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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匠、农、饬……”
乐正弥封默念着四个单字姓名，表面平静，但内心早已掀起巨浪——这里的每一个字，都是代表着一个智慧族群能够长久稳定存续下去的根本。
俞，古意安定，安好；匠，意思直白，就是转司制作某些器物之人；农也是如此，但在此处是泛指，乐正弥封觉得这个“农”就是开创出灵魂收割法的人，是族群存续之底蕴；至于最后一个人“饬”，则是维持族群规则之人。
这些单字放在今天的意思大多都发生了变化，但在这四人诞生的地方，在他们成长的年代，它们发挥的正是真正原初的意思与作用。
“嗯？果然如思明所说，是个聪明人，竟然联想到了这一层。”俞刚介绍完便于其他三人一同研究乐正弥封那有趣的灵魂，只是一开始，便察觉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俞停下手里施法的动作，倒是让其余三人颇为不解——虽说他们同属于石封四贤，并且是“魔”族的先祖，但与世人一样，他们都各司其职，在读取他人想法这方面，俞拥有先天性的优势。
“发生了什么？”匠不解，道：“能让你做出这种评价的猎物可是不多。”
俞闻言，忽然伸手打开了封存乐正弥封的透明屏障，顿时，无数的半透明丝线胡乱飞舞，但下一刻就被在场四人的能量场镇压下去，做完赭石，俞才是说道：
“他刚才洞悉了我们的一部分本质。”
“什么？”匠农饬三人大惊，手上登时凝聚出三把大砍刀就要剁了乐正弥封，但好在俞眼疾手快将三人阻止，随后道：
“三位大可不必如此，”俞想了想，说道：“我刚说他洞悉了我们的部分本质，当也仅仅是从名字上——也就是说，他理解了我们存在的意义，至于其他，他便无从下手了。”
这边说完，三人这才散去手中的大砍刀，农长舒一口气，道：“您还跟以前一样，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不要大喘气，这很吓人的。”
俞难得笑的灿烂了些，道：“无关紧要，不过我只是觉得，这样一个千年难遇的有趣灵魂，你们不觉得就这样当做族群的养料……实在是有些浪费了么？”
这话让匠农饬三人又是一怔，随后便反应过来，饬点点头，道：“您说的是，毕竟我们从前也处理过很多所谓的天才，但他们在得知我们的身份后不说洞悉本质，就连话都难说的全乎，真要完全化作我族养料……确实是有些浪费。”
“那怎么办？”农如是问。
“我们暂且商议一下——匠，你向来想法多，有没有什么建议？”俞转而问道。
“有是有，而且构思了很久，不过具体细节还要再商议一下。”匠说着，将自己的某个想法共享给其余三人。
俞眼前一亮，道：“好，就这么办，既能给我族提供充分的养料，有能将他保留下来继续观察，两全其美！”
稍微有些兴奋地，俞展开结界将四人隔绝，一个新的灵体处理方案正在诞生中。
而在结界完全封闭之后，乐正弥封算是暂时松了口气——听上去，再加上看上去，这四位老老老老前辈似乎并没有像是那个魔的首领——思明——说的一般直接将自己的全部灵体剥离——很明显，这四人并不是思明的工具人。
只是让乐正弥封不能理解的是，为何之前俞匠农饬说过去很多的“天才”都表现得如同普通修行者一般，没有一丁点天才应有的样子——莫非这之中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难道自己真的是“世纪难遇”之人？
思前想后，乐正弥封觉得自己真的想多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见识浅薄，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好听了了是勇敢，本质上就是没见识，看到危险也不认识——哪怕在知道详情后也觉得自己能解决，最终落得这步田地。
现在想这些多少都很晚了——不过在沮丧之于，让他比较高兴的是自己的身体能够活动了，虽然仍旧无法脱离束缚，但扭头转身还是能做到的。
然而这一扭头，他便看到了思明那所谓的“经历数千年发展的最新灵体剥离技术”的施展平台。
那东西跟束缚自己的透明罩子非常类似，只是其中多了一个紫晶色的平台，整体形状也有些扁，说不出来想什么，但很明显是通过某个原有的东西改装而来的。
这东西直到现在还在运转——那透明罩内，紫晶石台上，有一句形如枯槁的人形物件——之所以说它是物件，是因为乐正弥封也是花了点时间才辨别处那东西是个人，并且还活着。
只是他的身体中没有一丝一毫有智慧的灵体波动传出，很明显，那就是被当做“田地”来耕种的“灵体能量农场”。
他那原装的灵体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被消化吸收了，往后的不知多少年，又被魔用不为人知的手段在他那依旧充满生机的肉体内催生出新的灵体，并孕养出能量，而后再次榨取，如此循环往复，直到这具身体耗尽所有能够孕生灵体的养分。
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眼前这具人形怕是已经灯枯油尽——在他的体内，一颗暗淡的灵体光芒正在迅速被抽离，伴随着光芒的暗淡，他整个身体在灵体的最后一丝光芒消失之后便分崩裂解，仅仅三十秒面化作一堆细碎的物质。
那些东西，真的是一堆完全没有任何营养的废物。
另一边，则是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数百个四四方方的、大约一尺见方的黑色盒子，里面散发着浓烈的死气，正看着，那碎成一堆的人形突然就飘了起来，紧接着，下方的紫晶色石台中升起一个一尺见方的黑色盒子，将所有的人形碎屑全部收容进去，随后沉入石台，下一秒便出现在那一堆黑盒子之中。
这时候，乐正弥封脸色变了，他本以为这帮魔会为了持久性的获得灵体能量而想办法让肉体存活，但没想到竟然是一次性的。
“得赶快逃离才行，不然真的……”
正想着，他前面的结界突然裂开、消失，俞匠农饬四人重新出现，个个脸上带着无与伦比的自豪之色。
“你这……”与看向乐正弥封，正要叫他的名字，忽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本想直接读取乐正弥封的记忆，但想了想，还是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