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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来时,我跟郑超然正尴尬着。
他去开了门,然后惊呼出声。“你!”
我从卧室走出去,看到小镜被张奶奶搀扶着站在门口,她满头的大汗,还剧烈地喘着气。我连忙拽来郑超然,让小镜进来坐。
“姐姐,你的腿怎么样了,对不起,都是为了救我才害你弄成那样的,要不然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小镜一坐下来就对我满是歉意地讲,我帮她跟张奶奶去倒着水,一瘸一拐地走过去,郑超然拦住我,拿过杯子替我递给她们。
“真的没什么事,小伤而已,犯不着去医院,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小悦,真得好好谢谢你救了小镜!”张奶奶站起来讲着,从兜里掏出来一塌百元大钞,过来就往我手里塞。“这是我跟她外公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弃。”
我连忙推搡着。“张奶奶,你这是什么意思!”
“奶奶!”
“小悦,你的腿伤成这样,还不肯去医院,买点鸡啊鱼啊的也得补补,总归要花钱的。”
张了张唇,我讲不出话来,难道她认为我不肯去医院是做给他们看的,目的就是为了讹钱?
张奶奶力气终归没有我大,钱被我推掉,她束手很无奈地看着我。
“张奶奶,我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我对小镜是真心喜欢,我不喜欢用钱来侮辱我跟她之间的感情。”
“那你也为我们家小镜做了那么多,这也是应该的。”
我很想跟张奶奶解释,我给小镜花钱能让我跟着开心,更重要的是小镜的情绪能带动我的情绪,说到底我是为了自己开心,可这么深的思想肯定跟她解释不通,即便是解释通了,她也一定不会接受,倒不如不浪费口舌。
所以,我选了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踮着脚跳了两下。“那我真的没事,您还给我钱干嘛呢?”
对着张奶奶,我笑的开怀舒坦,可实际上左腿动一下肌肉就酸痛不已。
张奶奶还是不肯把钱收起来,她还拉着我到卧室关上门低声跟我讲。“小悦,我来还有件事跟你讲,你以后不要劝小镜走路了,她那身体已经不能走路了,她……”
“阿婆!”
张奶奶还想讲什么,却被小镜一句话打断,她很期待地看着我,我更郁闷了,她怎么能因为心疼小镜而不是她做复健呢?这是溺爱,对小镜的未来是很不利的!
张奶奶走出去,她跟小镜耳语了一番,估计是讲钱的事儿吧?我躲在门垛后面,使劲吸嗦了几口气,努力踩实了脚步走出去,佯装着没事的样子。
张奶奶扶着小镜起来,说要走,又把钱放茶几上,我跟郑超然使了个眼色,他立即把钱塞到张奶奶口袋里。
小镜站起来后,深深地看了眼郑超然,轻灵的声音跟他问。“超然哥哥,你喜欢悦姐姐吧?”
郑超然愕然了一瞬,立即转移话题。“小孩子不要管这些事情,你要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最终郑超然把张奶奶跟小镜送了出去,我虚脱在沙发上,如释重负。
揉着自己的腿正放松着,立在边上的郑超然却变了脸。“你怎么会因为她受伤?怎么受伤的!”
他黑了的脸看起来很吓人,可我又想起他对小镜讲的话,把头扭到一边不想跟他讲话。
“景悦,她只是你的邻居!”
这话什么意思,只是邻居就不能做朋友,注定要冷漠相对吗?
“我不想跟你解释。”
“必须说。”
“我真讨厌你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你有什么资格关心我!”
“你说我有什么资格!”
他的眼睛里露出从未见过的凶恶,瞪着我,我真怕他再讲出逼我出去工作的时候的话,所以我乖乖回答了他。
“就是把腿伸到了轮椅的车轮底下而已。”
“你他妈的腿是不是不想要了!”他忽的一脚踢在茶几上,看着这样的郑超然,我真的呆滞了两秒钟,但是转瞬而来的,是更深层次的反感跟怒火。
“我能为你挡玻璃,为什么不能替她挡轮椅!”是啊,在他心里我们只是朋友,可既然只是朋友,他跟小镜就是同等的,为什么能为他做的我不能替小镜做?
“那能一样吗!”他依旧对我吼着,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区别在哪,如果只是时间上的话,抱歉,我不相信时间。
“一样!”
郑超然摔门而去,真的走了。
第二天,他没有出现,我原本在赌气,却逐渐要变成失落。
第三天早晨我醒来的时候,我慌了,我怕昨晚郑超然是跟他追的那个女的在一起度过的,我发了微信问他,是不是有对象了,他跟我回复没有,我才安心的喂了歪歪。歪歪是郑超然送我的小狗,我给它取名叫歪歪。
第三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出现,我一边在腿上揉着红花油,一边发微信问他是不是有对象了,几个小时可以发生很多事的,还好,他回答没有。
吃完饭,还了阿酱的钱,我继续劳碌,安心睡觉,但第四天早晨六点钟不到我就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郑超然,问他有没有对象。
他听着忍不住笑起来,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起床气。“悦,你这几天发什么神经啊,一直问我这个问题。还有,现在才几点就把我喊起来,我还要上班呢。”
他讲话的时候甚至还在打哈欠,现在很早吗?
