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孤之岛 > 第二章

第二章

笔趣阁 www.bqgla.com,最快更新孤之岛 !

    第一节

    要说卡修在回忆时最感到迷茫的,恐怕就这段看似阳光明媚的时光。

    “我可不能再这么好骗了…”卡修已经悄悄地溜到了大厅,虽然依旧人陆陆续续的涌进大厅,但显然已经冷清的不得了了。

    他自己能够意识到自己莽撞的跟着陌生人随意出海是多么单纯并糊涂,但好在被利用前心里能够意识到这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并为听到这一段谈话而庆幸着。

    “先去那街上拿点能用的再说吧。”摸摸了自己随身带着的腰包,不经意又瞟了一眼腰包,看看那十冠币是否还装在里面,“一定要想办法逃出这鬼地方,我可不想困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下城里呆一辈子,但是我又不能回去我哥那边啊……”他走向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把手并在背后,用右手捏着左手的大拇指,还时不时回头张望,看看是否有人追上来。

    “越远越好吧。”他顿了顿,皱了下眉头,又嘀咕了一句。一说完便用手把腰包带系的梗紧了一点,迈开腿向商业街跑去。

    可能这次是轻车熟路的缘故,短短几分钟便在街上拿了不少东西,收拾收拾,便穿过长街去,跑向那个有麦克风小孔的石板前。

    “开门啊!”声音透过地下狭长的街道里一直回响个不停,把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惊悚。

    “快开门!连我你都认不出来吗?”卡修尽可能的模仿着船夫那低低的语气,对着那扇雕有小人的大门又喊了一句。

    “聚会马上就快开始了啊,你怎么不不好好休息一下,跑出来想干什么呢,是不是脑子哪根筋又抽住了?”透过麦克风,那边的声音变得有些刺耳,同时他也没有认出来这是卡修的声音。

    “我的事情要你管,快给我开门!”那种低沉的语气,卡修能感觉到自己模仿的非常完美,虽然他只是压低了些声音。

    “随你便,你爱去哪儿去哪儿,真是比小时候还要倔。”那边的人叹了口气,喝了口水,顿了顿,说:“翅膀真是硬了你,抓紧时间,赶快点。”

    卡修并没有敢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门都还没有完全打开,便从缝隙里挤了过去,拼命跑向隧道那头去。

    一开始卡修并没有找到来时的路,而是顺着灯光跑到一个大铁门前,那可是足有他的十几倍的高度。反复折返着跑去很多不同的地方,才找到那个来时的那个入口,虽然隔着石壁看不到外边,但足以听到海浪拍打石壁的声音来确认。等到自己不再大喘气,才敲了敲门侧边的麦克风,压着嗓子说了声快点,便听见麦里发出嗯的一声,面前的石板便慢慢的被抽离出来,露出了卡修来的悬崖模样。

    船夫来的时绑在枯井上的软梯还在这里挂着,只是挂在了岩石一旁,擦上去的土让绳子看起来更破旧了些,就好像在这里挂了几十年一样。

    卡修看准了时机,一把拉住了梯绳,又因身体向前倾而没站稳,一下子扑到了梯子上,加上背了那么多偷来的东西,猛地向下一沉,差点勒的把手给松开,再往上爬是,便有错觉觉得这比来的时候爬梯子要吃力得多。

    此时天色已经黑的差不多了,阳光洒下最后一点余辉,照耀着这个即将被黑色笼罩的小岛。

    卡修爬上岸后,忙着向港口跑去,他并没有注意到,悬崖与海交接的地方,一排又一排舰队一排排从打开的洞口开出,正向西方驶去。

    卡修坐在一颗枯树的树洞里,一股发霉的味道与青草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让人又心欢又压抑。他摆弄了好久自己从一个店铺的小柜里偷来的手电筒,才学会开关手电的方法,才开始清点自己偷出来的东西。

    “包、毛巾被、塑料杯、指南针、盐、绳子、刀还有这个手电筒和小饼干,应该没有忘记了什么吧……”他清点着自己偷拿来的东西,还有那套船夫给他的厚厚的黑色衣服他也有带上。

    “差不多了,但愿他们不要发现我躲在这里……算了……我还是早点……”

    猛地一瞬间,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了过来捂住了卡修的嘴。

    “别出声,听着,你要是想从那群死鬼手里逃命,明天早上,天一亮就去码头找我,躲在这里不要动,如果有情况我就来接你,有船能带你出国。去冠州最西边的冰垒。”说罢,这人便立刻松开了卡修脸上捂着的那只手,连滚带爬的往密林深处跑去,时而回头张望,高估紧张的脸和散乱的头发,带着那种非常诡异的神色。

    “是早上港头的那个人……”卡修还停在刚刚的惊吓中没有缓过神来,努力憋着自己的喘气声,又盯着那个人消失的方向。

    “不是骗子吗……”卡修连忙把东西收拾到自己偷来的大背包里,几经波折,好不容易从工会逃出来,可敢不再轻易相信别人了。

    “既然我这么容易被发现,还是赶紧先换个地方藏起来好些”卡修有些不舍的看着这个树洞,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敢确定下来的藏身地点居然这么容易就被发现,还毫无察觉地被那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话说这到底是什么人呢”卡修望向不远的山头,星光已渐洒满了整个岛屿。星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了卡修的身上,也贴在他的头发上,泛出一些淡蓝色的柔光。

    卡修环顾周围了许久,迅速的跑向港口的方向,没敢直接跑在沙滩上,而是跑进森林,哪怕绕远路过去,也比被发现来得强。

    与此同时,从悬崖边上来看,沿着暗道走到深处,打开厚重的雕花大门,街上已经人声鼎沸许久了。

    “这家伙还能跑到哪里去啊,一定要快点找到他,要是见到那人就糟了,你们多带点人吧,一定要快点!把整个绿洲岛翻个遍也要找到他,把明天所有出航的船只都停了,就说提前排查,另一部分人先开车去码头,其他人分两路,一路查森林,一路查海滩。绝对要快点找回他来!”船夫对着旁边的人交代着,语气已经有些压抑了,衬得眉头锁地更加紧凑。

