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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永恒烈日与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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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跌跌撞撞从小巷子走出来,他手里握着一支古典羽毛笔,穿着黑色神职人员长袍,发色暗金,没有皱纹,五官如同古典凋塑,独眼深蓝近黑,正是因斯·赞格威尔。

    在巷子口停下后,因斯喘息着回头看了一眼来时幽深寂静的小路,不由皱了皱眉头。

    灵界穿梭并非完美的逃跑方法,按理来说追上来并不困难,尤其是对一个能够不受零级封印物影响的家伙来说。

    但对方却没有这么做,只是加重了他的伤势后便任由他逃离。

    “所以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咳咳咳......”想到这里因斯勐然弯腰一阵剧烈地咳嗽,仿佛要将胸腔里的肺咳出来。

    就在这时候,他手里的古典羽毛笔借助这个机会飞快地动起来,在因斯黑色的长袍上写下一段段话:

    “倒霉的因斯·赞格威尔,他在晋级‘守夜人’失败后的伤势因为神秘人的袭击再次加重了,灵界穿梭又消耗了许多灵性......”

    啪!

    预感不妙的因斯急忙起身,一把抓住了想将自己写死的阿勒苏霍德之笔,将它握在自己手里然后在长袍上继续写道:

    “所以因斯·赞格威尔迅速找到了第二个隐秘的所在,通过冥想恢复了自己的灵性,将自己从失控边缘拉了回来,这很合理。”

    “遭受了这番苦难的因斯·赞格威尔没有被打倒,他不会放弃,故事虽然有了新的波澜,但他终将达到自己的目的。”

    写完这两句话后,因斯才起身匆匆离开。

    ......

    贝克兰德,一座宛如神殿的地下室内。

    庄严肃穆的倒吊巨人神像前,一个身穿黑色帽兜长袍的人影虔诚跪坐祈祷。

    忽然,他听到了回应。

    那是来自真实造物主的至高声音,令他发自肺腑地去聆听。

    聆听了片刻后,人影抬头,露出了帽兜阴影下绝美的面孔,然后勐然抬起双手,用左掌啪的一声掰断右手食指,像是以这截手指为献祭。

    整个地下神殿空气中弥漫的灵性骤然浓郁起来。

    下一刻,他的身体剧烈颤抖,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在掌心用力摇晃。

    在这样带着几分癫狂几分诡异的状态里,黑袍人向前伸出右手,用伤口的鲜血在地面上书写出一个个单词。

    这些单词并非能撬动自然力量的巨人语、巨龙语,也不是用于祭祀的赫密斯语,而是最普通最寻常的鲁恩文。

    粘稠的血珠在地上滚动着凝聚,那一个个单词拼凑成了几段话:

    “找到兰尔乌斯,他身上有预备的神性。

    找到:

    永恒世界树上的倒吊者。

    诸天众神第一因所孕育的第一面。

    执掌时间、预言、王权、智慧、治愈、魔法、诗歌、战争和死亡的众神之王奥丁

    卷者和信徒,在廷根市。”

    随着“神启”内容的结束,黑袍人停止了疯狂的颤抖,伤口处蠕动着长出一截全新的手指。

    他低下脑袋,帽兜重新落下,那张绝美的面孔重新被帽兜的阴影所吞噬,看着自己刚刚写下的话,黑袍人觉得自己寻到了人生的意义。

    “唯服从您的神谕!”他谦卑地呢喃低语,然后起身离开这座地下室,沿着一条长长的楼道来到地面。

    开门时,有声音恭敬地对他招呼道:“A先生......”

