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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湛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辛慕苑，看得辛慕苑心里头发虚，以为他是要和自己算账了，“嘿嘿”一笑缓解尴尬。
“没想到你和皇上的关系这么好，处处为他着想，就算自己被欺负了，首先想到的也是皇上？你不是最讨厌受欺负、被冤枉的、被威胁的吗？怎么对象换成了皇上的妹妹淮安公主你便换了副模样？为什么对方换成皇上你就把这些事情都忍了？”
这算哪门子的帐？
谢湛的三连问问懵了辛慕苑，她忽然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解释，因为不管从哪里开始解释，好像都没有必要。
忽地，谢湛逼近辛慕苑。
辛慕苑吓了一跳，小碎步往后踩，连连后退，心虚地问：“谢湛，你干嘛？”
“我干什么？”谢湛眼睛微微眯起，也很难隐藏他眼中的愤怒，“辛慕苑，我问你，若是必须在我和皇上之间做个选择，你会选谁？”
辛慕苑像是看傻子似的看他，翻了个白眼儿，道：“这不是废话吗？肯定是选……”
选择的时候，辛慕苑突然迷茫了。
原本以为她会不假思索地选择萧长亭，因为这才是她最终的追随，这是她可以横行大凉王朝的大腿，是她天不怕地不怕的资本。
可是话却塞在喉咙里出不来。
在回答的瞬间，辛慕苑想到的是自己曾经作为辛爷的时候和谢湛并肩而行的画面，是她与谢湛之间无言的默契。
她将萧长亭和谢湛放在一起比对谁更有用，结果她没出息地选择了谢湛。
答案还没说出口，谢湛已经退开三步远。他眉梢的寒冰化开，心中的郁结散了，眸中带着笑意，似乎很是开心。
辛慕苑看的一脸懵。
她觉得谢湛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简直像话本里的大反派，喜怒无常。
说生气就生气，说翻旧账就翻旧账，说开心马上就能呲牙咧嘴地笑得跟个大傻子似的。
谢湛才不管她这会儿心里想什么，晃了晃手中的食盒，道：“我亲自做的糕点，尝尝？”
“你亲自？”辛慕苑的步子悄悄地退了一步。
谢大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做糕点了，长这么大估计连厨房都没去过，他做的糕点……
谢湛瞪眼，道：“你这表情是信不过我的手艺？”
辛慕苑：岂止是信不过，甚至怀疑你要下毒害我。
谢湛拉着辛慕苑的手腕往沁心园走：“放心吧，我尝过，味道很好。虽说比不过丽影生香、董家蜜饯的糕点，但也相差不远，味道独树一帜。”
辛慕苑的脚步打了个踉跄。
谢湛的一串话里她只信了最后四个字：独树一帜。
这词……用在这里听起来不像是个褒义词。
该来的还是会来。
辛慕苑被谢湛按在院子里的凳子上，亲自打开了食盒，为她端出来那盘他折腾了许多个时辰的糕点，坐在旁边用期待的目光盯着她。
这股视线灼热发烫，辛慕苑被盯得头发丝都焦了。
她双手僵硬地捏起一块糕点，在谢湛包含期待的目光中塞进嘴巴。
面点皮用被拍打的非常松软，其中加了糯米，更有嚼劲，黏味儿正好，不会粘牙，也没有过硬。
面皮里面包着的是红豆糖浆，甜味儿正好，糖浆中包裹着红豆的清香。
谢湛没有撒谎，味道的确非常好，比不上丽影生香和董家蜜饯，但也比许多平凡的糕点铺好上许多。
辛慕苑点头表示称赞。
“这个糕点你练了多久？”辛慕苑问。
她可不相信谢湛一开始就会做这东西，他自幼出生贵人院，受的是贵族教育，怎么可能接触的到糕点这些东西，肯定是新学的。
谢湛算计了一下从辰时到酉时，道：“本世子天赋异禀，第一次就做出来了。”
辛慕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信你个鬼。
“糕点很好吃，你果然很有天赋，以后失业了还可以当个厨子。”辛慕苑又捏了一块。
谢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手拿起糕点，塞进嘴里，眼睛越发明亮，心情开心的简直要飘起来。
这种成就感比他之前得到的任何荣誉都要来的幸福，但这浓烈的幸福并不耽误他听到辛慕苑不怎么好听的话，瞪了她一眼，道：“我堂堂护国公世子，去给别人当厨子？你怎么想出来的。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成了厨子，那也是你一个人的厨子。”
“咳咳！咳！”
辛慕苑一口糕点没有咽下去，剧烈的咳嗽起来，有糕点渣直接呛进了鼻腔里。
谢湛吓坏了，赶忙拉着她给她顺气。慕一也吓了一跳，伸手去拉，但是没拉住。
谢湛连衣服角都没让他碰到。
慕一要去给辛慕苑递水，谢湛已经先一步拿起茶盏递给了辛慕苑，喂着她将糕点冲下去。
辛慕苑长舒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早晚有一日，他要被谢湛这个家伙气死。
“你……”
“少爷，少爷！”
辛慕苑刚张开嘴发出了第一个音，就听见谢小刀惊慌的声音如杀猪般一路冲过来。
“啧。”谢湛咬牙，鼻子皱起，心里的火气瞬间团起来，又瞬间灭下去。
因为他听到连滚带爬跑过来的谢小刀冲着他喊：“少爷！夫人过来了！”
“我娘？她怎么来了？”谢湛左顾右盼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他朝着小道看了眼，见到了匆匆过来的张管家，没办法多想，只能随便找了个水桶跳进去，将盖子盖了起来。
谢小刀也在惊慌中找到了自己的藏身地，猫起来了。
看着二位在自己面前展现消失术的辛慕苑：“……”她怎么觉得这二位有点像遇上房主的贼？
再往沁心园外的小道看，张管家已经匆匆忙忙地赶过来，紧张地对辛慕苑说：“老板，护国公夫人来了。我瞧她面色铁青，怒气汹汹，估计不是好茬儿，恐比上次凶猛。”
辛慕苑冷嗤，道：“八成又是为了她那倒霉儿子来的。”
藏在水桶里的倒霉儿子谢湛：“……”
正说话间，外面已经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