    “真是什么事都有啊,这种的地方还有人偷这种小玩意。”商业街的一个老板正苦笑着对旁边的顾客说着,“你看,居然人拿走了我在卧室用了好几年了的手电筒。”

    “这手电筒怎么老是闪啊,质量这么差……”卡修扔掉了时亮时灭的手电筒,从包里抽出了指南针,凭着星光摸索着,往港头方向前去,“我记得就是走东北方啊,怎么还没到……”卡修强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继续向东北的方向前往。边埋怨着,却听到了些脚步声。

    慌忙之下,他发现了个塌陷的小洞足够两三个人藏进去,便毫不迟疑的钻了进去,又用手把上面的枯树叶和树枝遮了遮洞口,身体贴着土壁,仔细听着愈发接近的声音。

    “我敢打赌森林里绝对不可能有,多少本地人还不敢走这条夜路呢,更别说他了。咱们还是去海边多看看吧,况且就这一个码头,船还不让走了,怎么说都不可能跑太远吧?你说是不。”后上方传来这略微沙哑的声音不耐烦的说着。

    “还是再找找吧,毕竟继承嫌疑人可是个大事。”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弱弱的说道。

    忽然,一个人在卡修刚刚堆好的树叶上踩了一脚,紧接着一条腿猛地陷进洞里,露在卡修面前。

    “诶呀,搞什么!怎么都是洞啊,都说了别再让我受这罪了,你想转自己去吧,我先走了。”他还在唠叨着,把腿从洞里面抽了出来,没看见下面紧紧闭着眼的卡修。

    “确定不再看看嘛,说不定就藏在这些洞里呢。”那个人语气依旧是弱弱的,但伸手过来翻了翻这些叶子。

    “我非常确定,走吧,直接去码头,找不到也不管咱们事,反正我们来过了,确实没人啊。”还没说完,就已向来的方向走去。直到这个沙哑的声音越来越远,卡修才敢轻轻地喘喘气,却依旧没有探出头来,因为他始终没听到那个弱声的主人远去。

    可确实是卡修多疑了,当他睡醒一觉后再探出头来,没有一个人在旁边。

    东边的山头已经开始泛起一丝丝的黄色光辉,夏季的太阳出来的非常早。

    “那个家伙肯定已经等急了吧。”边说着,便跑向码头去。

    “怎么回事?你不是在码头等我吗?”卡修刚刚准备全速跑起来,却又看见这个跑到他跟前的疯疯癫癫的家伙。

    “码头被工会给封了,不能去。”这个人边喘着气,边在身上摸来摸去的,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到底是……”

    “孩子,没时间问我了,拿着这包东西,去岛的西南边上,找那个山脚下的走私商船,只剩下一个小时后最后一趟去冰垒的船了。等你一到冰垒,就去找我的朋友,也是我的老相识了,她名字叫阿克,我写了个字条,到船上仔细看看,你该怎么办全写上头了。你现在快点去码头吧,是这个月最后一班的船了,千万别错过,还有……哎呀真没空说了,如果我还想保自己的命。”这个人虽然表情很严肃,但是却非常激动地说着,卡修这会儿仔细一看才发现,散乱的头发并不是灰色,而是被灰尘覆盖的棕色头发,几乎完全失去原有的色泽。

    “等下,你先说明白你到底谁啊?”卡修不得不打断他的讲话,对他来说时间并不多了,随时那个船夫都有可能找到光天化日下的他。

    这人笑了笑,说着“你和小时候长的完全不一样了呢,还白了不少,肯定是迪符那家伙干的好事,你要是有机会可以去都盟见见他。真的不早了,快走吧,我帮你去引开那帮烦人的流氓。”说罢,他拍了拍卡修的肩膀,在衣服上留下了个灰色的尘迹,便又次慌慌忙忙地向南边悬崖的方向跑去,依旧是时不时地就回头张望,但这个时候卡修才发觉,他并不是在提防有人追过来,而是在不停的看向自己。

    天边的晨光已经完露出眉目,在海平面上露出了一个闪耀的斑点,直挺挺的照耀着即将活跃起来的码头。

    “那个,大哥,这船是去冰垒的吗?”卡修问着那个正在摆弄卷锚机的水手,他紧张地回过头看了眼卡修。

    “是啊,是去冰垒的,冻死人的地方,你去那儿干嘛,还有我们是正经船。”水手不经意的说着,“你非要去的话倒是可以拉你一程,但这可是个长途线啊,挺贵的,至少500灵吧,包吃包住。”

    “半冠嘛,行,那太感谢了”卡修见对方这样说,便松了口气。把手里那张十冠塞进水手的手里,说道:“找我九冠半。”

    水手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皱着眉头瞟了瞟卡修,问道:“你在那儿工作的?”

    “我知道你们干走私的,没事,我也是,‘正经人’坐‘正经船’没什么问题,不用多问啦,旅途愉快。”一说完便抓起那一把零件塞进包里,便顺着着旁边运货用的木板走上了船,钻进了船舱里,又不自觉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走私我自己。”

    卷锚机已经把船锚从水里捞了上来,整齐的帆布齐刷刷的被水手们放了下来,船非常大,倒是看起来像客船。船舱里,卡修沿着楼梯走上二楼,不像一楼一样一眼望去根本数不过来,二楼仅仅只有十个房间,倒是像一艘高档客船。边想着,便已走到自己的的房间门口,抬头瞅了一眼标号,“A403号,就是这里了”边说着,把钥匙插进锁里一阵乱扭,又把门狠狠地一把推开,顺势把自己的几个包扔到了架子上,转了个身,向后蹦了一下就倒在了床上,又想起门没有关,起身去把门关上,把锁都锁紧,才安心趴到床上睡去。那时他在想着如果这一觉要能睡安稳就好了。

