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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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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谢妈妈微微侧过了身子,只受了自己半个礼,福多多暗想这谢妈妈定是性情通透之人,并非那种拜高踩低的奸佞小人,顿时对她有了些好感,亲自奉茶与她,说话也愈发的柔和,问道:“不知谢妈妈有何事?劳您亲自跑一趟。”

    谢妈妈对福多多客气的道声了谢,接过茶盏,并轻轻的抿了一口,继而随手放在了一旁的半旧的红松木圆桌上,狠狠的斜瞪了委屈不甘的柳叶一眼,回话道:“老身本是奉大少爷的吩咐,来此探望姨奶奶身子是否安康的。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下作的东西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敢在主子前面大放厥词,败坏余府的规矩!”说着,谢妈妈似乎还不解气,对着站在屋外侍候的小丫鬟,高声说道:“春喜,你前去梅园把二姨娘请来,让她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领回去,好好的调教一番,省得扰了姨奶奶的清静!”

    “嗳。”屋外侯着的春喜闻言应了一声,但是却未并依言马上离开。

    福多多还没从大少爷首次特地派来谢妈妈这位重量级人物探视自己的震惊中回神,又听见她竟然让小丫鬟请来二姨娘,那还不得惊动其他各房的人?也顾不得麻乱的头绪,赶忙出声阻止,“谢妈妈,柳叶已经受到教训了,想必她今后会规矩不少,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把此事揭了过去,皆大欢喜?”一副商量的语气。

    “奴婢知错了,还请谢妈妈饶恕了奴婢。”柳叶见情势不妙,越来越偏移她原本的预想,对她很是不利,这才感到害怕了。因为她知道要是这事被二姨娘给知晓了,她深知等待的不仅仅是责骂那么简单了,严重点的话还会把她给打杀出去。她可是还想着耍耍姨奶奶威风的,怎能在此落败?当下‘扑通’一声,就毫不犹豫的跪在了谢妈妈跟前,哭诉求饶。

    方才还嚣张的柳叶现如今却跟只落败犬般瑟瑟发抖,福多多不禁唏嘘感叹权势的威力,抬眸有些厌恶的望向了窗外,而站在她身侧的碧莲,却是与之相反的一脸的兴味样子。

    谢妈妈毫不理会柳叶的磕头求饶,倒也没有让春喜非去请二姨娘不可,而是意味深长的看向了蹙眉愣怔的福多多,提议道:“姨奶奶,这贱婢要是不受点教训,恐会将来再惹事端,可就不妙了。”

    闻言,福多多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了然一笑,粉饰太平的说道:“谢妈妈,这俗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她知道错了也就罢了,想必她经这一事,下次行事前,必定会有所考量的。”毕竟这柳叶并非她房里人,而且头一次过来就受了处罚,万一传出去,指不定他人怎么讹传于她,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大家都安生,更何况她察觉到这谢妈妈本意也并非一定要惩治柳叶不可的,看看窗外站在的纹丝不动的小丫鬟春喜就知道了。

    如果谢妈妈有意要惩治柳叶,那贴身伺候谢妈妈的春喜早就忙不迭的跑去梅园了,又怎么会还好生生的待在这里?看来,是深知谢妈妈脾性的,只不过是一番装腔作势而已罢了。

    只不过,这装腔、这作势,是为了谁?

    福多多隐隐约约的有些猜测到,但是却不敢深想。

    “既然姨奶奶这般说,这次就饶恕了她,如有下次……”谢妈妈停顿了下,微眯着眼,居高临下的对跪在地上的柳叶,说道:“如有下次!柳叶,可别怪老身不顾情面!”

    “奴婢不敢了!不会有下次了!”柳叶慌张的急忙磕头保证,看似已打压了她,可在他人未注意时,眼神却透露出浓浓的仇恨。

    见柳叶老实安分了些,谢妈妈这才收回目光,瞟了眼垂手而立的碧莲,对福多多说道:“虽然适才柳叶说话轻狂了些,但是有些话还是对的。这个小丫鬟不经管事妈妈带领,径自闯到姨奶奶处,实在是乱了余家的章法!”

