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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个想法,陆谨在看周围便不再只依靠肉眼了。
闭上眼睛,陆谨放出神识,仔细感受着周围灵气的浓郁程度分布。
这时陆谨所能感受到的场景与第一次修炼感受到的灵力场面截然不同。
因为已经到了筑基期,能感知的灵力范围变大了许多,
此时的陆谨用神识看到的,是一条条灵力所绘制的线条。
线条各色,其中绿色居多,墨绿色,浅绿色,深浅不一。
神识左右查看,之间一处处灵力聚集之处有的如水滴入墨汁之中,浓墨浅墨,深浅不一,也有的如一道道墨线汇聚于一处,这是灵力大概的走向。
这些灵力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们如水一样,缓缓流动。
陆谨再次上了银月,原地升空,她没睁眼,仍旧是用灵力感受着周围。
在视野能变得更高以后,陆谨用神识看到的场景就不再是前后左右了。
在地上看到的,如果说成是会流动的灵力凑成的山水画,那在天上看到的,却是群山灵力绘制而成的另一番景象。
与陆谨刚刚睁眼所看见的前后左右都一样不同,这些山以这矿洞为中心,左侧灵气更浓郁,而刚刚去过的右侧临界点灵气则分布更为均匀。
再睁开眼睛,看着两侧一模一样的群山景象,陆谨好像明白了什么。
在自己的那书中的世界里,混沌之中,只能接纳灵力与类似灵力的雾气,是因为灵力在,是一个世界的根基。
万物有灵,山川亦是如此,一座草木丰茂的山,其灵力与所呈现的生命力要比一座光秃秃的山好上许多。
在凡间的神话故事里,山间是有山神一类的精怪,应山间灵力而生。
自修炼后,陆谨也想过幼时听过的神话故事,那些故事虽不完全对,有夸大的成分。
但陆谨惊讶的发现,在大体上,凡间流传的神话故事,是没什么问题的。
就如山鬼的传说,如果换个思想,所谓的山鬼是山里的灵力达到一定的浓度,所孕育出的精怪,那也没什么问题。
精怪与妖兽有本质上的不同。
比如说陆谨遇到的魇,虽无灵智,但它也无形,是一团气体,就属于精的一种。
而精怪,则是更高级一点,如山中之灵,有神智者为精怪,如江河湖海之中,灵力聚集,水质特殊之地,亦能产生精怪。
精怪初时无形,但有机遇便可幻化实体,这机遇玄之又玄,可遇而不可求,所以精怪是最少的一类。
在上古之时,精怪也是可以被修士人为制造出来的,但如今术法已失传,只留些许记载罢了。
正统的精怪制造方法失传,但在一些魔道门派中,还是有制造精怪的衍生版本出现。
如煞气之灵,怨气之灵。
这种负面的东西,也属于精怪的一种,但大多都是低级的精,无神智,可以被一些魔道门派收集驱使。
如果仅仅是收集驱使的话,也谈不上被归入魔道中,但偏偏有些修士为了力量而不择手段,用一些特殊且残忍的手段,培养煞气与怨气。
曾有几大魔门联手,屠戮了整个的凡人地域的事情发生。
煞气、怨气、血气甚至是普通人的尸体,都成了这些魔修的养料,提升实力的方式。
其中煞气与怨气,就是培养低级精的原料。
精可以附在武器与各种宝物上,使其有质的飞跃。
为此,精怪更加稀少。
为一己之力,夺取凡人的生命,或许对于这些魔修来说,凡人与蝼蚁没什么区别。
但在煌煌天威之下,他们以人命获得的力量,最终也会化为虚无。
这世界很美,广阔无垠的山川大河,在陆谨第一次踏入高空看到这一切时,就曾想像自己凌于云海之上,踏过万里山河的样子。
但当从越千灵的记忆中知道在这美好河山之下掩藏着的是什么的残酷与危险时。
陆谨曾有过逃避一切的念头。