    被卡修粗暴的扔在架子上的包,裂开了一条小缝,光洁而碧透的蓝宝石正通过阳光折射闪闪地发着光。

    第二节

    冰封的城墙环绕起来将国家包围,正如这片高原在冠州最西北边驻守着。围城仿佛就像死去的巨人,将永远昏迷下去,一睡不起。

    但这片土地却已快要苏醒过来了。

    左陆的天气变得很不好,眼看就是盛夏的降临,却突然封印在寒冬之中,使得街上不再是人来人往。更是在经历了一场小雨之后,路面上俨然已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更是乌云久久不散,不出太阳,雪还要时不时的下一场。

    “尊敬总统先生,不对,现在该叫你前任总统先生了,你也是时候好好地休息休息不是嘛?”粗糙的手将石棺盖轻轻的盖上,黎城站在这小岛的中央,风变得越来越强,似乎这个不起眼的小岛随时可能被掀起的海浪吞没。旁边拴在木桩上的小船随着波浪摇曳不停,城市的边缘在仅存的一缕阳光下泛出白乎乎的闪耀,衬的这缕光毛毛的。“这雨下的还真不是时候啊。”他把自己的银色长发用皮筋绑在脑后,过于高挺的鼻梁在微光的照耀下生出的影子遮住了半边的脸庞。

    “我们是时候反击了。”

    “雷洛,你要相信我,这种天气没一个人会上街。”樊璞扶着雷洛的胳膊,坐在街角,背靠着墙壁,艰难地把钉鞋给换上“我们还要拿点必需品,那帮家伙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跑回来。”

    “你还真是乐观自信到一个境界啊,万一那些家伙在房子里守着咋办?我可不想被活捉……”雷洛才刚刚经历了没多久的安逸时光,便又沦陷进水深火热里,现在被风吹着,脸上泛起淡淡的一抹红色,“我觉得我们拿的东西够多了,你还想拿什么啊”樊璞终于把鞋子穿好了,便抬起头了,缓缓的说:“你懂什么,你出门连个备用衣服都不拿,懂不懂野外求生啊。”说罢,便走到门口把已经破损了的门给拆了下来。

    脏兮兮的脚印已经布满了这个原来整洁有素的房屋,现在看来就像是命案现场。

    “真不懂珍惜,有没有素质啊”樊璞心疼的摸着着自己精心排在墙上的弥红灯,现在只剩下碎片留在地上,随着吹进来的寒风吱呀吱呀的摇摆着。

    雷洛早已开始把那些能用上的东西往自己的大包袱里塞,虽然一些东西已经落上了不少灰尘,但是也依旧的被一股脑扔进包里,直到再也塞不下其他东西,他才心满意足的下楼,对着樊璞说着:“我离开我家的时候都没你这么磨叽啊,不是你说的要收拾东西吗,我都快替你收拾好了。”金黄色的头发随着雷洛已经开始急躁起来的情绪,变得更加蓬松。

    “你都不懂什么叫情怀!”樊璞边嘀咕着,边把那些碟片都拾了起来,顺手拉开了抽屉,把刷子塞进了包里,清了清嗓,说:“这帮家伙碰不得,一碰就炸了似的,咱们去冰垒吧,我爸以前给我带我去过,他们不像这般人这么不讲理,我认识的那一家肯定愿意帮咱们。”樊璞说话永远带着自信,这种生机勃勃的感觉稍微有让雷洛感觉这局势还没那么糟。

    蔚蓝的海水拍打着船底的铁皮,现在正是风平浪静的时候。

    卡修已经醒了,但是没有睁眼,在床上翻了几下,伸了伸胳膊,腰猛地抽了下筋,才睁开眼来。

    一睁眼,就看到那袋那人给的包裹,他还从来没打开过,由着懒得再动弹的念头,没有下床,直接伸手拉住包袋,拽到自己床上来。

    已经微微生锈的拉链,和一些破掉的小洞,让里面镶满蓝宝石的手环更加显眼,也让卡修差点没看到那两张小小的纸条

    卡修:

    我想我并没太多时间给你解释,同时也有些事,你不知道也是好的。

    到了去冰垒,我相信你可以很顺利的找到阿克,把我放包里的那个手环给她,要背面朝上用左手递给她,那是我俩的暗号,不然她肯定不信你。

    我不清楚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的内心成长成了什么样,但你应该清楚一点,这一点你也有必要知道,你不是那些王室的后裔,你只是一个平民百姓,我的儿子,但是你不一样,你妈在怀你的时候在洛高峰差点没命的那次,是一位叫迪符的人救了你妈,也给你带来了不一样的能力。我一直是不相信你有什么特别的,因为你生下来完全和我们一样。但就是这个事,也就是因为这传闻,你才会被南灵州那些人给夺走。

    我很后悔当时没有保住你妈妈的命,她为了想办法把你偷出来,被那些家伙暗地里解决了,我借着南北军的船逃了出来,只好忍着窝囊在绿洲岛上。

    昨天看见你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你了,虽然你确实变得不一样了,但你和你母亲眼神里的那股劲一模一样,这个错不了。

    卡修,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你自己的命运自己来决定。这信你自己留着,到冰垒了把另外一张纸交给阿克,别让她看见这封。记得叫她姐姐。

    爸爸留

    卡修看完之后,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触,只是感到疲惫,想再去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再想。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爸爸,说得真清楚。”卡修一只手垂在眼睛上,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

    船开了一整天,蔚蓝的海岸已经变得透彻,密西洋的海水永远清澈见底的样子反而让人们惶恐不安。

    “喂!这位?起来了,我们马上到岸了,想吃饭就赶紧下楼,到时候别赖我没提醒你。”水手用力的拍了拍门,便下楼去了,卡修还没有睡着,便迷迷糊糊的回应了,揉了揉眼,便收拾东西准备下楼了,还把一些船上房间的一次性用品塞进了包里。

    冰垒的港口很荒芜,一眼望去仅有这艘船在往城里搬运货物。卡修随着队列,慢慢的走向高耸的城墙边去。雪下的非常多,但每一粒雪花都是缓缓地飘舞着落在地面上,连微风都没有,直接一点点吞没队伍走过的痕迹。

    在城墙的那边,樊璞已经和守卫吵了起来。

    “我这车绝对是安全的,没问题,你不信检查,绝对没问题!”樊璞刚刚开到城边,便被城里的一位守卫拦了下来,要求樊璞将危险物品交给他们,才能入城。

    雷洛背着的那个巨大的包袱也已被搜了个遍,所有的行李都通过了检查,但唯独这摩托过不去审核。

    “真的很抱歉,现在也是非常时期,希望你能理解”守卫尴尬地冲樊璞笑了笑,说:“左陆对我们明显的敌意,不防备也不行,再加上你们是左陆来的游客,机动车这样易爆的东西是不允许入境的,要不这样,你租个停车位,把车放到我们仓库里去?”

