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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何时会醒?”伯劳有些担心,因为那是属于一只可以轻易毁灭一个文明的虫子的意识力量,直接吞了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第五均伸手摸了摸阎淼的额头,意识力量缓慢浸入他的大脑深处,试图寻找那虚无缥缈的灵魂寄所。但是许久,他都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东西。
“应该快了,”他虽这样说,但心里没有一点底,如果能看到阎淼的灵魂状态,那么他就可以让阎淼提前苏醒,可现在连找都找不到,也只能等着了。
伯劳蹙眉,思考良久这才说道:“那这样吧,我先将他放在休眠仓里,让他自然苏醒,如果到地球后一天还没有醒来……”
“不,不会的,”第五均摇头,说道:“要不了那么长时间,虽然我不能准确地判断时间,但就他身上逸散出来的灵魂力猜测,大概还有几个小时阎淼就能苏醒。”
伯劳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无从开口,最终说道:“那依你看……”
第五均也是摸摸下巴上的胡茬子,说道:“就将他放在这里,我看着桌子也挺宽敞,不怕他摔下来。”
“那行吧。”三人默默离开并关上舱门,一出来,阎岫便叫住第五均,问道:
“你刚才说的‘灵魂寄所’,是什么,我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也没听到过?”
第五均看着他久久不语,阎岫也发觉自己在这个老怪物面前说活了这么多年确实有点不合适。
“去驾驶室,,我正想跟你们说这事。”第五均说完,便穿过两人径直去往驾驶室,后边阎岫和伯劳面面相觑,几乎异口同声,道:
“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们不知道了……”
穿梭机在通往地球的航线上全速前进,速度已经达到了它的极限,接近了百分之九十光速,但这个速度在近百光年的尺度上显得异常缓慢,如同蜗牛。
在穿梭机后方不到一光年处,一艘比它大了将近三倍的大型飞船亦在全速飞行——这是冯·迪思乘坐的飞船——它后方的命纹发动机已经发出了炽红的光芒——这并非是危险的前兆,而是将要进行下一次挪移的标志。
如此飞行了三十秒,它忽然从原地消失,几分钟后出现在太阳系的边缘,并以原先的告诉朝着地球飞去。
驾驶室里,第五均的话音落下,阎岫看了伯劳一眼,不禁叹道:“原来‘灵魂不存在’这件事竟是真的——至少在普通人的社会中是真的。”
第五均点头,说道:“你这么说也没错,因为灵魂的种子每个人都有,但只有修行者能够让它萌发与生长,最后成长为灵魂。”
“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伯劳想了想,似乎在构思比较合适的语言,说道:“那为何有大量的普通人声称看到了未曾‘转世’的灵魂?难道在死后,灵魂种子会发生异变吗?”
“并不是,”第五均正要说话,却听阎岫抢先说道:“根据第五前辈刚刚所言,意识场和精神力场共同作用产生了灵魂的种子,它们是诞生灵魂的基础,但扎根于它们的灵魂却远比两者强大——一加一远大于二了,这并非是简单的叠加所能产生的,其中必有我们暂时无法理解的道理。至于你说的现象……
普通人是无法完成这样的过程的,但或许在人死的一刹那,强烈的求生欲望或者其他情绪会使得人的精神暴涨,让难以撼动的意识场与精神力场短暂共振,产生少量的灵魂力,这点能量微不足道,但足以使普通人作为灵体存在一段时间。”
第五均听他说完,点点头,解释道:“差不多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有一点需要指正,那就是即便在人死的时候,即便有极度的求生欲望,他的精神力也无法撼动意识场,而真正的情况没人清楚,因为没有人见过意识场的样子,无法预测它的详细性质——最接近真相的猜测是,那是一个生灵在死亡之后,意识场内属于他那道意识的波峰和波谷归于平静的余波。
意识波动的余波主动引起它与那死亡之人残余精神力场的共振,产生微量的灵魂力——而这种灵魂力并非正宗,它被称作‘伪灵魂力’,因此而产生的灵体被称为‘伪灵魂’,因为它完全比不上真正的灵魂力,没有达到一加一远大于二的程度。”
“余波……”伯劳把这个词念叨了好几遍,说道:“难怪,难怪……不过还有个问题,如果照你所说,普通人见到灵魂的概率应该很高才对,但为何在我们的社会里这种情况少得可怜,有限的报道还都是讲故事?”
“这很简单,”第五均解释道:“就像各种生灵之间有强有弱,你们人类的意识在意识场中的波动也有强有弱,强者所能引起的意识余波自然会持续的比较久,弱者完全没有或者余波持续时间很短,但强大的毕竟是少数,因此这种现象才会很少被人看到。
对于修行者而言,道理也是如此。灵魂种子还没有萌发的人,他们在死后就像普通人一样,会产生短暂的伪灵魂,并且很快就会消散;对于已经生成灵魂胚胎的人,如果在那之后再无精进,据说他们死后意识场的波动会继续存在一段时间,直到灵魂胚胎枯死,意识场归于平静,这段时间,他们能够作为灵体活动,如果能寻到神物等救活自己,他们就能重生;
对于灵魂胚胎已经完全孵化的人,他们几乎已经摆脱了意识场一半的束缚,境界高者,他们的灵魂甚至可以直接离体存在一段时间,在意外死亡之后如果运气够好,可以直接转生在最近的一个新生生命体内,占据和吞噬那生灵的幼小意识,如果是正常的死亡,他们的灵魂依旧会消散;
至于更高的境界,那时的灵魂已经完全成熟并发生质变,被称作……用你们的语言翻译过来,叫做元神,元神所拥有的力量,用你们的话说叫做神识,那时候,修行者的灵体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不死不灭,除非是立身在命神秘境尽头的修行者,否则很难将其杀死。”
第五均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眼睛里充满了向往的光芒,一时间竟有些失态,道:
“我在族中资质中上,算不上太好,但我已经达到命宇秘境的尽头,如果能更上一步……”
说到这,他似乎想起了阎淼之前跟他说的那件事,眼睛里的光顿时熄灭了,随即闭口不语。
阎岫和伯劳不能理解,心说这厮为何突然就丧失了斗志?正想着,驾驶室的舱门忽然打开,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阎淼从外面进来,精神焕发。
他从进门便盯着第五均直到落座,说道:
“现在赶上,还不迟。”
听闻这话,第五均眼里那熄灭的光又亮起来,忍不住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