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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房在正房的西侧,两者之间只隔了一个回廊,非常的相邻,没多会儿就到了房门前。
春迎撩起绣着石榴花开的门帘,小心的伏伺着福多多进去。
一踏进房门,福多多就被眼前精致的陈设给惊呆了。
迎面看到的是一幅百福字画,是由一百个簪花小楷组成的一较大的福字,倒着贴在墙面上。字画下面左右各摆放着一红木花架,上面摆设着插着含苞欲放的春迎花的蓝釉花觚。左侧是平日待客的小厅,福多多粗略的扫了一眼,就把目光调向了右边,那是她今晚要歇息的卧室。
黄花梨缀满枝头石榴屏风隔开了外室内室,绕过屏风映入眼帘的是做工精致的月门洞黄花梨架子床,靠窗是紫檀木五屏风围子炕床,上面陈放着一大小适宜的黑漆炕桌,炕头则竖放着黑漆描金书柜式多宝格……
福多多不禁诧异的微微低垂了下眼眸,在烛火的映照下,脚下的地砖光鉴如镜,绰绰映着人影。
屋子里的陈设处处透露着华贵,福多多看着却觉得很冰冷,是华丽的冷意。对于她一个久缠病榻,并不得宠的小小姨娘来说,这间屋子实在是太过奢华了,奢华得让人心惊,甚至是后怕。
霎那间,福多多有了想要逃跑的冲动,很想要逃离这里的一切,但是当她不经意的摸到袖口中那李大夫赠送的玉\肌膏时,理智拉回了她这个疯狂的念头。她还有碧桃这个牵挂,尤其是现在碧桃还受伤着,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的差错。不然的话,在这个得了小小风寒都会致命的年代,碧桃很危险。
“姨奶奶,奴婢已经把床铺好了,您早点歇息吧。”春迎对福多多福了福身,伸手就要替她宽衣,福多多条件反射的伸手挡开了,见春迎不解困惑的神情,福多多淡淡的解释道:“我自己来,你下去吧。”
春迎怪异的看了眼福多多,见她坚持,也就行礼退下。
门“吱呀”的一声,关上了。
福多多小心翼翼的移动了下,翘首透着糊着竹篾纸的窗户,见那春迎并未在门外,不由得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压抑的神经放松了不少,稍微洗漱了一番,上床就寝。
或许是今天被折腾得太过劳累了,福多多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几下,就很快的进入了梦乡之中。
这边福多多睡得正香,其他人那就未必了。
春迎从福多多房内出来之后,并未直接到下人房歇息,而是原路返回回到了只有一回廊之隔的正房。
“春迎,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个姨奶奶有没有任意的使唤你?耍耍她姨奶奶的风范?”问话的是之前当着福多多的面讨论她的几个小丫鬟其中一个身着墨绿颜色的春福,她一脸好奇的望着正色的春迎,很是八卦的样子。
春迎瞥了她一眼,并未搭理,径自撩帘进屋。
春福不甚高兴的撇撇嘴,对着她的后背吐吐舌头,做鬼脸。
当春迎不经意的微微一回头时,春福立马站直身板,收敛神色,眼观鼻鼻观心,很是正经的样子。
春迎暗自摇头,进入内室。
“少爷。”春迎对着斜歪在美人榻上的少年很是恭敬的行礼。
“怎么样?她睡下了?”清冷的声音从微微发白的唇瓣中溢出,短短的一句话就咳嗽了好几声,憋得铁青的面容微微发红,看得春迎很是心惊,忙上前捧着放在一旁的茶盅递到少爷,也就是余世逸的嘴边,不太赞同的说道:“少爷,您怎么又不听谢妈妈的劝告,把下人都遣出屋内去了,身旁都没有伺候的人。”
余世逸不甚在意的挥挥手,说道:“先别说这个,你先说说那女人在进入那间房间的反应,是欢喜的眉开眼笑,还是受宠若惊,完全的呆愣住了,甚至是其他什么的表情。”
春迎小心的让余世逸舒服的斜靠在大迎枕上,见他面色稍微舒缓了下,这才敛容说道:“那姨奶奶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受宠的得意,反而是很惊诧,甚至有点点害怕的意思。”说着,春迎微微的皱起眉头,继续说道:“她似乎很抗拒别人的触碰,当奴婢想要伺候她宽衣就寝的时候,奴婢见她很是防卫,一下子就推开了奴婢,神情也很戒备,完全都没有正常人的反应。”说着,春迎猜测道:“少爷,您说她是不是因为今晚的大火而吓傻了吧!一般人要是突然得到少爷您的眷顾,高兴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这般?”