“你先回答我,我马上挂电话!”
“没有,有对象了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还没有啊……
我松了口气,跟他讲。“早安。”然后挂了电话。
晚上,我正逗着歪歪,问它要不要给它爸爸打电话的时候,郑超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悦,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她同意了,哈哈!”
他的声音充满了喜悦跟开心,激动跟兴奋,还得意洋洋地问我,“你觉得季梦洁这个名字怎么样,是不是好美?”
我一瞬间呆滞住,逗着歪歪的手不由掐到它的脖子上,慢慢收紧。“歪歪再养三个月差不多就长大了吧,应该够十斤肉了,刚好春节的时候宰了它涮火锅,你觉得怎么样?”
“景悦……”他的声音忽然凉下来,带着震惊的口气,终于不笑了。
我扯了扯嘴角。“开玩笑的。”
没等他回答,我按了电话。低头瞥了眼手里的狗,右手跟着伸过去,我真想一把把它掐死了,是的,这一刻,我想杀人!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如同泅溺的人一般,一把将歪歪丢开,踢出了房间。蒙着被子逼着自己睡,可是睡不着,实际上我应该买些安眠药的。
第二天,开了手机,郑超然有条信息,昨晚发的,说他今天过来。这不免让我有些开心,大约他是听出我语气不对担心我想来看看我吧?
起床整理了下,我还特意去洗了个澡,然后去菜市场买了肉跟蒜苔。那天我是想给他做面条的,结果跟他吵起来,今天得努力克制自己,绝对不吵架。
我这样跟自己讲着,到上午十点多的时候郑超然出现了,可跟他一起出现的,还有那个女人,叫什么,我一点都不想记得她的名字叫季梦洁!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蝙蝠衫衬衣,白色的,下半身是黑色的哈伦裤,露脚踝穿着小皮鞋,大波浪扎了起来,看起来青春洋溢,时尚又有活力。而我跟她一比,就像是个老巫婆,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千方百计勾引郑超然,他有这么个大美女,怎么会受我勾引,我简直就像个笑话!
她一点都不认生,相当自来熟地坐到我的小沙发上,跟我开玩笑。“你叫景悦是吧,超然经常跟我提起你,我们两个应该算认识了吧,上次……”她蹙了蹙眉,看向郑超然,问他。“上次是在哪来着?”
“吉安,你这记性!”郑超然替她讲着,顺便跟我解释着。“小洁是跑业务的,所以经常四处出差,地方用记混了。”
“哦。”看着他们一唱一和,我找不出别的词来应付他们。这个时候我该讲着什么呢?绞尽脑汁,我才想起了什么。“你是宁波人吗?不是,你现在在宁波工作吗?”
“不算是在这儿工作,就是最近在这里跑个大业务,待的时间比较长而已。”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立在一边,茫然着。
“额,那个是厕所吧,我去下厕所,抱歉抱歉,失陪失陪。”讲完她捂着肚子去了厕所,厕所的门关上,郑超然才走到我跟前问我。“怎么心不在焉的?”
抬头看了他一眼,口气淡淡的。“没什么。”
“那有客人你也不说给倒杯水?”
我惶然抬头,茶几上空空如也,好像真的照顾不周了。正要转身,他又忽然拉住我,眉间存着担忧。“腿怎么样了,还疼吧?我去倒水。”
他松开我正要转身,我又一把拉住了他,紧紧地攥着他的胳膊,坚决地开口。“我去。”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季梦洁走出来,眼睛里映出我跟郑超然当下的动作,弯下月亮眼,粲然一笑。“怎么了?都站着,不用这么恭迎我吧?”
我松开郑超然,冷笑了下,跟着进了洗手间。坐在马桶盖上时,我才想起些什么,我是要倒水的,怎么来了这里?
站起来打算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垃圾桶里的暗红色,然后我若无其事地出去,去厨房开了冰箱门,砸了些冰块放进杯子里,然后倒了两杯可乐出去。
“今天的天气挺热的,喝点这个解暑吧。”端着两个杯子走过去的时候,小沙发上,郑超然正亲昵地搂着季梦洁,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在明媚的阳光下的笑容太过刺眼,端着杯子的手不由得攥紧了。
“别闹了,悦悦拿喝的过来了。”她懂事的一句话,大方又得体。
冰可乐被我交接到她手里,她抬头看着我,依旧含笑,在我森然的目光下,她痛快地一饮而尽,看到了杯底的冰块。郑超然也喝完了,又递过杯子来,再要一杯。
我去倒可乐,客厅里传来他们两个的嬉笑声。
“你还喝不喝,要不要哥喂你?”
“死开,有人在你还这么混蛋!”
倒可乐的手一抖,冒着气泡的可乐在我另一只手上泛着白色的泡沫。真的会被自己蠢哭了吧,一个吻算什么,抱一下又算什么,在他真正的女朋友面前,我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