    “好吧,那也只好这样了,先租一个月。”雷洛把樊璞推到了一边,也冲守卫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了400灵,塞到了守卫的手里。

    “你怕什么啊,还不让我说,要是我说咱们早就把车开进来了,还用得着走这么远的路?”樊璞跟在雷洛后边,紧紧地抓着领口,以免寒气透进去。

    雷洛因为从小在四季都是风雪中长大,这种地方的低温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便坦然的走在了樊璞的前边。但樊璞生活在几乎全年都气候温和的左陆,到了全年被冰雪覆盖的冰垒,猛地降温便冻得瑟瑟发抖的。

    “那边有个车棚,要不要去休息下?”雷洛看着边打喷嚏边抱怨的樊璞,忽然有点想笑。

    “不用了,反正咱们快到了,我记得他们住的离这里不远,话说咱们的车能放到这里吗?”樊璞不再紧握领口,开始用手摩搓着胳膊,试图变得暖和一点。

    卡修在冰垒的西边,穿上配好拿来的水手服,碎碎地念着“这么大个冰垒,我去哪里找个叫阿克的呢,还是找人问问靠谱点。”边说着,边抠了抠胳膊肘。

    到了城里,打听的计划进行的没那么顺利,他每问一个人,是否认识阿克,每个人都会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卡修的脸,装作没看见他一样甩下他便走开。

    “不是说很友好吗……”卡修已经跑到这个城市西北角的十字街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风了,吹得大雪打在背上,飘向城东,卡修顺着风向往东街望了眼,猛地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顶着风向前走着,交谈着。

    “看样子这两个人应该会说点什么吧……”卡修叹了口气,向东街跑去。

    “你到底知不知道路啊!”雷洛已经忍无可忍的吼了出来。樊璞也边道歉边四次张望,嘟囔着,“别急别急,相信我,一定能找到,相信我,就是这附近相信我……应该……”

    樊璞还没说完,卡修已经狠狠的撞在他的胸口上。

    卡修跑的太快,在已经冰封的地面上没能停住角,一头撞在了樊璞的胸口上。樊璞被这猛地攻击吓了一下,左脚抽了一下,没站稳,两个人便向东倒去。

    雷洛也被吓到了,眼睛猛地睁了下,被雪吹进了眼里,下意识用手揉了揉,再睁开时是白茫茫一片的看起来非常纯粹。

    第三节

    每一粒雪花都因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刻的精湛而华丽,但堆积成了厚厚的大雪,却看不出有任何精湛,雪多了便掉下来冲洗下灰尘。顺势落在地上的雪,便只好被踩成一个个脚印,化作来年的春泥。

    樊璞躺在地上,背后大雪刺激的背又凉又麻的,胸口上趴着一个毛茸茸白发团,他赶紧站好,就连忙把樊璞拉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非常抱歉,地太滑啦,那个……你没事吧?”卡修边把樊璞扶了起来,拍着樊璞后背衣服上沾着的雪,边不停的道歉。

    “嘿!我说……”樊璞正要问,雷洛便拍了拍樊璞的肩膀,打断了樊璞的话,“樊璞,先别发脾气,也没什么事,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让我先问问他。”雷洛走过去也帮着卡修拍掉樊璞身上的雪,边转头看向卡修,笑了笑“你也没事吧?怎么忽然冲过来呢?”

    卡修一听就心领神会,应该向着谁说话,便附和着雷洛说:“我没事我没事,对不起,不好意思哈,我刚刚看见你们,急着想问路,才跑过来不小心撞到这位哥的。”卡修眼睫毛上沾上雪花被体温融成了小水珠,下面眼珠子转了半圈,说着“你们也是外地人吧?我是从南……绿洲岛来的”卡修见到樊璞似乎消了火,便继续说道:“我也是刚来的呢,我想找一位叫阿克,你们有听说过吗?或者你们知不知道谁的路数比较广什么的……”

    雷洛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下,用本放在樊璞肩膀上的手使了下劲。

    “我们才不知道……”樊璞正想很恼火的说出“阿克”这几个字时,雷洛狠狠有掐了下,抢说道:“我们也有想找阿克的,都顺路,一起去吧。”

    他们三人边说边走,雷洛抬头后猛地发现又走到了自己之前看到的车棚,显然樊璞带错了路,又兜回来了。外面的风开始渐渐变小了,三个人说话的声音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这样,反正总之来说,就是你受你那个王室哥哥打压,又不小心坐人贩子的船,然后见到你爸,他让你来找他朋友阿克避难?”雷洛说着,一直不停地问卡修。他一直很聪明,但一直以来和樊璞打交道却总是用不上过多思考,至今这么久直到碰上卡修才算得到一些发挥。

    “大概就是这样吧,但这样说的话,你明明不认识阿克,刚刚为什么说你认识?”卡修盯着雷洛的眼睛,里面带有毋庸置疑的坚定,便觉得让可以放心来信任他。同时卡修自己也知道,目前情况来看自己很需要个照应。

    “我如果不说我认识,恐怕你早就把我们扔下了吧。”雷洛看了一眼蹲着玩雪的樊璞,继续说“我们还是一起走吧,我们现在也没地方去,樊璞原本要带我去的那户人家估计是找不到了,也许是搬家了。”

