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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核内容很直接,那严落说得倒不错,常人达到触法境三重倒是有可能,但要通过考核确也需四重以上方才算没问题,第一关是举两千的精铁,一般触法便有五百斤力,到了触法境四重,两千斤便也不难,第二关则是六识,而顾安的六识远超一般触法境,所以不算很难便通过了考核。说是容易,但这八千人最终通过的不超过两成,那边天地二部的勋贵子弟则不一样,几乎九成九都通过了,毕竟世家里都有修炼方法,不是平常人家可比的,最终通过一共三千多人,天地玄黄四部,每部九队,顾安则被分在了黄字九队。
考核完成,第二天顾安早早的到了黄字九队的训练场,里面早已稀稀拉拉的站上几十人,大多都达到了触法境三四重,有些三五成群,有些则独坐一边,大家皆是来自鄜州城四方,也有一些其他州郡的人士,皆在互相熟识着,唯独顾安这边像绝缘场一样,没一个人过来,看来自己这身拉风的补衣还真是一张天然的屏障,不过顾安倒也乐得清闲。
“这位兄台,在下陈不扬有礼。”
此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只见一个少年正在顾安不远处与人搭着话,只见那少年跨着布包,头上随意扎了个髻,却仍管不住蓬松的头发,上面系着一块原本青色此时却快要发黑的长巾,一张略有些圆的脸上有一双大大的眼睛,鼻子蹙起,正挤得眼眯成一条线,看起来十分讨喜,不过这讨喜的脸配上他那比顾安还破的衣服给别人的却不在是喜,而是一种厌恶。
那人简单的回了个礼,连话也未曾回便转身走开了。陈不扬也不追,又是转向了下一位,不觉便走到了顾安面前,仍是那句:“这位兄台,在下陈不扬有礼。”
“顾安。”顾安回礼道。
这一回礼不要紧,陈不扬像发现了什么至宝一样,不大的眼睛突然睁开,目露精光。
“原来是顾兄,啊呀,在下曾略习相面之术,顾兄颧如朱色眼如星,天仓丰满福堂高,真是好面容,天生不凡,未来一定不可限量,尤其这衣衫品味不落俗套,也只有我俩这种人中龙凤才配得上。”陈不扬那惊讶的样子活像街口的神棍。
“陈兄真是过誉。”顾安看了看陈不扬那比自己还破的衣衫道。
“这俩真能瞎咧,俩傻子聚一块了吧。”听得二人对话,四周隔得近的人群不由隔得更远了些。
陈不扬如没听到一般,顾安也不在意四周人的议论,只是觉得这人还蛮有趣。
不过一会儿顾安便后悔与他搭腔了,这人简直话太多了,不停叽叽喳喳的说着,好像停不下来般,此时四周有声音想起。
“有人来了,是教习吗?”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威武高大的虬髯大汉,穿着一身玄色的长袍,虎步徐行向这边走来,众人也不在谈论,开始站定,那汉子到一方小台上,雄声道。
“我叫洪之鼎,是你们的副教习,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庆元军黄字九科的青习,去那边领你们的身份令牌,那边有房舍分配,起居时间,庆元军律法,和校场地图,解散吧!”
“啊,解散?”人群之中顿时吵杂诧异起来,不远处的黄字其他科不才开始训练吗,我们解散?
“那个,洪教习大人,那我们何时开始训练呢?”终是有胆大的问道。
“训练?这个,练功室有基础功法,其他科也在训练嘛,大家可以多参照参照嘛,汪教习托我告诉大家,修行总归在个人。”洪之鼎说着这些也不禁老脸一红,他也没办法,只能暗自为这些年轻人叹息:“只能怪你们自己倒霉了,分在那位门下。”
“哗”此言一出,底下更是一片哗然,顾安也是瞪大眼睛,心思道我这是走错了还是听错了…
“散吧!”洪之鼎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正欲离开,却突然停到:“对了,还有一项军令,本科有一人自考核后到今仍未至,按庆元军律,凡报名通过考核者皆为庆元军,逾期不至是为逃兵,故依次降为黄字最末科受罚,以正军法,你们中找一队人明日去提此人到军,谁人愿意接令?”
