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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病了。”
冥冥中似乎听到有人这么一声低语,如恶魔之音在耳畔萦绕。
“我病了……”
习惯性思索让他在这样的状态下越陷越深,甚至连痛觉都已经消失。
静。
周身的一切都变得安静,同时变得暗淡。
黑暗之中,一名小孩诡异前行,他蓬头垢面低垂着头,任头发散乱搭在脸上。两臂自然下垂,身子随着惯性一步一晃地向前走着。
这样的画面仅仅存在了一秒,下一刻他的意识被拉入这名小孩儿的躯体,通过他的视线朝自己前行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本悬浮在空中且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小书,而书的后方还有一直至纯至白的羽笔,它们交叉重叠,光芒映出圆环将之完全笼罩。
这么看倒像是一枚徽章。
“标记……”
不知为何纪奇心中竟有这样的一丝明悟,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总柑橘他应该知道这是什么,这冥冥晃晃的状态让他有种面临万丈深渊的错觉。
“有的人说,深渊并不可怕,见到它就应该跨越它,这一步跨出便是上百米之距。”
虚无缥缈之处响起一道陌生又熟悉,同时带有十足病态的男声。
“也有人说,深渊不是人类应该凝视的存在,远离它,躲开它,那世界就变得安全。”
第二声更为蛊惑,直接作用在内心深处,缥缈之音寥寥难寻。
也是在这样的音律作用下,纪奇伸出右手一把握上了那玫徽章样的图案。
叮——
熟悉而又陌生的旋律跟着响起,像是八音盒其中一道音符,又像是自己熟悉的系统提示,那昏沉的意志终于解除冥冥中的限制,可内心却多出来了一种缺失感,是灵魂深处某一种说不明的物质被人剔除。
这才有所反应,是这样的提示音戛然而止,消失的诡秘,于寂静中沉浮。
纪奇缓缓睁开双眼,那块黑布条被楚风扯下,一对黑瞳无力地扫视这间密室
。
大约三十平方的空间,果然如他感知的那样遍布着丑陋的虫子,在他的正前方,右手侧是一位衣着白衣大褂的女子。
她手里拿了一大块糜肉,那种肉纪奇曾在101房间与柳元一起吃过。只见她从中又撕扯下众多细碎肉糜远远跑进地面上的虫群。
“咯咯,没想到竟然会是S级的奇迹产品呢,按理说能达到S级的也就只有你们两位了吧?”
女人说着,将搭在右脸上的头发轻抚了一下,漏出那张同样丑陋的皱脸,放下后,左脸上美艳之态更为扎眼。
“虫女,如果你想死的话你就告诉我,我不介意在这里把你杀掉。”
说话的是坐在中间的一位男子,声音听起来像是三十多岁。由于他带着一副绿皮面具,面貌无法看清,只知道脸上似乎有着纵横交错的曲线,看上去就像是整张脸都在崩裂。
他正诡笑着舔着嘴唇,唯一暴露在面具下的眼睛用余光紧盯着虫女。
那些虫子似乎感知到了男人的恶意纷纷向虫女靠拢,更是形成一种对峙的局面。
虫女捂在头发上的手微微一顿,瞳孔急剧闪烁,又像是突然泄了口气掩嘴一笑:
“咯咯,楚风君,小丑的眼神还真是邪恶呢,我就像是被他千刀万剐,被他割破每一处肌肤,刀尖在我脸上划过,割开我的嘴,撬动着我的舌头……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他竟在小丑的威胁下展现出病态的享受面容,不知在幻想着什么,那张精致左脸又浮现出了一抹红晕,眼睛更是痴迷地看着站在纪奇身侧的楚风。
“如果是你的话……那这个世界……啊……”
就在他作势想要脱下自己衣服时,房间左侧的角落里突然射出一把匕首,稳稳插在虫女脚边。
那极富享受的面容瞬间变得森寒,目光阴冷地看向射出匕首的源头。
“周毅,你只是小丑制作出来的克隆体,也敢对我动刀?”
虫女的双手正好停留在自己双肩
上,她看了眼角落里如同木头一样站立的周毅,又重新将视线移向小丑。
小丑往前微微挪动一下身子,那处于黑暗中的身体也彻底暴露了出来,红绿相间的大版外套,腕细腿粗的白色灯笼裤,他手里还有一顶浅黄色的假发和一枚红色绒鼻。
只是,不同于之前那副诡笑表情,虽然小丑还是富含深意地斜视着虫女,面色却相当冷峻,眼里偶然闪烁过的寒光就像在诠释着他真的有考虑杀掉女子的心思。
“你是想把自己的本体放出来吧?信不信我在半秒内先把你脖子捏断,然后把那该死的虫子丢进次元裂缝。”
“啊?咯咯——”虫女先是诧异,随后又开始掩嘴轻笑,表情变化仅在瞬间,“你这人还真是没有意思呢……”
“喂喂——”
正在这时,纪奇终于出声将他们打断。
“你们这群人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一位操纵克隆体,一位操纵虫子,一位操纵病毒,MND都是你们这样的人吗?”
说话间,他吐出口中的淤血,任凭双手吊在锁链上身体前倾,将视线看向出现托在手里的一道光球。
“这是寄宿在我身体里的系统?你们所谓的坐标又是什么?”
他无力扫视着在场众人,精神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随时都无法集中注意力,只能靠这样的对话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
只是还没说话便见左侧角落里闪出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纪奇身旁。
周毅。
他目光呆滞,古井无波,且歪扭着脑袋与纪奇面对面相视,脖子上传来的冰凉触感,是他用匕首刃部在上面轻轻滑动,已经出现了一道浅浅血痕。
要死了吗?
混乱的意识下,只能凭借身体本能去获得信息,死亡的威胁下便有了这样的想法。
“啪——”
也是这时,楚风在另一侧突然伸出手来将抵在纪奇脖子上的匕首拍掉。顺势一把抓住周毅脑袋,拇指和中指紧紧扣在两侧脸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