    风雪又开始变得粗鲁起来,但卡修认为不应该再继续呆下去了。

    “我看路标上画的,咱们附近有一个大房子,估计是这个城的首领什么的吧,要不要去看看?”卡修指着路对面的那个路标,看了看雷洛。樊璞扭过头冲卡修笑了笑,说:“什么年代还首领呀,总统才对吧。”卡修瞥了一眼樊璞,继续对雷洛说“管他什么国王还是王后呢,估计阿克是个厉害人物,住的地方不会太瞎吧?我觉得办法就这一个,不然我陪你们继续找那户人家?哦对,还是刚刚我在街上问别人谁认识阿克,他们就像看神经病一样看我。”

    樊璞早就放弃他所说的人家,便补充说:“跟卡修去找阿克吧,也许真的搬走了。还有,我听这个城的守卫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估计风平浪静的日子也不会多久了,左陆也因为我的摩托车到处抓我和雷洛,肯定是为了那几块飞行石解决他们的能源问题,这东西很珍贵呢”樊璞拍了拍自己的腰包,拉开了包的拉链让卡修瞧了瞧那块粉色的石头。

    真正找到路标上画上的大楼时,眼前却是冰雕一样的城堡,大门紧紧闭着。这是比卡修高出五倍多的大门,现在还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这让他想起绿洲岛地下那大铁门。

    里面跑出来了的三个守卫,都穿着厚厚羽绒服。卡修的紧张地拽着包带,倒是勒的肩膀有点酸。“请……请问你们知道……那个,呃,阿克吗?不认识的话,我们再去别处问问……”卡修看着这都比他高快一头的三个人,心里有点怯,不太自然的说着。

    “你长这么大没听说过阿克吗?”几个守卫愣了愣,笑着说“是外地人吧?你也别怕我们,最近国际形势太紧张了,我们也要当好这个门岗啊……”这个最高的守卫像哄小孩一样的说着“找她有什么事吗?不急的话,我建议你们还是等左陆那边的政策有什么消息再说吧,现在她真的忙的够呛了。”士兵指了指最高的那扇窗户,对着卡修正要继续说下去。

    “我们有这个,是阿克的,想找她应该没问题吧?”雷洛问卡修要过了包,给守卫看了一眼那个蓝宝石镶满了的手环。

    守卫交换了一下眼色,皱紧了没有,看了看雷洛。

    雷洛一直很好奇,樊璞走在哪里都能发生咚咚咚的响声,连这个冰宫也不例外。

    卡修紧紧抓住雷洛的手腕,心里依旧保持着高度的紧张。阿克到底是何方神圣,三个人心里都没底,互相揣度着对方的想法。

    “先生们,那边有直达梯,你们直接坐到最高层就可以。”身边不再是守卫,换成了个穿的正装的服务员。

    伴随电梯一点点的上升,知道确定了没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三个人稍稍放松起来。

    “你们一定要看紧我……千万别弄错了,要叫阿克姐姐……还有要用左手反面向上把手环递给她。”卡修拍了拍樊璞,示意让他让一让,钻到了雷洛和樊璞的中间。

    “你这家伙怎么不早说,来之前你就应该说好的。”樊璞狠狠的瞪了卡修一眼,黑色与红色相间的头发被他用手揉的乱糟糟的。

    “没事,放轻松”,雷洛在反复回忆卡修刚刚的交代的同时,边用手把樊璞的头发整理好,“你头发弄这么乱,别一会被人家当流浪汉赶出来”

    “本来就是流浪啊,只不过变成国际版流浪汉了。”樊璞边嘟囔着,边让雷洛继续整理着头发,卡修则一只手拽着雷洛,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装手环的小包。

    边说着,门打开了,三人已经到了最高的地方。

    这么高的地方异常的寒冷,但是更显得的宁静。这是城堡的最高楼,由厚厚的冰雕成的天花边变成了棱镜一般,折射着七彩的光线。如冰河时期一样的风格,粗狂而不失精细,一个比城堡大门稍微缩小了一点的门,正好向着雷洛他们大敞开。

    “卡修,你来走前面吧。”雷洛用手拍了拍卡修的包,示意让他走在前面。

    “要不要先敲一下门?”现在还没见到阿克,卡修已经慌了神,不安的捏着雷洛的手腕。三个人站在电梯口,一直没敢向前走。

    争吵中不易察觉门后透过的光线,伴随着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被添上了个人形射影。

    “快进来吧,不然我就先去开会了”

    第四节

    “亲爱的若不思念,便能勇赴战场。”

    这词听着好似是凄凉的,但旋律却缓慢又美好。这从脚下传来朦胧的音乐声,似得卡修内息不是那么的紧张。

    这扇大门里面是一条很长的走廊,几乎看不到尽头。上面是纯粹是冰棱镜一样的天花边,四处折射着来自白云深处的光,左边是一排落地窗,可以看到整个城堡的左半部分。右边一扇扇的小门,大小并不规律的排列在右边的墙壁上。

    雷洛他们三人跟着阿克沿着走廊走了一会儿,便见到阿克便突然转入一扇比其他稍微大一点的门。三个人站在门口,你看我,我看你,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你们坐沙发上等会吧,我马上就回来,那群老东西又要开会。”阿克边忙着整理桌子上散乱的到处都是的文件,边狠狠地用拳头敲了几下铃铛,扭过头对他们说,“我叫了服务,你们想吃什么喝什么等他们来了给他们说就行,尽量要些这有的,毕竟那些南方食物这儿不好弄……”阿克抱着文件,打量了他们几眼,便匆忙离开了。

    樊璞咽了口口水,然后便从桌子底下踩了一下卡修的脚,“靠谱吗?你爸也真艺高人胆大,要不咱们还是去找我说的那户吧,实在不行,随便找个看起来有钱一点的人家,投个宿也没问题啊。”

    樊璞和卡修中间坐着雷洛,樊璞只好尽量压低声音,对着卡修说“现在还是等她回来了,赶紧把那个东西给她,不然说不定一会,我们想离开就只能走窗户了。”边说着,边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窗户。

    “樊璞,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看人家挺好的啊,况且能进来就够不错了,指不定晚上还能住这儿呢,你抱怨什么啊,还有,能别踩我的脚了么,你踩错了。”雷洛用手捂住了眼睛,已经真正两天一晚没有休息,耳鸣的厉害。

