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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裔榕本以为苍海哥哥归来之后,自己每晚都可以睡得安稳,然而,事与愿违。
这一周来,他常在夜半惊醒,并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梦里都是过去一个月来他所遭受的苦难,有时候,他会飘在半空中,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那样漫无目的,然后急坠向地面;有时候,他会化作白骨森森,看着周围的人对自己开膛破肚,却无力挣脱。
为了活下来,裔榕委曲求全,把仅有的一点自尊都揉碎了,埋入不属于他的失乐园,现在,他好不容易熬了过来,但却早已不再是自己。
每次夜半惊醒,心里小鹿乱撞的时候,他都会发现自己的身边有罗宾或是苍海澜相伴。
2
是夜,裔榕在噩梦中流着泪醒来。
房间里黑黢黢的,裔榕惊魂未定地四下里打量着,担心自己还在莱姆希庄园里,因为只要在那里,白昼般的痛苦便如影随形,为了活下去,他只能跪着服从。
不过现在的这个房间静悄悄的,裔榕感到体内充盈着生命能量,他定了定心,余光里猛地撞见身边似有一个人影,他向左转过头去,看到那是罗宾——他正盘腿坐在他的身边,像是个睡熟了的骑士。
裔榕不想出声吵醒他,便将头埋入被窝里,但罗宾似乎睡得很浅,裔榕听到他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入了自己的耳内:“没事,我和苍海澜都在。”
裔榕依恋地抱住了罗宾,委屈地把头埋在她的腰间,像是个孩子般扑入在母亲温暖的怀抱。
“不用害怕,我和苍海哥哥都在。”罗宾温柔地轻拍着裔榕的背,安抚着裔榕的心绪,并说:“快睡吧。”
裔榕任由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3
裔榕再次从噩梦中惊醒后,望向自己的左侧,罗宾已不在那里了,裔榕看到的是苍海澜在黑夜中雕塑般的侧影。
苍海澜正双手枕在脑后,仰卧于裔榕的身旁,平稳地呼吸着。他似乎察觉到裔榕已然苏醒,便从脑后抽出一只手,隔着被子,覆在了裔榕的手背上,轻叹似的说:“我在,快睡吧,别怕。”
裔榕安了心,乖乖闭上了眼。
然而,他再次午夜梦回,那时,苍海澜却已离开了,罗宾也不在。
天未明,夜尚深。
他睁大眼睛,灵动的双眸如初秋的清泉,空气里隐约可闻嗡嗡的说话声。
裔榕静下心来听了听——那是罗宾和苍海澜的声音,他心想:这么晚了,他们在说什么呢?他有些好奇,但又觉得不应该用自己的异能去窃听。
只是,他们的声音就这么飘入了裔榕的大脑。
“‘虚空’启动B计划了,他们的灭星武器已经打开,奔我们而来了。”那是罗宾的声音:“对于裔榕,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