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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的盔甲已经破破烂烂,血迹斑斑,牛角盔也掉了一个角。
拉格纳站在风雪中,双手各持一把单手斧,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冰棘城。
大军悄无声息,整齐的在拉格纳身后列队,浩浩荡荡一直延伸到天际。
厚重的城门带着沉闷的响声,缓缓打开,扬起一片雪尘。
一身金色链甲,佩戴王冠盔,身披红色披风,手持镶金双手斧的诺德国王,带着他的大军从城中开出。
如果面前的不是国王,而是其他什么贵族的话,拉格纳已经毫不犹豫下令冲锋了。
没有接到冲锋的命令,士兵们严阵以待,看着国王的军队在城墙下列队铺开。
这是国王手上可以动用的所有兵力,五千禁卫军和从其他贵族手上征调的一万四千士兵,一共一万九千人,而拉格纳手上共有一万二千人。
簇拥在国王身边的,是一支拥有“皇家侍卫”之名的护卫队,总数约有一百人,无一不是从禁卫军中选拔出来,武艺精湛的老手,他们装备精良,对国王忠心耿耿。虽然从没有被派上过战场,但毫无疑问,这支一百人的小队可以撕碎至少五百人的队伍。
国王冷冷的望着远处的拉格纳,大步向前走了过去,皇家侍卫紧随其后。
拉格纳望着迎面走来的国王,没有下达任何作战的命令。
国王在正中间停住,双手拄着镶金战斧,冷冷望着拉格纳。
没有人敢说话,整个战场安静的仿佛要没有人一样,只有雪花落地发出的细微沙沙声。
“为什么要造反。”
拉格纳缓缓单膝下跪,行臣下之礼。“陛下,拉格纳并无反意。此行只是想向陛下确认一件事情。”
“并无反意?”国王冷笑道,“你杀了我那么多贵族,攻略了那么多的领地,现在还带着这么多的人盘踞在王城之下,你告诉我,这难道不叫造反?”
拉格纳缓缓起身,看着国王。
“拉格纳此来,就是要面见陛下,不如此,早已经在路上被贵族们杀死。我有一个疑问,陛下如果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拉格纳即刻解除武装归降,所有领地依然是王国所有。”
“不管你是否归降,你都会死。王国不会容忍逆臣贼子。”国王冷冷道。
“既然无法容忍背叛,那陛下为什么要背叛我!”
拉格纳的咆哮犹如惊雷一般,席卷了整个战场。
“我拉格纳带兵半生,对王国忠心耿耿,对内平叛,对外扩张,即便在陛下眼中,这些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拉格纳悲愤道,“但为什么!在我带着四万诺德子弟奋战在窝车则的时候,为什么断我粮草,截我援兵!为什么要出卖我!难道我拉格纳是王国用完即弃的棋子么!”
拉格纳愤怒的呼喊冲击着每个在场士兵的心,愤恨如同野火燎原一般,在士兵的心中蔓延。
国王冷冷的看着拉格纳,半响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如果真的对王国忠心耿耿,又何来如此怨言!”
“陛下如果要我拉格纳的人头,尽管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绝对无话可说,”拉格纳道,“但是四万诺德子弟,他们为什么也要遭此下场?陛下有没有想过他们的父兄,他们的妻儿?陛下一个命令,就毁了四万个家庭!”
“即便是这样,那又如何?”国王道,“牺牲四万诺德人,换你一个人头,非常值。”
国王拔出插在雪地上的镶金战斧,指向拉格纳。
“我给你一个机会,和我单打独斗。如果你赢了,我只要你一个人头,你的部下可以解散。如果你输了,这些人都要和你一起陪葬。”
拉格纳望着国王,没有动。
半响,拉格纳举起右手,冷冷道。
“放箭!”
身后的步兵突然后撤,露出一排早已整装待命,隐藏在步兵身后的弓箭手。
万箭齐发,密集的箭雨如同漫天的飞雪一般,向国王和他的军队洒去。皇家侍卫迅速用盾牌遮挡住国王,顶着箭雨向后撤退。
不少士兵们因为震撼于国王与拉格纳的对话,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从天而降的箭雨射穿在地。
国王怒吼着:“给我冲锋!杀了这群反贼!”
