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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北海上,一艘孤独的渔船缓缓在平静的海面上滑行着。
没有什么风浪的时候,海面就平静的像是一面镜子,忠实反应着蓝天白云,有时候看着远方看久了,你甚至会误以为船是飘在空中的。
一片渔网撒了下去,激起的波纹打碎了这股宁静安逸。
“别发呆了,来帮我一把!”一个穿着一身厚实皮袄的中年男子冲在趴在船舷边发呆的儿子喊道。常年的捕鱼生涯使得他的皮肤变得粗糙,脸上也被冰冷的海风吹得一片通红。
儿子是一个标准的年轻诺德人,高大有力,血气方刚,连皮袄穿的都比父亲要薄一些。
儿子快速跑到父亲身边,帮助父亲拖拽着渔网。
“父亲,我想去参加领主的军队!”儿子一边拖拽着渔网,一边道。
“不准去。”父亲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渔网很沉,震感明显,看来有收获。儿子扭过头,把渔网挂在肩膀上,使劲拉着。“为什么!听说军饷每个月有2个银币!”
父子齐心协力,终于将渔网拉离水面。整整一网子活蹦乱跳的鱼正不断被两人拉上船来。
北海上非常寒冷,再往北就是诺德的领土冰棘岛,那可是一年四季都是冬季的地方。
鱼儿一开始还活蹦乱跳着,刚刚从网里洒出来,瞬间身上就结了一层冰,很快就冻得僵硬了。
“小子!看清楚了!这才是你安身立命的本事!”父亲非常高兴,一边将几个大筐从船舱推出来,开始捡拾冻鱼,一边道,“打仗什么的,一不小心就没命了,到时候你还拿什么去享受你的军饷?你不是喜欢村口的那个姑娘吗?好好打鱼人家就会嫁给你了!”
儿子蹲下身来,一边飞快的捡拾着冻鱼,一边道:“可是我们是诺德人啊!诺德人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参军,这样才不浪费了我们天生强壮的体格!”
“呸!从哪里听来的歪理?”父亲骂道,“强壮就应该去打仗?不强壮的就应该被人打?就是因为你们年轻人这么想,那些贵族们才有那么多军队你打我我打你。大家一起好好打鱼,不就一起发财了吗?”
“现在打仗比以前安全很多了!”儿子一边将满载的大筐费劲的推向船舱,一边道:“我们诺德的元帅拉格纳将军,几乎可以说是用兵如神!据说跟着他出去打仗,没有打不赢的,而且基本都不会有什么损失。”
“你都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鬼话?”父亲站起身,看着儿子的背影道,“打仗就会死人,不管是死一个还是死一千个。而且你怎么能保证那个人不会是你?”
儿子将大筐在船舱摆好,擦了擦额头的汗,“村子酒馆里那些人说的,海对面的帝国人身形矮小,力气跟我们这边十岁大的孩子一样,我们一个打三个都没什么问题!你看,每次王国派军队去攻打帝国,哪次不是满载而归?”
“他们蠢你也跟着蠢!”父亲恨不得把手中的冻鱼当棒槌,敲敲这个儿子的脑袋,“现在那么多人去打仗了,渔场都空出来了,这是咱赚钱的大好机会!趁着这些时候多打鱼,很快就能给你也买艘渔船了,等他们打仗回来,你都和村口的姑娘结婚了!”
“不!”儿子坚定道,“比起渔夫,她一定更喜欢军人!军人才是最有勇气的诺德人!”
“你这混蛋小子!”父亲不禁气的抄起一条冻得硬邦邦的大鱼,走过去就准备教训这不听话的儿子。
“你看!是拉格纳将军的旗帜!”儿子突然激动的大喊出来,指着父亲的后方。
父亲扭过头望去,一艘挂着斧头纹饰旗帜的货船,正缓缓从渔船前漂过。
“这就是拉格纳将军的旗帜!拉格纳将军又凯旋了!父亲,后面一定是大军的舰队啊!”儿子激动的语无伦次,冲到船头,兴奋的眺望向远方。
半响过去了,之前的那条货船已经向北漂去,变成了一个小点,再也没有其他船只出现。
“还愣着看什么!快过来装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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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棘城,诺德都城。
国王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端着一个纯银酒杯,目光冷冷的盯着台阶下跪着的诺德将军。
大厅里生着火,但是气氛却让人感觉就像是在雪地里打滚一般,而且是不穿衣服。
大厅两侧坐着衣着华丽的诺德贵族,有的叹气,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交头接耳,还有的一言不发的喝着酒。
国王喝了一口酒,“说吧,这次我该治你什么罪?”
“我愧对陛下,但是我的方针并没有错。”将军抬起头,头发蓬乱,脸上还有没洗干净的血污,右脸颊的一道伤疤尤为显眼。“陛下只要坚持贿赂,再有一次,卡拉德帝国就顶不住了!”
“再来一次?你是不是疯了!”一个贵族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知不知道,之前你为了策反窝车则那个没用的东西,花了我们多少钱!”
“还吃了败仗,你也有脸回来?”
“就算是把你的渔场分了也弥补不来我们的损失!”
............
贵族们就和炸开了锅一样,纷纷指责将军,而将军却一言不发,跪着不说话。甚至一个贵族把自己桌前的一碗滚烫的鱼汤抛洒在他身上,他也巍然不动。
国王抬了抬手,贵族们安静了下来。他站了起来,缓缓走下台阶,来到将军面前。
将军抬起头仰视国王,而国王却起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啪!”
“这是替我死去的勇士们赏你的。”随后国王举起酒杯,将酒液泼洒在将军脸上。
“枉我对你一番信任。为了你的计划,贵族们投入了大量的金钱,最后还交给了你四万大军,而你给我们带回的是什么?又一次的屈辱?”
国王甩手丢掉了酒杯,顿了顿道:“我宣布,拉格纳·布鲁特,解除你的王国元帅职务,剥夺贵族头衔和世袭渔场,流放至贝伦岛开荒,永远不要回来。带走。”
随后两个卫兵走了进来,架起将军就要走,将军猛地挣脱了卫兵,解下了下了腰间的镶金战斧,郑重其事的交给了卫兵,然后毕恭毕敬的向国王行礼:“曾经为您服务是我永远的荣幸,陛下。”
随后转身,头也不回,走入大厅外漫天的风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