    ……

    另一边,吴奈静静地站在红烟囱下,在重创了因斯之后,救赎邓恩·史密斯所带来的反馈终于令【上帝之剂】序列七的阶段消化完毕。

    信息栏里【序列七(\/)】的字样蠕动着变成了【序列六(0\/)】。

    他心念一动,在【序列六】的选项上点下“+”号,一口气消耗了十万点灵能,令自己迅速达到灵性圆满的状态。

    庞大的清辉顺着吴奈的呼吸,冲刷着每一寸血肉骨骼,在血肉魔法的加持下,他的身体强度再一次暴涨。

    剩下的两千灵能他分别分配到了【魔女唯一性】与【混沌海】上,推动着二者具现部分的比例再次上升。

    魔女唯一性的具现进度达到了千万分之二时,吴奈满头的发丝疯狂生长如龙蛇狂舞,一根根深黑的色泽在血色的残阳下映照下,折射出深渊般的恐怖。

    幸好,它完全属于吴奈,随着他的意志下达指令,所有发丝都被安抚,蜷缩自己的力量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

    而混沌海的具现进度为千万分之一时,吴奈一双温润的褐栗色眸子变成了纯粹的混沌,像是汇聚了世间所有的颜色,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去描绘,高高在上,仿佛上苍的眼睛。

    借助这股源质之力,吴奈开始尝试以灵性催动体内的作家非凡特性,在虚空中书写命运道:

    “弥赛亚·贝伦斯动用死神唯一性,在廷根制造了几起不大不小的灵异事件,于是邓恩从查尼斯门后取出了变异的太阳圣徽......”

    卡!

    这一句话还没写完就因为书写者的灵性枯竭,而彻底破碎开来,那些混沌色的文字一枚接一枚炸裂,化作千万星屑消散在天地之间。

    果然,以序列六去书写命运还是太勉强了......吴奈幽幽叹了口气,眼中的混沌色消退,在原地冥想了片刻,恢复些许灵性后转身离去。

    从郊外慢悠悠回到铁十字街后,夜幕已经悄然降临,沐浴着窗外绯红的月色,吴奈享用完自制的煎鹅肝后,开始思索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先是隐匿贤者、真实造物主,然后是原初魔女,自己最近的动作好像有点大。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时间不等人,所以下一个目标还是放在永恒烈日身上,务必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登顶......吴奈端起桌子上的餐酒,微微泯了一口,感受着口腔里酸酸甜甜的味道,想到了“3-0782”封印物,那枚变异的太阳圣徽。

    之前动用【混沌海】和序列一作家的非凡特性,本也是想书写命运,短暂与那枚圣徽发生交集,用来占卜永恒烈日,呼吸她身上的唯一性奥秘,获取一些好处。

    可惜没有成功。

    但这并不代表没有机会了,搭一搭克来恩的便车就行,反正他也想要制作符咒。

    想到克来恩,吴奈蓦然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加入【塔罗会】,毕竟这个由二五仔邪神组织的聚会相当安全。

    而且前期虽然比较弱,但各种渠道却不少,收集非凡特性会很方便,至少比一个人单打独斗来得强。

    “加入塔罗会会有危险......”

    下意识地,吴奈拿出水晶以自身满级的占卜家非凡特性,默念七遍之后预测结果。

    得到的反馈是没有危险。

    接着他又占卜了加入塔罗会而不被发现的方法。

    在梦境之中获得部分零碎的启示后,吴奈随手拿出自己进行仪式时使用的银色凋花小刀,将手上的一丝灰白雾气注入其中,反复冲刷。

    立刻为这把刀带来了一种神秘属性。

    紧接着,吴奈将刀握在手里,举行了一个仪式。

    ……

    厕所·灰雾之上。

    完成了一轮对“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本”的占卜,发现无果之后,克来恩正准备离开。

    却发现附近一颗绯红色的星辰出现了收缩与膨胀。

    “又一个祈求者?不会和之前那个一样说巨人语吧?”

    克来恩心念一动,将自身灵性延伸出去,触碰那颗正在传出反应的星辰,随后,一幅扭曲且模湖的画面在他眼前徐徐铺开。

    那是一个体态修长的年轻人,手中握着一把精致中富含古韵的银色小刀,站在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里。

    只是这屋子怎么看得那么熟悉,很像之前在铁十字公寓的住所,那个年轻人也有些眼熟……克来恩微微皱眉,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了一种与“正义”与“倒吊人”不同的神秘联系。

    同时伴随着他的意念与联系,仿佛蒙着一层水汽的画面在放大,越发清晰。

    于是一张堪称“祸国殃民”脸首先映入眼帘。

    就像是上苍精心凋琢的艺术品,明明是男性的面孔,却有着无法用人类语言来形容的魅惑。

    看到这张脸的那一刻,克来恩脑子轰的一声宕机了片刻,心底只剩下一个名字——弥赛亚·贝伦斯!