国王的士兵们收到命令,举起圆盾,顶着箭雨开始向拉格纳的军队冲击,同时城墙上的弓箭手们开始射箭还击。
“掷斧!”
步兵们迅速冲到弓箭手面前,顶起圆盾抵挡着箭雨,随后拔出腰间的飞斧,毫不留情的向冲锋而来的国王大军投掷出去。
一时间箭雨和飞斧在空中密集交织,惨叫声不绝于耳。
拉格纳双手一震,挥舞起两把单手斧,“跟我一起冲锋!”
如同滚滚洪流,浩浩荡荡的士兵们跟着拉格纳一起,冲向国王的大军,遮天蔽日的雪尘覆盖了整个战场,喊杀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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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之牙悄无声息,向着希露薇雅的玉背刺去。
“唰!”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刀剑破风声,一把造型精美,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细长匕首,准确无误的贯穿了亚尔克罗格的右臂,吸血鬼之牙脱手飞出。
亚尔克罗格后退两步,难以置信的看着右臂上的匕首,顺着匕首的方向看了过去。
绮莉一袭长裙,正站在卧房门口,淡淡的看着亚尔克罗格。
“亚尔克罗格大人,您太心急了。”希露薇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回过身看着受伤的亚尔克罗格,微笑道:“您忘记了您不是孤身前来的吗?”
亚尔克罗格望着绮莉,左手抓住匕首,缓缓从手臂上拔了出来。
“绮莉,你……”
绮莉扭过头,没有看亚尔克罗格的眼神。
亚尔克罗格后退两步,靠在墙壁上,甩手将纹饰匕首甩了出去,正插在绮莉身边的门框上。
希露薇雅看着自己身上溅了血的长裙,皱了皱眉,缓缓的开始将衣服解开。“亚尔克罗格大人,您知不知道,您活不过今天了。”
亚尔克罗格一声惨笑,淡淡道:“要杀人,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在下早已铭记于心。”
希露薇雅毫不避讳的脱下了染血的长裙,露出无限美好的胴体,看着亚尔克罗格,摇了摇头,“您会死,并不是因为您想要杀我,这是教团的命令。”
希露薇雅走到亚尔克罗格面前,从长裙上撕下布条,轻轻的为亚尔克罗格包扎着伤口。
“命令的执行者,就是你的监察者绮莉。”
亚尔克罗格望向绮莉,问道:“为什么?”
绮莉依旧不看亚尔克罗格,正用一块纯白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纹饰匕首。
“亚尔克罗格大人,您想要的,真的只是当个傀儡国王吗?”希露薇雅看着亚尔克罗格的眼睛,淡淡道:“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您其实根本不算是教团的人。”
希露薇雅转过身,打开衣橱。里面赫然全部都是白色长裙。
“我听说过您的过往,其实您对于教团,更多的是恨,而不是爱。”希露薇雅一边穿起一件新的长裙,一边道:“对于教团来说,您就像是一个不稳定,随时会失控的棋子。说起这个,主教大人还后悔过,当初应该以传教的方式,让大人全家都皈依圣教,而不是派出异端剔除所。”
亚尔克罗格靠在墙上,淡淡道:“不管我怎么想的,我并没有背叛过教团。”
希露薇雅重新走到小床边,看着熟睡的孩子,“因为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还没有办法反抗教团。这也是主教大人一直担心的,万一有一天,您成为国王之后,会不会利用这个力量来反抗教团,甚至可能会让教团陷入灭顶之灾。”
“笑话,难道仅仅就凭着这种猜测,就要杀掉我?”亚尔克罗格冷笑道。
希露薇雅摇摇头,“大人作为教团重要的代言人,您每次的行动记录我都会仔细检查。您大部分的行动中,都带有残忍的过度杀戮,或者使用教团要求以外的方式,甚至和一些教团需要拉拢的人物有着你个人的协议。同时还有几任您的监察者,我想她们失踪的原因一目了然。还有您刚刚想要对我下手,这些用来说明您的危险性,已经绰绰有余。”
“而这个孩子不同,”希露薇雅俯下身,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发,“我会把这个孩子教育成最为虔诚的圣教徒,让他成为最称职的代言人。所以亚尔克罗格大人,您就安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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