    卡修捏着手环,不安的把手环在手里转来转去。雷洛也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用手拍了拍卡修的肩膀,说:“没事啦,看样子不是什么坏家伙,大不了我们走嘛,樊璞说不定还能找到他说的那户人家呢。”

    卡修想了想,像樊璞一样,咽了口口水,慢慢的说了句“我有点饿。”

    会议室里的灯全都开着,像是晚上一样,虽然没有这个必要,外面风雪映过来的光足以照亮会议室,但他们依旧

    “局势危机的程度,我就不强调了,城海已经和我们宣战了,左陆眼看着也要打过来,我们孤军奋战下去想保住什么都不可能了,灭国也是说来就来,现在我们只能和其他国家联盟,不然迟早就是灭国,依我看,先和淼谷、木乡这些接壤的国家联盟,是最可靠的。”这个头发已经花白,却一脸严肃的老人,在对旁边的年轻人大声嚷嚷着,几乎已经是以命令的语气。

    “我建议再等等!这样整个西冠地区就都卷入了战争,只会像二十年前一样,接连一定会介入和西冠密切来往的东冠国家,紧接着就是南灵,北灵,甚至鸣州的国家,最终酿成世界大战,二十年说长也长,说短也断,人民不愿意再大战,哪一国先主动联盟,相当于就是哪一国就是先激愤全世界的人民。”旁边一位褐色短发的男人站起来,对着这位严厉的老人说“国王,我不赞成我们主动联盟,这********的锅,我们这一代人背不起。”这个看似年轻的男人,说话起来却异常的成熟。

    “我们本来就是被动的!联盟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难道我们自保也是********吗?”坐在后排的一位女士说道。

    “没错,我们国家是自古以虽然就是爱好和平的国家,但是同时军用装备落后。既然这仗非要打,不联盟,我们国民只能死更多”国王揉了揉太阳穴,鬓角已经白了不少。

    “阿克,你的想法是什么?”他不想再和这个男人聊下去,便看向用手扶着头、歪着脑袋、一脸无趣的阿克,提高嗓门说到“你好歹是女王呢,就从不关心国家大事吗?”

    “女王女王,这头衔不就是个国家的门面嘛,我就是个装饰,大事还不是你们这些国王什么的来处理,我的意见有用吗?你们讨论继续,没我什么事就先走啦。”阿克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对着这在座的人们摆出一个标准的笑脸,便离开了会议室。

    “这丫头其实满潇洒的,不是吗”国王左边的蓝发女人淡淡的说了句。

    “别吃了,撑死你啦,吃这么多还又瘦又矮的。”樊璞嫌弃的看着卡修,卡修一刻也没有停过吃那些小鱼干、配着些零食吃着,而樊璞自己却勉强吃了两条小鱼干便没有胃口吃下去,而是一杯杯的往肚子里灌水。

    卡修抓了两张餐巾纸,擦了擦手,嘴里还在嚼着刚刚塞进去的章鱼条。

    “你这样子,让别人见到多丢……”樊璞还没说来那个“人”字,门便被猛地推开。

    “那帮家伙真是唠叨个没完。”阿克把门狠狠地拍住,把那份文件扔到桌子上,显然根本没打开过,还是她带走时那样子。说罢,便抬头看着慌忙嚼着半条章鱼手,往肚里咽的卡修,笑了笑,说道:“没事,慢慢吃。”

    雷洛拍着卡修的背,用手指了指卡修放在包里的手环,小声地对卡修说了句:“快拿过去。”

    卡修左手便抄起手环,站起来小跑到阿克旁边,很机械的把反面向上,递给了阿克。“那个……姐姐,给。”

    “克力出什么事了?”阿克惊讶的看着卡修,又看了眼雷洛和樊璞,一把拿过手环,仔细辨认着几颗蓝宝石之间排列的顺序。金属框已经磨出了些小细纹,宝石上的污垢也显得暗淡了不少。

    “老天……这家伙三儿子都这么大了……什么时候的事……”阿克惊讶的看着卡修,又往雷洛那边看了眼。

    “那个,对不起阿……克姐姐,我不是卡修父亲的儿子,我只是卡修的朋友”雷洛尴尬的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心里十分不爽的樊璞。樊璞小声在雷洛耳边嘟囔着“反正我不喜欢随随便便当儿子。”樊璞一直在掐着雷洛的腿,把雷洛掐的笑的很僵硬。

    沉默了一会,阿克把办公桌旁的椅子拉了过来,对着雷洛他们坐了下去,侧过脸对卡修说:“他倆现在怎么样了?呃…就是你爸爸妈妈。”

    “我母亲过世了,我爸爸他在绿洲岛,看样子过得不太好,让我把这个手环交给你,哦还有,这个信。”卡修刚刚拿手环时看到,才想起这封信来,后悔着没有早点看一眼信上写的是什么。

    阿克从卡修手里拿过信,看了一眼,便放在茶几上,没再说话。

    又是一段很长的沉默。

    “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卡修刚要说下去,阿克便打断了他的话。

    “他写的很清楚了,不用说了,”阿克抬起头,看着卡修,继续说“他说,让我照顾好你,你好好……加油。”阿克没有抬头。

    “这么说,他生前和你,有什么很深的交情吗?”卡修明白阿克话里的意思,便问道“还有刚刚那个动作什么意思。让我用左手把手环给你。”

    “我慢慢和你讲吧,”阿克看了一卡修,说着:“我和他在都盟认识,我作为冰垒公主随着我爸爸,去都盟的洛高峰参加都盟洛高峰和平协会开展的战后会议,那时候我很小,才十岁多,就认识了你爸爸。”

    阿克慢慢的说,“那个时候,我刚刚认识你父亲,你们估计还没生出来呢,那个时候你爸爸才17岁,你母亲16岁,就互相喜欢得不得了”阿克笑着说,“我记得认识你父亲不到3个月的时候,你母亲就怀你了,我还记得他被他爸骂惨了呢。再后来,要不是迪符保护你母亲,估计现在就没有你了。关于这件事吧……”

