩不薄,硬是让我遇到了救我一命的贵人。”
“什么贵人呀爹,是在山里吗?长什么样子,是二叔说的故事里面的野人吗?”
小云秀咿咿呀呀一个接着一个问题,转瞬即逝的担忧,着实让他这个爹,有些哭笑不得。
“丫头啊,你这几天帮我那贵人缝制几件衣物,你看怎么样?就用我之前带回来的狼王的皮毛。”
苗顶天突然有些惆怅的望着远处的几座茅屋,叹声说道。
“好哇,爹,你知道云秀我最喜欢做女红了,我虽然年纪不大,但云秀的女红可是远近闻名的,这不,前几天二叔想找我帮我二姨做件衣服,都被我以最近爹你总上山,家中要忙给推脱掉了”
云秀用那双白皙的小手拍了拍瘦小的胸脯,示意自己肯定没问题,随后小脑袋,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生怕爹不相信自己。
苗顶天虽然在外人看来是个铁塔般的汉子,做事总是雷厉风行,丝毫没有优柔寡断的性格,但是谁都知道,只有和云秀待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父亲罢了。
“嗯嘛,我家云秀最懂事了”
云顶天在云秀粉嫩的小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稚嫩的粉拳连续的击打在苗顶天坚实的胸膛上,云秀有些羞红了小脸,嗲怪的说道:“咦!!!我都这么大了,爹爹你好恶心啊。”
.....
山的深处,有一座被当地猎户唤作虹桥的深潭,在潭水旁却盖起了一座精致的茅草屋,屋子的结构赫然与苗猎户的那座草屋如出一辙,但从屋子的用料与厚实的枯草可以看出,这草屋显然是有心之人所建,这山中的草屋,自然是被那孩子,从那匹狼王口中救下的苗猎户所筑。
此时,郁郁葱葱的深山里,刮起了阵阵清风,这风吹的树木摇曳,吹的野兽嘶鸣,也将那茅屋门前的一柄锈刀,吹拂的落下了几片,铁锈残片,露出一丝凌厉的白芒。
屋内并无任何杂物以及日常用品,有的仅仅是各式各样的兽皮兽骨,以及一些残存的碎肉,那少年卷曲在木质的门口,双眼闭合,呼吸均匀,显然是正在安睡,只是有些奇异的是脖颈处有一颗用纤细锦绳所挂起的玉质吊坠,那坠子呈黑紫色,通体椭圆,并无棱角,圆润光滑,玉坠中,有着带光晕的璀璨斑点,少年呼吸的同时,那坠子里,仿佛黑夜中星辰的斑点,也同时闪耀与熄灭,显得颇为神奇。
这坠子真是他当时从恶和尚腰间咬下的那块玉坠,多日前他见那苗猎户脖颈处,挂了一块玉石,便有模学样的,将自己当初丢弃在山中的玉坠找了回来,挂在了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