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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家人!”这是姬洪军小时候,小姨给的答案。
小姨冷着脸说:“人家是公家人,就能端着铁饭碗、吃着皇粮!”说完,她嘴上无声嘀咕着:算什么近门子,一家没有好东西,就知道落井下石……
虽然已过去好几年,可直到现在,姬洪军依然记得当时小姨的表情和一颦一笑,如今自己方才明白:有嫉妒和愤恨,也有不甘,非常复杂。
近邻、亲戚,却几乎没有往来。
上一辈恩恩怨怨,数也数不过来。时代每逢变迁,就是一次再割裂。误会也罢,阴谋也好,一代代烙下来,就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当然,姨夫一家不算是陌生人,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血浓于水嘛。姨夫暗骂自己没有骨气,转而心有惴惴,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给面子。
小青松最活跃,他领头呼啦啦闯进大院子。
一进去,欢闹撒野的小孩子们像被施了定身术,立马变的规规矩矩老老实实起来。立定站着,眼睛却在不规矩的到处转悠。
一眼望去,大院子、中花园、小平房,还是那么的整齐、那么的干净、那么的脱俗清新。花花草草环绕、树木青翠碧绿,美不胜收。跟电视上所谓的大家花园相比,竟然一番别致味道。
就见,一个大约五十多岁地老先生在花丛里忙活,他气质不俗。烈日当空,他戴着顶麦黄色大草帽,拾到非常干净,像新的一样。
老人正拿着一把专用剪刀修修裁裁,全神贯注,怡然自得。
等了半晌,老人竟然没有丁点回应。
因为要赶时间,姨夫无奈,他只好主动些,上前磨蹭着青砖路再迈一步,嗒!他讪讪一笑,中气不足,道:“六叔,恁忙着呐。”
老人微微抬头,忽地露出惊异神色似乎刚发现,悄然间,带着一副和煦笑意,说道:“小方啊,你咋来了,有事?”
姨夫咬着牙,装作很客气,微笑着说道:“是的,想请恁帮帮忙。就借用一下电话,打一个就行。”
话音未落,一个看似不到50的太太从堂屋里走了出来,肤白齿红,气质雍容典雅,尽显书香本色。见她秀眉紧蹙,右手握住、左手托着一把造型奇特的紫砂壶。
从壶上看似瓢虫,侧看瓢瓜,瓜虫相依,混成一体。
微笑着交给老先生清口润嗓,亲昵地挽着胳膊,疑似枕边人。
姨夫想着反正来都来了,不再矫情,赶忙叫道:“六婶子好。”
未待回话,突然,接着又跑出来个大咧咧笑嘻嘻的女孩。轻喊道:“爷爷,看看我的帽子怎么样?帮您修剪花草一定能事半功倍呢。”
“呵呵……”
戴着一顶榕帽下俊眉修眼,顾盼神飞,云髻峨峨,见之忘俗。
帽檐上缀着蝴蝶,她跑起来,蝴蝶就一动一动的,象是一只只真正的蝴蝶在翩翩起舞,真漂亮啊!帽子上的似钻石也很漂亮,在阳光照耀下,反射五彩斑斓的光。
回眸之间,帽檐拨动流苏…,她的笑声,戛然而止,人也规矩了起来。
眼前女孩太美了,准确来说像个女郎。
她身材高挑,穿着碎花白底棉质紧身长裙,凸凹有致。白如凝脂的小腿半露着,胳膊似藕,在阳光下十分晃眼。
细看,非常时髦,一头金黄的长发打着娟儿飘逸俏皮。柳叶眉,大眼睛,双眼皮,白白的大脸蛋,小鼻子,樱桃嘴,口若含腮,似笑非笑。
姨夫再一次硬着头皮,讪笑着把借电话的事情重复一遍。妇女没有说话,点头算是同意。
似乎生怕出意外状况,他没了以往的坚持,厚着脸皮跟三人介绍姨侄子。此时,姬洪军大高个,阳光帅气,朝气蓬勃,只是有点皮肤发黑。
就见微笑着露着白白牙齿,春风和煦,再次问好。
家里突然来了陌生青年男性,女孩似乎不太适应,女孩低垂着头,一副娇羞模样。
老先生熟视无睹,好似心底无私天地宽。
他挥着手催促道:“小颖,赶紧领着恁哥、带着客人进客厅打电话去。别耽误人家的急事儿!”
