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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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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大麦郊蛇蟒兄弟逃生

    双池镇龙虎客栈起火

    却说八月十九日早晨,在淅淅沥沥的秋雨声中,陈知县将他昨夜和王进、王豪、郝都头等人就应对双锁、茶布二山可能兴兵来犯之事的商议结果,小心翼翼地禀报了钦差包大人。不料包大人听了一点也没犹豫,他确实是很高兴地立即赞道:“好啊,你们不简单,坐地生军,撒豆成兵啊!后生可畏。这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样一来,温阳县许多令本钦差纠结、头疼的问题也便迎刃而解了。那父母官何不给那花春英寨主亲自写封书信以示我们的迫切和诚意呢?”陈廉施礼道:“不瞒大人说,学生已于昨夜写好一封书信,交给了郝都头,要他于今晨一早上花花寨找花春英寨主,此时,估计郝都头已上山去了。”包大人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们就先等那郝都头的好消息吧。”有诗为证:风云突变也如神,鼾响如雷等吉辰,山寨英雄平贼日,看咱包拯作好人。早饭过后的温阳城,柳梢儿不动,微风儿不起,也是笼罩在雨后的漫天大雾之中。只见:百步之外看不清,十丈之内难分明;松柏披纱疑在蓬莱,楼阁遮面仿佛仙境;健步登峰,云流足下;香履临溪,水响梦中;碑亭烟锁,驿道朦胧;普济寺钟声来天上,清真观经歌出迷宫;鸡鸣不见旭日光,犬吠难辨自家人,漫天白云落地日,孔明草船借箭时。这时,柏长村前,九曲桥东,一匹快马仿佛神驹一般穿云破雾,驰进温阳城西门,是郝都头回来了。他进城后,马不停蹄直奔县衙,在二堂将花春英的书信交给陈知县,并将山寨两位老伯的话,讲给陈知县和包大人听。包大人听了感慨道:“身在绿林,能为君忧,山野老翁心系国家社稷安危,真是难能可贵啊!待破贼后,老夫回朝一定要上奏吾皇万岁,赦免其破城弑县之罪,再次御封这英雄花花寨。”