    叹了口气,阿克伸手端起雷洛那杯还没有喝过的茶,给喝了一口,接着说:“我当时才10岁多,你父亲已经17岁,一个女王,一个平民,年龄差和地位差够大的吧,我俩能认识,就是因为我擅自跑出去差点掉到洛高峰的裂谷里,迪符帮我脱离险境,正好才认识你爸妈,他们对我很好。后来你爸妈还帮我计划,成功赢得我父亲的信任,安安心心的女王位置传给我,而不是我的姐姐,自己和我妈退位当老国王老女王。后来我留给你父母我小时候一直带的手环,也就是这个手环。我当时刻意用左手反着递给他,小孩子顽皮嘛,没想到他当成了暗号呢……没想到那次就是和他们永别了。二十年后,我实在没想到,以前我这样递给他们的,现在你这样递给我。”

    阿克看了看卡修,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卡修也不再问什么,低着头,雷洛和樊璞看不见他的表情。

    樊璞的嘴抽了一下,对着雷洛小声的说道:“这什么情况?”

    雷洛的回复道:“咱们不是当事人,体会不到那种感觉吧。”雷洛也想起了樊燃把雷诺的遗物交给自己那份感触,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沉默之下楼下传来阵阵音乐变得响亮,还是那一首歌。

    第五节

    湖面泛起一丝丝涟漪,旁边高耸的树木随着风的吹过向西摇摆,一动不动的高山望着白云,和自己擦肩而过,远走他乡。

    曾经的草原沦为战场,如今的战场现是又成了草原。微风带起尘土,才一点点掩盖了血红的沙场。

    最终还是雷洛主动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阿克姐,你能告诉我们,以前战争的事情吗?我和樊璞因为左陆的战争,才逃到这里。再加上我是从鸣州来的,对这些事完全不了解,你还是冠州国家的重点人物,肯定知道的比一般人还要多。”雷洛边说着,便反过来在桌子底下掐樊璞的小腿,示意让他附和。

    “啊…对,就是雷洛说的那样,能告诉我们些情况吗?”樊璞反应了过来,立马附和着。

    因为是透明桌子,阿克清清楚楚的看到两人在下面掐来掐去的,便不再摆着严肃的表情,笑了笑,咳嗽了两声,说道:“你叫雷洛是吧,我能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但是换个地方说话,这里‘人’多眼杂。”阿克把“人”字念的特别重,根本没理樊璞已经黑下来的脸色,便起身走到了门口,又转过头对雷洛说:“你想知道的话跟我来,卡修和另一位可以在城堡里面先转转。”

    阿克迅速走出了房间,雷洛迅速对着樊璞说:“你别多想,说不定有人偷听,你们俩去去下一层等我,我马上就去找你们。”话一说完,便大步走出房门,跟着阿克往书房去。

    “那个阿克好像很不爽我啊”樊璞撅着嘴,气嘟嘟的嚷嚷着。“有什么了不起嘛。”

    卡修见状,心里慌了,便顺着雷洛意思,也对着樊璞说:“说不定真的有人偷听呢,我相信雷洛和阿克的。”说罢,卡修不小心推了桌子边放的包,掉到了地上,卡修偷来的东西散落了一地,连那身厚重的衣服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指南针,小刀,盐,都撒了一地。冰面圆滑的地板随着盐的接触,迅速形成一层薄薄的水面。

    卡修连忙吧东西都塞进包里,赶紧对着樊璞说:“我一直觉这个地方有点怪,还是赶紧去楼下等雷洛吧。你刚刚不是问楼下是不是音乐会嘛,咱们下去看看走”卡修不自然的笑了笑,对着樊璞说。

    “很抱歉把你的朋友扔到那屋里,毕竟屋子里装了监控,不方便说话。”阿克把雷洛拉到书架的最后一排拐角处,对着雷洛说“我小时候偷偷藏零食,我就躲在这里吃,这个城堡唯一监控拍不到的就是这里了。”阿克一边小声的对雷洛说着,边探头探脑的看着周围有没有其他人。

    雷洛显然并不关心这个问题,便说着:“你把我朋友都支走了,神神秘秘要说什么啊大姐”雷洛特别无奈的说。

    “懂不懂事诶!我才刚刚三十!叫我大姐……”阿克不再显得神神秘秘,气哄哄的说:“先说正事,我现在说的有些不允许对外透露的。我长话短说吧,左陆原总统昨天去世了,紧接着那个副总统黎城就直接上台当了总统,人们反对也没有用。看样子那家伙要和我们开战。”

    阿克小声说着,“城海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和我们宣战了,可是至今没有动静,也没有出兵,全国上下心里都没底。谁也搞不懂那群家伙想干什么,我们只能加强防备了,什么也做不了,冰垒的军队根本不擅长走水路。”阿克说着,又拍了拍雷洛的肩膀。

    “冰垒可能要和其他国家联盟了,到时候如果一旦开战,我们会把人民转移去淼谷,冰垒在二十年前就这样做过,所以我建议你和你的朋友尽快去淼谷,不要在冰垒逗留,很抱歉帮不了你们”阿克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之所以只叫你一个人来,是看你在你们几个有点能力,你那个叫樊璞的朋友,我不太相信他愿意听并且能记住。但是卡修我实在没办法照顾他了,也是实在对不起他父母。因为冰垒现在太危险,让他待在这里我也没有保证,我和淼谷的女王交情很深,我会给她写信让照顾你们的。你们到了淼谷直接找她就好。我要走了,你尽快找到他俩,赶紧离开吧,这里随时都可能被炸平。咱们四个有缘再见吧。”阿克说完,没有迟疑,直接走了出去。

    等到雷洛走出了书房,阿克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突然,正当雷洛在思考刚刚阿克说的话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把雷洛吓了一跳。

