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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刚比奥,锡莱伯特院。
东方少女拿着本子和钢笔走入教室,里面人还不多,她走到了最边上没人的座位,其他的人聚拢在一排,一个男生单独一排,后面坐满了女学生。
王希之看着手表叹了口气,时间有点早,于是她打开了手提电脑,写她的法医毒理学论文,她来上课带的竟然是法医毒理学的书本,看来只是随便来听听,考虑要不要选修。
她的毒理学笔记本下还有一本黑色的新书,那是一本叫做《罪人心理》的书,是这个学校的讲师写的,因为那个讲师很有名气所以书在外面不怎么好卖学校里小女生却几乎人手一本,她入学不久,没什么朋友,看很多人买还以为真的是什么真理名言,后来买书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写书的人太帅。
看完以后她突然觉得有必要来听听课,看看这个讲师到底帅还是不帅,否则这本书就真的一无是处了。
东方女孩长得很好看,而且很安静,有一股茶叶一样悠长的韵味和瓷器一样柔弱但纯洁的美感,因为一看就是新生,有男孩跟着她进来,坐到她边上去,吹了个口哨。
王希之合上电脑,看了眼手表,时间快到了,她站起来绕到后一排去,摆脱那个烦人的荷尔蒙爆发的小男生。
她这一排只有一个坐在中间的男生,她坐在最边上,全班人都转了过来看着她,哪怕是王这样的性格也用笔记本遮住了脸,小声问道:“我不能坐在这吗?”
班级上的人们哄笑了起来,那个中间的男生站起来,口音带着明显的英伦腔道:“时间到了,课堂秩序。”
男生穿着西装走了下去,因为这所破学校里到处都是穿西装的贵族男生,她没能发现那个人就是这门课的老师,那个风流名满天飞的讲师,跟着他的小男孩见他走了才壮着胆溜到最后一排,问道:“你也来看这个什么讲师吗?”
“我买了本书,所以来听听作者的课。”她说道。
男孩诡秘莫测的笑了,她现在风头这么盛,自己和她坐肯定会被那位讲师调侃的,男孩止不住的骚扰她,她道:“您再这样我要出去了。”
“比如最后面那两位同学。”男人的声音在窃窃私语的教室足够大,众人回头就看见凑过去的小男孩和拿书挡着的东方女孩错愕的接受目光,小男孩很得意,小女孩很羞涩,她拿起东西想走了。
“怎么了,女士,被男生搅得不厌其烦了吗?”
众人哄笑起来。
“这位男孩满脸都写着自己想要更深切的认识女士,所以才敢在我的课上这样吧?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缩出去了很远,憨憨的笑,连忙摆手。
“我的课你听了多少,女士?”讲师问道。
女士皱眉思索,本以为她肯定听不进去的讲师听她道:“犯罪心理与犯罪追踪,犯罪动机与动机源头。”
“不错,至少听了。”讲师点头。
“可您不是教社会心理的吗?”王希之有些疑惑。
“女士你的书。”讲师说道。
“您写的。”她大方的应承下来。
“觉得怎么样?”讲师问道。
女士皱起了眉头,如果把真实想法在这里说出来她明天就会被全校女生通缉的,于是道:“我还没看。”
女生们嘘了起来,男生们吹起口哨,又是一个被书的作者引来的人啊。
“女士您显然看完了,而且有不同意见,为什么要撒谎呢?”讲师问道。“看来那些意见可能是绵绵不绝的敬仰让羞怯的东方女士不敢当庭说出,又或者是发自内心的不能苟同让不想得罪人的女士当庭说出。”
众人因前半句话而哄笑,而把后半句当做了玩笑。
“您甚至还教微表情分析和心灵侧写吗?”女士假笑道。
“这些社会学范畴外的知识是为了女士你的专业范畴量身定制的,我想听听真的受到这本书影响的内行人眼里,是什么样的想法。我刚刚说的那些,你有什么不认同吗?女士?”讲师笑着问道。“你拿着自己专业的课本到我的课上来听课并写论文,想必只是顺路一听。”
女士眯起眼睛,坐下来打开书,抽出钢笔在上面写字,然后提着包和东西,夹着笔记本走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书给了他,然后提包出去了。
讲师把书放到桌上,开始上课,上他应该教的课。
他看气氛还有些僵硬,淡笑道:“我可怜的小男孩,没有认识到小姑娘的话,还不快坐回去?”
课堂又哄笑起来,女士向外走去,把包背的好了一点,看了眼手表,现在吃饭太早了,回家也太早了,可她抬头看见了一个东方男孩,笑着扑了过去,男孩抱着她转了一圈,和她说说笑笑。
讲师偏头从窗户看出去,一个男孩接过了刚刚那个女生的包和电脑,女士挽着他的手说说笑笑,那样的活泼烂漫在刚刚的教室里,全都藏在了沉静的外表下。
讲师收回了目光,等结束课程以后,他看见桌上的书,随手拿上走了,奈彻斯特桥上,他打开书的扉页,上面写着一句尼采的名言。
“人们需要填饱肚子,是他们不把自己当做上帝的原因。”
讲师笑了,那个小女孩应该庆幸他没有在她走之前就打开看了。
......
依刚比奥,学法医毒理学的女生并不是非常多,一个不懂规矩的女生,显然是新生,缩小范围;而东方女生,在他那门课之前上课,讲师要找她,太好找了。
她的名字叫Hitz·Wang,中文名字叫王希之,有点拗口,讲师就懒得叫她的中文名字了,他来到化学楼下面,在下课铃响起不久后,学生们接连走下楼,讲师看见了那个东方女孩,走到了她面前。
这要是其他的女孩子,或者说阿尔西她们那些“依刚比奥安迪尔讲师研究会”的成员们,一定会疯的。
王希之皱起了她的眉头,向后退了一步,已经有人在看这里了,他就是这么麻烦的一个人,她问道:“您有什么事吗?Lanchester先生?”
“您的书,我来还给您,顺便问问一些问题。”讲师说道。
“我的回答只有扉页的那句话。”女士接过了书,鞠了个躬:“谢谢您。”然后避瘟神一样的避开了他。
讲师挑了挑眉,但他也转身离开了,这样的事只是生活的一个小插曲,也许有趣,但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
讲师在达克蒙德的幸存人员名单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这个人来上过他的课,还判过他的书不及格。而因为她不是自己的学生,他却不能判她的论文不及格。
讲师也看过她的论文,天真而可笑。
后来的抚恤金名单上他也看见了她的名字,一个叫王凯的国安局特工牺牲了,作为唯一的直系亲属,她领到了抚恤金。
而国安局在这件事情后把她提为三级特工,以她的年纪这个等级实在是很高了,她在达克蒙德做了很多事情,基于功劳连升两级。
讲师很快就忘了这件事,直到切萨雷的行动搅乱了依刚比奥,鹰派失势,讲师远走到了哈城。
那个冬天,25岁的女士敲开了乌尼斯普罗哈多的门,她围着格子围巾,穿着一件旧风衣,眉睫上吻着冰雪,而她的人也一样冷肃,她问道:“请问您招工吗?亚当斯·李·卡罗斯先生。”
“这,我们这里并没有招工。”少爷探出头来,有些为难。
“我曾在国安局工作过,去过达克蒙德的战场,您不会想错过我的,卡罗斯先生。”王说道。
讲师在角落开口,淡淡道:“她说的是真的。”
女士的气息冷峻,亚当斯有些怵,只好请她进来,道:“女士,您的姓名和基本资料。”
“我姓王,王希之,你可以称呼我为王,也可以叫我Hitz·Wang。”女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