此言一出,嘈杂的众人反而安静了下来,只听有小声议论道:“还以正军法?你这军法也太不靠谱了吧。”
“还要去找逃兵,费力不讨好,脑子坏掉了才去吧。”
眼看半晌都没人回,洪之鼎也有些坐不住了,尴尬道:“既然大家如此谦让,那就随便一舍去,新分戊字舍的军士去吧!”说完便是匆匆离去了。
洪之鼎一走,大家纷纷散开奔去营舍那边想一睹是不是自己这么倒霉。
“顾兄,我们这教习,与众不同啊,莫非是早已知道你我二人天资聪颖,根本无需教导,果然慧眼识人。”
“陈兄,你心真大。”
“哪里哪里,不说了,顾兄,走,我们也去看看是哪几个倒霉蛋,以后离他们远点。”陈不扬和顾安朝着营房那边走去。”
顾安二人还未靠近,只看见一排排低矮的房舍出现在眼前,与其他科营舍的冷清相比,黄九科的成员围在了舍边的榜下。
“孙兄,你好像在戊字舍啊。”
“啊,还真有我。”一个少年愁眉道。
“樊祁?有那个闷葫芦,这个顾安是谁?”
“哈,顾兄,好像有你啊,不过无妨,我刚看了,顾兄双眉带采,什么逃兵,定是手到擒来。”听得远处议论,顾安心中苦笑,陈不扬一旁安慰道。
“嚯,陈不扬,还有那个叫花子。”
“噗”陈不扬差点一个跟头栽到地上。
“大爷的,谁是叫花子,小爷我这是放浪不羁,有没有眼光?”
看着灰头土脸的陈不扬,没人愿意触霉头,也不搭茬。
“抓个逃兵而已,小事一桩,以我和顾兄的能力,舍之其谁。”陈不扬掸着身上的灰,负手而立,气势不凡,可众人却看得清楚,陈不扬那圆脸憋得像个茄子。
“那人就是顾安,果然物以类聚。”
听的旁人耳语,顾安都想离陈不扬远点,奈何陈不扬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贴得更近了。
四下散开,一副奇怪且熟悉的画面出现在庆元军营,其他科都在校场练武,可黄九科要么在舍里睡觉,要么在外游荡,完全不像军士,反而如街边的赖儿一般。
戊字舍中,四人强扫愁绪,互通了姓名。
孙无政和樊祁二人倒也没像其他人那般对陈不扬和顾安冷淡,毕竟大家年纪都差不多,很快便熟络起来。
“哎,怎么就分到了黄九科呢。”孙无政性格比较活络,算是里面消息比较灵通的一个。
“孙兄,黄九科怎么了?”陈不扬看着唉声叹气的孙无政道。
“陈兄,你们没听过吧,黄九黄九,三月黄,六月走,倒霉啊。”
“孙兄,这是何意啊?”顾安也问道。
“哎,这个,青习不是那么好当的,庆元军每三月便会有一次新军大比,若连续两次垫底,就得被剔除军营,本想好好混几年,以后当个州兵,在城里好有个着落,没想到竟分到了年年最差的黄九科,这还不够倒霉么?”
“还有这个规定?”其他三人恍然大悟。
“那我们的教习呢,不管吗?”樊祁目光凝重道。
“管?据说一个月能见到一面就不错了。”孙无政道。
“不是吧?”众人心中一阵无语。
“教习虽然不靠谱,但修行在个人,这话也不错,大家各自努力吧,未必便会弱于他人。”不过一会顾安便是开口道,自从他幼年和吴山学习狩猎,除了偶尔会帮衬他,大多数还是得靠自己。
“顾兄果然不凡,说得有道理,反正我就认定和顾兄混了。”陈不扬也慨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