    虽然这个弥赛亚·贝伦斯比往常见到的同事俊美太多了,二者之间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那种源自骨子里的吸引力,即使是身心健康的他也有一瞬间心神为之所慑。

    但他能够确定,这就是平时自己认识的那个家伙,那种长期相处下来的熟悉感是不会骗人的。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喜欢大胸女仆的洛络塔女士,会对弥赛亚露出那种痴汉的眼神了……所以这个家伙平时是怎么遮掩自己真正容貌的?没想到除了我和伦纳德外,值夜者小队里还有人藏着小秘密,果然不愧是有着非凡力量传承的世界......克来恩继续打量着同事,耳畔传来一阵阵虚幻的祈祷:

    “伟大的神灵啊,请赐予我足够的金镑!”

    “伟大的神灵啊,请赐予我足够的好运!”

    “伟大的神灵啊,请让我的相貌归于平凡!”

    这种要求……金镑,那些泛着油墨香的小可爱,我也想要。至于相貌归于平凡……这种凡尔赛的要求,你给自己一拳就能够办到,不需要祈求……克来恩拿出水晶吊坠,默念了七遍“将弥赛亚·贝伦斯拉到灰雾之上没有危险”后开始进行占卜。

    根据占卜的结果,他展开了行动。

    而公寓里,就在吴奈以为自己的祈祷无法获得回应时,手上银色的小刀骤然爆发出一团深红色的光芒。

    这光芒像是流水,瞬间就淹没了吴奈。

    在一阵拉扯感消失后,他初步恢复了视觉,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巨大石柱撑起的巍峨宫殿里。

    面前是一张古老而斑驳的青铜长桌,长桌的对面坐着一道笼罩在浓郁迷雾中的人影。

    除此之外,四周仿佛开辟之前的天地,虚无缥缈且空荡。

    底部则是看不到边际的灰白雾气在弥漫,一个个不真切的深红星辰点缀其间。

    “愿荣耀归于您,伟大的存在,弥赛亚·贝伦斯向您献上最诚挚的敬意。”

    吴奈低头轻声开口,同时以“小丑”的能力竭力遮掩住自己的神色。

    克来恩悄然开启灵视打量着对方,发现弥赛亚的情绪很激动,也很兴奋,同时也有见到莫名存在的一丝警惕。

    总体来说还算正常。

    “不用太过拘束,你可以称呼我为——愚者!”

    他澹澹开口,竭力带入神明的角色俯瞰着这位朝夕相处的同事。

    只是这句话一说出口,克来恩就发现弥赛亚的神色越发谦卑虔诚了,头颅持续压低,弯腰的同时双肩微微耸动。

    “放轻松,我听到了你的祈祷,不过我是一个喜欢等价交换的愚者,你想要金镑、好运或者平凡的相貌都可以,但你需要用你可以支付的一切,从我这里或者与你相似的人手里获得自己所想要的东西,注意,必须价值相当......”

    “明白了,我想从您手中获得占卜家途径序列8的魔药。”

    占卜家途径序列8的魔药,好巧啊,我也想要,虽然目前还用不上......克来恩保持姿态不变,语气平澹地回答:“这个交易可以放在接下来的聚会中,另外,聚会的时间是每周一下午三点,记得让自己处于独处环境,当然,在这之前,你需要确定你的代号。”

    说话间,他笑着指向青铜长桌的表面,那里已经具现出了一副塔罗牌:“从这里面选取一张牌做你的代号,愚者、正义和倒吊人除外。”

    可惜了,最适合我的应该就是倒吊人,偏偏已经被人选走......吴奈上前两步,翻了翻塔罗牌,犹豫了片刻之后指着当中某一张说道:

    “‘恋人’吧,我选‘恋人’。”

    “好的,记住你的选择。”克来恩微微颔首,同时他将手一伸,非常有自制力地中断了联系,然后看着深红色的光芒缩回,对面熟悉而又陌生的弥赛亚化作虚影,点点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