姨夫让姬洪军跟着进屋,他、小青松和宝灯陪着夫妇闲聊拉呱。老人主要畅谈姨夫家最近几年快速发展,而姨夫则谈论夸赞侄子。
如此,老人们也就很好奇,不断追问求底。
姨夫自己挖坑,得埋上,就只好详细介绍姬洪军情况。邻里两家侧面交集不断,他一点点将侄子跟杨村的过往点出。尤其讲到小时候的事情,姬洪军可是非常淘气的。
时常来杨村度假,没少惹得邻居们的猫嫌狗厌。当然,邻居和老人家的也不可幸免,以此似乎引起了夫妻共鸣,欢声笑语不断。
仿佛以往关系冷淡、对峙,而今一息间就恢复五服亲戚的正常交往。再看,三个大人竟变的亲如一家相处和睦,也没了以往的恩怨旧事。
在一旁乖乖的站着,小青松像在梦中,目光不断闪动,他很疑惑。
……
亦步亦趋地跟着女孩走进她家客厅,嗯,跟普通农家比确实有些不同。
客厅装修淡雅时髦,一圈牛皮大沙发,红木组合柜、以及29寸纯平索尼大彩电,连冰箱都是松下的。更令姬洪军惊讶的是地上竟然铺着原木地板。
如此豪华,甚至有些奢华,家底想必非常丰厚啊。姬洪军眨巴着眼眸,下意识暗中比较,想着自家,如果算3个月前肯定不如,现在嘛,就有了心气啦。
女郎嘀咕着:“哎呀,一个电话跟什么宝贝一样,真是的,竟然锁起来,没事谁瞎打呢。真讨厌,钥匙到底放哪了?”
姬洪军远远望着,嗯,她家电话和刘姑妈还有自家一个样,都用木匣子紧锁着在抽屉里,这是谁起头开的坏规矩!哎,忍不住着急起来。
女郎的家具样式比较新潮,比着大酒店里也不差。长条几、组合柜也最多80公分高度,不像自家里的都是和招待贵客大八仙桌平齐,足有110公分。
看着女孩找了好一会儿,她戴着个大帽子四处寻寻摸摸,胡乱翻腾,似乎在晕乎呢。姬洪军感觉不对,心中暗骂,微笑着跟她问道:“姐姐,恁是不是近视啊,先找出眼镜戴上吧。”
“啊!”女孩如梦初醒,一声惊呼,脸色通红,一边小跑着,一边微笑喊道:“稍等片刻,别急啊,马上回来。”无奈,姬洪军摇头感叹。
急是急不来啦,姬洪军转头而笑。而女孩走的时候,她笑地甜美明媚。
转眼,女孩返身,只戴着副眼镜,镜片很厚啊。就见她蹦蹦跳跳地忙着继续翻腾寻找。她很活泼,似乎很着急,额头已香汗淋漓。
她弯着腰翻找,像姬洪军实在等不及了,就站在后面半步远,不能指望她这个办事不力马虎的,看看能不能自己捡漏寻出。
一低头,不经意间看到她紧身长裙里下半身轻摇摆动着,直挺挺的对着自己。动作跟看过一次的小电影像似,姬洪军很尴尬。
禁不住瞪大了再看,竟有印出里面衣服的痕迹,画面旖旎,不可描述,有些诱人……
紧皱皱眉,趁着女孩没有觉察,姬洪军赶紧转身,脑海中却散不出那一抹风情。
只能强迫不要胡思乱想,赶紧保持距离。正对她家的事情比较好奇,巧了,可以看墙壁上的老相片,姬洪军似乎囫囵吞枣的随意看着,可墙面上大部分被一排排奖状铺着。好在,自己一目十行的本事更练就的如火纯青。嗯?里面有个非常眼熟的!
疑似故人,他对自己非常重要!
举目细看,真的,真的看到曾经在鱼塘里救自己的男青年!不堪回首的夺魂噩梦啊!
