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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群英会”与会者意料的是,第二日登上新纪元人类“头条”的新闻不是“苍海澜在‘群英会’期间不辞而别”,而是猩红色的“底层资产裔榕误杀赵氏子弟”的标题。
2
那个夜晚,裔榕一直以为苍海先生守在自己的床边,睡得安稳而香甜。
纵使,他做的都是噩梦,但他相信下一个必然会是美梦。
他记得在梦里自己在天寒地冻的雪山上,抱膝而坐,烤着温暖的篝火。他记得自己长出了翅膀,翅膀的羽毛上缀着鲜红的草莓和樱桃,颗颗饱满而香甜。他记得自己在夏日的午后,听到夏天的风拂过铃铛,叮咚悦耳。
但是,他突然感到刺痛,他似乎听到了电锯的声音,电锯在他的后背切割皮肉的声音,羽毛飞舞,扫过他的视线,粘在满是血污的地面上。
然而,刺痛逐渐加剧成了来自身后的剧痛。
紧接着,裔榕就被疼醒了。
黑暗中,他感到自己被人面朝下压在床榻上,四肢被牢牢钳制。
他惊慌失措地想要叫喊,但嘴里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空气里弥漫着浑浊而令人窒息的酒气。
苍海先生在哪里?他心想:我还在噩梦里吗?
只是,身下一阵一阵的疼痛让裔榕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就快要被撕裂了,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黑暗里,他什么都看不清。
情急之下,裔榕想起了自己胸前的铃铛项链,但身后的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了,裔榕拼了命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时,手腕就快要被扳断了,几根手指脱了臼,但他忍着钻心之痛,按下了胸前铃铛项链。
转瞬间,在生命能量的加持下,裔榕看清了身后的人的模样——一个人的身后正竖着一条立起的豹尾,另一个人则长着形似猎豹的利爪,两人的皮肤上则都斑驳着豹纹。
他们的嘴脸可怕地歪斜着,正由于裔榕的反抗而处于盛怒之中,劈头盖脸地对着裔榕落下带着酒气的重拳。
心理年龄只有十岁的裔榕除了哭喊求饶,只能祈求自己能快点从噩梦里醒来,祈求面前这两只欺负自己的怪物能够消失。
紧接着,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
就在苍海澜破门而入时,正攀附在裔榕身上的两只怪物化作了灰烬。
苍海澜金色的眸子里除了有鹰的实力之外,还有猫头鹰的夜视功能。他在一片黑暗之中,只见裔榕浑身是血,正怔怔地盯着那两只怪物的灰烬。
转而,裔榕抬起头来,眼里失了神采,一脸懵懂,只说了一句:“苍海先生,你终于来救我了,我的噩梦终于可以醒了......”之后,裔榕便晕了过去。
苍海澜知道发生的事情的后果——那条铃铛项链能够产生的微量的来自“雪焰”的生命能量,让裔榕将赵天和赵一化作了灰烬。
裔榕在自我防卫时,误杀了赵嵩的儿子赵天和赵一。
3
“那个叫裔榕的底层资产,真如你所说,有这般能力吗?”格尔勒在那间泉水叮咚的办公室里,和苍海澜面对面坐在那方红木书桌的两端。
“是的,殿下。”苍海澜答道:“我当时赠他那条铃铛项链只想让他防身,因为那条项链能产生微量的生命能量,但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我很抱歉。”
格尔勒的手指黝黑而粗圆,用力地敲击着红木桌面,怒道:“那个底层资产是你的任务!”
苍海澜的眼里并无畏惧,而是将格尔勒气势里的愠怒照单全收,同时,沉稳地答道:“我一定会处理好,绝不会让其他家族知道裔榕拥有那关键的第五对万能碱基对。”
“很好。”格尔勒提醒道:“不过,我提醒你,死的可是赵嵩的儿子,赵嵩是我们家族最有力的支持者,所以你想清楚了。”
苍海澜点头道:“一切都由我来承担,不会影响殿下和赵家的关系。”
格尔勒无声地挥手请苍海澜离开他的办公室。
只是,苍海澜并未起身,而是焦急地确认道:“现在裔榕正在被押往地下城的监狱的途中,我刚刚请求殿下帮忙的事,就是要捞饭殿下拨冗,知会地下城的首领胡安家族,让裔榕入住单人牢房。”
格尔勒却顾左右而言他,问:“说到这个,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陆尚悠然为什么没有及时提交关于那个底层资产的报告?”
“什么?”苍海澜一愣,随后答道:“也许是昨天实验才刚刚结束,她还没有完成。”苍海澜突然意识到一种可能性,也许格尔勒至今仍然怀疑陆尚悠然和我的忠诚,就是因为陆尚悠然和我从小都在罗氏家族的天空堡垒里长大的?
格尔勒的手指再次敲了敲红木桌面,并说:“她和罗氏家族正在进行永久型抗衰老针剂的联合实验,他们相互之间定期会交换实验盆栽,你帮我把他们之间交换过的所有盆栽都取样交给我。”说着,格尔勒抬起雄狮般的双眸,直视着苍海澜,道:“答应帮我这个忙,我就会帮你让那个底层资产住到地下监狱的单人牢房里,不让他因为身上的香气而被监狱里的人折磨死。”
苍海澜努力压制住眼神里的讶异,但忍不住心想: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格尔勒的真面目吗?
他镇定地答应,但同时补充道:“殿下,我很清楚悠然是个什么样的人。”
格尔勒打断道:“陆尚悠然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吗?当年是我从罗氏家族手里接纳了被贬斥的苍海家族和陆尚家族。”格尔勒向后靠坐在自己的椅背上,泰然道:“你至少是贵族出生,但她只是一个底层资产……”格尔勒察觉到苍海澜似乎想要反驳,制止道:“她是一个在新纪元人类里长大的底层资产,为了生存,为了洗掉底层资产的卑微血统,她什么都会做的。”
4
罗宾在天空堡垒的罗氏宅邸里,俯瞰地球。
室内,无一处灯火,唯日光折射的月华撒入,夜凉似水。
“雪焰”的冷漠女声传来:“总指挥,今日我们的计划没有成功,被赵氏子弟搅了局,但我想现在的局面,有一件反倒是更衬您的心意。”
“是啊,太好了,裔榕没死。”罗宾喃喃,心想:他是我的,将会是我的,也总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