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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呢?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负责维护城中治安的官差姗姗来迟。
人群自动为这队官差让出了路。
“官爷!”手中没了锣的那个男人先向领头的官差行了一礼,然后指着程晚愤愤不平道:“官爷,此女身为官员却对老百姓大打出手,且下手极狠,当着众人的面竟生生踹断了一位兄弟的两条腿!官爷,若那位兄弟有个好歹,家中的妻儿老小该如何生存?”
这男人深深地作了个揖,正义凛然地大声说道:“官爷,此女如此跋扈嚣张,还请为那位可怜的兄弟做主啊!”
在这男人说话的过程中,程大牛等人想为程晚说话来着,可程晚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别着急。
领头官差的右手放在腰间佩挂着的刀把上,仰头看向程晚,神情严肃,“他所说之事可是真的?”
程晚从椅子上跳下来,把手中的锣递给程大牛,面容冷淡,声音沉静,“你是几品官?”
对面的领头官差一愣,脸色有些僵硬,“无品。”
“你听到本官是官员时并不吃惊,想来是已经从别人处那里了解过本官了。那你应当知道本官是九品从参,按律,你该向本官行礼。”
领头官差脸色难看,他深呼吸一下,僵着身子低头向程晚行了个礼,一字一顿道:“见过程大人。”
“免礼。”
“谢大人。”
程晚看着领头官差咬牙忍耐的样子,嗤笑一声,“给本官行礼,你很委屈?”
“小人不敢!”领头衙役连忙低头又向程晚行了一礼,脸上愤恨的表情也尽数隐去。
程大牛等人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神清气爽,颇有些“小人”做派地抬起了下巴。
与之相反,人群中的部分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看向程晚的目光也一个比一个不善。
他们实在难以忍受,以后很可能要向一个女人弯腰行礼。
邹姓男人深吸一口气,大声提醒道:“官爷,这位程大人打人了!难不成就这么算了吗?若今日不能替那位兄弟讨个公道,我等就去睿王府外替那位可怜的兄弟向睿王喊冤!”
“没错!打了人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是当官的也不能随便打人啊!还打得那么狠,把人家的两条腿都打断了!”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
......
“你们胡说什么呢?”程二平气得双手叉腰,瞪向人群中故意挑事儿的几个人,“明明是那人嘴臭,先骂了我妹子的父母,还骂我妹子是缩头乌龟!难不成你们的父母被人骂了,你们就任由别人骂?!”
“就是啊!你们都不是爹娘生养的是吧?别人都骂到自个爹娘头上了,谁能忍得住!忍得住的才是王八!”
“拿着这事儿找我们东家麻烦,你们这些男人真是丧良心!你们爹娘生养你们还不如生养只狗!狗还知道护着主人、看家护院呢!”
“还说自己是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就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东西,活该你们过不了科举、当不了官!”
“打量着我们不知道你们那点儿黑心思呢?你们不就是嫉妒我们东家当了官,就想把她整下去!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人在做、天在看!总做这些缺德事儿,小心将来生孩子没屁眼儿!”
“还去找睿王伸冤?你们倒是去!谁怕你们不成?就你们人多是吧?我们一个村近一千号人呢!”
“让他们去!谁不去谁是王八羔子!人家睿王是什么人物?能和这些心里没装好屁的人一个想法?”
......
以张婆子、宋婆子等几个婆子为首,随意楼众人火力全开,心里憋的火倾斜而出,言语糙直,夹杂着泥腿子互相骂架时的粗话,气得对方脸红脖子粗、怒骂:“不可理喻!”、“无赖至极!”、“粗俗无礼!”......
双方互相攻击,再加上众多看热闹的百姓,官差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聋了,他们大喊着让大家伙儿安静,但是没人听他们的。
程晚憋着笑,看再骂下去对面有人气得要晕过去了,从程大牛的手里拿过锣,“锵锵锵......”得一通敲。
果然,还是这玩意儿好使。
顾晏穿过人群走到程晚身边,小声地说了两句话。
程晚点了点头,朝顾晏笑着眨了下眼,然后站在之间的椅子上又敲了一下锣。
“各位!那个男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我踹了两下,很多人都一清二楚!不管我今天是什么身份,我都是我爹娘的孩子,为人子女,维护或保护自己的父母天经地义!”
“我确实是踹了人,但我并未伤他性命,也没用多大的力气,他的腿已经被接好了,我会找人看护他,直到他康复,他的医药费也由我一力承担!”
真用全力,那人的腿不可能再被接好了。
至于看护和医药费,都是必须的,否则那家人肯定会被人当枪使,给程晚带来一系列的麻烦。
程晚的目的是让那人感受长时间的疼痛,长记性,不是为了让人捏着这件事儿给自己找麻烦。
“至于其他的,我自会去向睿王说明,若我因为父母被骂而踹人的行为触犯了什么律法,我甘愿受罚,绝无二话!”
程晚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人,嘴角翘起,嗓音脆亮,“各位,今日这场热闹就到此为止吧!以后,若大家伙儿是想来随意楼吃东西,我们欢迎各位,但若是还有人用些下作手段故意挑事儿找麻烦,”程晚的视线扫过人群中的部分人,笑容不变,嗓音却含着凉意,“我可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好脾气地配合你们唱大戏了。”
被程晚视线扫过的人心中愤恨不已,他们只盼着程晚真的触犯了什么律法,好让他们好好出口气。
人群慢慢地散开,好大一会儿,这片地方和这段街道才恢复成往常的模样。
“阿晚!”徐知念匆匆地跑过来,眼中满是担忧,焦急道:“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之前人太多了,我和我娘压根挤不进来。”
程晚原地蹦了两下,笑嘻嘻道:“没事儿,我好着呢!”
徐夫人看着程晚,感慨道:“晚丫头,今个这动静可真够大的,从今日起,怕是整个朔阳城没几个不知道你的人了。就是......”
徐夫人瞥向还未离开的那一队官差,面露担忧。
“没事儿,我这就去找睿王说明情况。”
说着,程晚把手中的刀和锣递给程大牛,“爹,我去去就回,你们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