    这才正是: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君不见,正史野传多少事,话本评书戏曲中,

    枭奸大恶喜馋佞,明君良相敬英雄。

    再说八月十八日巳末午初时分,那五名“盐贩保镖”,带六七名逃出命来的“挑夫”,慌慌若惊弓之鸟,急急如漏网之鱼,一路飞奔逃去。

    他们爬上黑龙岭,经和古里西口,逃到大麦郊镇路口时,回头看见后边山上并无追兵尘土腾起,这才勒住马头清点人数。今天一早从隰州下来,全队一百一十六人,一个不少。现在满打满算,只剩下这十一个人,要命的是竟然少了那“保国丞相独眼龙”蒋猛,这可如何是好?回去如何向“大刀天子”蒋威交待?那“双刀元帅”解忠和“链锤元帅”解义弟兄二人,掉转马头要返回温阳城去救人,被“魔枪大将军”朱彪、“双锤大将军”牛青、“飞弹大将军”马四刀三人拦住。“魔枪大将军”朱彪道:“常言道‘寡不敌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温阳城兵寨现有三千多人马,又有那钦差包黑子的卫队,个个武功高强,你二人返回去,无异于飞蛾投火,不但救不出你二爷蒋猛,怕你二人也是回不来了。”正在这时,只见从那大麦郊镇街上走出两个人来。那二人看见他们,便朝他们跑了过来。霎时,二人已来到他们面前。原来是双锁山的两个探事小头目,一个是“草里蛇”李大,一个是“林中蟒”潘二;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兄,他二人都只有二十多岁年龄,生得尖嘴猴腮,骨瘦如柴。他们是隰州境内李家崖村人。因酒后闲言和村里人发生口角,一怒之下,弟兄二人杀死那村里人,便双双逃上山寨,当了双锁山探事的小头目。二人过来,看见是山寨的众头领回来,倒头便拜。那“双刀元帅”解忠问道:“你二人因何到此?”那李大道:“回禀解爷,前些日子,两位大王听说有个叫张四姐的女子为救她的丈夫崔文瑞,联合花花寨兵马打破温阳县城,杀了费知县、王半城,朝廷新派来了温阳县知县,名叫陈廉,据说他是新科进士,还是欧阳修的得意门生。他在西曲镇杀了茶布山的二爷周虎,还听说那铁面无私的包黑子也到了温阳县城。两位大王,怕解爷等不知,步入虎口,涉身险境,所以派我弟兄二人去到西夏边境自庆州一带寻找爷们,谁知在路上叉开,我们到了庆州,听说爷们已经返回,便一路追了回来。在隰州听说爷们一早已带人奔温阳县去了,我们也便追了下来。刚刚在这镇上用了点酒饭,走出街口便看到爷们,想必是已经迟了?”那“链锤元帅”解义道:“一定是你二人在路上吃酒误事,使得爷们受了这大损失,连蒋二爷也被那温阳县的人马拿去,我看你二人是活到头了,看锤吧!”说着,他掣起链锤,手中发力,双锤击出。那“草里蛇”和“林中蟒”兄弟二人看见,便分别向左右就地一滚,躲开。只听“咚咚”两声齐响,路上早被击出两个坑来。那“草里蛇”李大和“林中蟒”潘二看见吓得跳起来,抱头就逃。他弟兄二人像一溜烟,向东南顺着大路逃去,霎时,不见了踪影。魔枪大将军朱彪道:“二位不必和他们计较,我们还是快快赶回山寨,二位大王一定在等着我们,我们回去和二位大王点起两山人马再来救人和报仇不迟。”那“链锤元帅”解义还在忿恨难消,听到“魔枪大将军”朱彪这样说,也只好说道:“如此也好,只是便宜了那两个该死的奴才。”“双刀元帅”解忠道:“便宜不了他们,回到山寨也饶不了他俩!”他们说着,一行十二人,也便顺东大路向东南去了。

    这才是:

    千里贩盐回,买主已作鬼;

    路上何不闻?店里何不问?

    定是气汹汹,无人敢多嘴,

    靠本老皇历,岂能不吃亏?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温阳县东南的双池镇,一天的鞍马奔波,再加温阳县的拼死搏斗,仓皇逃命已是使的他们又饥又渴又累,特别是那步行的七名喽兵已是脚上起泡,疼痛难行。那朱彪和众人商议后决定就在这双池镇找家客栈先吃饱喝足再住上一晚,待大家明日都恢复了体力再走。他们便住进一家叫作“龙虎池客栈”的大旅店。这店里的主建筑是一座三层木结构的楼房,楼下住着掌柜一家和伙计,还有几间“人字号通铺房”还有马厩。二层为“人字号”单人客房,“人字号”双人客房,三人客房;“地字号”单人客房,“地字号”双人、三人客房。三层全部为“天字一号房”。在这木楼的对面有一小型的草料场,专为马厩里客人的骡马驴子供给草料。由于主楼是木结构,这家客栈的店主李富贵别出心裁,取名“龙虎池客栈”,想用这双池镇里古老的龙池、虎池之水克火,来避免客栈火灾的发生。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这天夜里丑末寅初时分,这龙虎池客栈却真的起了冲天大火。

    只见那火:

    浓烟滚滚,炽焰炎炎;

    风借火威,火随风势。

    浓烟滚滚罩星辰;炽焰炎炎冲碧霄;

    风借火威雄力增,火随风势毒焰长;

    远处望,万匹血马腾空起;

    近前瞧,千条赤练四处窜;

    龙虎客栈三层楼,楼上楼下成火炉;

    李家店里内外院,内院外院成火炭;

    火中飞屑乒乓响,风中火星灯万盏;

    救火人儿身带火,水泼火中燃油添;

    人哭马嘶听不见,只听火神发疯狂;