但当她想到,若魔修屠戮的是她曾经所在的那个凡间地域,她没有一丝反抗力量的那种绝望时,她想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也成了奢望。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那万千被屠戮的凡人。
陆谨不是什么善人,或许她以后手上也会沾染鲜血,却绝对不会沾染无辜之人的鲜血。
力量本无对错,只在用的人手中。
正如本来是同源的源生宗与源生仙门,因为运用的方式不同,便分为了两派。
陆谨并没有刻意地运转功法,但丝丝灵力如百川归海,尽入陆谨丹田之内。
进入陆谨丹田内的灵力,在书灵的引导下,大部分进入了书中空间。
也幸好陆谨有书中空间在,否则以陆谨现在的修为,很有可能经受不起这灵力灌体。
不知过了多久,陆谨心中清明,再睁开眼睛之时,即使不用特意神识感受,依然能清楚的看到山中的灵力大概走向。
修为从筑基中期到了中期巅峰,只差一丝就能跻身筑基后期。
她这修为增长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陆谨觉得不太好,筑基筑基,就是筑造根基,如果太快,根基不稳,那后续修炼会非常麻烦。
反正现在也无事,陆谨再次回到山谷的平地上,直接拿出了越千灵最好的防御阵法,摆了一通。
还是觉得不放心,毕竟这里如果真和妖市相连,恐怕有不少结丹期的妖。
里面又摆了好几道防御阵法,为了能发挥最大的威力,陆谨都没敢心疼灵石的消耗,直接上中品。
拿出自己的小木屋放在地上,进了屋子后,陆谨的红绸不离身,因为要修炼自然不可能分神再用御物术让红绸环绕四周了。
于是陆谨干脆用红绸,在不耽误活动的情况下,把自己一圈一圈缠在里面。
把自己裹成粽子的陆谨,这才稍微的舒了口气,盘腿坐下,开始压缩灵力,让自己的境界更为稳固一些。
很快陆谨就陷入了修炼中。
在远处的一座山上,有云亭立于山腰,周围苍松翠柏,更有鹤鸣嘹亮于山间。
一老翁与一貌美女子下着一盘棋。
老翁执黑棋,女子执白棋。
女子手腕托着下巴,美目流转于棋盘之间,过了半晌,她瘪了瘪嘴,有些不高兴。
随扔下手中白玉制成的棋子,那颗白玉棋子随意的撞了周围的棋子,便把整个棋局全部打乱。
女子看了一眼棋局,这才眯了眯眼睛,喜笑颜开,随口吐槽道:“那小姑娘不错,就是有点怕死。”
老翁抬了抬眼皮,好像是没看见女子的小动作一样,接话道:“一般,毕竟哪有女子如韫娘你这般冰雪聪明的呢。”
“嗯,这话倒是不错。”韫娘勾唇一笑,霎时如千花万树竞相开放,美到极致:“只不过呢,你不要用这张老脸说这样的情话,很倒胃口的。”
老翁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到了你我这境界,皮相美丑还重要么?”
话是如此说,老翁却在说完后,无声无息的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如果陆谨在这,估计就能认出来,这老翁变得是顾愉辰面具下的样子。
“你就没有自己的脸么?非要变成一小辈的模样。”
老翁用着顾愉辰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无赖一笑,又变成了一个满头白发梳着道髻,两边留着长鬓垂于胸前,俊美如谪仙一般的年轻男子。
他也穿着与韫娘同款式的月白长袍。
“嘿嘿,我以为韫娘会喜欢那种类型的,所以变一变。”老翁变年轻了许多,性格却丝毫没变。
但一个人的外表真的很重要。
在老翁以前的那副行将就木的形象下,做出同样的表情就有一丝猥琐。
但放在现在这张脸上,却是莫名的有种洒脱不羁的感觉。
“这样多好,非要弄成一副糟老头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