    闻言,碧莲抬眸瞅了一眼谢妈妈,随后又很快低垂下来,脸色虽未有大变,但是身子却微微有些颤动,跪下身,蠕动着唇瓣低声解释道:“奴婢,奴婢是碧桃姐姐的妹妹,本是打发到厨房给厨娘打打下手的,但大太太听闻奴婢是碧桃的妹妹,道姨奶奶处使唤的人不多,怕是伺候的不周,又因您喜静,就说把奴婢安放在您这,有姐姐深知奶奶您脾性的人带着,定不会扰了您。奴婢听闻,能与姐姐一起做事,甚是高兴,问了住处,就巴巴的过来了。奴婢,奴婢,做事不周全,行事毛躁,还请奶奶责罚!”说完,给谢妈妈和福多多深深的各自磕了一个响头。

    “你是碧桃的妹妹?”怪不得福多多总觉得她与碧桃很是相像,只是她那性子显然与老实敦厚的碧桃大有不同,一番话说得一套一套的,小小年纪就知道以退为进保全自己。

    “是,奴婢今年九岁,略比姐姐小了一年。”

    “那老身适才在屋外时,怎没听见你解释,还因你惹出这些个事端来?”谢妈妈听着,一下子就抓出事情的关键。

    “奴婢,奴婢是害怕柳叶姐姐凶恶的模样,一时说不出话来。”碧莲弱弱的解释道。

    “是吗?”谢妈妈锐利的眼神直射向碧莲,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眼看着气氛又开始剑拔弩张起来,福多多看在她是碧桃亲生妹妹的份上,赶忙出来打完场,说道:“谢妈妈,碧莲她年幼无知,又初来乍到,难免会出现差错,不如罚她打扫庭院作为惩戒可好?一来让她长长记性,二来也不犯了余家犯事必惩戒的规矩,您看如何?”

    “既然这丫头是大太太拨给姨奶奶的,就是姨奶奶的房里人,老身怎好僭越管教,姨奶奶怎么说就怎么办吧。”未完,还对跪着的俩人说道,“你们俩个还不快谢谢姨奶奶宽宏,饶恕了你们?”

    柳叶和碧莲赶忙对福多多磕头致谢。

    这对于福多多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何况她的原意是不想节外生枝,连连推托说不敢当。

    柳叶见了暗道福多多虚伪,妄作好人,碧莲则是感激涕零状的望着福多多不说话,而谢妈妈却是嘴角浮现出不明所以的笑意来,似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般。

    当晚,谢妈妈回到福寿院大少爷的住处后,满心欢喜的对着背对着她歇息的弱冠少年,说道:“少爷,那人老奴已试探过一番,可用。”

    歪靠在软塌上的少年并未说话,而是激烈的咳嗽出声,并摆手示意正忧心上前的谢妈妈自身无碍。

    “少爷,您怎又犯咳疾了?不是说好些了吗?”眼见着余世逸咳得身体剧烈抖动,谢妈妈的眼圈都红起来,自责道:“都怪老奴无用,没照顾好少爷,不然也不会让您从小受如此大的罪……”说着,声音咽呜了起来。

    余世逸咳嗽了好半会儿,就着谢妈妈的手,喝了一口温茶,润了润火辣辣的嗓子后,才开口说道:“乳娘,四面楚歌,防不甚防,怎能怪你呢?”说完,悠悠的叹了口气,满是无奈。

    “少爷……”谢妈妈唇角翕动,待要宽慰于他,却被余世逸摆摆手打断,神情凛色的说道:“你说那女的可用?说来听听。”

    听闻,谢妈妈正色,一五一十的向余世逸叙述了下午在福多多房里所发生的事情,并附言了自己对她的看法,“此人进退得当,有谋但心计不足,看着也算是老实之人,不然依她的小聪明,断不会在偏远的小院里住着,看来是不喜争斗的。只不过,老奴觉得奇怪的是看她说话到不像是贫苦百姓出生,反而有点……”谢妈妈一时找不到形容福多多的词,吱吱唔唔的说不来那种感觉。

    “乳娘,你想说她似乎有点文墨吗?”余世逸接口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可是她家不是家境贫寒,世代为农吗?怎会?”

    “她父亲曾念过几年书,只是一直不得志,因生活所迫,才为农的。”余世逸闭上了双眼,淡淡的说道。

    “原来如此,还是少爷您想得周到,事先调查了她的底细,只是这般此人还堪用吗?”毕竟他们所要的只是一个挡箭牌,而并非太有知识、主见的,而福多多念过几个字,指不定不会盲目的听从安排的。

    “眼下也没有什么好人选,先让她抵挡一阵子,明日就让她过来侍疾吧。”

    闻言,谢妈妈略有迟疑,嗫嚅的说道:“可是,少爷,现下她自个儿还病着,明日就过来,是否……”

    余世逸蓦地睁眼,闪烁着丝寒光,冷哼道:“如果她是真病,乳娘你认为她会活到今日吗?”

    谢妈妈略一思索,眼里蕴上一抹笑意,说道:“还是少爷看得明白。”说罢,替他掖了掖被子,躬身退去,安排奴仆明日之事去了。

    看着谢妈妈离去的背影,余世逸的嘴角微微翘起,喃喃自语道:“明日起,这余家大宅应该会热闹许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