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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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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沙猎猎烽芒启,长烟落日孤城闭。

    转眼已是三日之后。

    期间第一日下午,小凯莎便由于在演讲后的庆典上吃东西过于粗犷,那狼吞虎咽的模样遭到了众人注目,遂被一好心大婶误会,认为是战争下的遗孤并将她收养。

    在这个欢庆的日子里,每一个城民都将自己内心的喜悦发挥到了极致。

    美好的情绪会使人与人之间的态度变得更为友善。

    也许是大婶过于高兴激动,也或许是小凯莎长得太过可人。

    收养当天下午,大婶儿便在心里默默萌生了一个要给自己那唯一的大龄智障儿子养个童养媳的想法,结果就是这几天内小凯莎除了吃、睡,就是玩。

    玩,和谁玩?街头到处都是各种派对,花样年华的年轻人层出不穷,日日夜夜围在一起搞令人身心愉悦的篝火晚会。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

    回忆起了昨夜卧坪望清空,蔚蓝的天上挂满星,凯莎心中便是一阵说不出来的孤独。

    身旁的篝火晚会依旧,每个人都与自己的亲朋好友搞庆祝,只有自己孤苦伶仃地流落在了这已不知消失了多少年的异国他乡。

    ...不过...星空还是那么美啊...

    ......

    欢声笑语,落幕夕阳。

    此刻城内茫无所知的居民们还在欢庆娱乐,城外却已杀来了千军万马。

    恕瑞玛的“金色军团”怒气滔滔地杀来了。

    城头瞭望,远处的一丛小黑点儿正在不断地变大,待到近了才发现,其上为遮天蔽日的魔导飞船,下为浩浩荡荡、整洁划一的金铠军队。

    此时军阵内骑士正手持龙枪在前,步兵则身着重铠在后,而队伍最前方还有八位翱翔在天的人作为压阵,这些压阵者们每一个都散发除了异常强大的气势,他们便是常人口中的飞升者了。

    黄沙漫舞,铁蹄随踪。

    这看似强大,实则也确实强大的一切,却都是由军团最尖端那个头戴红缨角盔,身披魔纹金甲,手持被无数奥秘花纹所加持的神器十字刃——恰里卡尔的女人所统领。

    她是当今恕瑞玛唯一的女皇,“太阳女皇”——瑟塔卡。

    敌方军团再次前来征讨且已兵临城下的消息一传开,城内顿时便乱作了一团。

    几日前一些自认为有所见地的居民早已拖家带口连夜的逃离了这座荒漠之城。

    相比于热衷家国情怀,这些人更爱惜自己的小命。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并没有什么宏远抱负,只是心想着等逃离了这座沙漠后,开个小店养家糊口,隐姓埋名安然度日,这已是余生所有的追求。

    但这种人终究不占多数,更多人还是在日复一日地选择坚持自己内心中的那份操守,哪怕他们内心也一清二楚地知道,这幸福的日子并不能持续多久...

    ……

    帝国军团数十万人此时已距城不足十里,身披金铠的战士们在阳光下列阵整齐蓄势待发。

    女王瑟塔卡独自站在阵前望着这座孤城,静默随然。

    猛然间,套着金色臂铠的右手向前一挥,后方的军队随之嗡然发动了总攻。

    “呜~~~~~”

    军中冲锋号被悠然吹响,战士们迈动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向前推进,天空中强大的魔导飞船跟在阵后兀自盘旋。

    此时城内的艾卡西亚守军也早已准备就绪,数万人乌泱泱的在城门前密密麻麻挤成一团,他们间有的是之前的起义战士,有的是刚还在摆摊的小贩,有的是还在哺乳的母亲,有的甚至是已至古稀的老翁。

    城内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不能败,如果败了以后从此将没有这座城,他们也都将会死,在生存战争前,人人有责。

    内已待续,城门大启,所有的战士乌压压的连成一群,从天空看像挤牙膏似的不断向外涌挤。

    ……

    三里凝沙地外已站满了平民,说是平民其实也是战士,但相较对面那汹涌澎湃气势磅礴的“金色军团”而言,却差了远不止一点儿半点儿。

    在今日晨起太阳高升时,凯莎便试着将好心大婶一家劝离,但无论如何大婶儿都不信自己的话,好在也没跟自己生气。

    无奈,中午被几个新交的小伙伴强行拉进了守军队伍,此时她也正跟在队伍侧后方望着这史诗性的一幕。

    如山如潮般的敌人仍在坚定推进,自己身边的战士们却明显良莠不齐,很多拿着锄头一表雄心的平民甚至身体还在簌簌发抖。

    距离逐渐靠近,敌方的冲锋号再一次吹响,骑士们开始策马奔腾,紧随在正在加速飞驰的九大飞升者身后。

    两军交战勇者胜,一处孤坟一处冢。

    战场上,不知谁在这边喊了一声便拥挤着把别人推了出去。

    本就散乱的平民战阵更加散乱不堪,只得顺势跟着前方的起义军团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对阵。

    两军交战最前方瞬间便碰在了一起,位于飞升者最前方的女王猛然将自己手中足有人高的十字刃甩了出去,自己这边的守军瞬间数十人被腰斩倒地。

    十字刃经过魔法引导再度盘旋着返回女王手中,身前又是十几颗人头倒飞而起。

    凯莎从一开始就没有随阵冲锋,只是默默地站在了最后面,当其他成年农工望着这个仅仅才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也仅仅只是劝自己退离。

    自虚空中被救入了失落的艾卡西亚城,凯莎便一直被艾卡西亚人的善良、勇敢、创造力所感染,从最初全村跌进虚空时也并未见到自己帝国的军队前来救自己。

    恕瑞玛是自己的国家,凯莎不会背叛它,但若要让她因此对着这些曾对自己施舍过净水与美食的居民,她感觉自己也做不到。

    默默然望着此时已经充满了血雨腥风的战场,城内已经没有了一个守军,只有极少数的老年人与妇孺孩童,终是些许明悟,也或许看透了自己。

    凯莎孤独的站在城墙角,打量着自己已魔化至右臂根的铠甲,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凯莎便知道了这些人也许看到的不是自己。

    怎么说呢他们看到自己变异的手臂居然毫不害怕,接着一问反而引来的是对方的好奇。

    真实...还是虚拟?

    此刻的凯莎才恍然自己怎么会来到这座千年前的古战场,并且最初竟在考虑着要打哪一方。

    其实自己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儿,既主宰不了这一切,也阻挡不了最后的城池毁灭,那么又何须去在意呢?

    重新戴上了麻制兜帽,这身衣服凯莎很喜欢,是遮风蔽沙的不二选。

    城门大开,走在已然熟悉的主街,四周空无一人,静静地走向了自己居住了三日的小院,月门紧闭。

    轻轻敲响,里面传来了妇女的惊呼,是胖大婶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