因为姬洪军溺水时非常小,才不到7岁。当时什么也不懂,潜水没有经验而遇到危险,差点丧命黄泉。之前是肆无忌惮的狂风性格,之后就在大惊大骇之下全然活在封闭起来的世界里,不敢给亲人们诉说,也不敢再次回忆不堪的遭遇。
亏得一面之缘的救命恩人算是记下了,高高大大,白净一副书卷气。此刻,总算有了再次相逢的机会。曾经姬洪军暗中打听,但因为信息非常少,一直是自己的心头事。
姬洪军欣喜异常,急切问道:“美女,这个男青年是谁?跟恁是一家吗?他现在在哪里?……”
姬洪军沉寂在兴奋中,喋喋不休。
女孩也是个秒人,竟然不理不睬,依然忙活着,直到目标达成。她惊喊道:“哎,终于找到啦!怎么藏的那么严实,一个破钥匙居然藏到书本里,谁能找的到呀。”
她看姬洪军没有反应,催促道:“哦?你过来,先把电话打了吧。”
姬洪军也想赶紧把事情安排好,要不下午得用双倍的时间弥补乱忙,拿起电话,直接按自家号码。
刚滴一声就通了,是妈妈的声音,姬洪军喜道:“妈妈,我,洪军。我在小姨家吃饭啦,她拉着硬不让走啊。…对,你们先把东西都收拾好,我吃完饭就马上回去。…对,到家里,我估计差不多就得出发去县里啦。…是,恁让欣灿给小翠小峰通知下。…对,就是给你说一声,我挂啦。…对,这是杨村里借用电话。…拜拜。”
嘟嘟声响起,姬洪军挂机。
先起身赶忙掏出一张10元钞票,再转身递给看书的女孩,戴着厚厚的眼镜竟然看是厚如字典的什么企业法。
很疑惑,难道她学的是法律?姬洪军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莞尔一笑道:“美女,谢谢你的帮助。有空我请吃饭,给钱。”
女孩娥眉微蹙,双眸中的不耐显而易见,轻声道:“不用客气,举手之劳。乡里乡亲的,咋能要钱?赶紧收回去。对了,刚才你说的那个应该我哥,怎么?你见过?”
连连点头,此刻,姬洪军心思百转,见了故人照片和家庭,以后一定能当面拜谢,心里的一颗石头算是落了地。
姬洪军把住心中的振奋,笑问道:“嗯,见过,恁哥哥叫什么名字?”
女孩不疑有他,看着书答道:“他啊,杨志。怎么,你找他有事呀?他是个穷医生,找他可没好事!哼!”
姬洪军摇头,赞道:“好名字!没大事,我叫姬洪军,以后再来拜访杨大哥。美女,请问芳名呢?恁是那哪个大学的?”
女孩娇笑一声,撇嘴道:“呵呵,帅哥,你想干嘛?得好好上学才是正经!”
正经?姬洪军笑说道:“嘿嘿,主要是交个朋友,不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今天你能帮我就是缘分呀,以后说不准咱们继续互相帮助呢。”
女孩不以为意,心中更不屑,可良好的教养使她保持表面的礼貌,正色道:“好吧,姬洪军同志。认识一下,杨颖,本科毕业于中南政法大学法律系,马上读北大研究生。”
她傲气十足,同事,竟然伸出右手似要握手正式相识。
人家女孩大大方方的,姬洪军虽然心中有些矜持,但是表面上绝对不能认怂,得挺直了应战。一边伸手轻轻一握,一边微笑着。
看来兄妹全是高学历呀!厉害!姬洪军十分羡慕,笑道:“好名字,咱们算是正式认识啦。小莹姐姐,恁哥哥现在具体做什么的?在哪里工作呀?”
杨颖娇哼道:“他啊,哼!临床医学,刚硕士毕业,在市医院上班实习呢。”
姬洪军告辞道:“再次谢谢帮忙。我赶时间,得走了,以后有缘再聊。说不准能在江城或者首都再见呢,你可别拒之门外呀。”
杨颖点头默认,对着姬洪军匆忙离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嘀咕着:搞么事撒,我就不信你个邪!
走到院子里,姬洪军再次感谢杨家夫妇帮助,辞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