    “快跑!我发现一直有几个人跟着我们,后来我和卡修想甩掉他们,他们直接冲了过来。”樊璞气喘吁吁的,说完这句话。

    “等等,到底怎么了?他们抓你们干什么?”雷洛的脑子像炸了一样。

    “我们不知道啊,我就听见他们说我们是都盟地下党的人,就要抓我们。”卡修本来就白皙的脸色,现在像死人一样,没有任何血丝。看样子这并不是开玩笑。

    站在悬崖上,谁不想勒马。雷洛便反应过来,猛地向走廊那头跑。

    可身陷这个看起来牢不可破的程波,逃出去的希望并不大。顺着城堡副楼的旋转楼梯,刚刚到达院子里,便被士兵给包围了。

    “说吧,你们什么目的,来这里想干什么。”褐色的头发死死地趴在头上,这个男人正在看着牢里坐在地上的三个人。地牢的空气很潮湿,灰色的石砖墙被爬虫在墙缝里进进出出,彼此打着照应。

    “我都说了我们冤枉!”樊璞站了起来,握着铁栏杆,特别生气的说:“我们不是什么都盟地下党,你有什么证据吗!别随意冤枉人行么!”樊璞本身力气就大大,不算很粗的铁栏已经被他捏的有些变形。

    “已经搜出来你们的制服了,还狡辩!要不是在监控里看到你们把制服掉出来,我们根本不能想象你们几个小毛孩居然是地下党的人。”这个褐色头发的男人,拿着船夫给卡修那套厚厚的衣服,得意地在他们三个人面前比划着。

    “能让我们和阿…让我们和女王谈谈吗”雷洛让樊璞不要冲动,慢慢的缓和着说:“我们也不知道这衣服哪里来的”

    “不,这衣服是我说的那个船夫给我的。”卡修看着雷洛,有些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

    “你看,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等通告吧。”这个男人笑着,把这套衣服又塞进了包里,大步大步的走出了地牢。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是那个所谓的地下党吗?!”樊璞气冲冲的对着卡修吵着。

    “不……不是,我离开绿洲岛的时候,觉得拿上他们的衣服好伪装……对不起……”卡修委屈的看着雷洛,盼望着雷洛能帮他说什么话。

    “我就知道,我就说怎么可能和杀害父亲的人在一起。”阿克从地牢的背面走了出来,对着卡修摆了个鬼脸,出现在牢房的前面。“你们还真是大胆啊,那帮家伙的东西都敢留着,你们没被当场打死已经算仁慈的了。”阿克坐在刚刚那个男人坐的位置上,阿克顺着梯子,爬上去把监控头扭了下,以保证看不到自己和牢房里的三个人。下来后,从牢房后面拖出来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包。

    “女王决定不了什么事情,只有国王有权利,可惜我现在还没有找国王,只有我爸说了算。哪怕你们是冤枉的,我也不能说什么。”阿克叹了口气,但突然瞪着眼,对雷洛的小声说着“我刚刚在牢房背面的窗户台上给你们放了把锤子,这牢好多年没修了,你们几下子就能把牢房背面的墙给撬开,特简单,我小时候就给撬过一次呢。还有我专门交代让你走,怎么还整这么多事……”

    他们三个人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阿克依旧没完的继续说:“樊璞,你那辆破摩托我偷偷帮你运到我屋子的阳台上了,你应该能带三个人吧?走的时候别忘记拿上我给你们准备的这几个包,我看了看你们的行李,那些破烂玩意野外根本用不上。再说一次有缘再见吧。”阿克突然拍了一下牢门,表情换做一脸不开心的样子,离开了地牢。

    “她刚刚说什么了?”樊璞一脸迷茫的问了一句,楞了一下,打了个激灵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抄起窗户上的锤子,开始狠狠地敲击着松动的砖石。

    “女王的表现很好呢,居然去审问犯人了,看样子并不像表面那样不关心国事啊。”褐色头发的男人依旧自信的在监控室笑着。但是笑声没超过一分钟便停止了,变成了愤怒的吼声以及咬牙切齿扭曲的表情。因为此时此刻,牢房的监控镜头里,卡修迅速地提着拿起三个看不清的东西,和雷洛樊璞跑出了牢房的监控范围。

    “雷洛!坐电梯还是爬楼梯!”樊璞看到后面追上来的人,大声的对雷洛吆喝着。

    “电梯,电梯!我们哪里来那么多劲爬那么高!”卡修第一个跑进电梯里,相继雷洛和樊璞跑了进来,迅速的按了顶层的按钮。

    “何苦呢这是……走到哪里都变成逃犯,冤死我算了。”樊璞气喘吁吁的抱怨着,同时准备等待电梯门开了之后第二次的极速冲刺。

    电梯门打开了,守卫们还没有追上来,三人迅速的跑进那扇大门,来到了阿克办公室的那扇房门。

    樊璞很粗鲁的一脚踢开了门,等卡修和雷洛进来后,又迅速用沙发把门堵住,才发现阿克并不在房间里,但摩托车却在阳台上放着。

    后面的人已经追上来了,樊璞才把摩托车调配好。

    “雷洛你坐后面,抱紧我腰,卡修你坐我前面好好趴着,握紧车把手!别抬头挡我视线!”樊璞冲雷洛和卡修大喊着。便把阳台的门和窗帘拉住。

    “那三个包,雷洛你拿好!我们的东西别想着去拿了!有这些就够了,动作麻利点!”樊璞已经能听到大门被撞开的声音。

    守卫们立马拉开了窗帘,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看到夜幕降临后,风雪呼啸的山脉。

    在冰垒的上空,寒风凌厉,雪山在飞舞的大雪中若隐若现,一辆颠颠簸簸的摩托,正在往冰垒的东南方驶去。

    阿克站在城墙上,在风雪中那个会议上的蓝发女人跑过来了说:“刚刚有囚犯越狱了,我听说刚刚你还审问了他们,没出什么事吧?”这个比阿克稍微矮一点的深蓝发色的女人一把抱住阿克,声音略微颤抖的说着。阿克反而略带韵味的笑了笑,轻轻的说着“妈,我没事。”

    风停了下来,波澜的湖面渐渐变成一面明镜,映照着蔚蓝的天空,伴随着湖底冒起的气泡,从湖心又引起圆圆的波浪。

    这片雾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