余世逸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轻笑了下,说道:“看来,她还真得是出于我的意料啊!”略沉吟了片刻,又说道:“在这几个丫鬟当作你是最为沉稳的,这几日她那边就由你来伺候。要是她向你私探些关于我的事情,你不用太过拘束,有什么说什么,如果有什么情况你不好处理的,就跟文竹说明。”
春迎曲膝应诺。
“对了,你今晚可见到莲晴。”余世逸不经意的问道。
春迎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晚饭过后,奴婢就没有见到她了,少爷可是要找她?”
余世逸冷笑一声,摆摆手让她退下。
春迎嘴角翕动了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见余世逸一脸的疲惫,只能把话给咽回去,行礼退下。
站在门帘前,春迎对着天空皎洁的月亮,悠悠的叹了口气。
其实刚才她对余世逸说了个小谎,在福多多所住的小院初见火光的时候,她是有看见她的。只是那时候天黑,人影一闪而过,但是莲晴她那熟悉的不得了的背影,春迎自问是不会认错的。
唉,但愿这事与莲晴无关。
…………
“出来吧,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春迎走后,余世逸从美人榻上站起,背着手望着窗外的月光,对着寂静的房间说道。
“起火的原因是因为有人故意纵火。”一道低沉的男音在余世逸的身后响起。
“可查到是何人所为?目的何在?”余世逸背着的手一缩一放,并没有转身看向那男子,面容很是放松的继续赏月。但是,他那身后的男子却明白余世逸真正的心情,知道他正处在发怒的边缘,那不断缩放的手正是有力的证据,不由斟酌了下言语,回答道:“为情所困,这场火全因一个‘情’字。”
“情?”余世逸冷哼了一声,说道:“我看是为了利吧!”
身后的男子并没有搭话,沉默不语,表示默认。
余世逸叹息,有点悲伤的说道:“这世上人人重利,为了一个‘利’字,可以牺牲任何人,即使是亲儿也在所不惜。你说……”余世逸转身,面对那站在阴影处的男子,问道:“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不重利的人?你说有吗?我想是没有的。”余世逸自问自答,语气中很是悲凉。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你也累了一晚上,好好歇息去,明日开始,这宅院可就再也平静不了了,有你忙的。”话语刚落,那阴影处的男子就不见了。
余世逸转身又面对那高高挂在空中的月亮,自言自语的道:“父亲?你不是一直都很厌恶我这个儿子吗?明天你喜欢的女人将要怀着身孕被纳进余家大宅了,今晚你一定开心得睡不着了吧!这可都是你这个被遗忘的儿子的功劳,为了表达我对你的养育之恩,儿子还在后面准备了一个大礼呢。哈哈哈!”余世逸癫狂的大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用力,眼角间都沁出一丝泪意。
…………
“张妈!张妈!”大太太在床上转辗反侧,无论怎么的折腾都没有一丝的睡意,反而是越发的精神了,不由得抱着被子翻身坐起,掀起帷帐叫唤着张妈妈。
同一时间的,外室就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和窸窸窣窣的衣裙的摩擦声。
“太太,怎么了?可是口渴了?”张妈妈外披着小袄,麻利的倒了杯温水,递给大太太,说道:“现下已经丑时一刻了,太太您喝完水后,还是早点歇息吧,不然今早起来精神可不太好。”
大太太拧了口茶,润了下干涸的喉咙,抬头望着张妈妈担忧的神情,心中暖暖的,但是又想到后院的那几个不省事的姨娘以及今早就要进门的怀着身孕的新姨娘,大太太就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被褥,眼睛里冒出狠毒的眼神,说道:“张妈,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心善了,所以才会让一个个都爬到我头上来了?看看下午那几个妖媚子的小动作,各个都想把我拉下马,也不照镜子看看自个儿是什么样的德行?”
张妈妈轻轻的拍了拍大太太的后背,同仇敌忾的说道:“大太太,莫要气坏了身子。要收拾她们还不省事?随便一个由头就可以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即使是怀了孕又怎么样?您可是正室太太,想要折腾谁,全凭您一句话。您可不要忘了,您有一成年的大少爷呢,谁也无法撼动您的位子,即使是老爷想要宠妾灭妻,也得要好好的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