    火声惊醒双池镇,火光映红半边天。

    尊敬的看官,您当这龙虎池客栈熊熊燃烧的冲天之火是谁放的呢?是住店的客人不小心失火了吗?不是。是有贼人趁夜打劫杀人放火来了吗?也不是。原来,这火就是那双锁山探事头目“草里蛇”李大和“林中蟒”潘二兄弟二人故意点着的。他二人从大麦郊镇北路口逃到这里来,酒足饭饱之后,就住在那一楼人字号通铺房内。二人酒后,为在大麦郊路口发生的事愤愤不已,恨气难消。傍晚时分,他弟兄二人正在那一楼人字号通铺房内,恶狠狠诅咒那“链锤元帅”解义“不得好死!”。忽然,他二人听到客栈大院里顿时人声噪杂,马匹嘶鸣。他俩便从门缝里向外张望。看到来住店的就是那“双刀元帅”解忠和“链锤元帅”解义、“魔枪大将军”朱彪、“双锤大将军”牛青、“飞弹大将军”马四刀等十二人,五匹马。他俩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生怕那些喽兵也住进他们房中来。谁知,那些人用了酒肉,竟不分将帅和军士都住楼上去了。看到这情景,他弟兄二人更加生气。那“林中蟒”潘二道“哥,原来他们出来,吃香的,喝辣的,住高等的客房,还说是我弟兄二人吃酒误事,真是气死我了!”那“草里蛇”李大道:“哥看那解忠、解义两个冤家回去,在大王面前也会把丢盐折兵的责任一股脑儿都推到咱弟兄二人身上,这样,我们就是回去说破嘴,恐怕大王也饶不了咱们。老二,你说这该如何是好?”那“林中蟒”潘二听了道:“哥,人常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不算计人,人必算计我,倒不如你我弟兄今夜偷偷放它一把大火,烧死他们算了!”那“草里蛇”李大道:“好吧,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咱们先睡一觉,半夜过后,这客栈院子里必定无人,在那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分,我们再动手,一律将他们送到火葬场点卯当差去!”弟兄二人打定这毒辣而凶狠的主意后,双双倒在床上和衣睡了。

    到了丑末寅初时分,是这双池镇的一声声鸡啼叫醒了他弟兄二人。他们起身悄悄开门出来,看到客栈院里无人,也无犬,便跑到那草料场,抱了两抱干草过来,放在那楼门下,取出硫磺火种,将那干草点燃。二人又将火引入他们住过的房内和那草料场才翻墙逃走。这时,偏偏又刮起大风。二人返回头看看,身后那龙虎池客栈已是火光冲天了。

    却说那双锁山“双刀元帅”解忠和那“链锤元帅”解义兄弟二人双双住在三楼,二人在大火中醒来,已身处火海中。可怜二人眼也睁不开,气也上不来;不辨东西南北,欲跳找不着窗,欲出摸不着门。霎时,他二人双双倒下,死于火中。

    有诗为证:

    冲天大火烧客栈,因果昭彰起内讧;

    索命锤仇恶语恨,断人归路掘己坟。

    那茶布山“魔枪大将军”朱彪和“双锤大将军”牛青、“飞弹大将军”马四刀同住在三楼一间客房之内。由于极度疲累,又饮了不少酒,都是鼾声如雷。火起之时,只有那没多饮酒的“飞弹大将军”马四刀率先醒来,他胡乱穿了两只鞋子,又在火中抓起了衣服,大喊一声,从三楼上跳了下来,就地几滚,滚出火堆,赶忙逃出客栈已是眉毛头发都没有了。手中拿的衣服也已着火,他细细将衣服上的火灭掉,穿在身上。这时,那火楼“嗡---”一声垮压下来,火焰蹿起千丈,火星溅满天空。那火堆,一下子燃到白炽状态。他看着摇摇头,眼中流下几滴泪来。

    就这样,这位茶布山的“飞弹大将军”马四刀一个人在这八月十九日的黎明时分,孑身一人高一脚,低一脚,离开这噩梦一般的双池镇,朝回龙、康城,往永和县方向去了。

    有《七律》为证:

    屋漏更遭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贩盐西夏村村远,交货温阳院院空,

    镖饮蛇虫心太毒,锤藏虎豹胆何雄;

    五英只剩飞弹将,火海腾腾逼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